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盘瓠要是这么好对付，那能成为一国之主。
那可是上古蛮荒时期的一国之主！
大神满地走，仙人不如狗的大时代！
只听盘瓠一声狞笑，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从土里窜了出来。
举拳朝头上轰出。
“无教之体确实厉害，但在本老祖面前还不够看！”
幸亏此时的缺德茧已经经过范雎加强，被练成了五行战将......应该是四行，毕竟他没得到战神白起的加持。
即便是半成品的五行战将，身体坚硬程度已经非常恐怖。
不然这一脚下去的结果，就相当于我们光着脚蹦到钉子上......
（以上内容详见本书第1039章：报仇）
即便如此，缺德茧也被盘瓠一击而飞，如同小山般朝远处落下。
轰然之间，撞翻了好几个自己的族人。
当然，压死的狗头人更多......
“哎呀妈，老狗的力气可真大，我好像打不过他！”
缺德茧一边揉着被摔疼的大屁股一边嘟囔。
但即便如此依旧没有退缩，朝着自己手心猛呸两口，再次拎着熟铜大棍冲了上来。
“我，苦藤部落第二勇士‘茧吾桑伊里施蒂尔纳’申请再战！”
盘瓠着急想要收服大萨满，哪有心情和一个蛮子纠缠。
见状冷笑一声将犬牙大刀刺向缺德茧的心脏。
这一下要是真扎进去，别说是缺德茧、就算至人大帝都要回归祖地修养，短时间内别想出来了。
千钧一发之时，鬼佛无面终于杀到。
倒不是他一直“偷懒”坐山观虎斗，而是鬼佛也属于大萨满口中的邪恶，因此用了一会儿时间才重新恢复视力......
鬼佛癫狂，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巨大的泪佛凌空砸下，将盘瓠和缺德茧尽数笼罩其中。
自己则是将手中带毒的匕首刺向盘瓠的心脏。
“桀桀桀，茧你别怪本座见死不救。”
“只要能杀了这厮哥哥就安全了，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放心，等哥哥无需本座护道那天，我一命抵一命自戕陪你！”
其实这些话无需鬼佛多说，人家缺德茧根本就没有害怕。
君不见他自己都不躲避，反而缩小身体、丢了大棍子主动迎上盘瓠的犬牙大刀。
在盘瓠惊愕的目光中将他死死抱住，并咧开大嘴傻笑。
任凭大刀贯穿自己的心脏。
那充满活力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着犬牙大刀一起颤动。
暗金色血液飞溅，是那么的滚烫沉重。
以至于落在落在雪地上都能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哈哈哈，光头哥别犹豫，连我带老狗一起扎！”
“我和犬封国主能一命换一命，占大便宜啦！”
“死我一个人，总比大家都要死的好，老狗实在太厉害了......”
巨人茧这种慷慨赴死的姿态，反倒是令鬼佛犹豫了。
他心中的善，这一刻再次被唤醒。
只是用剧毒匕首抵住盘瓠前胸，使他不敢动弹。下意识的一字一字问巨人茧：“为、什、么？！”
书中暗表：
巨人茧之所以这样，可不是不怕死或者觉的自己死不了。
而是出发前，族老便对他们说过。
此役唯有死战，那怕全族成年男子全部死光，也要竭尽全力击杀盘瓠！
没错，族老为了能让至人一脉认可自己部族，倾全族而出。
家里留下的，只有双目含泪、翘首以盼他们能平安归来的老弱妇孺。
等等，老弱也没有，因为都一起来了。
凡是还能拿起武器。能自己走路的人都来了。
甚至强装一些的妇人也跟来了！
留下的只有孩子......
这是场要么胜利，要么全员阵亡的战役，没有第三个选择！
一切都是为了至人一脉的的认可，为了部族的将来。
毕竟有了至人一脉的庇护，从此以后苦藤部落就等于有了天大的靠山。
至人不绝，苦藤不灭。
家里仅剩的孩子们，至人自然会照顾他们长大。
他们再也不用被琼神之类的欺负，可以无忧无虑的飞奔在广阔的大地上。
得到上述一切的前提，就是有足够的功勋傍身。
或者牺牲的足够多，多到亡族灭种的边缘，多到能感动至人大帝！
这就是生存之道，这就是小族群的悲哀......
第1418章 戮面血誓
明白了苦藤部落的苦衷后，鬼佛无面反而更犹豫了。
因为他想到了被师父收养之前的自己：
五六岁大的孩子流落街头浪荡无依，衣不遮体、食不果腹。
每天只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偶有好心人给点吃的，就开心的如同过年一般。
因为他知道，自己又能熬过一天了，又能多活一天了。
那时候他最羡慕别的小孩的，就是他们都是爸爸妈妈疼，有一个可能不温暖，但绝不会睡在雪地里的家......
同样都是弱者的悲哀，同病相怜。
只有淋过雨的人，才知道给别人撑伞。
想着想着，鬼佛抓着匕首的手开始颤抖。
在盘瓠和大萨满不敢相信的目光中，居然缓缓收了回去。
随即一脚将盘瓠踹开，托住了已经摇摇欲坠的巨人茧。
犬封老祖刚才可谓是“大意失荆州”，在生死的边缘游荡了一圈。
如今终于解脱，暂时失去了再战的勇气。
一个闪烁到了族人中间。
另一边的苦藤部落战士，看到自己的“第二勇士”要魂归大地，也都暂时失去了战斗的欲望，缓缓围拢过来的。
心脏被犬牙大刀贯穿，巨人茧能活到现在全凭强悍的体魄。
不过他并没有后悔，依旧傻乎乎的朝着鬼佛露出笑容。
“光、光头哥，你刚才为啥不扎下去。”
“这、这倒好，我好像白死啦......不、不过你没连他带我一起扎，我挺高兴的......你把我当兄弟......”
巨人茧朴实的样子，再次让鬼佛无言。
古铜面具下，空的眼眶中居然流出两行血泪。
沿着苍白的脸流下，滴落在皑皑白雪上。
这时候，萨满大祭司缓缓走了过来。
他没有抱怨鬼佛的“妇人之仁”，有的只是悲伤的看着茧。
“孩子，你即将重归先祖的怀抱，可还有什么需要族人帮你做的？”
巨人茧缓缓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心愿。
又缓缓看了一圈自己的族人后，忽然仰天狂吼。
“老狗你给我等着！”
“伟大的苦藤部落第一勇士小怪物，一定会给我报仇的！”
言毕一口暗金色的热血喷出，随后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到了此时，所有苦藤巨人脸上的悲伤神色更浓。
以茧和呆滞的鬼佛为中心，手拉着手围成一圈，嘴里哼着古朴苍凉的歌声。
正是上古葬魂曲。
大萨满缓缓走到茧尸体的旁边，将干枯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一脸的慈祥。
“孩子，安心的去吧。”
“先祖的亡灵会带你沿着荣光的路一直走下去。”
“仇，我们会给你报！拿着敌人的首级来祭奠你！”
说完之后将手拿开，并在自己左脸上抠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其余苦藤族人见此纷纷照做，划破左脸齐声吼道。
“先祖的亡灵会指引你沿着荣光的路一直走下去！”
“我们一定帮你报仇！”
以手粘上亲人的鲜血，划破自己的左脸，正是苦藤部落的“戮面誓言”。
从此以后无论敌人在哪，天涯海角势必杀之！
绝无一丝缓和的可能！
盘瓠作为从上古一路走来的存在，当然知道这种誓言的分量。
因此再也没了半分收服大祭司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