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道爷 第21节

  与上一次的生死攸关不同,这一次他行进间很是从容。

  小厮只能将人带到荣禧堂外,接着就等着嬷嬷通传。

  贾蔷看到一群人向着这边走来,他看到了贾政,贾政身后跟着一贵妇,贵妇牵着一孩子,他认得那孩子正是宝玉,后面跟着几名丫环。

  “你这孽障怎么在这里?”贾政在看到贾蔷时,先是一怔,随后认出了贾蔷,怒声说道,随后他对一旁的下人吩咐道:“来人,将他给我赶出走,贾府不欢迎这孽障!”

  “没有想到荣国府就是这样待客的!”贾蔷也没有惯着贾政,冷冷的回道。

  “翡翠,将贺礼放下,我们走!”他又转头对翡翠吩咐道。

  要不是欠着贾母的恩情,他根本不会来此地。

  “真真是不堪的孽障,还等什么,快点打将出去!”贾政怎么听得下贾蔷这样说话,大怒道。

  他见到贾蔷,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贾蔷忤逆之事,对于他而言,要不是顾忌了贾府的名声,他都要将贾蔷的罪名大声告诉所有人。

  此刻他一点都不想看到贾蔷,似乎贾蔷在这里都污了他的眼睛。

  “老祖宗让贾蔷进去!”就在这时,一么么从荣禧堂中走了出来,向着贾蔷说道。

  贾政的神色一紧,他自许纯孝,贾母发了话他可不能违背,一时之间就像是一口气堵在心口,难受的身子一晃。

  “老爷!”身旁的王夫人连忙扶住,惊叫道。

  “翡翠,我们进去!”贾蔷没有理会贾政,他淡淡的说道。

  进了荣禧堂,今日的荣禧堂格外热闹,在贾母身旁聚着许多女眷。

  其中贾蔷认出了惜春、迎春、探春、尤氏,这些是认识的,还有不少是不识的,再加上许多的丫环与嬷嬷,使得整个荣禧堂充满了人气。

  “乖孙儿,过来让我看看你,没想到伱还记得我的生日,难为你了!”贾母今日心情极好,在看到贾蔷后,笑着招手说道。

  “重孙儿给您磕头了!祝老祖宗福如东海,日月昌明,松鹤长春,春秋不老,古稀重新,欢乐远长!”贾蔷先是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祝道。

  “快快起来,别伤着头!”贾母脸上的笑容更盛,她连摆着手说道。

  贾蔷站起身来,来到了贾母身前。

  贾母一把抱住了贾蔷,上下打量了起来。

  “瘦了,也精神了,这些天吃了不少苦吧?”她笑着说道。

  “重孙儿一切都好,劳老祖宗惦记!”贾蔷有些不适这种亲近,他又不能拒绝,只能回道。

  “好好读书,你做个样子,让其他人看看,贾家也有能读书的!”贾母似乎忘掉贾蔷已经被逐出族谱,她交待道。

  一旁的尤氏眼中闪过了泪光,贾蔷可是她带着长大的,虽然由于贾珍的缘故断了关系,但这份感情可是断不了的。

  堂中的其他人都看着贾蔷,眼中闪过了好奇之色。

  最近一段时间,贾蔷就是府中的传奇。

  贾蔷离开了贾府,听闻中了秀才,十二岁的秀才,可比府中的贾珠更有才气。

  “听老祖宗教诲!”贾蔷应道。

  这时贾政也进了荣禧堂,他还对贾蔷耿耿于怀,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倒是王夫人,看到贾母抱着贾蔷,连忙带着宝玉过去。

  “我的宝玉来了,快来老祖宗这里!”贾母果然放开了贾蔷,伸手将宝玉抱在怀中,宠溺的说道。

  她此时全然忘了一旁的贾蔷,贾蔷倒是不奇怪,贾母对于宝玉绝对是真爱。

  过了片刻,她的注意力才从宝玉身上移开,招呼王夫人坐下。

  贾政虽然对贾蔷并没有好感,可也不会在这种场合爆发,他当没有看到贾蔷般,向贾母行了一礼。

  “老祖宗,翡翠也说要给您磕个头!”贾蔷看到一旁翡翠微有不知所措的样子,主动说道。

  “翡翠,别站的那么远!”贾母抱着宝玉,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翡翠,笑着招手道,她看着近前的翡翠,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翡翠这丫头看着没有吃苦,我就放心了!”

  “多谢老祖宗,翡翠给您磕头了!”翡翠激动的跪下重重的磕了个头说道。

  “鸳鸯,快点扶翡翠起来!”贾母受了一礼后,叫了一声鸳鸯。

  鸳鸯将翡翠扶了起来,顺手接过了贺礼。

  “老祖宗,我先告辞了!”贾蔷不想多留,整个贾家他唯一感恩的就只有贾母,并不打算与其他人接触。

  “今日大宴,你也一同参加吧!”贾母出声邀请道。

  “老祖宗,我今日是请假过来的,还需要回国子监,还请老祖宗见谅!”贾蔷婉拒道。

  “学业要紧,希望早日见你金榜提名!”贾母自是明白原由,知道贾蔷与贾府的矛盾并不是那么轻易化解的,她就没有多劝。

  贾蔷躬身行了一礼,带着翡翠离开了荣禧堂。

  刚出了荣禧堂,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贾珍与贾蓉父子,身后跟着数个仆人。

  当贾珍与贾蔷的目光对视,一瞬间似乎空气都凝固了。

  贾珍对于贾蔷的恨意,随着时间不断的加深,每每感受不到下体的反应,他就将对贾蔷的恨加深一分。

  此时他再见贾蔷,太阳穴的青筋跳动,双眼血红,呼吸粗重。

  贾蓉没有看到贾珍的样子,他与贾珍的反应恰恰相反,偷偷的挥手与贾蔷打了个招呼。

第31章 皇宫

  “你这是自找的,送上门来就怨不得我了!”贾珍的声音因为怒意而有些嘶哑,他恨恨的说道。

  心中的怒火让他的理智消失,放在正常时候,他怎么可能在贾母大寿时,在荣禧堂外搞事情。

  但在看到贾蔷后,他就完全不管不顾了。

  为了对付贾蔷,他费了多少心思,人情用掉了,不但没有将贾蔷怎么着,反而是给自己招惹了一堆的麻烦。

  “你们两个上去给我抓住他!”他转头对身后两个健仆吩咐道。

  随身带着的两个健仆,是他特意挑选的精壮的小厮。

  两个健仆听到主子吩咐,没有丝毫迟疑就向着贾蔷扑了过来。

  他们可是知道今日是何等大事,想要将影响减到最少,就需要快刀斩乱麻,最快速度将贾蔷抓住。

  晚上一刻,就可能有客过来给贾母拜寿。

  翡翠惊呼一声,贾蔷倒是一点都不慌,他站到翡翠身前,冷静的面对着冲过来的两个健仆。

  就在两个健仆一左一右将要抓住他双肩时,他身形一矮,本就矮小的身子很轻松的闪过两只大手。

  接着他双拳齐出,对准了两个健仆胸口的隔膜处就是一拳。

  两个健仆就像是出水的鱼,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身子软软的倒下。

  这两拳攻击的胸口隔膜是有讲究的,这是‘演公兵书’中捕俘手段之一,因为抓俘虏需要活口,又不能出声,所以一击隔膜让敌人体内气息紊乱,心脏短时间失控。

  当然,这两拳贾蔷是留了力的,真要全力一击的话,两个健仆就不用活了。

  两个健仆倒下,让贾珍不由自主的倒退几步,他没有想到贾蔷会如此厉害,轻易就打倒了两个健仆。

  而他身边除了两个健仆外,就再没有拿的出手的武力。

  “哼!”贾蔷冷哼一声,他并没有去攻击贾珍。

  一方面这里到底是贾母的地盘,今日又是贾母的大寿,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要给贾母面子,真要在这里打了贾珍,就算他有理贾母那里也不好说。

  另一方面,他认为贾珍并不需要他动手,贾珍倒霉,看看一脸快意几乎要显露在脸上的贾蓉,就知道贾蓉对贾珍的态度了。

  贾蓉见贾蔷没有继续动手,脸上的快意化为了可惜,又很快隐藏了起来。

  贾蔷看了一眼贾珍,又看到不远处赶来却停下脚步的贾赦,他今日的表现震惊住了他们,都用惊惧的目光看向自己。

  “贾府完了!”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

  说实话,他施展的手段,算不得多厉害。

  事实上他两转的将门炼体之术,在掌握炼体之术的将军之中,只能算是极为普通。

  而他击出的两拳,是记载于‘演公兵书’中斥候的手段,军中斥候由低到高分别为探马、斥候与夜不收。

  这两拳的手段只是斥候的通用能力,就算是最低级的探马都能掌握。

  可就是这样两拳,就让堂堂贾府的两位承爵人惊惧,就这样的勋爵之家怎么可能长存下去。

  “告辞!”他感觉索然无味,沉声说道。

  在场之人都被他的手段惊住,并没有人出面阻止。

  “这个小畜生,我不会放过他的!”等到人走远已经看不见了,贾珍才指着贾蔷消失的方向怒道,他又对着被人扶起的两个健仆骂道:“没用的东西,白养你们了!”

  幸好离大宴还有段时间,此时来宁国府的都是前来送上贺礼,真正过来拜寿的,都还没有进行,倒是没有在外人面前丢人。

  贾蓉此时的心情却有所不同,在他的眼中贾珍是可怕的。

  可今日却是看到了贾珍无能软弱的一面,这让他对于贾珍的畏惧大减,也更有想法来制定那个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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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东宫,景文帝看着手中的折子,折子是一份四品调任文书。

  按照正常情况,这份四品调任文书是需要景文帝同意并用宝印才能够生效的,更不用说这调任的四品还是他的心腹之人。

  可当他看到这份四品调任文书时,调任文书已经生效,他的四品心腹已离开了京城。

  他目光阴沉的看着折子上血红色的宝印,那宝印就像是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将他最近两年的努力全部打掉。

  这不是第一次了,他先后培养了几位重臣,可最后的命运全都一样,都被调离了京城,远离了权力中心。

  他右手抓住了水杯,却没有喝水,只是紧紧的抓住。

  由于用力过猛,他手指与水杯的接触处一片惨白,手与水杯都在颤抖着。

  大太监夏守忠对着四周挥了挥手,所有的宫女与太监都无声无息的退出了大殿,只留下了夏守忠与景文帝。

  夏过忠从景文帝还是皇子时就跟着,对于景文帝极其了解。

  果然,下一刻景文帝就将水杯重重的砸在地上。

  名贵的水杯不知是哪位大师所制,此刻化为了一地碎片。

  “我是什么皇帝,我是什么皇帝,我退了一步,退了两步,退了无数步,一退再退,我还能再退吗?”景文帝咆哮着说道。

  他看着折子上刺目的印章,很想一把将其撕碎,但那印章有着一股力量,让他只敢对自己的水杯下手,却不敢去动加盖了印章的折子。

  “他要我怎么做?他是要个傀儡,为什么选我!”景文帝的咆哮还在继续。

  夏守忠的目光看向殿外,这时只要有任何人在大殿的五十米内,都会被他斩杀。

  东宫也是景文帝唯一可以放肆自身的地方,在其它地方景文帝必须言行合一,不能踏错半步。

  “主子,息怒,您现在需要的是隐忍!”夏守忠见景文帝发泄完了,这才躬身劝道。

  “我怎会不知隐忍,可他掌着军权与财权,就连能用的官都要掌着,这皇帝做着还有什么意思!”景文帝无力的坐回到椅子上说道。

  “他不喜欢晴妃,晴妃薨了,他不喜欢的卢驹,的卢驹死了!”景文帝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一旁夏守忠能够听到。

  夏守忠慌忙注视四周,这些话比之前的话更加严重,任何外人听到都必须灭口。

  景文帝的目光看向一个方向,透过宫殿的墙壁,那个方向正是大明宫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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