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大了。”
杰克嘴里咕哝着，重新打开车后备箱，从里面取出两条毛巾用矿泉水打湿，丢了一条给安吉拉。
在别人看来这或许是个心理安慰，但万一真中招了，怎么解释两人没被感染就可以全推给这两条毛巾，CDC那帮家伙爱信不信。
“我吸引注意，你看时机开枪，务必一枪毙命。”
杰克回头低声叮嘱安吉拉，他对这位大姐的枪法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安吉拉，太危险了。”
刚才一直被自家女友按在身后的韦斯利有些担心，忍不住开口。
安吉拉的表情也有些小纠结，换个普通巡警也许真的会犹豫，毕竟一个月不到万把块，玩什么命呢，分局中已经有一个蒂姆生死未卜了。
但她毕竟是主角团之一，责任感相较普通警察高很多，再说很快就要成为正式警探了，杰克这样的新人警员都冲锋在前，她作为搭档不可能抛下他。
“职责所在。”没好气的回了男友一句，安吉拉跟了上去。
杰克倒不是太担心，对方那把蝎式一直没看到换弹匣，里面应该没几发了，7.65口径手枪弹的威力也就那样，就车上那货刚才那种酷似非洲黑叔叔的随缘枪法，误伤乘客的可能性反而更高些。
他现在身上插着陶瓷板的防弹衣抗个几发问题不大，只要别打头就不用担心，大头和小头都不行。
心里这么想着，杰克将AR15负在背后，重新拔出格洛克，拔出弹匣检查了下，然后小心翼翼的登上大巴。
与此同时，一部分威尔希尔分局的同事跟着约翰和妮拉步行前往追捕另一名恐怖分子，其他人开着警车将公交大巴围了个水泄不通。
跟在杰克身后的安吉拉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拉了下杰克示意他停在原地先别动，自己跑到格雷警司身边低声说一句，黑脸警司点点头，示意明白。
当安吉拉重新回到杰克身边，杰克继续行动，从台阶往上做了个越共探头，车上的恐怖分子果然上当，直接对着车头方向扫射了几发，紧接着就听到咔咔的空仓挂机声。
第63章 留个活口
公交大巴内的乘客一个个抱头蜷缩在座位中，尖叫声此起彼伏，驾驶室里的那个沙比司机，鬼哭狼嚎着拉开驾驶位车门，四肢并用连滚带爬。
杰克强忍住给这个蠢货一枪的冲动，看着他被同事按在地上，还在试图挣扎，被一把电击枪直接扎在腰间，抖得像个帕金森患者，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看这家伙不爽的可不单单他一个，周围一众巡警包括黑脸警司都憋了一肚子火，本来好好的都快搞定两名恐怖分子了，结果因为这沙比，跑了一个不说，还把整整一车乘客都拖下了水。
杰克再次探了探头，一名乘客肩头中枪，倒在他身前的座位上发出痛苦的呻吟，车后部的过道上丢了一把打空的蝎式，恐怖分子躲在座位后，手中高高举着一个喷雾器。
杰克躬身上前将伤者和几名坐在前车厢座位上的乘客赶下车，给安吉拉留出射界，然后站直身子，持枪瞄准对面，大声说话吸引对方注意力。
趁着杰克有意识的遮挡恐怖分子看向车头方向的视野，安吉拉在前车门入口的栏杆上偷偷架起AR15，将对方的脑袋稳稳套进了瞄准镜中。
“嘿，哥们，别做傻事，咱们聊聊。”
杰克抬起持枪的右手，将拿着沾水毛巾的左手藏在身后。
“让我走，不然车上的人都会感染病毒。”
恐怖分子将身体尽力蜷缩进座椅后面，利用前面的乘客充当掩体。
杰克趁他不注意，向身后的安吉拉快速看了一眼，安吉拉摇摇头，表示对方藏得太好，没有射击窗口。
此时车外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车内乘客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原本能闪瞎人眼的警灯都被全部关闭，这是格雷警司在指挥周围的同事，尽力给安吉拉创造一个比较合适的狙击环境。
杰克无奈只能继续打嘴炮，公交大巴前高后低，他所处的射击位置比安吉拉好不到哪里去，但又不太敢继续接近，这可是个准密封环境，对方一旦按下喷雾器，高浓度的病毒原液能瞬间污染整个车厢。
“别犯傻了，你也不想死是吧，老老实实放下你手中的东西，你们的行动已经失败了，何苦赔上性命。”
“要不这样，我放下枪，保证伱的安全，你乖乖让我戴上手铐，我会尽量在法官那里给你说好话的怎么样？”
杰克说话的同时往前走了两步，瞳孔紧缩，努力装出一副没看到对方还藏着一把手枪的样子。
其实他高高举起的持枪右手，看似枪口朝上，食指已经轻轻搭上了扳机，放在背后的左手抖开湿毛巾，同时也是在向安吉拉释放准备动手的信号。
在情绪高度紧张之下，恐怖分子的思考能力有限，只要让对方将自己视作唯一威胁，选择对自己开枪而不是释放病毒，就有机会。
果然，随着“啊”的一声怒吼，那名恐怖分子站起身子，将手枪对准了眼前的警察，杰克敏捷地侧过身体，给安吉拉让开射界的同时，举着格洛克的右手迅速放下扣动扳机。
一声枪响两发子弹，杰克手中格洛克射出的子弹正中对方眉心，搅碎了对方的脑浆之后留在颅骨中。
而从安吉拉的AR15射出的子弹则去势不减，自恐怖分子的鼻梁位置射入，又从后脑射出，钻入了公交大巴的顶棚，崩出的碎骨片和红白之物，溅了后排座位上一位白人大妈一身，后者茫然的抬起头，随即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
杰克顾不得左肩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上前两步，一甩手将摊开的湿毛巾丢在尸体旁那个喷雾壶上。
“安全，全部下车，快走，快点！！！”
安吉拉从车头驾驶台打开后车门，一边驱赶乘客下车，一边向杰克走来。
杰克将格洛克插回枪套，右手在左边肩膀一抹，一手血，疑惑的转头问她。
“你刚才是不是击中我了？”
“擦了一点边而已。”
安吉拉邪魅一笑，歪嘴的样子颇有龙王之风。
“160刀，记你的帐上。”
杰克扯扯多了道口子的制服，有些心疼。
“7-L-20，标识我所在位置，毋需跟进嫌犯已击毙。”
车外的格雷警司松了一口气，拿起对讲机向指挥中心汇报，随即又接着询问。
“哈珀，你和约翰追踪到逃跑嫌犯了没有？”
对讲机中没有回复，在沉默了几十秒后，对讲机里传来了约翰刻意压低的声音。
“指挥中心，疑似接触到嫌犯，艾尔金路5824号，正在检查后院。”
几分钟后，佐伊的声音也从对讲机中传出。
“FAA（联邦航空局）已经同意警方直升机进入LA国际机场领空，协助你们进行搜索，”
“我们去帮忙。”
随意用绷带在胳膊上裹了几圈，杰克重新穿好制服，他可懒得去安抚一帮惊魂未定的乘客，尝试重新发动了下警车，引擎似乎没中弹，问题不大。
韦斯利一言不发的钻入后座，看来今天打定主意跟到底了。
拐了两个弯，开出去不到两公里，杰克在约翰汇报的位置停下车，将装在挡风玻璃左侧的探照灯打开，指向约翰和妮拉·哈珀所在的位置。
他们两个将嫌犯堵在了人家后院的一个破旧木棚中，这是很多老美们自己搭建的，常用来堆放杂物工具房。
叮嘱韦斯利老老实实在车上带着，安吉拉和杰克下车，找了个看上去比较结实的旧洗衣机当掩体，将AR15架在上面。
妮拉正向着工具房中喊话。
“嘿，里面的人，听到警笛没？我们增援的同事已经越来越多，还有好几百个正在赶来的路上，你只有一个.”
她的话还没说完，里面砰砰砰传出几声枪响，吓得她一缩脖子。
杰克忍住笑，转头看向约翰，这种事情，还是应该由专业人士来进行，对方已经被包围，要能抓个活口，LAPD这边争功的时候应该会比较有利吧。
DHS也好，联调局也好，缩在后面遥控指挥一天了，不管最后嫌犯落在谁手上，想要从威尔希尔分局把人带走，总要向佐伊她们欠下个人情。
第64章 倒霉的布拉德福德
嘴炮专家约翰清了清嗓子，向着工具屋中喊话。
“嘿，伙计，你的好哥们已经被击毙了，都结束了，你虽然可能受伤了，但是好歹还活着。”
“我给你一条能活命的建议，想想伱已经受到了多少关注，网络和媒体都在传播报道这次事件，你将成为这项‘伟业’的头面人物。
是时候活着迎接这项‘荣誉’了，如果你死了，没几个人会记住你的名字，但当你活着被送上法庭，一定会受到万众瞩目，好好想想吧！”
这次里面没有再传来枪声，半晌之后，里面传来一声弱弱的回应。
“我投降，我已经放下武器，你们不要开枪。”
牛逼，杰克在心中默默点了个赞，要不是系统不承认嘴炮是一项技能，他是真想拜约翰为师。
不过就算按心理学技能来判定，他相信约翰的技能等级也不会低于精通。
20分钟，姗姗来迟的CDC医生们检测完确认周围环境安全，受伤的嫌犯被押上急救车送往最近的教会纪念医院，杰克将步枪拆下弹匣，放回警车后备箱，耳边传来安吉拉和韦斯利的窃窃私语。
“我们亲一下，算作我对今天行为所做的弥补怎么样？或者你也可以选择上法庭起诉我。”
韦斯利居然还有些傲娇：“一小时之前我的想法还飘忽不定，但当你义无反顾登上那辆公交大巴，救了上面所有人”
他大概是想表达对女朋友的钦佩之意，但下面的话却被一脸得意的安吉拉打断。
“这让你有些‘性’致盎然是么？”
杰克有些听不下去了，砰的一声合上后备箱，打断了这对狗男女肆无忌惮的调情。
“刚才过来的路上有家汽车旅馆，如果你们两个等不及，我可以先送你们过去，但请不要再继续了。”
今天又一次错过了晚餐，但他宁可选择在回去的路上随便买一份汉堡填饱自己的肚子，也不愿意吃狗粮吃到撑。
不过眼下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被困在唯一一名感染者家中的蒂姆还生死未卜，露西一直在隔离区外陪伴他，如今恐怖分子全部落网，是时候该关心一下这位孤寡老人了。
杰克在车上进行了一下自我心理诊断，虽然忙活一天，还玩了一把美式居合，但情绪居然保持得还不错，虽然有些上火，但并没有以往那种难以遏制的强烈冲动，看来危险状态经历多了，身体自然而然开始逐渐适应起来。
依然是一车三人，后面跟着约翰的警车，总共5人，很快就赶到了目的地。
此时夜色已深，但眼前这个黄色小平房门前的草坪灯火通明，CDC的大巴车停在路边，一群穿着防护服的CDC医生正在忙碌，应该是在进行消杀工作。
杰克下车，拍了拍快饿憋的肚子，抬头看到露西正满脸愁容，从一个临时搭建的塑料小棚中走出，警服扣子都没扣好，看上去也是刚完成清洗消毒。
看到下车的众人，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迎了上来。
“嘿，听说你们几个今天成了英雄，拯救了世界。”
与之前策划撬翻白人至上主义黑帮相比，杰克是真心觉得自己今天贡献一般，约翰才是真正的主角，几次重要的线索都是由他发现的。
“多亏了约翰，我们只是略尽职责而已。”
约翰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被人称赞，忧心忡忡的问道：“很高兴你没事，蒂姆怎么样了，听说他和那名受害者的尸体被关在卧室中好几个小时。”
露西试图振作精神，努力表现出很有信心的样子：“我想他不会有事吧，CDC的疫苗已经送到，刚给蒂姆注射过，但还需要去医院进行24小时观察。”
众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按照之前那位摩根医生的说法，即使注射了疫苗，也有高达六成的死亡率，心情顿时有些沉重。
这时屋门打开，全身防护的摩根医生陪着蒂姆走了出来。
见到众人，原本阴沉着脸的蒂姆似乎有些感动，但这种情感具体表现到他那张严肃的扑克脸上时，只是略微扯了扯嘴角，很难将之形容为笑容。
他身旁的摩根医生对众人情绪完全无所感知，摘下口罩一脸淡然，就如同之前在警局向在场巡警们，面无表情的报出那几个可怕的概率数字时一样。
杰克对这类人很熟悉，智商很高，情商较低，与普通人在感情方面沟通困难，简单来说就是理性思维压制了正常的感性思维，比如《识骨寻踪》中的那位女主骨头。
但这类人的优点就是，虽然不会安慰人，但也不会和你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就比如说现在。
“你接触的病毒浓度只是接近临界值，所以你大概率逃过了一劫，从临床表现看，至今未表现出感染症状，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给你注射了疫苗，接下来只需要耐心等待。”
听到这番话，在场众人的脸色都好了很多，就在杰克打算上前和蒂姆碰个拳，发生点肢体接触好乘机施展治疗术时，刚往前走了两步的蒂姆突然脸色发白，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蒂姆！”
“布拉德福德警官！”
“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