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是雷火……”
鹧鸪哨仰头望去。
目光死死盯着云雾深处。
云从龙、风从虎。
此刻风云齐出,天地变色,显然不是一般气象。
而且,他丝毫没有感受到当日的惶惶天威,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仿佛这一幕,似乎在哪见到过。
“等等!”
无数念头在他脑海中交替浮现。
往事就如光影闪过。
忽然间,他脑海中画面一下定格,分明就是当日在遮龙山,尸洞爆发,他带着花灵和老洋人从凌云仙宫逃离的那一刻。
同样是天地变色。
只不过事后,陈玉楼解释说是黑猪过河,风水变化。
他才没有多想。
但此刻再度回忆起来,等他们一行人渡船过地下湖泊,冲出葫芦洞,抵达山神庙,和陈玉楼再度相逢时。
他身上气息分明暴涨。
似乎刚刚完成破境。
“掌……掌柜的。”
就在他抬头望天,怔怔失神时。
耳边传来花玛拐的惊呼。
鹧鸪哨下意识回头,随即便看到一行两人推门而出。
一身长衫的陈玉楼,身后跟着昆仑,以及站在他肩膀上的怒晴鸡。
目光落在陈玉楼身上。
只见他说不出的轻松随意。
一举一动间,浑然天成。
随着一步步走出。
头顶云雾也是随风而动,整个人仿佛与天地融为了一体。
更令鹧鸪哨心惊胆颤的是,只是目视陈玉楼,他竟然有种心神刺痛,无法直视之感。
一瞬间。
他耳边仿佛有无数道声音在齐齐响彻。
“真是。”
“突破大境了!”
第237章 此行何为?破古城 镇蛇神!
恍然了许久,仍旧有些无法置信。
毕竟,没记错的话,陈玉楼上一次破境似乎还相去不远。
不是遮龙山,就是在抚仙湖。
但无论是哪一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三个月。
都说武道如攀山。
修行似登天。
但这句话在他身上却好像从未应验过。
三个月啊。
他日夜打熬、早晚修行,从不敢有半点松怠。
但就算如此,从瓶山入境到现在,也不过堪堪过了养气境,别说筑基,就是炼气关最后的交炼融气都相隔甚远。
而反观陈玉楼。
不敢说他整日无所事事,但论起勤勉程度,不说他,或许连花灵和老洋人都赶不上。
但……
在破境、修行之快上。
他们师兄妹三人以及昆仑、红姑娘这么多人加起来都不够他打。
寻常人练练拳脚,动辄都是数年时间方能入门。
他这倒好。
比喝水都要简单。
虽然半个月前他还说前往昆仑山,是为了寻找破境契机,但这一转眼,一趟闭关出来,便已经水到渠成。
不得不说。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有时候可能比天还要大。
“道兄久等了!”
见气氛略显沉默。
陈玉楼目光落在众人最前方高大的身影上,淡淡笑道。
“哪有……”
“我们也是刚到。”
鹧鸪哨终于回过神来,连连摆手。
只是,神色间那抹震撼却是根本遮掩不住。
越是靠近,来自于灵魂深处,无形的压迫便愈发强烈。
说起来也是有趣。
自老熊岭义庄再度见面算起,光是猜测他境界实力,少说都有十多回。
但每次觉得接近了真相。
转眼,陈玉楼便会带给他们一个更大的惊喜。
仿佛永远都笼罩在茫茫雾气中。
让人难以看透。
“陈兄,这趟闭关……”
犹豫了下,鹧鸪哨还是没能忍住心中好奇。
闻言,一旁众人都是纷纷看了过去。
他们境界尚浅,看不出太多变化,但就像是妖物之间的血脉压制,那是一种近乎于潜意识的反应。
陈玉楼临阵闭关。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否则绝不会忽然如此。
“还行。”
“算是在预料之中。”
鹧鸪哨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陈玉楼哪里会不明白。
点了点头,平静笑道。
只是。
说这句话时。
他眼神深处却是有狂澜骤起。
因为,即便已经成就金丹大境。
但这两天的经历,绝对当得起跌宕起伏、凶险交加几个字。
原本吞噬玉瓶灵液时,还一帆风顺,毫无阻碍,不过……在试图炼化那头昆仑胎时,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难关。
昆仑胎虽非生灵。
但无数年前,望蛮部落先民却是借助于它沟通神鬼,衍化秘术。
这也让它沾染了一丝神性和鬼灵。
察觉到有人试图将它炼化,昆仑胎又怎么会轻易伏诛?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
陈玉楼都在和它角力。
最终,凭借着丹田炉鼎,以及强横无比的神识之力,又花费了无数心血,才将昆仑胎上那一丝神性彻底磨灭。
这一切看似简单。
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他,方才知道何等凶险。
自望蛮部落,到遮龙山十三寨,再到佤寨两部,无数年来以人头香火所供奉的大鬼神灵,岂是易于之辈?
哪怕只是一丝神性。
其霸道之处,也足以绞杀一切侵袭之念。
若不是他已经到了铸造炉鼎,凝聚真身的地步,最大的可能,陈玉楼会是被神性污浊甚至吞噬的那一个。
但即便如此。
在他看来也是惨胜。
一身灵气几乎消耗殆尽,气血严重亏空,幸好在此之前,陈玉楼做了完全准备。
接连吞下肉蓕以及那株人形何首乌。
这才得以维系!
之后则是一鼓作气。
强行将失去神性的昆仑胎彻底炼化。
而它也不愧是天生灵物,地生之精,其中蕴藏的灵气之盛,几乎等同于百年苦修,不但将亏空的气血和灵气补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