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赏金猎人的这些日子让她学会了伪装表情。
两人的面几乎是同一时间端来，大概是老汉为了省燃料和时间，一起下锅。
“姑娘腰间的熊很特别。”天朔在月清风起身拿餐具的那一刻开口。
其实他一早就发现了不对劲，空间展开给出反馈，对方腰间的熊源石反应非常强烈。
如果将其引爆大概可以把这整条街道炸个粉碎。
“……独一无二。”说完月清风埋头吃着早餐不再与天朔对话。
嗯……看不出什么，表情倒是控制得很到位。
明明在见到我的一瞬间面部有明显的改变，但在下一刻就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两人闷头各自吃着早餐。
电视的声音“商业联合会对昨晚特锦赛表示歉意，负责守卫人员失职让来自诸国的骑士爱好者陷入危险，目前已将负责人员……”
“嘁，一些虚与委蛇的家伙。”天朔听着电视放出的声音有些厌恶。
“啊，小伙你也看不惯对吧，昨天那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个一二。”老汉盯着电视听见天朔的发言开始唠嗑。
“耀骑士那小姑娘也是苦，唉，虽然我一老粗人看不出个啥，但耀骑士把自己冠军赢来的钱真真正正的捐出来给需要的人时，我就打心里敬佩她。”
“你们可别以为这是做光面子啊，我这家店就是因为耀骑士才能开上，几年前是这样，现在她回来也是这样。”
“不过说真的嘞，在宣布她不是感染者的那一刻我还挺开心的。不是感染者又为感染者做这么多，不愧是临光家的孩子。”
第146章 首言者
“哈……确实挺伟大的。”天朔听着对方讲述往事，耀骑士，玛嘉烈·临光的往事，再到临光家的事。
真是个狂热粉丝啊。
天朔付完钱向着感染者社区走去，月清风在远处跟着，在慢慢靠近，看样子是要准备下手了。
“啧，还是不死心。”天朔提着箱子在无人的小巷走着。
一把匕首向着他后脑勺刺来，天朔微微侧头让对方落空，抓住对方手腕将对方摔在侧边的墙上。
墙被砸出一条裂痕。
嗯……有点控制不住力道。
“咳……咳。”月清风从墙上滑下，右臂自然垂吊着。
“小姑娘，我们似乎才刚见过面吧，就这么下死手？”
“咳……有这么强的力量，为什么……为什么要去做这些事？”月清风靠着墙站着，盯着提着箱子的天朔。
“‘这些事’你指的是什么？”天朔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地方下手，前面就是感染者社区。
“空有一身本事，却不担起自己应有的责任。”
“……小妹妹，这个世界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能担当得起那份责任的可以说大有人在，也可以说少得可怜，这得看你怎么看……”天朔侧头面相小巷出口，是一位孩子。
好像是叫露亚，天朔记得他，之前早上有次送早餐就是他送来的。
“露亚？”在天朔叫出名字的时候对方点了点头。
天朔招了招手对方小跑过来“怎么在这里？”
“我准备给大家送早餐的时候听见这边有声音……”说着躲在天朔身后看着一旁狼狈的月清风。
“去吧，只是在谈些事情。”天朔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你的孩子？”月清风看着跑走的小孩，如同她才是那个可怕的人。
“并不是，是这个感染者社区的。”
“……”
“听着，小妹妹，如果你只是凭借那一点信息就判断一个人，那么你注定会失败。”
“我知道你，你在帮助感染者，但那有什么用呢？你只是在施舍，你没有教会他们如何生存，如何在这他们已经变得这么悲惨的情况下生存，又或者说，你没有给他们争取到在这个地方生存的环境。”
托兰在离开后就将他调查后的所有资料交给了天朔，其中也有月清风的，也算是为什么托兰不想让天朔杀掉对方的原因。
“就像耀骑士，她在施舍吗？不，她在几年前就开始教这些人如何在这座城市生存，就像那个老汉。”
“你呢？”
“……咳咳。”月清风低着头没有说话。
“出发点是好的。”天朔转身挥了挥手“继续加油吧，做一件事前先要问问你自己该怎么做。”
“不是感染者的你，为感染者着想，你和耀骑士一样伟大。”
“……那你呢？”月清风看着天朔的背影。
“我？哈……我只为那些看不见出路，眼里没有一丝光明的人而战。”
“想清楚了可以来找我，你现在可还是个黑户。”
天朔在小巷尽头拐角，彻底消失在月清风眼帘。
月清风闷哼一声将脱臼的手臂接回去，清晨的太阳从移动城市城墙上照射进来。
“我说的没错吧，这就是个坑，等着你跳，让你探路的。”月清风腰间挂着的小熊突然出声。
“……是我的问题，我……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我会调查清楚。”月清风一拐一拐的走出小巷。
……
整合运动·红松骑士团
“当当！”天朔将箱子摆在霜星面前“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朝着外面走去，天朔躺在房顶晒着早上的太阳“我可不想去操那份心，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不愧是我，分工明确。”
……
卡西米尔沿水岸
斯卡蒂看着这个人形海嗣，她闻到的气味就是这个海嗣，但如果它是自己一直憎恨的敌人，那为什么它会说话？
斯卡蒂陷入了沉思。
“Ishar-mla，我想见你。”首言者与斯卡蒂相隔甚远“好多年的沉浮，好多年的游动，好多生死。”
“我们追寻足迹，来到这里，但……突然出现两个你，让我们陷入了混乱，我们陷入了迷茫。”
“Ishar-mla，我的姐妹。我见到了这个你，但还有另一个你远在大陆内地，我们努力进化，为了解救困在陆地的你。”
“……不，什么姐妹？什么另一个我？！胡扯。”斯卡蒂否认对方的话，她不想去想这些。
首言者向着斯卡蒂缓缓走去，怪物们替它让路，只有它进化出了器官，可以去了解。
怪物们认为同胞困在了那副皮囊下，不顾危险撕咬血肉，想从囊泡里把自己的同胞释放。
“姐妹，你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
“我来自阿戈尔，怪物……我是你的天敌。”斯卡蒂手逐渐捏紧了她的大剑，对方很强，她不敢大意。
“你不清楚，你们就是我们。”首言者离她越来越近“你流着我们的血。”
斯卡蒂想过很多次，斯卡蒂知道自己和它们有联系，但她把这一切归结于最后一战给她带来的伤疤。
“扯谎！”
“Ishar-mla，你的血是我们的血。”
“你们肉体在那，然后我们的血进去。”
“我有许多血亲，他们遇见你们，他们死去。他们闻见你们气味。就像你闻见我们气味。”
“他们以为你们被困住了，他们想要解救你们，他们还没有准备好，他们那时还没有器官去了解。”
“你们没有在体内被困住，你们就是我们同胞。”
“Ishar-mla，你就是我们。”
海嗣的语言仿佛带有魔力。斯卡蒂纷乱的思绪回到过去，当她与其他猎人们一起斩杀恐鱼时，那些血腥越重，他们就越兴奋，他们的动作就越激烈，他们的身体在做出回应。
对同类的血。
“我会唤醒你，你会想起那种感觉，阿戈尔人的身体脆弱，事物过去太快。我会帮你找到。”
第147章 Ishar-mla，我为见你而来
“我会唤醒你，姐妹。”
“……停下，别再说了。”斯卡蒂感觉脑子有股莫名的障壁，阻隔了什么东西。
“但你想知道，我知道你想知道。”首言者知道，它能感觉到。
斯卡蒂看着眼前的海嗣，以及周围怪物和银枪天马。
她想知道，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遭遇这么多坏事。
“你们杀害我们阿戈尔人……现在又想和我来沾亲带故？”斯卡蒂觉得可笑……不，也许是觉得自己可悲。
首言者来到斯卡蒂面前停下脚步，看向它的姐妹。
“我的血与你的血相同，你闻到我们的气味，正如我们闻到你的气味。”首言者看着周边漫山遍野的怪物。
“你们找到我们，然后杀死我们……我们不懂时，我们也杀死你们。”
首言者看向遥远的南方，南端的尽头，那无边无际的，真正的海。
“我们喂养海洋，我们的尸体供养了海洋。”
“Ishar-mla，我们拥有同一个故乡。”
“呵……你们杀了我的家人，是你们杀了我的妈妈，我的奶奶，我的妹妹。”斯卡蒂声音有些微颤，这些埋藏在她心底，永远不想面对的情景。
她曾经在纠结究竟是谁？是谁杀害了他们，她想知道。
但她找不到人来回答，那个什么都知道的医生也不会回答她，她已经没有更好的东西能够再去和她交换信息了，什么都没有……
“不，不会。”首言者否决着“我们不会去阿戈尔的城市。”
“那么多城市都被你毁了！”
那些繁华无比的城市，如今早已破碎，被海嗣们碾碎成渣，坠落在深海中。
“不，Ishar-mla，那些城市在我们的领地。”首言者讲述着那些伫立在他们领地的城市。
“我们没有攻击的意图，那些城市建立在我们领地并无大碍，海洋很大。”
“城市进攻我们，我们反击。”
“……呵，即使在阿戈尔腹地的城市，也会有人被你们狩猎！”在以前，城市还存在时斯卡蒂就亲眼见到过。
“不……不，我们不会这么做，在城市死去无法供养族群。”首言者摇了摇头，他们不会这么做，那样毫无意义。
“阿戈尔人攻击我们，我们攻击阿戈尔人，没有区别。”
“你们领地里的人死去，是你们领地里的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