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声音,其实很单纯,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语调,是喜悦是悲伤,直接通过语气就表达出来了。
这么多孩子问他,陈楚良都回答不过来。
好在,支教的谢雨萌走来替他解了围说:“孩子们,都别围着你们的小陈老师….”
孩子们都很听话,一下子就散开了。
没想到还是谢雨萌和蒋培培这两位女大学生在寨子里支教没换人。陈楚良和她们已经很熟悉了,就说:“你们也快回燕京去了吧?”
陈楚良知道,这两位都是燕京师范大学的学生,这暑假马上就完了,她们也要离开寨子回到大学校园去。再则,等外面的有为小学剪彩之后,这里的孩子就不在村小教书了,学校那面有正规的教师队伍接手,或许,她们以后,再也来不到片口乡这个地方了。
谢雨萌说:“等孩子们都搬去了新的学校,我和培培就离开这里…前几天老村长还带人把我们的村小给修了一遍,说大的孩子去外面念书去了,寨子里面没到年龄的孩子,还得送一个能够启蒙的学堂里面学东西..这村小,以后估计就是城里面幼儿园那种形式吧….”
陈楚良说:“寨子的老村长还真是会想…”
谢雨萌笑了笑。
她让孩子们自己先活动,就和蒋培培两人跟在陈楚良身边,不知道这位大老板来寨子有什么事儿。
或者说,他就是想单纯的来看看。
这说明,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
“外面的新教学楼,我们还是半个月前去看过…修的不错..以后,孩子们在那里念书,也有了保证…….其实,还是要对你说一声谢谢…是有为科技让这么多山里面的孩子,有一个宽敞的教室….还有一个能够接受正规教育的机会….”
谢雨萌小声说着.她们能来这里支教,其实也是有为科技给她们提供帮助并为她们解决路费和生活补贴费用。
说起来,还是有为科技在推动贫困地区的教育发展。
所以,眼前有为科技的创始人值得谢雨萌敬佩。
听多了感谢之词,陈楚良现在都习以为常了,笑道:“这是我们该做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谢雨萌又说:“你这次来寨子,是来看孩子们的吧?”
陈楚良点了点头:“来看看…顺便告诉他们,明天起,他们就可以去新教室,认识更多的新同学了。”
谢雨萌说:“那行,我让培培组织一下,我们上课了..这算是最后一课吧。”
笑了笑,谢雨萌就转过头和蒋培培交代了两句。
两个从燕京高校来的支教大学生来这里支教一年多。都已经变得舍不得寨子里的孩子了。等孩子们去了新学校,她们的支教圆满完成,接下来或许回去其他贫困地区支教,或许就在大学校园里面一直到大四毕业都不回再来西南了…
蒋培培去敲上课的铃声。
谢雨萌就带着陈楚良还有罗善两人先一步去了教室。
到了教室后。
谢雨萌拿着粉笔,在教室黑板上,写下‘最后一课’。
然后就坐在了下面的桌椅上,把讲台交给了陈楚良。
罗善和谢雨萌一起,都坐在了下面。
教室外。
蒋培培已经拿着一根铁棍在敲铃了。
依旧是那块铁皮。
敲起来哐当哐当的。
听到上课铃声。在坝子里面课间活动的学生们就整整齐齐,按照低年级和高年级分组分别走进两间教室。
但是,蒋培培让低年级的学生,这节课去高年级的教室上课。
孩子们全都涌向高年级教室。
一进来,就看见了他们的小谢老师和小陈老师早已经在里面了。
孩子们乖乖的坐在座位上,低年级的孩子和高年级的孩子相互挤着,都没有谁出现吵闹合作打闹的事。
蒋培培最后进来。
她进来后就把教师门关了。
坐在进门最右边的位置。
讲台上就只有陈楚良一个人,还有他背后黑板上写下来的‘最后一课’四个字。
也许是谢雨萌和蒋培培两人都不想讲这堂课留给他了。不过,既然是孩子门口中的小陈老师,还没给他们上过课,干脆借着机会,陈楚良就当这最后一次老师吧。
这躺课,既然谢雨萌定义为最后一课。
陈楚良就照着谢雨萌想要给孩子们传达的意思说起来:“你们应该都看到了黑板上写的字。今天过后,谢老师,还有蒋老师,还有你们小陈老师,都要走了….离开寨子,去外面的大城市..因为那里才是老师们的家,我相信,以后你们也会走出去,走到外面的大城市里面去的,所以,我们不用怀着悲伤的心情,因为离别即是为了下一次的相逢。”
陈楚良没讲过课,但也是演讲过很多次的人。
所以,讲课对他而言。
其实,就是一次演讲。
不过,这次面对的对象是一群山村的孩子。
所以,他的话都是句句朴实打动人心。
坐在前排的谢雨萌和蒋培培两人因为说不出口最后一课,听到陈楚良说的离别即是为了重逢,竟然是不知不觉就红了眼圈了。
女孩子都比较容易感触。
她们两个哭了。
学生中的女孩也跟着哭了。
这种情况,可不是陈楚良想看到的。他倒不至于被感染,亦可说是不想让气氛推向悲伤,站在讲台上努力控制情绪,说:“我知道,两位支教老师教过你们很多的东西,当然课间活动的时候,还为大家唱过很多歌,也教会你们很多歌。既然这是最后一课,那这一节课,我们就作为音乐课吧…..这样,我起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