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朕才是真命天子 第115节

  “额,那该是啥样的?”隋谷本来以为鲁锦会训斥他瞎出主意,没想到这位大帅居然跟他探讨起了应该用什么样的辊子.

  只见鲁锦掏出纸笔,随手画了两个一头大一头小的锥台式碾子,大小头对向交错,斜着碾压,让几人看的一愣。

  鲁锦这时又道,“这是我想的,不过也不一定对,轧管机不可能只有一种碾子,等伱们有时间都可以试试。

  “胶泥的硬度很高,回来你们可以用泥料模拟铁料,用木辊子做模型,先用木制轧机轧泥料,要是觉得没问题再将各部件换成铁的,这样可以节省研发成本。”

  几人闻言都不住点头,他们之前都在元帅府听过课,鲁锦专门给他们讲过机械研发的方法,材料替换,大小缩放原理。

  比如造手表,里面的零件太小了,不好加工,那就可以先做一个脸盆大的木制模型,等里面的零件都弄明白了,再按比例缩小到真手表的大小。

  若是大尺寸机械,就先做小模型,搞个原理样机,试验成功再换大的。

  大机器做小模型,微型精密机械做大模型,这是没有工业设计软件的时代,机械工程师最可靠,最经济的研发手段。

  “是,我们知道了。”几人立刻答应下来。

  既然说到了机械模型,鲁锦随手又画了一种弹簧动力锻锤出来,这是模仿冲压机的结构,将冲压头改成自由锤和铁砧,上面装一个偏心轮来控制锤头升降。

  这种锻锤可以由水力驱动,效果和现代的空气锻锤差不多,但又比空气锻锤的结构简单,相比于西方那种水碓式的锻锤先进一些。

  整台锻锤最难加工的零件就一个弹簧,其他都用木头就可以。

  鲁锦把这玩意拿出来,对几人说道,“这是一种锻锤,等铁再稍微多一点,你们可以试着把它造出来,有了这个可以省很多力气,就不用人力抡锤了。”

  隋谷和薛冈都来了兴趣,这位大帅不愧是公输家出身,各种奇思妙想层出不穷。

  都说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再这么让鲁锦改下去,怕是铁匠很快就是最轻松的那个了

  接下来几日,随着迁来的工匠越来越多,铁厂的工作也逐渐步入正轨,工匠们开始分成三组,分别打造兵器,甲胄,火铳,至于大炮吗,铁料还是太少,且先再等等吧。

  这年代想要提高兵甲产量,只能靠堆人,工匠越多产量越大,但合格的工匠不多,有本事的工匠很多又不愿传授技术,于是鲁锦又提出了奖励制度。

  他直接把现代那套等级制度搬了过来,把所有工匠分成学徒工,初级工,中级工,高级工,技师,高级技师,工程师一共七个等级,不同等级对应不同的福利待遇,从工资到住房,逐级增高。

  学徒工住大通铺,管吃住,没工资,初级工分地皮,有工资,自己攒钱盖房,中级工分砖瓦房,高级工分单进四合院,技师分二进院,高级技师三进院,工程师三进院带二层楼,厂里出钱给建房子,不用花自己一分钱!

  这奖励政策一出,工匠们都牟足了劲干活,不仅要干的快,还要干得好。

  另外提出改进意见有加分奖励,想拿到技师以上的职称,不仅要自己干的好,还必须教出十个中级工的徒弟,同理,高级技师也需要带高级工,否则何以为‘师’?

  想拿到工程师的职称,还必须有重量级的技术工艺改进。

  总之,奖励很诱人,但想拿职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首先你得舍得把自己的技术教给别人,不光得教,还得教会!

  到时评级考核不考师傅,只考徒弟,徒弟不达标,你这师傅就别想升级。

  什么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在鲁锦这是说不通的,你教不会就是你没本事。

  “大帅,这是改的铠甲样品,请大帅查验。”隋谷花了三天时间改出一副新的铠甲,如果没问题的话,以后就当作样板,定为圣武军制式铠甲了。

  鲁锦选的制式甲胄样式,那当然是.布面甲了,布面甲又叫暗甲,就是将甲片藏在衣服里面的意思,与之相对的是明甲,就是鱼鳞甲和扎甲那种铁片在外的传统甲胄。

  布面甲的优点很多,首先是夜里不反光,白天暴晒不容易发烫,冬天用舌头舔铁片不容易粘上.

  另外就是穿脱方便,尤其是对襟直身甲,穿甲就像穿衣服一样简单,不需要别人辅助。

  第三,重量轻,由于甲片面积大,和扎甲相比,省去了大量的皮绳和皮边,固定甲片只需要几个铆钉,整套的布面甲和宋金时的重型扎甲相比,普遍要轻上十到二十斤。

  

  明朝时的布面甲普遍在三十斤左右,鲁锦打算稍微做重一点,按每套四十斤下料。

  最后,其实布面甲还有个优势,只是很少有人注意到,那就是辨识度高,战场上容易区分敌我。

  不要觉得这很扯淡,战场上如何有效区分敌我,是个从古到今一直都存在的问题。

  欧洲的中世纪骑士就不说了,形成职业军队后,从绿夹克到龙虾兵,再到现代全世界都穿迷彩服,普遍难以区分敌我的情况下,只能往身上缠蓝绿胶带了

  古代如果双方都穿铁扎甲,距离远一点,其实是很难区分敌我的,朱棣就有那么个实战案例,敌军骑兵穿着铁扎甲靠近,结果骑哨以为是己方友军,没当回事,然后等敌人靠近加速突袭的时候,再想反应已经来不及了,朱棣也吃过小败仗。

  从那以后,朱棣就下令造红色勇字盔,配黑色甲胄,用以区分敌我,大明赫赫有名朱漆勇字盔就这么来的。

  历史上的明军布面甲也有很多颜色,一般按五行五方色来制作,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中黄龙,左右前后中军,分别用五种颜色的布面,列阵时很容易区分。

  但是鲁锦用的不是这种阵法,所以颜色就得改改,他准备按照兵种来区分颜色。

  圣武军步战战兵用红甲,辅兵用靛蓝色甲,骑兵用白甲,近战陷阵兵用黑甲。

  鲁锦亲领的禁卫军用黄色甲,炮兵穿红衣和黄色铁甲背心,各地驻防的内卫军统一穿青色布面甲。

  另外也会少量制作一些高档甲胄,作为对将领的赏赐。

  当然布面甲也并非全是优点,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里面甲片坏了,外面也看不出来,容易糊弄人,戚继光的绩效新书里就说过这种情况。

  这个,鲁锦只能期望用制度解决,比如甲胄不许私造,必须统一制造,然后定期更换,给士兵减少负担和保养成本。

  历史上明朝初期也是这么干的,后来就把统一制造武器甲胄的任务,下放到各地卫所了,由卫所自己打造兵器甲胄,这就给了各地武官可趁之机,导致武官克扣制造经费,甲胄难以补充,士兵又没法保养,然后越来越烂。

  不过鲁锦并不是特别担心,等他把工厂搞出来,提高生产效率,那统一集中制造的成本会比分散制造低,如果火器的技术水平再提高一些,直接淘汰甲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以后也就不用为甲胄担心了。

  鲁锦拿着这套刚做好的红色对襟直身甲,还有两条铁臂铠,套在身上比划了一下,他自己觉得是没什么问题,于是又把朱寿和叶升叫来试试。

  朱寿倒是没啥意见,穿上之后拿起长枪比划了一阵,又抄起刀牌耍了耍,当即回来说道。

  “大帅,这甲挺好的,穿脱方便,一个人就能自己穿,也不影响活动,我觉得可以。”

  “那再给叶升试试。”

  “好。”

  于是他又脱下来给叶升试穿,叶升当即对布面甲的穿脱方便赞不绝口,然后翻身上马,做了一些战术动作,等回来就皱眉提出一个意见。

  “大帅,这甲不适合骑兵用。”

  “哦?怎么说?”鲁锦有些惊讶地问道。

  叶升当即道,“这直身甲确实防护面积大,还容易穿脱,但是太长了,上下一体,坐在马背上转身很别扭,扭腰都不方便,我觉得应该做成上下分体的。”

  鲁锦闻言挑了挑眉,让他脱下来,自己穿上骑马试了试,结果果然和叶升的说的一样。

  他这时才突然理解一直以来的一个问题,为什么明中晚期到清朝,布面甲逐渐从上下一体的直身甲,变成了上下分体的布面甲,原来是骑兵的原因。

  不过想想也是,穿着一套直身甲,浑身上下箍的跟铁桶一样,能在马背上灵活转身就怪了。

  而且明代行军图里的骑兵布面甲,穿的也是上下分体式的,说明从明朝开始,明军骑兵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清朝只不过在分体式布面甲上又发展了一步而已。

  既然找到了问题那就改,鲁锦立刻让工匠进行改进,以后步兵仍然用直身甲,骑兵用分体甲。

  就在鲁锦督促着打造兵甲的时候,庐州那边终于传来了捷报。

  “大帅,来安大捷,东北两路大军合力把来安打下来了!”冯国用亲自从城里跑来报信。

  “什么时候的事?”鲁锦一边问着一边接过战报。

  冯国用当即答道,“就在大帅回来之后没几天,这个月二十四那日。”

  鲁锦闻言点点头,他是十二月二十日回来的,俞通源二十四攻克的来安,送信路上再跑几天,差不多也就这时候了。

  鲁锦算算日子,他在铁厂待了差不多十天,今天应该是初三,一转眼就到了至正十二年。

第144章 来安之战

  听完冯国用的汇报,鲁锦当即翻开手中的战报,反正已经知道是捷报了,他也就没怎么当回事,只是想看看具体过程而已。

  可谁知刚一打开,里面描述的情况就有点出乎他的预料。

  滁州是十二月初一打下来的,鲁锦让常遇春在滁州组建新团,一边驻守滁州一边练兵,然后俞通海、俞通源兄弟先等着,等北线赵仲中的十团过来汇合,凑足三个团的主力,再加一部骑兵,一起去围攻来安。

  来安只是个小城,鲁锦凑上万人去攻打,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可谁知来安县却不这么想。

  来安县县令名叫冉喆,吏员出身,还有个蒙古达鲁花赤名叫陶丽,这名字并非汉人名字,只是蒙语的音译,蒙语的陶丽意为镜子,这货是元顺帝的怯薛军出身,被派遣到地方当总管,也算是个武将。

  本来徐州和庐州闹反贼,跟他一個扬州的达鲁花赤没啥关系,但眼看着芝麻李和鲁锦,一南一北向他这中间打过来,陶丽也开始在来安练兵备战,这货一共在来安招募了三千士兵,还有许多都是盐丁和漕兵出身。

  月初之时,眼看着鲁锦的大军打下了隔壁的滁州,还有个孙德崖带着上万人从他的地盘路过北上,陶丽手握三千大军,感觉受到了冒犯,这帮反贼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

  鲁锦的庐州兵实力雄厚,瞧不上他也就算了,居然连孙德崖都不把他当一回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威胁的主次他还是分得清的,孙德崖只是路过,鲁锦却是在滁州赖着不走了,滁州距离来安只有不到五十里路,行军快的话也就一天的路程,鲁锦既然占了滁州,那但凡有点军事常识,下一个也肯定会来打他。

  可陶丽在来安等了几天,发现庐州兵并没过去,于是他认为庐州兵应该是还没准备好,或是有了别的什么事情,被耽搁了。

  不过这货还真没猜错,当时常遇春正在组建新团,他的老部队九团也在补充缺额,另外还要等定远的赵仲中过来,兵力还在调整和集结,确实没做好准备。

  于是陶丽这货就准备先发制人,主动出击,趁着庐州兵还没做好准备,先打一波偷袭。

  想全胜是不可能的,陶丽也不是傻子,知道鲁锦还有很多兵,就算他把滁州那上万兵力打崩了,鲁锦还能派来更多兵。

  陶丽的想法很简单,他只是想趁着敌人打上门之前,先赢几次小胜,能吓住对方不敢攻打最好,吓不住也能给己方鼓鼓士气,回去防守也能守更长时间。

  朝廷已经在准备平叛大军了,只要他能拖上两个月,来安的危机自然也就解除了,到时他必然大功一件。

  只能说,想法很好,可惜他低估了庐州兵团的实力。

  初六那天晚上,陶丽带着两千精锐前来夜袭,留下一千士卒守城。

  当时常遇春的第14团刚刚完成整编,全都驻扎在城内,俞通海的九团也在城里,只有俞通源的七团驻扎在城外,陶丽当晚偷袭的就是七团。

  结果七团背靠城池扎营,外面还有一圈护城河,根本不好靠近,再加上圣武军这边纪律严明,伙食也比官军那边好得多,起码能保证每天三顿饭,夜里巡逻还有热汤可以喝,因此士兵们巡夜也比较负责。

  后果自然可想而知,陶丽刚靠过来还没发动袭击,就被城头守军发现了。

  七团当晚负责值班的是冯胜,这小子虽然和他哥在拿定远的时候立了功,让冯国用得了个武院军政司掌司,兼元帅府秘书的高位,他自己也拿了个千户营官,但一直还没有实打实的军功,一直憋着口气呢。

  这下可好,敌人都送上门来了,哪有不迎击的道理,冯胜立刻带着自己的战兵营出击。

  七团被唤醒后,习国宝也没闲着,这小子是郑用手下的骑兵连长出身,立功升到七团当战兵营长,但还是非常重视骑兵,跟俞通源请命之后,立刻带着全团五十多骑出营迎战。

  外面都打起来了,城里的两个团自然也不能闲着,九团的俞通海,蓝春,华云龙,三人带着三个战兵营出战,常遇春也带着自己的老营出战,圣武军这边一共出动了五个营,还有上百骑兵。

  这下陶丽可算是捅了猛将窝,被冯胜逮着就是一通乱锤,当场用长枪将他刺伤,习国宝还射死了陶丽的坐骑,吓得这货赶紧藏到了乱兵中。

  华云龙和蓝春,还有常遇春三人也是猛打猛冲,大半夜的天太黑,他们也不知道敌方主将在哪,就往对方大军里一通乱冲。

  当天夜里一通乱战,陶丽负伤逃跑,带来的两千‘精锐’折损过半,被圣武军阵斩三百余,俘虏近千,陶丽仅带着数百残兵逃回来安,还被习国宝带着上百骑追出二十里,惨的一比.

  第二天收兵清理战果,再一审问俘虏,俞通海都惊了,好家伙,我还没过去打你呢,你手里就三千兵,居然还打上门来了?

  正好这时定远的骑兵也过来了,是郑用自己带的一个骑兵营,俞通海和诸将商量过后,立刻让郑用率骑兵营先去围了来安,他们再等两天,等赵仲中过来再一起打过去。

  于是初七下午,郑用就把来安围了,他们也不攻城,就带着骑兵在城外转悠,反正城里的人也别想出来。

  陶丽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想先打几次小胜,鼓舞一下士气的,结果稀里糊涂就打输了,还损兵折将丢了一千多兵,这下守城兵力只剩一千五百多兵了,还士气尽丧,现在反贼的骑兵还打上了门来,不用想都知道大部队就在后面,这还怎么打?

  来安县令冉喆当场就想投降,还埋怨陶丽不该擅自出兵,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而且来安县还是陶丽这个达鲁花赤最大,他一个县令也说不上话。

  陶丽看着外面的骑兵,只能裹着伤口,强令从城中百姓招兵守城,但那些逃回来的士兵把当晚战况一宣传,这下守军全都人心惶惶。

  滁州那边又等了五天,赵仲中的第十团终于到了,三个团的主力当即出发,十四那天就抵达了来安城下。

  来安只是个小城,连护城河都没有,城墙也是夯土城墙,只有四米多高,就这么点的小城墙,守军还人心惶惶,能守的住就有鬼了。

  俞通源先是让往城里射箭劝降,县令冉喆当然是想投降的,奈何他说话不顶用,陶丽这个达鲁花赤一副要死守的样子。

  但是城里的百姓看到外面那上万大军,还有射进来的劝降书,就不这么想了,圣武军这边说的很明白,他们只是驱逐鞑虏,跟城内百姓无关,就算是被迫给元廷当兵,只要放下武器投降,也能饶他们不死。

  

  俞通源还把那天晚上抓到的近千俘虏押到城下,让他们向城上的同乡喊话,只要放下兵器投降就能活命,杀掉鞑子当官的还有重赏。

  陶丽被气的破防,让守军放箭,守军自然不会听他的,人家圣武军说话算话,说不杀人就不杀人,没看见抓到的那么多俘虏都活得好好的吗?现在对方来了这么多人,反正也是守不住,何必这时候还得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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