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指了指远方的迷雾，我也顺着方向看了过去。
“随着魙败的发生，通道中的层级碎片的确在增加，我继续调查了下去，随着数次外出‘旅游’，我确定了蓝色通道就是部分层级‘残渣’被魙败吞噬破坏后的去处，可是，我还同时发现了这些层级碎片的多寡其实就真的只是一个数字罢了，即便确定了魙败与层级碎片的关系也毫无作用。”
顿了顿，咖啡豆先生继续道：“然而，我的调查并非毫无作用，因为...”
它的话语稍微凝滞，抬起的手微微张开，而后，我就看见了一道神似咖啡幕墙的虚幻切出口出现在了前方的半空之中。
我疑惑的第一时间将注意力投了过去。
可是，那虚幻切出口的后方明明只是有一处无尽的蓝色迷雾而已。
“试着把精神力送过去吧，观察边界，观察...外面。” 话音落下，咖啡豆先生忽然咳嗽了一声，切出口都颤抖了一下，差点破碎。
它匆忙的从西服口袋侧拿出了一条手帕擦拭嘴部。
按照咖啡豆先生的指引，我试探性的将精神力刺入了这道切出口。
刹那间，一股浓烈的排斥与不适如潮水般将我吞没。
我甚至没来得及反应，我的意识就仿佛被拉长延伸了无数距离一样。
所有的感知都变得模糊无比，像是做着一场混乱的梦，处于即将破碎，但又足够让人恼火的朦胧中。
分明只是半秒不到的时间，我却感觉经历了数个月乃至更久的煎熬一样，被逼激发清气才稳住了心神。
我的精神力在强大的加持下短暂的恢复了清明，也看清了那切出口后方有什么。
周遭依旧被无垠的幽蓝迷雾所笼罩，沉滞而压抑。
然而....在精神力所能感知到的尽头，我望见了点点璀璨的光晕。
那些光点和寻常的后室切出口无异，但没有一个给我被魙败覆盖的灰蒙和绝望。
只是这些切出口完全无法被精神力触及，仿佛隔了一道天堑或者屏障，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一个念头自我脑海中升起，但没时间细想，我对于这道切出口后方的探查在强撑了几秒后也收回了。
因为那种感知被莫名强制拉长的体验太恶劣了，就算是精神力强大也难以忍受。
随着精神力抽回，我就发现了我在精神力方面居然又出现了像是被魙败咬了一口一样的损耗，只不过没那么严重，随便返回希望基地就能修复。
此外，我的心情有些激动了起来。
原因无他，咖啡豆先生刚才展示的切出口后方分明有着大量我从未见过也没有听过的层级，而且最主要的是，那些地方好像被某种屏障隔绝着，没有受到魙败的污染。
也就是说，人类并非走投无路，不需要倾尽所有资源和魙败死磕到底，去赌那不确定能否遏制住的未来。
人类还是有去处的，甚至可以说，咖啡豆先生的发现，为M.E.G.的大同盟，为全体后室文明，也为我，指明了一条正确的探索道路，打开了一个新的篇章。
那就是，走向所谓的‘外面’。
可是正当我准备多和咖啡豆先生探讨一下这个观点的时候，我就意外的发现了我身侧的咖啡豆先生有了些变化。
首先，咖啡豆先生咳出了血...那匆忙取出的手帕上已经被彻底染湿。
而且我还看见了两个咖啡豆先生。
或者说，两个状态的它。
在我的精神力延伸进入那道遥远的切出口后，我好像短暂的接入了一下咖啡豆先生的精神领域。
在这里，我看见了它的精神内在。
在精神世界中，咖啡豆先生，这位衣着优雅，风度翩翩的中年绅士已经两鬓斑白，面容苍老，身躯更是无比佝偻。
第889章 打破天穹
它的气息弱到不可思议，状态前所未见的低，和物理外观表现的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两个极端，一个看起来仍旧高深莫测，一个则是到了垂死之际。
“你怎么了？” 对于咖啡豆先生精神领域的‘权限’在切出口破碎后也很快消失，但我还是将大量的精神力护持在了它的身上，试图看看能否缓解它的状态。
闻言，咖啡豆先生只是笑了笑道：“没事...只是窥探的太多次了，我早就预料到了我会如此。”
听到这里，我当然也反应过来了缘由。
咖啡豆先生研究出了一种可以直接强行消耗精神力上限，直接以创造切出口的方式探索蓝色通道的方式。
在使用这个方式的期间，它榨干了几乎所有的底蕴，只为在有限的时间内给后室找一条‘活路’。
现在，它找到了，我也见证了。
但代价是它在精神力层面居然沦落到了濒死境地。
光是再施展一次那种‘窥视‘远方的能力，它就离死亡更近一步。
我对于它的精神力护持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但我还是道出了我之前好像也对密钥师说过的无奈话语。
“我有什么能够帮你的吗？比如用来恢复原本实力的原材料，珍稀资源，或者道门奇物？” 甚至，我心里都生出了马上回去灭了道门，看看能否找到相关类型奇物的想法。
咖啡豆先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将手帕收回，然后略显疲惫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久没回咖啡厅了吗？”
说着，它拿出咖啡，打开了一道切出口。
后方连接的层级是隐秘层级，咖啡厅。
然而在切出口后方的层级已经失了颜色，有的只是破败和腐朽。
原来如此么...
咖啡豆先生的实力或许是和层级有所绑定或者联系的，随着层级出现了魙败，加上更主要的其本身的意愿，它选择了为后室文明找到生的希望，找到...延续下去的线索。
“我明白了，感谢你的付出，接下来交给我吧，你的冒险，你的探索，我会延续下去的。”
“还没那么糟呢...我还不会就此死去，如果你真的能突破那界限，我会在彼岸再开一家咖啡厅的。” 咖啡豆先生挤出了一丝笑容。
然而，现实却并非如此，它的身体状态差到了极致，最开始见到它在海滩时我怎么也不会朝着这些角度去探查，但只要精神力仔细覆盖过去，我就能发现，它的精神力已经千疮百孔了，还丢了咖啡厅的权柄。
之前不离开很可能不是为了继续在这里研究，而是单纯等我的到来，为了在丧失使用‘窥视’能力之前施展一次给我看。
我没有继续让咖啡豆先生消耗自己的力量，而是用它制作的冰滴咖啡打开了一道前往希望基地的通道。
它也接受了我的邀请，答应在基地住下，直到我去到了那所谓的外界彼岸。
进入切出口前，咖啡豆先生的身影仿佛重新凝实，它一扫先前萎靡，眼中重现昔日的神采：“后室从无边界，是我们头顶的‘天穹’禁锢了想象，禁锢了我们的步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相信你。”
浸水龙城的沙滩归于平静。
切出口关上了。
我也用精神力驱逐了所有之前在侧围观的居民，只剩我一人，静静地看着远处的蓝色雾气。
被天穹所困？
那便击碎它！
（PS：以上描述的‘外界’为层群II，事件即为Level C-1001的‘打破天穹’。）
十来分钟后，一份名为‘天穹’的紧急文档被我编写然后发送给了两位有着联络的监督者。
我也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得到了激动的反馈。
监督者A显然没料到这才距离大会过去多久，居然真的有了解决方案。
M.E.G.方面进行了一番商议，兴许是需要评估，也或许是刚召开完大会就把所有人拉回来有些不妥，他们将这次会议定在了明日。
对此我也没什么异议，倒是可以先回一趟希望基地。
返回了平原地带，我发现咖啡豆先生又和之前从净土之战归来时一般，在一处后勤部运营的咖啡厅中当起了老师，教导着学员用正常的食材制作正常的咖啡。
确认了状态确实没有继续恶化后，我就去找了姜洛洛，把离开后经历的所有简短复述了一遍。
听完这些，姜洛洛沉默了片刻道：“大联合吗...也好，不会继续内斗了。”
“至于打破天穹...你有什么想法吗？”
因为打破天穹的概念是我提出的，届时在明日的会议上，我肯定需要发表执行计划，因此在和姜洛洛的合计下，我们召开了一次基地的会议。
这次内部会议的参会者自然是所有的基地部门高层，退休人员（仅陈昭），还有咖啡豆先生。
在此期间，秦轻舟和咖啡豆先生居然讨论的有来有回，最后提出了一个听起来好像可行的想法。
秦轻舟按照咖啡豆先生提供的各种蓝色通道信息，认为与其用什么强者或者瞬切之类的方式在蓝色通道中进行‘低效’移动，倒不如结合如今大联合局势下拥有的几乎无限资源和科技去研制专门可以在蓝色通道中运行的快速载具或者飞船。
否则即便是道门的最强瞬切者，想肉身抵达‘窥视’看到的边界估计都得花上个几年时间，到时候怕是后室都已经被魙败吞得连个渣都不剩了。
我让秦轻舟详细编写了一个该方案的可行性报告后，也听取了一些别的建议，然后才决定散会。
做完了这一切，我松了口气。
可是我很快就听到了身侧姜洛洛传来的声音。
“下一场联合会议在明天，也就是说，现在什么也不用做咯？可以好好’休息’了吧。”
“对...嗯？等一下——”
次日，好好休息了一番后，我有些腰酸背痛的启程前往了Level 11赴会。
第890章 袭击（二合一）
Level 11的联合会议如期举行，模式仍旧和第一次一样，各有单独的房间，但是肉眼可见的就是，这次的安保系数居然又提升了一些。
阿尔戈斯之眼在场的这次不仅仅只有西摩托斯还有他的真理裁决人们了，还出现了数位和他同等地位的强者，分别都是‘持法者’，‘负罪之子’还有‘罪孽捕手’的领导层。
基本上是集齐了大半的阿尔戈斯之眼巡逻分队了。
至于寻常武装力量方面，我还看见了快十辆武装部的装甲车和坦克被停在了外围区域，兵力也提升了至少两倍。
这点，我倒也理解，毕竟是在短时间内第二次于相同地点集结后室各大组织高层和代表进行集会。
虽然第一次的绝密会议确实很隐蔽，配得上监督者C发来的急电内容，没出现意外情况。
可如此规模的会议，以及会议中达成的震撼共识，基本代表了关于这次会议的情报必然向外传播。
所以，会议的位置，乃至一些进行方式可能已经被‘破碎空间’或者敬忌者‘解放派系’所掌握。
为了应对第二次会议遭到他们的袭击，M.E.G.的监督者们明显是和其他联合组织沟通过了，甚至可以说，这一番阵势就是专门摆给敌对组织看的，作为威慑。
说实话，我还挺希望有场袭击的，最好还是敬忌者他们的，这样一来还能顺手捞点囚徒回去领赏金。
思考间，我已经在监督者联络人的陪伴下穿过了前两道检查点。
在这里，我还见到了专门因为这次会议而被调回来的云梓阳。
见到我，他笑着调侃道：“这才多久没见，这都当上‘准监督者’了？听说这次大会都是因为你召开的，真是太有面子了。”
我知道云梓阳的话是玩笑，也没认真回答。
至于‘准监督者’？算是吧，虽然由C给我的监督者权力最初是有各种条条框框束缚的。
但以我现在和真正监督者们的关系，和可以直接调度也真的没什么差别了。
我随意和他聊了几句，这就进入了会议大楼的内部。
朝着还是由西摩托斯等人负责的第三道检查点走去的时候，我忽然停住了脚步。
我感觉到了精神力感知中出现了一些异常。
不是吧...刚想完就真出事？
我唤出声波鳞片，直接朝着异常点就将效果释放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