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他在重新成为探索者的第二次探索中就被一只迷彩爬行者大卸八块，尸体都没被队友们救回来。
至于江田...也就是那个被我在Level C-549和张旭一起被我从邪教徒手中救下的那名探索者，他没有那么挥霍无度，他听了张旭的建议，也在Level 11购置了房产，也进行了一些投资。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江田...” 张旭说到他名字的时候，就好像整个人我萎靡了下去一样，脸上的悲伤难以掩盖。
“我记得，他怎么了？”
“他...前年也去世了。”
江田和张旭应该早就成为了密友，毕竟经历过了生死的考验，我能想象到张旭此刻的心情。
似乎在短短时间内，张旭曾经的好友们就全都不在了，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第721章 黑裙少女
所以这才是他搬到Level C-517的原因？
“他怎么了？不是和你一起在Level 11吗？” 话音落下，我刻意将一些精神力覆盖到了张旭身上，给他带来了一些正面的精神影响。
同时的，我也感受到了层级本身也正在帮助张旭平复情绪。
可是这并非心理疾病，也不是什么奇怪的后室精神影响，只是最纯粹的...遗憾，或者说，某种意义上的绝望。
他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在Level 11.3初次相识时的希望，即便身处绝境也拼尽全力的想要活下去，剩下的，好像只有对后室的绝望。
其实，我也知道，即便是处于安全无比的层级，死亡风险也还是很大的，但那样问，至少能让这位老朋友把一些心里话说出来。
张旭沉默了片刻，终于说出了那个荒诞的故事：“江田在Level 11定居之后，和一位相识的姑娘结婚了，他们很幸福，我和当时没有离开的凯森都去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就在他的人生即将继续幸福前行的时候，江田就这样在洗澡的时候人间蒸发了，他...切出了，在什么物品都没有带的情况下切出了...”
听到这里，我已经可以猜到事情的走向了。
“然后呢？”
“然后...我们陪着他的妻子一起去M.E.G.在Level 11的警务机构报了案，希望能够得到任何的帮助，当然...这种随机的切出在任何层级都是会发生的，后室无穷无尽，我们连猜测他切入了哪里都不知道，只能祈祷他切入了一个有人类聚集地的安全层级，但事与愿违...”
我听着张旭继续讲述，也听到了江田的结局。
那是在江田洗澡时意外切出的一个星期之后了。
一个探索者小队在探索Level 3的时候发现了一具不着片褛，并且浑身扭曲的男性尸体。
那是江田的尸体，很不幸，他在切入之后，或许多活了一会，也有可能直接就和一只肢团撞上了，反正，他被残忍的杀害在了那条走廊之中。
因为江田本来就有在探索者计划中做过登记，当尸体被小队带回Gamma基地后，身份也很快被识别。
这条消息也被同步到了Level 11的M.E.G.。
而后，就是江田的葬礼。
听着张旭的话，我听得出他的愤怒和恨，可是他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在恨什么。
恨那只肢团？恨意外切行？还是恨整个后室呢。
我对江田的记忆也有不少，听到了他落的如此下场，也不由得惋惜。
看着张旭的模样，我没说什么毫无意义的‘节哀顺变’，只是继续用精神力安抚，然后道：“出去走走吧，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带你去一个更好的...基地，我相信你会在那里认识更多的人的。”
“基地？” 张旭刚从那股子回忆中抽回，好像并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
这也很合理。
毕竟我对于希望基地的保密是很足的，即便B.N.T.G.和一些有过交易的团体知晓有这么一个‘隐秘组织’的存在，某些B.N.T.G.高层也知道我和这个组织有关联，但也不知道其究竟是什么，位于何处。
因此，那就更别提流浪者了，他们根本就不会知道任何相关情报。
无论是小团体或者是M.E.G.新闻部发布的报道和文章里，我只会是一个被M.E.G.塑造出来的英雄，一个独行侠，一个探索者中的传奇。
“对，一个基地，我创建的，我到时候再和你说吧。”
张旭听到我的话，没有迟疑道：“林哥，我在今天之前，是真的没有想过能再见到你了，无论那是什么基地，需要我怎么样的帮助，我都加入，我会鼎力支持的，我身上还勉强有些存款。”
好像...他完全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罢了，那就先这样吧，等会直接带他去希望基地就明白了。
我没有特意解释什么，只是道：“要不你带我逛逛这里？我也挺好奇的。” 说着，我的精神力精确了锁定了层级的几个目标。
有一个最显眼的标记，是一个位于大厅休息区的身影，另外的几个，都是分散混杂在餐区人群里的。
第一个身影是我最为在意的，因为那个身影在我第一次用精神力笼罩内部空间的时候完全没有发现，是直到层级意志开始帮助张旭的时候我才有所感应的。
我也马上顺着那股力量寻到了休息室的位置。
但是，在我的感知下，那道身影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类少女，她正安静的坐在休息室中读着书。
我也感受不到任何混乱的精神力迹象，不像是用‘绛雨幡’一类的特殊物品隐匿了气息的。
所以，我很好奇这个少女和层级意志的关系。
而看周围人对这少女视若无睹，仿佛她在那里坐着再正常不过的表现，我便觉得这里久住的张旭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好，林哥，我这就带你去。” 张旭放下了茶杯，也终于是在我的精神力引导下，起了一丝干劲，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就推门而出。
“先带我去休息区看看吧。”
不多时，我们走到了大厅的休息区。
这里有很多华贵的桌椅以及沙发，因为处于用餐时间，这里的人流量也很少，只有寥寥十多个人，其中一些还是穿着制服，正在值班的机动组特工。
但是在这些人之中，我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是落在了我刚才锁定的那位少女身上。
我看见的‘镜小姐’
那是一位外观大约14岁左右的人类少女，身穿黑色礼服长裙，此刻手捧一本不知是什么语言撰写的童话书。
即便我此刻的精神力悄悄试探，加上灵犀之戒的帮助，我也难以看清上面仿佛打了马赛克一样的内容。
顺着我的目光，张旭恍然大悟的道：“林哥，你好奇她？她...应该算是这个层级的特殊实体吧，她从不和人交谈，只有偶尔会前往休息区的那台钢琴旁弹奏一些较为简单的乐曲，总体而言，没什么异常效果，就算有人试图搭话也会被完全无视，M.E.G.好像都没把她记录在文档里。”
从不和人交谈？
我眉头微挑，原因无他，因为这名黑礼服少女，此刻正在抬头看着我。
第722章 层级意志的委托
下一瞬，我就感受到了一种十分温柔的引导，继而，就是一次精神力传讯的...请求？
没错，就是请求，某个精神力强大到足以对我主动传讯的存在正在征求我的意见，如果我拒绝，我就不会听见它想对我说的话。
如此奇怪的情景下，我也确实没感觉到这股传讯中含有任何的恶意，因此我‘只是’悄悄拿出了可以遮蔽气息跑路的绛雨幡，可以阻挡两成概念攻击的百骸铃，还有可以造成超大范围杀伤的不周山黑柱。
当然，这些物品都被我悄悄藏匿在了一个掌心，没有发动，只是因为对方的实力绝对在我之上，甚至可能就是层级意志本身，所以无论先前表现如何，我都必须保持警惕。
如果就因为最开始的一些填补精神力就彻底相信对面，那么简直就愚蠢到了极点。
最后，我在确定我可以随时激发所有清气，让精神力暴涨到5800的时候，我方才接受了那传讯。
那是一道柔和，且有些稚嫩的女声。
“你好，尊敬的客人，欢迎来到我的层级，你不必这么谨慎的，我毫无恶意。”
我用精神力回复道：“你好...你是这里的层级意志？或者说，层级之主一类的存在？”
传讯的另一头似乎是笑了笑，然后就掐断了传讯。
而后，我就看见了那黑裙少女面带微笑的起身，礼貌道：“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我觉得你可以和我面对面谈一谈，我就在你面前，请坐。”
黑裙少女的话语很平静，但是又刚好能让休息室内的大部分人都听到。
起初，没什么人在意，但直到有人发现，说话之人居然是那位黑裙少女后，全部都露出了惊讶神情。
“天呐，她居然会主动和流浪者搭话？”
“等等，先别管那个实体的事情，你看她搭话的人是谁，那不是林寻吗？！”
“啊？还真是！”
顿时，休息室原本的安静被瞬间打破，几个机动组的特工也不顾上什么维持秩序了，都跑上来想见我一面，但是没等这些人靠近，包括张旭在内的所有人，都呆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所以说，眼前这人是这个层级的意志化身？
我知道她刚才放出的精神力波动是绝对无害的，只是让人短暂进入美梦，因此也没有阻挠，就让张旭在原地做起了梦。
我几步走到了黑裙少女前方的沙发一侧，然后随意坐下。
“那么这位小姐，我该如何称呼你？” 我的语气平静。
闻言，黑裙少女嫣然一笑：“你可以叫我‘镜’，如你刚才所问，我是这里的主人。”
我实在感受不到眼前这位镜小姐有任何的异常，但是她自己都承认了，估摸着就是层级意志自己创造出的实体，借着实体来和我沟通罢了。
没等我继续开口，镜小姐率先道：“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呢？警官，还是...林先生？”
警官？这是承认了我的鬼警身份了？
我对这位镜小姐，也就是Level C-517的层级意志的目的有些捉摸不透。
她想要什么？达成交易，或者说，像是Blanche一样，想了解知识？
“都可以，不过，我进入层级的时候，你应该就发现了我吧，为什么到现在才主动找我？我有些好奇。”
镜小姐嫣然一笑，轻声道：“警官，你可真是谨慎，我最开始确实发现你了，但是我不确定你的身份，以为你也是和‘它们’一伙的，直到你散去了伪装，我才对你示意。”
我从镜小姐的话语中听出了很多，但更让我在意的反而是伪装的部分。
按她这样说，她堂堂层级意志，居然看破不了我的刻意伪装？
额...虽然我确实用大量精神力加持了模拟，甚至还在每次切行前都给自己撒一些绛雨幡的血雨，但是居然能够骗过层级意志，确实是让我没想到的。
只不过，这个层级的意识貌似不是那种极具攻击性的，或许她是有手段可以看破的，只是没有那么做，也或许她真的能力不行，看不穿我的伪装。
可是，到现在我也感受不出这里层级意志的真正强度。
一般我看不出精神力强度的情况只有两种，第一种是对方比我强太多了，根本无法探查，第二种就是有机制蒙蔽，比如绛雨幡的血雨。
但是在这里，我更倾向于第二种，那就是机制，层级意志本身不是一个生物或者个体，所以可能有屏蔽我感知的方法，或者干脆我就是没找对感知的对象。
但是如果要用精神力来衡量的话，我猜测这里的层级意志至少也是六千或者七千的水平，而且加上在自己的层级内拥有绝对的掌控权。
此外，这还是在这个层级意志似乎无私对流浪者们供给精神恢复和食物的情况下。
如果不这么做，单纯的保留自身力量，这里的层级意志实力绝对会更强。
说句题外话，如果是层级范围更大，规则更多变的层级意志肯定还要更恐怖，就好比如Level 14。
但也不是每个层级都是如此的，否则之前森在‘死后’也没办法击败当地的层级意志了。
因为有活跃和强大的层级意志存在，当然也有更弱的，绝大部分层级本身连意识都没诞生，又或者只初具雏形。
这些弱的层级意志代表有很多，例如Level 7那个，有点雏形，但是只会按照机械化的形式行动，最多保护一下自己的独有实体，比人机还人机。
可是在我目前观察看来，Level C-517应该属于前者，层级意志非常活跃，已经可以操控层级内的一切，具有不低的智商。
思绪回归，我这才提问道：“镜小姐，你说的‘它们’是指什么？”
“警官先生，我希望你不要拒绝，但是...我的层级稍微遇到了一些麻烦。”
嗯..？这语气，什么意思？
难不成层级意志还想向我这个鬼警奇迹者报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