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掌向上放在脉枕上,不要用力,尽可能的放松。”
花灵似乎天生就有种让人信任的本事。
此刻一颦一笑间,更是让人说不出的亲和。
“好了,现在坐好了,让姐姐给你诊脉。”
手指轻轻搭落在虎子手腕上。
花灵眼睛微微闭上。
见此情形,屋内众人一下安静下来,生怕惊扰到花灵诊脉。
尤其是沈老头,双手紧攥,眉头深重,脸上每一道皱纹里似乎都写着担心。
好在。
诊脉并未持续太久。
差不多也就片刻,花灵便缓缓睁开了眼,手指从虎子手腕上挪开。
“如何?”
陈玉楼眸光一动,轻声问道。
“先天一气不足,加上经脉堵塞,寒气淤积。”
“这等病症,只能慢慢温养,当然……”
花灵平静的说着。
“当然什么?”
见她话音忽然停下,沈老头神色一下紧张起来。
“这位是沈师傅,虎子的爷爷。”
见花灵目露好奇,陈玉楼轻声解释道。
“沈老前辈不用担心,虎子这病也不是药石无救,若是能寻一块火玉,常年佩戴在身边,以玉中暖意温养经脉,几年功夫应该就能无事了。”
“火玉?”
沈老头一下愣住。
“敢问小道姑,这火玉是哪一味药材?”
老话说久病成医,这几年时间,为了虎子的病,他几乎跑遍了整个长沙城,平日里他吃的药也都是沈老头自己亲手煎制。
对所服药物自问还算了解。
但这火玉,却是闻所未闻。
“这可不是药,医经中记载,火玉是火窟之中而生的一种矿石,犹如玉石,不过色泽赤红,入手火意磅礴。”
花灵摇摇头,认真解释道。
只是,听她说完,沈老头更是茫然不解。
这东西听着就玄乎其神,至少他跑了多年江湖,从未听说过有玉石能够在火窟中而生。
“花灵师妹,那东西你可见过?”
陈玉楼也是一脸惊奇。
陈家三代盗魁,从倒斗起家,家中所惨的珍奇异宝不计其数,连他都不曾听过什么火玉,更别说沈老头、红姑娘他们了。
“我也只在医书上看到过。”
花灵摇摇头。
先天气虚不足,本就是最为棘手的病症之一,再加上虎子经脉中还有无尽寒气郁积,想要彻底治好更是难如登天。
关于火玉之说,她也是在搬山一脉传下的古籍中看到。
“石君山那边倒是有火窟,我让人留意一下。”
见状,陈玉楼心中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他倒不是担心其他。
而是同一件东西,古书记载,与今日名号往往早已经大相径庭,根本无从寻起。
“对了,花灵师妹,这火玉能否用其他药材或者手段替代?”
“应该可以……”
花灵也被他给一下问住。
迟疑了下,这才点了点头。
“可以就没问题了。”
陈玉楼眸光灼灼。
从她形容火玉功效开始,他心里其实就有了一个念头。
地窟之火,纵然是石君山百尺地龙,终究也不过是世间凡火,但怒晴鸡天生凤种,气血中流转火意,却是神明之炎。
若是将一丝凤火融入自己的青木灵气当中。
再梳理虎子经脉。
或许会有奇效。
“花灵师妹,那就麻烦你写副方子,挑几味药材,到时候为虎子调养身体。”
“好的,陈大哥。”
花灵并未迟疑,当即点头答应下来。
随即走到书桌前,稍作思考,便提起纸笔沙沙的写下一行字。
等到墨迹阴干,这才递了过来。
陈玉楼接过一看。
除却几味稍稍难见外,都是相当常见的药材。
用来温养身体却是再合适不过。
“好,多谢花灵师妹,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陈玉楼点头收下。
随即提出告辞。
“哦,对了,院子里也有懂得些药理的姑娘,你这边要是忙不过来,就让她们来帮忙。”
“不忙的,陈大哥。”
花灵小意的摆了摆手。
这会她那张脸上,才重新有了往日小姑娘的可爱。
“那行,我们先回了。”
一行人不再叨扰,不过陈玉楼却并未返回观云楼,而是将红姑娘先送沈老头回去休息,他则是带着昆仑和虎子,继续往后院深处走去。
穿行在竹林间。
小家伙脸色间满是惊奇。
这座园林,是当年他爹专程从苏州城请了工匠师傅来修成。
亭台楼阁、水榭假山,布局之精妙,可谓神来之笔。
虎子虽然出身在长沙城,但城南那一片多是贫民窟,十三巷住的更是穷苦人,何曾见到过如此繁华景象,一时间眼睛都看直了。
不过,陈玉楼并无驻足的意思。
一连穿过三座洞门。
这才在一处假山外停下脚步。
假山用的洞庭石搭建,层层堆叠,蜿蜒向上,看似一座空中楼阁,山间又有飞流直下,无数藤蔓垂下,郁郁葱葱,景致更是独特。
山外还栽种着几株参天古树。
都是少见的名贵品种。
当年特地命人从湘阴附近的深山中移植过来。
如今已经有几十年。
虎子抬头,左看看右看看,视线转而落在一旁的昆仑身上。
“罗浮!”
忽然间。
一道平静的声音忽然响起。
下一刻。
假山旁一株古树上,似乎有什么醒了过来,唳的一声啼鸣,虎子下意识猛地抬头,但下一刻,他就有种强烈的炫目感。
半空似乎升起了一轮烈日。
展翅破空声随之响彻。
虎子睁开眼,拼命想要去看清那究竟是什么。
但等他看清时,那抹夺目的火光却已经消失不见。
“这。”
就在他诧异时,昆仑拍了下他肩膀,指了指自己。
虎子转过身,这才惊奇无比的发现,一头身形惊人的大公鸡正昂首挺胸的站在他肩头。
鸡冠鲜红如火,气势凛然。
与他见过的公鸡完全不同。
这一头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年画上见过的神鸟。
“这……它。”
小家伙一下语无伦次,张大嘴巴,心神震撼到了极点,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它叫罗浮。”
昆仑笑呵呵的轻抚着罗浮。
从滇南回来,它体型又增长了一截不止,饶是他都感觉有些费力。
尤其是那双眼神愈发锋锐,顾盼之间,便给人一种无比的压迫感。
七彩翎羽,在烈日下也是熠熠生辉。
“好威风。”
虎子一脸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