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朕才是真命天子 第215节

  之前打安庆的时候倒是小规模用过一次,但见过火炮的都被鲁锦俘虏了,后来那些降兵更是被收服吸收,消息没有大范围泄露,导致他完全没有防备,直到现在渡江的最后一刻,鲁锦才亮出这些大杀器,顿时就打的纳哈出十分狼狈。

  本来纳哈出还亲自在城楼上指挥呢,亲眼看着那三艘楼船停在二里外,磨磨蹭蹭的在江中调整半天,然后突然朝着城头喷吐白烟,纳哈出顿时暗叫不好。

  火铳这东西他可是见过的,知道那是燃放火药的特征,果然,下一刻就有炮弹飞到城头,有些飞得太低,砸到了墙上,有的又打的太高,从城头上空飞到了城里,只有少数正好落到城头,紧接着就传来接连不断的爆炸声。

  纳哈出当场就被打懵了,他虽然也见过各种火铳,可也没听说有哪种火铳能打这么远,威力还这么大的。

  看到三艘楼船射击一轮就停了下来,他立刻明白,这是炮手在调整目标,当即带着亲兵下了城楼,果然不到片刻,就有炮弹打到了南城楼上,然后就是连绵不绝的炮击,炸的城头弹片横飞,土石飞溅。

  当涂城墙是由夯土筑成,外面也没包砖,才打了几轮,就将高出城头那排半人高的女墙打的跟狗啃的一样,城头放置的守城器械也被炸坏了不少,之前纳哈出所在的南城门上的城楼,那里还存了不少守城用的木柴和火油,都是用来煮金汁用的,结果也被炮弹炸翻引燃,城楼很快就燃起熊熊大火,将整个城楼吞噬其中。

  纳哈出暗道一声好险,幸好自己跑的快,只是这样一来,西面和南面两边的城头也没法站人了,继续待在城头只能挨炸,于是他只好派人在城墙后面的楼梯处蹲着瞭望,时不时的探头看看,贼军的船只有没有靠近,而他自己则是躲到了距离城墙两条街的地方。

  他倒也不是怕死,关键是现在贼兵还没来呢,自己要是死在火炮轰炸中,连贼兵都没看见,岂不是很亏?

  “告诉王诲,让他注意守住北城,采石已被贼兵攻破,贼兵很可能从北面过来。”

  “是。”

  纳哈出刚安排完了北面的防御,结果西南角却突然安静下来,炮击在一瞬间全停止了,正当他疑惑发生了什么时,当即又有小兵来汇报道。

  “大人,贼兵的三艘楼船正在靠近,向着咱们城墙过来了!”

  纳哈出当即站了大喊道,“快登城御敌,不要怕贼兵的火铳,那东西离得近了就打不到城头了,快上。”

  “是。”

  纳哈出一边下着命令,自己也一边往城墙的方向跑,监督那些守军登城防御,他留在城里的五百弓手,此时还有四百多人,正集结在墙根底下躲避炮击,听到身后传来的命令,也立刻沿着楼梯登上城墙,只是眼前的情况却将他们吓了一跳。

  城头已经被炸的残破不堪,女墙也基本被炸没了,没了女墙的保护,他们这些人顿时就暴露在城墙上,就好像站在没有护栏的楼边,往前一步就是上百米宽的护城河,对于恐高的人十分不友好,生怕稍不注意,就被友军从城头挤下去,有不少士卒都缩着不敢靠前。

  好在有不少军官监督着,才让这些弓手站到墙上列阵,有个弓手百户见楼船靠了过来,算了算距离,立刻张弓搭箭朝着楼船射了一箭,哚的一声,就将箭矢钉在了船上。

  刘传义站在三层甲板上,气定神闲,不躲不避,见元军的箭矢射来,就知道距离差不多够了,立刻下令道,“三连瞄准城头,自由开火。”

  下一刻,他所在的这艘楼船座舰,三层甲板侧弦上的12门回旋子母炮立刻点火,瞬间爆发出一阵轰轰轰的巨响,两百米的距离,口径60毫米的后装速射炮,打的又全是霰弹,每门炮每次都能打出上百颗铸铁弹丸,12门炮一瞬间就打出去上千颗铁弹,像是一阵炽热的铁雨,朝着城头横扫了过去。

  “啊——”

  咻咻咻咻————

  密密麻麻的弹丸在城头四处横飞,楼船还未抵近到那些弓箭手的直瞄射程,就率先发动了攻击,顿时打的城头一阵腥风血雨,大量的弓手一箭未发,就被先被回旋炮的霰弹打成了筛子。

  有些被直接瞄准的人,更是被大量弹丸击中,当场就被打碎,和城头的夯土融为了一体,在城头上空炸成一团血雾,飞的到处都是,就连刚才率先射箭的那个百户也不例外。

  纳哈出刚好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还没爬上城头,就听到城头传来一阵惨叫,和弹丸破空的咻咻声,还有几具尸体直接被从城头上扫了下来,咚的一声落在纳哈出身前,他用脚踢了踢那人一看,发现那名弓手的脸上有一个血洞,大小可以伸进去一根手指,而其脑后则是炸出碗大个窟窿,白的红的流了一地,当场没了声息。

  纳哈出咽了口唾沫,脸色有些发白,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正巧这时还有一个胸腹中弹的弓手,被打的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听到纳哈出的问话,一边吐血一边说道。

  “贼楼船三层火铳”言罢便再没了声息。

  纳哈出抬头去听,只听到城外那炮声连绵不绝,而且越来越近,就知道敌军的楼船马上就要驶入护城河了,可这时却无一人再敢登上城墙,头顶不停发出那种咻咻的弹丸破空声,这时暴露在城头,马上就是一个死。

  很快就有人从城里的大街上捡来几颗铁弹,递到纳哈出面前。

  “大人,是这东西。”

  纳哈出接过一看,只见是几颗磨的圆滚滚的铁珠子,大小如羊粪球一般,也不知是怎么做的如此圆润。

  这鲁锦,到底给他准备了多少惊喜.

第281章 朱重八首秀

  轰轰轰轰——

  楼船上的回旋炮还在不停的射击,每门回旋子母炮配六门子炮,炮弹和火药都提前装在子炮中,打完一炮只需拔出后面的铁闪(炮闩,用来塞紧子炮的楔子),就能更换子炮,再插紧铁闪,瞄准方向,就可以再次点火发射。

  由于这次是一面对敌,楼船两舷的火炮只有一面发射,再加上标准化的通用零件,于是干脆把另外一面的子炮也拿来用,这样每门炮就有12门子炮可用,打起来自然连绵不绝,城头就像下起了一场铁雨,但凡敢登上城头的,绝无生还可能。

  只是楼船火力虽猛,但最后这两三百米的水路却不好走,要从长江驶入姑溪河,再从姑溪河驶入护城河,护城河又只有百来米宽,靠的城墙越近,河道越窄,风帆就越不好使。

  于是刘传义只能命令降下风帆,最后这二百多米,全靠下层的炮手和水手撑蒿摇橹、划桨前进,才能缓慢靠到城墙上去。

  也幸亏三层还有火炮压制,要不然楼船还真不好过去。

  咻咻咻咻——

  城头仍旧霰弹横飞,有元兵举着盾牌从楼梯处探出脑袋,当当几声,盾牌也被打出几个破洞,那人大着胆子伸头看了一眼,只一眼就差点将他吓瘫。

  “哎呦娘诶,全,全死了,呕~~都被打烂了.”

  听着头顶的炮子呼啸声,还有那士卒的描述,纳哈出在城墙下面色阴沉,用力搓着手中的铁弹,但很快做出决定,当即喊道,“贼军铳子严密,但此物不分敌我,一旦贼兵登城,势必会停止射击,到时就是我们登城拒敌的时机。

  “甲兵都给我在楼梯和城下藏好,派人时刻盯着城头,火铳一停就给我冲上去,剩余弓箭手爬上城后街道房顶,瞄准城头,一旦贼兵登城,就给我狠狠的射。”

  “是。”

  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好,大家一听这话,也觉得有理,于是纷纷按纳哈出的命令行事,最后还剩下的一百来个弓箭手,纷纷爬上城墙后一条街道的房顶,这里比城墙低,不会被霰弹的炮子打到,但又没比城墙低多少,等敌军出现在城头,他们也可以从这里向城头射击,纳哈出倒是挑了个好地方。

  只可惜,他再次预判错误,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鲁锦还有多少手段和花样。

  与此同时的当涂城外,就在楼船努力靠向城头,不断做着调整的时候,白广泰也指挥着大量的运兵船,将攻城部队源源不断的送上了东岸的陆地。

  杨璟带领四团的战兵,在楼船炮火的掩护下到西城门外集结,朱寿也带着四个营的火枪兵在南城门外集结,徐用带领的陷阵营离得最近,他们一会要从楼船上先登夺城,控制城门后放主力进去。

  就在三股部队各自集结到位后,三位军官也从怀中掏出了鲁锦提前下发的命令。

  杨璟看着四团的战兵大声吼道,“大帅令旨!”

  大军闻言立刻竖起了耳朵,就听杨璟又喊道,“太平路万户,当涂城守将纳哈出,其祖为蒙古国开国将领木华黎,助鞑虏入寇中国有功,奴我同胞,丧我疆土,屠我神州子民,功拜鲁王”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朱寿也在冲着禁卫一旅的四个火枪营大声训话,“木华黎虽死,然其子孙纳哈出尚在,仍骑在我汉人头上作威作福,就在这当涂城中,纳哈出还在蛊惑我汉人百姓为鞑子当兵卖命,与我同室操戈,残害我兄弟骨肉,我们该怎么办?!”

  “杀了他!”

  “血债血偿!”

  “驱逐鞑虏,复我中华!”下面的禁卫军将士们也在高声回应。

  徐用扫视着陷阵营近千名重甲步兵,一字一句的高声宣读。

  “大帅有令,生擒此獠,官升三级,封伯,赐田三顷,赏银三百两,牛十头,马二匹!

  “斩此獠首级,官升两级,赐田一顷,赏银百两,牛三头,马一匹,都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

  城外顿时爆发出震天的呐喊声,无数圣武军将士听到这个赏格,眼睛都红了。

  凡是加入圣武军的,家里没地的,一律分给五十亩地,家里有地不够五十亩的,也分足五十亩,其他的地可以分在兄弟或者父母名下,这相当于安家费,从这点来说,鲁锦很大方。

  但圣武军没有军饷,只是管吃管住管穿,也不用士卒自备兵器甲胄马匹,一切军需都由帅府供给,士兵是不愁吃喝穿住的,但除了土地上的产出,就再没有其他收入,只有偶尔会发一次津贴,相当于给士兵的零花钱。

  比如定远出盐的那次,帅府财政稍微宽裕,且有了稳定的进项,这才给士兵们发了一次津贴。

  总的来说,只要分给家里的土地还有产出,士卒们就不会太抱怨,毕竟他们还有官职作为补偿呢,只要立功就能升迁,等打完天下还怕不能富贵?

  可就是这个升迁,一些军官们私底下也有些议论之声,鲁锦自称元帅,一直不称王称帝,倒是搞出了指挥、督师、军总管,还有少将、中将、上将、大将的军衔,可这东西到底不是爵位,将士们心中没有概念。

  再加上鲁锦自己不称王,他们这些军官又怎么进步,他们刀口舔血,拼死卖命,求的不就是一个马上封侯,封妻荫子,但鲁锦一直没有在公开场合说过要封爵的事情。

  汪大渊的那次不算,那是私底下说的。

  有训导官管着,将士们虽然嘴上不说,可私下里,心里面都一直惦记着呢。

  这还是鲁锦第一次以命令的形式,在公开场合许诺封爵,哪怕只是一个伯爵,也够将士们振奋一番了。

  “斩将夺旗,怎么才是个伯爵?”

  “城都快让炮打秃了,这先登破城还不是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要是让你蚁附攻城,那赏格自然又不一样。”

  “俺觉得吧,该是那纳哈出太嫩,要是他那个祖宗木华黎还活着,大帅肯定要悬赏侯爵的,小的不如老的值钱。”

  “也对.”

  士卒们都在讨论着赏格的事情,陷阵营自然也不例外,朱重八所在的班里,之前说大白天看不到七星的崔健崔老四,此时也不禁说道。

  “重八哥,伯爵!还有三百亩赐田,官升三级,你都能当千户营官了,干不干?”

  朱重八身披黑色重甲,手中两米八长的花枪步槊往地上一戳,不咸不淡道,“全军上万人,比咱能打的多了,咱哪有那个本事。”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火热,之前在皇觉寺当了和尚,被鲁锦招为亲兵,鲁锦还帮他寻找家人,本来以为全家只有他一个活着了,没想到还真找来了嫂子、侄儿和姐夫、外甥。

  现在那俩小子都出息了,入了鲁锦的炮营,跟着学习炮术,最近听说他侄子驴儿被派到安庆守哪个墩堡,已经升到了副营官级别,手下有几百兵,而他这个先投军的叔父,至今还只是个小小的班长。

  正所谓先来后到,先来后到,可现在却落到了自己侄儿后面,这怎么行?

  虽说他也知道侄子那是技术军官,技术军官是有需求就能升官,而他却得等打仗立功才能升官,可一直不打仗,他能有什么办法。

  天天训,日日练,就等着这一日呢,现在终于要打仗了,大帅发了赏格,能连升三级,他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心动?

  就在这时,同班的副班长周通,也手扶斩马刀说道。

  “重八,我看可以争一下,兄弟们位置都太低,就算官升三级也只能到连长,但你升三级能到千户营官。

  “我最近听人说咱们又要大扩军,这次仗打完,肯定有好多人升官,千户营官都要升指挥,指挥升督师,这是个机会,你要是这次当上了营官,以后再升指挥,督师,就快了。”

  朱重八闻言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周通冲他点点头,另一个叫李武的弓刀手组长,见状也说道。

  “班副说的对,兄弟们升三级到连长没什么用,太浪费了,军里连长遍地走,只有到了营官才能出头,你没看之前开会都只叫营官以上的去吗,连长连大帅的面都见不到。

  “你若真想争这个军功,兄弟们可以帮你抓那个狼崽子,但你以后发达了,当了伯爷,可别忘了兄弟们,要是有兄弟战死,你得帮着照顾咱家里妻儿老小。”

  “是啊朱伯爷,苟富贵,勿相忘,可别忘了带带小弟。”崔健也笑嘻嘻道。

  朱重八又看了几人一眼,“你们真想让我争这个军功?”

  李武又点了点头,“咱们刀口舔血,提着脑袋卖命,图的不就是这个,为何不争?攻城的有上万人呢,那狼崽子落到谁的手里还真不一定!万一让咱们碰着了呢?”

  周通则是抚着手中的长柄斩马刀说道,“重八,你知道我家是屠户,我周通自幼跟着我爹屠牛斩马,杀了不少大牲口,那些都是有灵性的玩意,有人说我家杀孽太重。

  “大前年我妹子二八,家里给说了门亲事,结果那小子福薄,我妹子还没过门,他就害病死了,现在我妹子都十九了,因为这事还没嫁出去,你这次若得了军功”

  “咱娶!”朱重八连忙表态。

  “前些年濠州大灾,咱一家都死绝了,就只剩咱一个,还有个侄儿和外甥,咱一人走南闯北,孤苦伶仃乞讨为生,就这老天爷都不收咱,咱命硬的很,不怕这个,若是让咱这次活着得了军功,一定明媒正娶把咱妹子迎过门。”

  “好,一言为定!”

  周通伸出手掌,朱重八也连忙伸手拍上去。

  “击掌为誓!”

  朱重八又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都点了点头,于是他才说道。

  “那好,一会进了城跟着我,昨天战前连长叫咱们开会,给咱看了城里的地图,大帅要打围三阙一,唯独不攻东门,等打起来,那个纳哈出肯定要从东门逃跑,咱们提前去东门截他!”

  “好!”众人都答应下来。

  “手榴弹省着点用,我让用的时候再用,咱们提前去东门,可没多少友军帮忙。”

  “嗯,知道。”

  “火折子和火绳再检查一遍,都准备好,别熄了。”

  众人纷纷检查身上的火种,发现正燃着呢,就点了点头。

  正当几人商量着入城后往哪打的时候,就听城墙那边轰的一声巨响,楼船终于靠到了城墙上,船舷与夯土城墙摩擦在一起,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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