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队，我艹！哥们你牛逼啊！”胡捷这家伙的嘴巴里，也别指望会说出文雅的话来，“你答应了吗？”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和好兄弟之间的距离好远，好远。
“没答应。”陈然非常干脆地说道。
胡捷听后似乎大松了一口气，可嘴上却嚷嚷道：“你傻啊，这么好的机会不答应，进了省队不比上普通高中有前途啊。”
“哈……”陈然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省队而已，你别想得太高大上。我是没兴趣的，还不如将来我们一起去网吧奋战。”
“好，那最好不过了！”胡捷激动地握了握拳头，天真的家伙还真信了陈然的鬼话。
十六岁的少年，没有任何城府，所有的内心情绪都会表现在脸上。
可他并未发现自己的好友，已经变得大为不同了。
夕阳西下，温暖的阳光普洒在大地上，大巴车慢慢行驶在悠长的公路上。
陈然坐在车窗旁，深邃的目光望着即将落山的夕阳，心中不禁发问：回来也有半个月了，这一次又有怎么样的未来在等着自己。
……
第20章 震惊的班主任
随着中考时间地越发临近，班级的气氛已经越来越压抑，即使每天的作业已经少了很多，这是陈然在结束了周末回到学校里的切身感受。
在中考前几天，所有的初三学生都会放假，是为了让大家放松身心，这也意味着校园时光只剩下一个多星期。
同学那些紧张不安的情绪，和陈然无关。
他此刻的心情好极了，整个人的身心都是轻松无比，和自己那些同学紧绷的神态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本省级运动员的证书，和冠军奖状安静地躺在书包里。
陈然的同桌周婧一脸无奈地盯着他，认真地问道：“陈然，你的作业是不是又没做。”
陈然神秘一笑：“或许从今天起，我就不用再问你抄作业了。”
“为什么？”周婧顿时好奇心大起，也想起前不久陈然跟自己说过他在外面一直有事情要忙。
陈然正准备说什么，学校的广播突然响起，播报了一则紧急通知。
教育部刚刚下达消息，将组织所有中学观看华夏男足的世界杯首场比赛，为国足加油助威！
顿时，原来气氛有些压抑的教室，顿时变得喧哗无比，少男少女们跳跃着，欢呼着，发泄着心中的情绪，显得开心无比。
叫的最大声，是他那位酷爱足球的同学徐蒙杰，这家伙双手举着足球，激动地大喊大叫。
对啊，记得是还有这回事，差点都忘了。
陈然揉了揉额头，终于有了点印象。
可这比赛有啥好看的？三场皆负，一球未进，却尽吞九蛋，历史应该不会发生偏移吧。
“陈然，你怎么不激动呀？”周婧也是开心地蹦蹦跳跳，却发现自己这位同桌安静如鸡。
在她的印象里，陈然虽然是学校篮球队的，但平时也是挺喜欢足球的。
“这有啥好激动的？”陈然耸了耸说道，“国足实力不行，大概率输球！”
周婧有些生气了，捏着小粉拳：“伱怎么能这么说呀，乌鸦嘴！国足加油！”
这个年代的人就是这么纯真，竟然相信国足能够赢球。当然也因为世界杯的巨大影响力，铺天盖地的热度。
陈然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如果有朝一日，他完成了亚洲球员未曾完成的壮举，打入了大满贯的决赛，教育部也会下发类似的文件吗？
这时候，班主任虞老师双手抱胸，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
原本热闹无比如菜市场的教室，顿时安静地落针可闻。
虞老师显然对学校这个猝不及防的通知是不满的，有这时间还不如让她再讲一张试卷呢。
“吵什么吵，国足就算拿了世界杯冠军，你们中考能加分不？”
“多多关心下自己的学习成绩！”
学生们都闷声不响，低着头写作业。
虞老师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继续说道：“比赛会给你们看的，不过你们得先给我好好学习。”
话毕，她在讲台上拉了一把凳子坐下，开始批阅着学生们的作业。
陈然见时机差不多了，默默地从书包里取出那本“省级运动员”的证书，悄悄走到了虞老师身旁。
“虞老师，您看看这……我应该不需要参加中考了吧？”
虞老师正在批阅作业，听到陈然的声音，本能地抬起头望了一眼，然后下一秒，她露出了无比震惊之色。
“这……”
她震惊的不仅仅是省级运动员的认证书，尤其是上面的文字内容：宁州市青少年网球锦标赛冠军。
网球？什么鬼？
对于一个三线城市的初中数学老师而言，网球这项运动离她实在是太遥远了。
虞老师又发现了右下角的日期，发生的时间就在昨天。
“陈然，你昨天去宁洲比赛拿的奖？”
“正规比赛，是由华夏网球协会和宁州市体育局一起主办的！”陈然立即强调着，“官方认证，童叟无欺。”
这可是全省的冠军啊，蒋杰那家伙初中三年起早摸黑的训练，也就拿了一个全省第三名的团队奖。
虞老师教了一辈子书，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因为这幅画面她这辈子闻所未闻。
“这么说，我们班级就有两名保送重点高中的名额了。”虞老师回过神，双手有些颤抖地握着陈然的证书。
陈然继续说道：“老师，需要去找学校领导确认下吗？”
虞老师回过神，拿着证书回道：“我这就去问问，毕竟没先例。”
“先例？”陈然疑惑道。
虞老师解释道：“之前东洲中学录取几个省级运动员的保送生，都是田径队的。高中有田径队，可没有网球队。”
重点高中会录取成绩没达标的体育生，不是为了做慈善，也是有利可图，需要他们在高中的比赛里去赢得成绩。
可在东洲中学的历史上，从来没录取过网球特长生。
但从另一个角度分析，学校的规定里只提到省级运动员，并没要求具体的运动项目，别说是网球了，就算是冰壶，你也得认。
陈然觉得火候还不够，决定再加一把火，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孙建业的名片，说道：“这位是宁洲市体育局的副局长，他说希望我加入省队，三年之后代表浙东省参加全国运动会，为家乡争光。”
“孙局长认为我经过三年的努力训练，有很大机会在全运会上摘金夺银。”
这个名片的确做不了假，可当初孙建业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把自己的号码轻易示人，陈然转过身子就忘了。
虞老师听后，发呆了稍许。
东洲市第二初级中学，在历史上还没出过一个能够代表浙东省参加全国运动会的选手。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令人震惊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你同意了没？”
“我当时说我考虑一下。”陈然如实说道，毕竟对方也有可能打电话去验证，“这种大事情，毕竟还是得从长计议。”
“也是。”
“不过……我个人还是挺动心的。如果东洲中学不录取我，我只好去宁洲市的重点高中，反正是挂个名，只要进了省队，组织里一切都会安排！”
“唯一遗憾的是，以后取得的荣誉就和家乡的学校无关喽。”
……
第21章 小风波和下一站
这是在威胁吗？
虞老师是第一次开始认真审视这个认识了三年的学生。
在她的认知里，这个年龄段的学生是没啥心机的，喜怒哀乐都会表现在脸上，可陈然这小子竟然还会话里藏刀。
虞老师也没回话，默默地离开了教室。
学校规定，保送生也算考入重点高中的名额，班主任也是能够拿到奖金的。
同学们看班主任离开了，教室里马上又恢复了欢快的气氛，少男少女们对这位严厉的班主任的畏惧，还是藏在骨子里的。
一个区区初中班主任，有啥好怕的，老子连体育局的副局长都敢拿捏。
“陈然，你给虞老师看了什么东西，为什么她的表情这么古怪呀。”他的同桌周婧好奇心大起，拉着陈然的衣袖问着，满眼都是小星星。
此时，坐在陈然前面的贝柳辉也是扭过身子，一脸疑惑和谨慎地看着他，似乎在问“你小子在玩什么花样”。
“也没什么，只是拿了一个全省青少年网球比赛的冠军，而且对手都是高中生。”陈然缓缓而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昨天拿的，还特意赶到了宁洲市。对了，胡捷跟我一起去的，他可以作证。”
他招了招手，就将胡捷喊了过来。
只是没想到这家伙第一句就是“陈然的奖金有1000元啊，他答应请我吃饭了”，恨得陈然咬牙切齿。
这就是传说当中的“猪队友”啊，也是老子不愿意选择团队运动的原因。
“网球！1000元！”周婧吃惊地捂着小嘴，“那几天你一直说没空写作业，是因为……”
这个年代许多上班的工薪阶层，月薪也才堪堪突破1000元。
“我晚上都在特训！”
陈然果断地补充道：“我现在是名副其实的浙东省18岁以下网球第一人。”
“这么厉害！”周婧也露出了和刚才班主任一样的震惊神色。
“吹牛！”坐在前方的贝柳辉又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这家伙的嘴巴就是这么贱。
其实陈然已经谦虚了，以他的教练“张德培”和“阿尔卡拉斯”分析，自己的实力已经足够在ATP挑战赛里站稳脚跟，省队的球员实力都不如自己。
他翘着二郎腿，摊开双手：“1000元啊。同学，伱这辈子奖学金加起来能有1000元吗？哦，对了，好像你没拿过奖学金。”
虽然时间过去了很久，但陈然很清晰地记得，班里能拿到年级奖学金的只有期末考试的第一名。
经历过后世繁荣的网络文化，陈然是知道怎么说话才能够杀人诛心的。
贝柳辉有一种受到了羞辱的感觉，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姓陈的，你这话什么意思？老子就算没拿过奖学金，成绩也比你好。”
陈然还没说什么，他的好友胡捷却看不下去了。
“臭小子，成绩好了不起啊！”
胡捷是非常看不惯这家伙仗着成绩好，一副又拽又吊的狂妄样子。
“垃圾！废物！”贝柳辉看着胡捷，满脸的不屑。
那家伙的成绩，连陈然都不如，他平时都不带正眼瞧着。
“小杂种，嘴巴真臭啊！”
胡捷顿时怒从心来，血气方刚的少年一旦发火起来，就不顾后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