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对方是给了自己第一桶机会的老师，有恩于此，顾骜还不好反驳澄清。
“韩老师你放心，我心里都有数的。”
大伙儿像家人一样聊着，很快到了横滨的公司。
因为生意的扩大，韩婷把一幢三层小厂房整个租了下来，因为地处横滨港郊区，与东京的直线距离有50公里，所以地价还是相对便宜的。
占地六七百平、三层总建筑面积2000平米，才300多万日元的年租金——还不到秋叶原那家旗舰体验店的两倍。
可见横滨乡下的工业用地，与秋叶原的黄金旺铺，每平米单价差了20多倍。
一楼只有一小半是装配车间，剩下全是仓库。400平米的仓库里，用角铁货架堆起了下两层。如今密密匝匝屯了500台机器。而且还有一批最新的半成品已经从太沧港起运，两三天之内可以到横滨港了。
顾骜视察了一圈公司仓库，韩婷在旁边解说：“我按照你说的，自从出完前600台货之后，这半个多月都没动静，一直攒着等太东电器的货在市面出现。
你到底想搞什么名堂？这种东西不是越晚市越不能卖出好价钱么？你为什么偏偏让我在太东市的前夜，偃旗息鼓憋着呢？”
韩婷提到的这个策略，正是顾骜在香江和美国期间，远程遥控、操纵指示的。当时因为国际长途说不清楚，所以顾骜并没有机会解释其深意。
因为他算过时间来得及，不如等他亲自来处理这一波攻势好了。
顾骜示意韩婷稍安勿躁：“别急，我自有妙计的——对了，太东电器的样品，你弄到了么？我这一招，要确认对方的设计，才能布局具体的对策。”
第63章 分享狂魔
“早弄到了，甚至都没多花钱，只弄了一台回来研究。（）”韩婷很麻利地解释，“太东也知道他们是山寨我们的，所以没什么保密意识。我直接找高沙君，设计斡旋、逼着他给我弄一台，他给我供货了。”
也不知道韩婷用了什么谈判手腕，不过顾骜也没空关心。
“好，一起研究一下吧。”顾骜说着，去了装配车间，在韩婷的指引下，看到了一台被工人拆开的太东电器街机样机。
顾骜也不管别的部分，只是拿起电路板仔仔细细看了几分钟，然后松了口气。
“吾计成矣。”他忍不住狞笑，
“立刻组织工人，给我们已经卖出去的客户机型，进行一次技术维护，要求市面的600台机器一个月内维护完——没有别的要求，只要按照目前的最新版，在原先电路板空下来的那个元器件插槽位、焊记录电池。另外，按图纸加两根线，电路板没做印刷线的，直接焊电线！”
顾骜的前几批货，在主板留了一些无意义的空白元器件插槽，以及几根没头没脑的印刷铜线。而太东电器果然“优化”了设计，“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因此没有把顾骜这个“无意义设计”抄到他们自己的电路板。
顾骜是要等对方出货了、主板开模定版都做完了，再让对方知道这个多余设计是干什么的。
而曰本人果然计了。
80后玩家们，但凡小时候玩过fc红白机，以及后来的16位游戏机的，多半都不难记起：
90年代那些游戏机，红白机的黄色卡带，多半只能玩没有存档功能的动作游戏，每次关机后重启，又要从头开始玩。
而的黑卡，开始出现很多带存档功能的日式rpg游戏，乃至战略游戏，如大航海时代啦、大战略、塞尔达传说、圣剑传说、超级机器人大战……
拆开这两类游戏卡，能看出里面的电路板设计是截然不同的。带记录功能的卡带，都有一块记录电池，确保游戏机关闭时卡带还有供电，并且有一块特定的ra储器，专门供玩家写入数据。
而不带记录功能的卡带，只是彻底的“只读”了。
顾骜卖到市面的第一批“雷电战机”街机，主板是“只读”的。
尽管他在主板，还预留了两个插记录电池和其他可写入式断电存储器的空位，并保留了几根必要的印刷铜线。
但很可惜，太东电器的西角友宏，乃至其他山寨技术人员，没看出这一步的深意。
他们觉得这是一个无效设计，也有可能是顾骜手下的设计师，在搞了一半后在哪儿反悔了、又为了赶项目进度和出货周期，便把这些不怎么增加成本的冗余容忍了下来。
所以他们没彻底照抄，而是按自己的思考，有选择的抄。
如今，这个他们没看懂的“冗余废话”，到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顾骜亲自带着公司里的三名电子技工，杀向秋叶原。
韩婷也半夜起床、亲自开车接送。
趁着秋叶原那家白井美琴开的旗舰体验店还没开门，他们要抢在营业前把机器都改好。
工人的帆布工具包里，塞了一大包记录电池和存储器。
一到地方，他们按照电路图开始施工，把元器件插进主板预留的空位，然后拿电烙铁沾焊锡现场焊，再拉两根不太规范的引线。最后电试机。
或许有人会好：雷电战机只是一款射击游戏，有什么好“存档/记录”的呢？难不成还跟后世电脑的街机模拟器一样，给人即时存档点、死了好读档重来？
这明显是与街机一个币死了接币的设计理念相悖的嘛！
但随着改造的完成，一切谜底都揭开了。
20台机器堪堪改完，三个电工在韩婷的带领下，去了隔壁街的高沙老板的电器行。
今明两天，顾骜的人准备把秋叶原这一代都改完。而后续的也要在一周内完成。
让工人师傅拿夜间的双倍加班费好了。
旗舰店这边，顾骜和韩婷坐在店里一边喝咖啡聊天，不知不觉到了开业时间。
白井美琴店长赶到店里时，看到韩婷微微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礼貌地问好。
随后才注意到了从没见过的顾骜。
而韩婷则向她介绍，说这位顾先生才是真正的幕后大老板。
白井美琴内心肃然起敬：“怪不得呢，我说韩小姐怎么都不像是能弄出这么赚钱发明的人。果然还是男人才能干成这样的大事啊。”
一如这个时代的曰本女人，白井美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diss女性有什么不对。因为曰本女人都觉得男主外女主内是天经地义的，男人当然要女人有本事了。
“不过这个顾先生好像很年轻啊，也20岁吧？跟韩小姐年纪差距有些大了，应该不会是捧自己的情人来管公司。”白井美琴暗观察，如此思忖。
韩婷要是知道白井美琴此刻的龌龊想法，肯定会打死她吧。
废话少说。
不久之后，店里的第一批客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