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家都是红巾,都是义军、兄弟、友军,鲁锦也不希望坐视友军兄弟覆灭,故而特派使者前来提醒徐州诸位早做拒敌准备,最好是能把徐州城池加固一下,城外再挖些壕沟,加筑瓮城之类,徐州旗下的其他城池,最好也这么做。
另外蒙古人喜欢屠城,若是留妇孺老弱在城中,恐怕本地的守城将士会丧失战心,最好是能提前疏散百姓,将徐州的妇孺老弱全都疏散到徐州以南的各个城池去,只在徐州留下重兵和青壮民夫,一来可以减少粮食木柴消耗,能够坚守更长时间,二来可以稳定军心。
只要本地士卒的家人提前转移走,他们没了后顾之忧,那敌军的屠城恐吓就吓不倒他们,士卒就可以拼命守城。
实在守不住也可以弃城后退,但必须尽量坚守足够长的时间。
要知道徐州是你们麾下最大最坚固的城池,如果你不能在徐州大量消磨敌军的锐气,那即便退到其他城池,你们恐怕就更守不住了。
所以就算是要退,也只能在实在守不住,且将敌人大量消耗于城下之后,才能放弃徐州。
然后以宿州为第二道防线,诱敌深入,准备生力军,从两翼迂回包抄敌军侧翼和后背,打一波防守反击,只有这样,这次你们才可能赢,否则必败。
还有一点,徐州城池高大,只要守军意志坚定的死守,蚁附很难攻破城池,要小心敌军掘地道进攻,或者用重型投石机砸城。
如果敌军使用重型茴茴砲,那最好是以砲制砲,提前打造更大的茴茴砲,布设于城内,战时优先将攻城方的砲车砸毁,或者在城外准备一支机动的敢死队,去夜袭或者烧毁敌军的砲车。
另外不要防守的太呆板,要尽可能往北边侦察,一旦发现元军南下,提早做准备,最好能在城外先打个小胜仗,趁敌军刚来营盘不固,立足未稳之际,先搞一下偷袭,赢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鼓舞己方士气,挫败敌军的锐气。
如果兵力充足的话,建议保留一支精锐,放远一点,等敌军顿兵坚城的时候,想办法绕后偷袭他们的粮道。
最后,身为友军兄弟,虽然不能出兵帮你们作战,但我们也会尽可能的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除了以上情报和对敌策略外,另送上重力投石机模型一台,你们可以找工匠自行模仿打造,布置在城中,多备矢石。
还可以支援给你们一万副铁甲,但我这些铁甲得来也不容易,虽是支援也不能白给你们,你们得拿东西来换,知道你们也缺粮食,就不要粮食了,但要棉花和布匹,食盐,或者牛马驴骡等牲畜,实在不行猪和羊也可以,但最少也要给一千匹马(最好是母马),否则免谈,剩下的你跟使者说。
厚厚的一沓信纸,足有好几张,芝麻李看完一张就递给旁边的彭大和赵均用,等他看完,另外两人也看的差不多了。
三人看的都是紧蹙着眉,看完不禁长舒一口气,然后才好奇的看向秦理问道。
“你们鲁帅为何要帮我们?”
秦理这才道,“大帅说,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辱,当今之天下,虽然各支义军互不统属,但也都是兄弟,现在还应以灭元为主,若是坐看友军被灭,那不管对哪支义军来说,都不是好事。
“须知唇亡齿寒之理,贵军在我军以北,元廷的大都军若是南下,我们不闻不问,坐看贵军覆灭,那下一个必定就是我们了,到时又有谁会来帮我们呢?所以帮贵军,就是在帮我们自己。”
李二闻言当即感慨道,“这鲁兄弟倒是深明大义,若天下义军都如他这般想,何愁暴元不灭,汉室不兴,只是,就是不知道贵军这消息究竟准不准,元相脱脱真会率大都军在九月来攻徐州?可知他兵力几何?”
秦理只能解释道,“兵力几何我们也不知道,我军比贵军还要靠南,获取大都消息恐怕还不如贵军及时,但脱脱出兵的时间,如无意外,大致应该是九月没错,毕竟这帮草原鞑子,还总是抱着秋高马肥才作战的那一套想法。
“不过我们也在想办法,争取对脱脱南下的时间,造成一些有利的变化。”
三人都是听的一头问号,为什么这人说的每个字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就不明白什么意思了呢?
赵均用当即不耐烦的问道,“还请使者说清楚,什么叫造成一些有利的变化。”
秦理看了看四周,见侍卫都在门口,这才压低声音道,“有利于我们的变化,自然是想办法拖延他南下的时间,脱脱晚来一个月,我们的城墙就能多加高一丈,也能多打造几副甲胄,士卒也能训练的更加精悍。
“所以脱脱来的越晚越好,这样我们的准备时间就更加充分,为了达成这个缓兵之计,我们也做了一些事情,只是暂时还不知道成效如何,所以诸位将军最好还是按照九月临敌的时间进行准备。”
“你们还对脱脱用了缓兵之计?是什么计策,能说说吗?”彭大也好奇问道。
“这,一来确实不能说,二来我也真不知道,此事并非是我负责的,我家鲁帅也没跟我说过,只说是想了办法,尽量让他晚些时间来,也许只能拖到十月,或者十一月,可能就一两个月的时间,还希望诸位将军能充分利用好这些争取来的时间,提早备战,不然若是被脱脱一鼓破城,岂不可惜?”秦理只能隐晦的透露道。
赵均用闻言还想再问,李二却一抬手制止道。
“行了,既然鲁兄弟不愿多说,想来事关机密,定有他为难之处,还请使者回去后替我多谢鲁兄弟的好意,多谢他告诉咱这些消息,还有他出的那些守城之策,我都会考虑的。”
秦理连忙道,“我一定如实转达。”
李二见状又一指摆在大堂一侧的投石机模型,“这茴茴砲的模样我已知晓,就是不知鲁兄弟所说的那一万副铁甲,打算如何交割?不知那铁甲是何样式,可是门外那些骁骑穿的那种?”
秦理当即摇了摇头,“当然不是,那是我军自产的甲胄,只供我军自用,我家大帅所说的铁甲,皆缴获自元军,不过这些铁甲数量也十分有限,大多都还在我军使用,因此不能一次全送过来,得等我们产出新甲,将这些旧甲换下来,才能支援给贵军。
“所以我家大帅的意思是,现在离九月还有三个月,每个月可支援两千副铁甲,若九月份脱脱没来,那就依然按每月两千副给,分五个月给清,若九月份脱脱有迹象南下,我们就尽量在八月份给清,但这些甲胄依然需要贵军用物资来换,不知这办法可否?
“李帅若是同意,可派人跟在下回去,咱们一手交物资,一手交甲胄,在濠州以北进行交割,这个月我军就能提供两千副铁甲,如何?”
李二闻言,当即看向彭大和赵均用两人,两人都是轻轻点了点头,觉得可以,李二这才道,“那就依使者所言,只是不知道这甲胄的价格?”
秦理当即掏出一份价目表递了过去,看的李二直皱眉头,甲胄这玩意,还真没人买卖过,虽然不知道应该是什么价格,但看着就觉得鲁锦要价不低。
比如上面一副全身铁扎甲带头盔,需要用两头牛,或者一匹母马来换,也可以是两匹骡子,或者四头驴。
如果没有牲畜的话,用其他物资也可以,两石棉花或者五十匹棉布,或者十石食盐换一副甲。
李二看完当即道,“贵军提出的这个价钱是否高了些,鲁兄弟不是说都是义军兄弟,要支援我们的吗?”
秦理当即解释道,“大帅本来也不想要那么多,可这些甲胄现在还都在将士们身上穿着呢,想让他们脱下来先支援友军,他们也不肯轻易答应啊。
“再说这价格,其实并不算高,若只论铁的重量,自然不值那么多,可手工和时间,却是价值不菲,更加之,这世上便从没有买卖甲胄的交易,试问当今天下,除了我家大帅肯将现成的铁甲卖给贵军,李帅可还找的到第二家吗?”
听到芝麻李嫌贵,赵均用和彭大也站起身来,凑到他旁边看那张单子,整张单子上面,恐怕只有用马换是最划算的了,其他的看起来都很离谱。
赵均用看完当即有些不乐意道,“这上面说为何最好都用母马,你家鲁帅若真想支援友军,又何必出这种条件来故意刁难我们,这让我们上哪去给他寻恁多的母马?”
秦理只能再次解释道,“将军还请息怒,我军绝无故意刁难之意,只因庐州原有马场,我家大帅欲重办养马场,只是缺少母马产驹,因此这马场的规模一直上不来,于是便想趁着这次交易,多换一些母马回来,今年多一匹母马,来年就能多一匹马驹,故而才有此意。
“贵军若有意用马匹交易,那就尽量多搜集一些母马便是,若实在凑不出一千之数,用公马或其他牲畜也可。
“咱们两军都是兄弟,此事本就是援助友军,互通有无的好事,若是为此事生出嫌隙,那反而不美,几位将军若觉得不合理,咱们还可以商量嘛,万勿动气啊。”
李二见状也连忙抬手打断了争吵,这才道,“还是使者说的对,你我两军都是兄弟,本就是互通有无,咱们缺铁甲,鲁兄弟想办马场,那就互通有无,各取所需,我们尽量给他搜罗就是,就这么定下来吧。”
第266章 缓兵之计成功了
虽然鲁锦定的价格确实有点高,但李二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让只有鲁锦肯卖甲胄呢。
敲定了交易时间和地点,他们这才看着秦理带人离去。
秦理那边刚带人离开,赵均用就疑惑道,“咱们徐州也有煤铁之富,铁匠也不少,也在不停的打造兵甲,可这鲁锦是怎么造出那么多铁甲的,庐州本不产铁,他那边的铁匠难道还有咱们这边的多?”
彭大也摇了摇头,表示想不通。
其实吧,这个事很简单,徐州确实也在炼铁打造兵甲,但他们交通没鲁锦那边方便,运输矿石都要走陆路,靠马车,而鲁锦的炼铁基地,主要靠水运。
巢湖北边是煤矿,南边是铁矿,铁厂设在巢湖西面,所有矿石和材料运输,都可以走巢湖这个天然的高速公路,而且可以用船,再小的船只它也比马车运的多。
二来,徐州打造兵甲,主要还是靠铁匠手敲,而且他们打造的还是扎甲甲片,那树叶大的小玩意上面有十几个孔,可有的抠了,极其耗费工时。
而鲁锦则仗着水力资源丰富,大量使用水力自动设备,水力鼓风,水力轧钢机,水力弹簧自动锻锤,水力镗床,水力盘珠机。
还有两军甲胄形制的不同,鲁锦选的是镶有大块甲片的棉甲,搭配水力轧钢机,一块烧红的厚钢板扔进去,反复碾轧,直接轧出半平米的薄板材,再裁切修整成方形甲片,经过打磨开孔之后,再进行热处理,一块甲片上最多开四个孔,就能用铆钉缀在布甲甲面上,省工省力。
第三,就是生产力的分配问题,徐州这边纯靠铁匠手敲,还要分出大量的铁匠去敲铁箭头,芝麻李他们虽然铁甲没造多少,但铁箭头和铁翎箭可没少造。
而鲁锦自起义至今,他用的箭矢全部源自缴获,反正箭矢这东西也能重复使用,而他自己是一根箭矢也没造过,造的所有远射武器都是火铳火炮,火铳火炮用的弹药,又是靠水力盘珠机磨出来的,根本不需要铁匠敲箭头,所以他能把这些铁匠全用来干别的。
第四,就纯粹是科技和组织力碾压了,鲁锦这边不光用了流水线生产模式,他还搞出了电石灯和石灰灯,解决了夜间照明问题,把万恶的工厂三班倒制度弄了出来,铁厂昼夜不停工,人可以换班休息,但机器一刻不停,这谁能在生产力上卷的过他
李二摇了摇头,考虑鲁锦怎么造出那么多铁甲,根本没有意义,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学来的,按照鲁锦提供的情报,脱脱九月就要来了,他们这个时候抓紧备战才是正事。
他背着手站在门前,身后是赵均用和彭大,就听他突然问道,“你们觉得这个鲁锦如何?”
赵均用想了想说道,“他那信里说了那么多拒敌的法子,又是趁敌立足未稳搞偷袭,又是坚壁清野以砲制砲,还有什么派精锐火烧敌军砲车,又是放弃徐州诱敌深入,两翼迂回包抄绕后,还要派人袭击敌军粮道。
“可以看出这人的确是个会打仗的,此人能占据庐州路全境,还有恁多地盘,绝非偶然,就是不知道这些主意是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或许他那边有厉害的军师也不一定。”
彭大闻言当即摇头道,“应该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我听人说,这个鲁锦是后来到巢湖投军的,他去巢湖水师之前,那群人就只能藏在湖里不敢上岸,他去了之后就接连打下那么多城池,而且他当初拿下庐州,听说就是用的计谋。”
李二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人擅用计谋,刚才那使者不是还说,他们对脱脱用了缓兵之计,所以你们说,这鲁锦为何要帮咱们,这会不会也是他缓兵之计的一环?”
“嗯?”
“这”彭大和赵均用对视一眼,两人都皱起了眉头。
李二又道,“你们别管他话说的有多好听,什么都是义军兄弟,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更何况是假兄弟,你们会拿一万副铁甲卖给别人吗?”
赵均用两人齐刷刷的摇了摇头,“不会,咱又不傻。”
“没错,所以咱们也别把那鲁锦当成傻子,那么他为何要给咱们送甲胄呢?”李二在屋里踱着步子,想了想又说道。
“咱们先别管他对脱脱用计是真是假,就当他是真的,咱们徐州义军正好在他北面,他得知脱脱九月要率大军南下,担心咱们挡不住,于是用了缓兵之计,想办法让脱脱晚些再来。
“然后又派使者来警示咱们,要咱们早做准备,甚至不惜用一万副甲胄来加强咱们的实力,还帮咱们想了恁多拒敌的对策,这样一来就捋清了,不论是脱脱那边,还是咱们这边,其实都是他缓兵之计的一环,这不是帮咱们用的缓兵之计,而是帮他自己用的。
“以九月为准,脱脱若是能晚来两个月,咱们再多挡两个月,岂不是就能给他争取出小半年的时间?那这小半年他又在做什么?
“即便元廷的大都军那边没有拖住,可他帮咱们出了恁多守城的主意,还卖给咱一万副铁甲,咱们若是能挡住元军,又能给他争取几个月的时间,你们说,他是准备做什么?”
赵均用和彭大都听愣了,两人想了想,赵均用才道,“听你这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会不会是他担心打不过脱脱,所以让咱们先在前面顶着?”
“有这个可能。”李二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咱们的消息似乎没他那么灵通,知道的太少,就猜不出他真正的目的,但有一点是很明确的。”
“什么?”赵均用问道。
不等李二解释,旁边的彭大就抢先道,“这是个阳谋,即便咱们猜到了是他要利用咱们,帮他挡灾,但现在他都告诉咱们脱脱九月要来了,你敢不准备吗?
“明知道咱们是被利用的,他那一万副铁甲,你舍得不要吗?”
“对啊!”赵均用一拍巴掌,“就算咱们猜出来了,也不可能直接弃城逃跑,这元军的灾,咱们是挡也得挡,不挡也得挡,还不如按他说的提前准备,多买些甲胄防身,入他娘,这鲁锦真是好算计啊。”
见两人终于反应过来,李二这才摊着手道。
“看见了吧,盛名之下无虚士,都传这鲁锦善谋,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往后咱们再跟他打交道,可得打起八百个心眼子,要不然恐怕一不留神就要着了他的道,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做?”赵均用又问道。
彭大当即道,“该怎么做我不知道,不过既然那鲁锦希望拿咱们挡灾,那听他的,咱们肯定能坚持更长时间,说不定还真能打赢这一仗。”
赵均用皱了皱眉,“那徐州的百姓也要听他的,全都迁走?”
李二也说道,“历朝历代,每逢王朝末年,徐州但凡有战事,必遭屠戮,这鲁锦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往后迁吧,徐州后面数座城池,一个城里塞几万,也就迁完了,咱们在徐州起事,总不好拉着徐州百姓一起送死。
“正好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慢慢迁着,到九月也差不多了,再把徐州的屋子也拆掉一些,腾出空地,放他说的那什么投石机,茴茴砲。”
芝麻李等人虽然猜出了鲁锦的用意,但就像他们说的,这是个阳谋,除非他们弃城跑路,否则这灾他们不挡也得挡。
同样中了鲁锦缓兵之计的,还有大元丞相兼太师,脱脱。
高邮知府李齐送上去的那封‘建议屯田疏’,快马加鞭之下,不到十天就送到了丞相脱脱的案头。
脱脱立刻就想起了李齐这号人,去年刘福通起义,扬州路那边也有人作乱,但这高邮知府李齐为人比较机警,还不等那王克柔搞出动作,就提前截获了消息,将他绳之以法。
之后又有人起兵,想要劫狱救出王克柔,也被这李齐成功招抚,如此才为朝廷稳定住了淮东的36处盐场,确保了大元现在虽是反贼遍地,但朝廷目前仍有淮东盐税的税款可用。
现在这人又送上了‘建议屯田疏’,真可谓国家的忠心能干之臣啊!
脱脱拿着那封建议屯田疏,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多遍,最终终于下定决心,决定施行。
为何?
因为在大都周边进行屯田,这本来就是脱脱原历史上,他自己想出来的主意,并非鲁锦强加给他的想法,鲁锦只是提前半年提醒了他一下而已。
屯田之策对脱脱而言,可谓一击命中,他早就隐约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现在南方红巾军闹得凶,他一直没下定决心干这件事,可现在李齐上奏书主动提起了这件事,看来不止自己一个人觉得应该在大都附近屯田,还是有人和自己想法相同的,这不禁让他再次考虑起了要不要现在屯田的可能性。
真正让脱脱下定决心现在屯田的,其实是另外两个理由。
一来,他现在确实是在筹集大军,准备去镇压徐州芝麻李,打通漕运通道,而筹集大军就需要很多粮草,大都已经断粮大半年了,百姓都开始人相食了,他上哪去弄那么多军粮。
原本他还想的是,等兵力凑齐,直接带着大军南下去抢,自己的确没有粮食,但反贼那里有啊。
这也是原历史上,脱脱为什么屠了徐州的原因,一来是为了杀人立威,警告其他各路红巾军,和想要造反的百姓,二来他缺粮缺钱,根本发不起军饷,那怎么办,只能纵兵在徐州杀戮劫掠了,让士兵去抢百姓。
可如果从现在就开始屯田的话,现在才六月份,才刚到初夏,从现在开始种晚稻,等到九月中下旬,正好能收一茬粮食,不管是解大都缺粮之急也好,还是筹集军粮也罢,都可以靠这次屯田解决,就算不能解决全部问题,起码也能解一时之急。
二来,是李齐在奏疏末尾提出的那个理由,因为黄河水灾的问题,现在中原流民遍地,朝廷如果放任这些流民不管,那红巾军和野心家们只要随便一煽动,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流民加入红巾军,最后剿不胜剿。
即便这次能打赢芝麻李,灭了徐州反贼,可只要有一个漏网之鱼,他们逃到别的地方再次振臂一呼,竖起反旗,顷刻间就又是一支红巾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