又怎么会放任密宗至宝留在此处。
小心将舍利收起。
无需陈玉楼示意,鹧鸪哨已经提着灯先行一步转身。
不过……
才走几步。
他忽然察觉到不对劲,身后并无脚步跟上。
鹧鸪哨下意识回头,才发现陈玉楼正盯着第六层与经幢宝顶之间的缝隙怔怔出神。
“陈兄?”
“有东西。”
陈玉楼并未回头。
说实话,他走过时都没察觉,还是察觉到袖口中的舍利出现异动,他才恍然停下了脚步。
“什……什么?”
鹧鸪哨心头一动。
能让陈玉楼这么说的,来头绝对不小。
当即提着灯,三两步靠近过去。
手中风灯向前一举。
经幢每一层之间皆有界檐,不过,此处一层界檐与底下似乎不尽相同。
在灯火照射下,界檐色泽明显浅了不少。
而且两层间有着明显的裂缝。
此刻,风灯光线钻入其中,隐隐还折射出一丝淡淡的铜金光泽。
“是铜像么?”
鹧鸪哨收回目光,语气里透着几分不确定。
“应该不是。”
陈玉楼摇摇头。
心里倒是有了几分猜测。
即便隔着界檐,他都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锋锐,又与兵家杀伐不同,想来只有密宗法器一种可能。
闪电般探出手。
嵌在石缝中的界檐被他生生抓出。
鹧鸪哨看得暗自咋舌,手里动作却丝毫不慢,手中风灯立刻往前凑齐。
等光线驱散其中黑暗。
凝神看去。
那赫然是一把类似于匕首的古物,刃头分做四方,尖长锋锐,握柄处短而厚重,雕铸成一尊金刚菩萨法相。
“这是……”
“四方金刚橛!”
鹧鸪哨话音还没问完,陈玉楼的解释便已经传入耳中。
金刚橛与金刚杵一样,都是密宗最为常见的法器。
除此外,还有金刚钺刀。
前者多为四方刀刃,所以又叫四方橛。
而后者则是两端为杵,握柄居中,造型极为繁杂,两端刃头有独股、二股、四股、五股、九股之分。
至于用途,金刚杵能破外道诸魔障,金刚橛则是降服恶魔鬼魅。
如此看来的话。
这把金刚橛,应当就是宝顶石坎中那位虹化的僧人所留。
也正是凭借它,当年才能生擒深潭蛟龙。
目光落在金刚橛上,即便蒙尘千年,整件器物非但没有半点腐朽之感,反而有一抹光泽在其上暗自流转。
舍利子倒是能够镇压妖魔。
这金刚橛……
陈玉楼眉头微皱,正犹豫着如何处理,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旁的鹧鸪哨,只见他盯着金刚橛的眼神里满是惊喜。
“道兄若是中意,尽可取走。”
金刚橛对他来说过于鸡肋。
论锋芒凌厉不如骨刀,论心意相通又比不上龙鳞剑。
反而是鹧鸪哨,虽说搬山一脉器械无数,但多是倒斗所用,而今也踏入了修行,遭遇凶险时,却仍旧只有两把二十响镜面匣子。
即便不得不承认。
鹧鸪哨枪法通神。
但二十响行走江湖足够,面对妖魔却是远远不够。
无论青鳞蟒、不死虫还是刚才那头蛟龙,一旦覆甲,子弹远远无法洞穿鳞片,杀伤力等于被凭空削弱。
这把金刚橛虽然是密宗法器。
但最初却是作为兵刃使用。
杀伤力惊人。
何况,其中蕴藏的佛性,反而无形中提升了它的锋锐。
“这……”
“此物是陈兄发现,杨某怎么好霸占。”
正打量着金刚橛的鹧鸪哨,脸色一变,连连摆手。
他确实有些心动。
但也就是意动罢了。
自当年随师傅下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来,他用过的武器不在少数,但最深得他心的还是两把二十响镜面匣子。
“拿着吧。”
“金刚橛对付妖魔之物,还是有过人之处。”
“放在道兄手中,也不至于使其蒙尘。”
陈玉楼淡淡一笑。
接过他手中灯盏,顺势往楼梯下方走去。
剩下鹧鸪哨一人,张了张口,最终神色一定,冲着陈玉楼的背影抱了抱拳,“多谢陈兄,那杨某就却之不恭了。”
转身。
小心翼翼的将那把金刚橛取出。
看似不大,入手却极为沉重。
不过……
尝试着挥舞了几下。
四方刃上凛冽寒光在夜色中划过,却是昭示了它的凌厉。
鹧鸪哨越用越是称心,眼神里不由闪过几分欣喜。
“掌柜的。”
直到经幢底下传来陈玉楼与昆仑交谈的声音。
他才恍然回过神来,赶紧将金刚橛贴身收好,迅速往底下赶去。
“这是蛟鳞,一共三千零八枚。”
石门外。
昆仑提着一只袋子,咧嘴笑道。
“这么多?”
蛟龙浑身皆被鳞片覆盖。
但他还真没想到竟然能取下这么多。
而之所以取鳞。
却是他突发奇想,既然迟迟找不到合适的铁甲。
还不如以蛟龙鳞片,尝试打造一件鳞甲。
如今石君山地火,已经是陈家囊中之物,李树国那边也留了人情,以他的性格,要知道是蛟龙鳞,怕是连夜就要赶来。
“行,收好了。”
笑着拍了下他肩膀。
昆仑还不知道何事,不过掌柜的开心,他也跟着乐呵起来。
抬头望去。
不远外,那头蛟龙已经被拆形去骨,一身精血被罗浮和袁洪分食一空,剩下的蛟肉仍旧堆积如山。
几个伙计正在忙碌。
正好能补充食物了。
见此情形,陈玉楼原本还想说些什么。
不过,一想到这世道饿殍遍地,多少人为了一口吃的还在拼命。
这么好的肉食置之不理,确实是浪费。
更何况,老话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驴肉随处可见,但龙肉却是自古难得。
谁不想尝尝?
当日那头青鳞蟒,蛇肉烤起来也是别有滋味。
等蛟肉削去,一条大筋,还有龙骨也随之出现。
不愧是蛟龙内筋。
比起六翅蜈蚣与青鳞蟒,更为骇人。
足有十几米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