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朕才是真命天子 第409节

  然后陈友谅扔了倭刀,仔细擦拭了一下雁翎刀,这才递给了汪大渊,汪大渊又将这把刀递到裴卡手上,顿时让这小老头激动不已。

  汪大渊这时又道,“干脆再取一面国旗,一副铁甲,再拿一副弓箭,全给他们,当作信物,也好让他们向岛内的其他土人宣传大明的厉害。

  “将来陛下再派人过来的时候,即使不是咱们,到时他们一见咱们的国旗,也知道新来的是什么人。”

  “这法子好。”陈友谅点点头,当即让人划船回去取来这些东西。

  片刻之后,裴卡诚惶诚恐的接过这些神器,实在是没有可以回赠的礼物,最终只能从茅屋里取来一张珍贵的黑熊皮,当作回礼。

  汪大渊也笑呵呵的收下,随即又给了他们一口铁锅,然后指了指他们部落中一个看起来对他们无比崇敬的少年,又指了指远望号,示意要用这口锅把那少年换走。

  这个交易,顿时在部落里引起一阵议论,买卖人口的事他们还没干过,不过等裴卡和萨满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答应下来,因为他们是母系氏族,自己部落里生下来的男子早晚要‘嫁出去’给别人当女婿,反正嫁给其他部落也是嫁,不如嫁给汪大渊这些人,起码汪大渊还给了一口锅当聘礼呢

  双方的理解方式虽然不一样,但最终也总算达成了交易。

  王纵有些不解,“使君用一口锅买下这半大孩子干什么?”

  汪大渊当即解释道,“陛下说北边的库页岛,还有流鬼国,以及青丘列岛那边的因纽特人,语言都跟这阿伊努人差不多,买下这个孩子,教会他说汉话,将来至少可以当个通译。

  “若是带回国内培养一番,让他见识了天朝上国的强盛,到时再封他个小官,就可以派回这澄州,让他帮天朝招抚澄州各地的土人,用处多着呢,只用一口锅就换来一个人,难道还不值?”

  “原来如此,还是使君想得周道,我就想不到这些。”王纵十分钦佩道。

  少年名叫秦可尼,今年只有十三岁,在阿伊努语里的意思是‘枭的儿子’,象征目光如猫头鹰一样敏锐的猎手,汪大渊给他取了个中文的谐音,改成秦轲。

  让士卒领着这孩子洗澡束发,换了身士卒的衣服,众人只在札幌待了两天,补给了淡水和木柴之后,就再次登船前往下一站。

  离开的时候裴卡带着一家人一直将汪大渊他们送到了海边,看着秦轲跟着他们上了船,随后见到远望号的桅杆上升起了大明国旗,裴卡也举着一面红旗在岸边摇晃了起来,这就是将来的联系方式了,只要是打着相同旗帜的人来,便是大明的人。

  不过从札幌离开后,远望号并没有顺着北海道西侧继续北上,而是先南下从津轻海峡绕了半圈,绕到北海道的东岸,然后沿着海岸继续北上。

  他们这次出海不止是去黎洲找种子的,同样也要沿途勘察地形地貌,还有当地的风土人情,为将来大明向北海道移民做准备。

  就这样在北海道沿岸转了两天,一直到五月十五,远望号才离开北海道海域,北上沿着千岛群岛航行了两天,终于来到了后世勘察加半岛的首府,彼得巴甫洛夫斯克,这里有一个天然的港湾可以停船,港内还有一条淡水河从这里入海,同样可以补给淡水和木柴。

  汪大渊他们又在这个被鲁锦取名‘东凭’的地方休整了三天,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正式从巴甫洛夫这个地方,乘着盛行西风带,一路顺着阿留申群岛向东,横跨太平洋而去。

第514章 远望号的冒险(四)

  公元4051年,岁在甲午,五月十九日,多云,气候近似深秋,需穿冬衣,今日菜谱,蒜苗炒腊肉。

  我船锚泊于流鬼国(勘察加半岛)东岸东凭湾第三日,明日即将启航,沿青丘列岛向东横渡太平洋,前往彼岸之黎洲。

  陛下曾言,五六月份之青丘列岛(阿留申群岛)阴雨连绵,气温近似华北之深秋初冬,平均气温只有5到10℃,且青丘列岛因位于盛行西风带,常年西风甚急,以至于岛上不生树木,只有苔藓荒草之类,无法樵采木柴。

  为避免衣物被褥无法晾干,中途又无法补充木柴,故我决定让远望号在东凭湾停留三日,樵采大柴上百担,以备途中不时之需。

  此去黎洲,吾尚有一处顾虑,若行至青丘列岛,沿途皆如陛下所言,数日皆阴云密布,不见日月星斗,则六分仪不可用,又该如何确定我船方位?恐怕到时只有用罗盘与航海钟推算方向、距离。

  唯一令吾安心的,便是陛下赐予的海图经纬坐标极为准确,前番先下南洋,此次又至流鬼国,无一不验,皆精准无误,想必这便是陛下赐予吾之胆量吧。

  记得陛下九月即将北伐,而那时我船大概已到彼岸之黎洲,望一切顺遂,汪焕章。

  公元4051年,岁在甲午,五月二十日,流鬼国以东,青丘列岛海域(阿留申群岛附近),乌云密布,不见日月星斗,阴雨连绵,西南风甚急,约六到七级大风,浪高一丈,船行颠簸异常,酷似深秋,着冬衣,船员忧惧颇深。

  今日菜谱:豆芽、火腿、昆布(海带)炖熊肉。

  陛下曾言,青丘列岛受阿拉斯加暖流与北极寒流影响,夏季多雨多雾,一月份最低气温-0.5℃,虽不甚冷,却有12级狂风,可掀屋拔树,浪高可达三丈之高,覆舟淹岛皆为常事,幸而吾等于五月份前来,不然焉能还有命在?

  船员甚为恐慌,吾亲抚之,令众人开课,教此处地理,众稍安。

  晌午,吾观远望号船首劈风斩浪,能于风浪中迅速破浪抬艏,方知飞剪船破浪型船艏之妙用,幸甚至哉,若乘寻常福船至此处,必死无葬身之地!

  满帆前进,至中午,测航速一次,约18节每小时,若日夜行船,一昼夜可行1600里,预计明日抵达青丘(埃达克岛)。

  途中遇岛屿无数,证明此行航向无误,众稍安。

  下午,天还未黑.天仍未暗夜未至.终见日落。

  怪哉!此处五月下旬白昼竟达九个时辰!

  是夜,天稍晴,有青、碧、赤、粉、紫五色霞光漫天,似绸缎荡漾于天幕,如梦似幻,教人沉醉,众皆惊叹不已,以为如临仙境,实则为极光尔。

  后半夜,风雨复来,乌云密布,极光不得见。

  夜长三个时辰,见日出,得遇一大岛,海滨风拂浅草,犹如碧绿瀑布,真奇观也,景甚美,岛上有一高山,峰顶白雪皑皑,见河流,收帆靠岸,遇数土人,说楚科奇语,称岛屿谓‘阿留申’,称该岛谓‘埃达克’,系父亲之意,乃知此处为青丘,下锚稍歇

  五月二十一日,因为一直阴天见不到太阳,汪大渊也不知道现在所处的经度是多少,为了保险起见,决定在埃达克岛停留半日,测得经度之后再继续航行。

  怎知他们才刚上岛,就遇到了一群当地的土人,这些人有的在捕鱼,有的在抓海狮海豹,还有的在抓海鸥,到悬崖边掏鸟蛋,可能有上百人之多,这很明显是一个部落。

  见到远望号前来,这些阿留申人十分警惕,但也有人跑来询问他们的来意,汪大渊等人照例与这些阿留申人做交易,卖给他们一些小匕首、乌卢刀,换来一些海象牙、海豹皮,狐狸皮等物。

  见这群人还算好说话,汪大渊才让船员搬来柴禾,在岸边下营,架锅做饭,谁知那些阿留申人见到他们的这些东西,又过来要买木柴和铁锅。

  张潮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竟然连木柴都想买?”

  汪大渊当即道,“估计不是用来烧的,他们真正想要的其实是木材,你看这里一棵树都没有,他们又没有铁器,即便有树他们也无法砍伐,咱们这里却拿木头当柴烧,他们看着肯定觉得咱们是败家子。”

  “哈哈哈哈,这倒是,不过他们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换呢?总不能再买个人吧?”张潮当即笑道。

  “有何不可,听陛下说,这阿留申人和更北边的楚科奇人说一样的话,买回去几个调教一下,起码能当通译。”

  “这,那也行,先生就在此处盯着日晷,我去跟他们说吧。”张潮点点头主动请缨道。

  “诶,别,你盯着航海钟和日晷,我去跟他们说,正好问他们些话。”

  “语言都不通,能问什么?”张潮顿时疑惑道。

  “又不是一个词都不会,陛下还教过我几个词呢,且容我去试探一番。”汪大渊说着话,当即从营地起身,带着几个士卒去不远处那个部落首领那里询问道。

  “你们可知道楚科奇?”

  这部落首领名叫乌玛克,听到汪大渊的话蹙眉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

  楚科奇是俄语‘东极之地’的意思,这时候俄国人还没占领楚科奇呢,这个词是鲁锦搞错了,他们不知道楚科奇是什么意思也不奇怪。

  于是汪大渊又问道,“那你们可知道因纽特?”

  这次乌玛克有些诧异的看了汪大渊一眼,然后指了指自己,还有他的族人,“因纽特。”

  “原来你们是因纽特人。”汪大渊这才恍然大悟,然后又问道,“那你们可知道阿拉斯加?”

  阿拉斯加在因纽特语中就是大陆的意思,这次乌玛克再次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东方,“阿拉斯加。”

  汪大渊当即跟身旁的士卒点了点头,“看来咱们走的没错,东面就是黎洲的阿拉斯加,也就是陛下称作上林的那个地方。”

  “那使君我们还要测那经度吗?”士卒当即问道。

  “来都来了,还是测一下,也好知道我们现在到了何处。”汪大渊随即又对乌玛克问道。

  “你们可知道艾思奇?”

  艾思奇在当地语言里,就是‘狗’的意思,俄国人把这个词音译成了俄语,又从俄语音译成了汉语,最后到了中国就变成了‘哈士奇’.

  乌玛克闻言更加惊奇,不知道汪大渊从哪学来的词,然后看了眼汪大渊身后士卒手中的铁锅,当即一指部落中的狗子,“艾思奇。”接着又指了指汪大渊他们的铁锅,“锅。”

  说着他还比了比手指,一换一。

  还不等汪大渊说话,一旁拿锅的士卒就吐槽道,“这人也太贪得无厌了吧,一条狗就想换咱们一口铁锅?”

  谁知汪大渊却说道,“你懂什么,他们这里没有牛马驴骡,就指望用狗来拉车驮东西呢,他们自己更是把狗当作家人一样,舍不得杀来吃肉,当然宝贝的很。

  “你再想想,要是有人用一口锅换你的马,你换不换?”

  “原来是这样!”那士卒这才恍然大悟,不过还是说道,“那一条狗换一口锅也还是太贵啊。”

  “做生意吗,你不会自己砍价吗?”

  乌玛克见汪大渊和其他人嘀咕一番,也听不懂他们说什么,随即就见汪大渊再次跟他们比着手指,“一铁锅,换五艾思奇?”

  乌玛克当即摇了摇头,想了想再次回复,两只狗换一口锅。

  汪大渊继续砍价,“四只艾思奇,一口锅。”

  “三只。”

  “成交!不过我们不要大的,只要小狗。”

  乌玛克没明白汪大渊的意思,就让族人把所有狗都赶来,汪大渊从中挑了三只刚断奶,只有两三个月大的小狗,然后才放下一口锅。

  见他只要小狗,那些因纽特人更加惊喜,狗子这玩意每年都能下新的,拿一窝小狗换一口铁锅,那可太划算了,于是又有好几户不同家庭的因纽特人找他们买锅。

  最后足足换了四口铁锅,12只小哈士奇,分好几窝,公母各半,士卒见状十分不解,“使君换那么多狗回来干什么?咱们总不能全养在船上吧?”

  “为何不可?”汪大渊当即道。

  “等咱们到了黎洲的玛雅国那里,还要留下三百囚徒,在港口建立商站,到时候咱们找到东西,拍拍屁股回国了,那三百人可是要留在当地耕种生活的,但是他们却连家畜都没有。

  “咱们船上不说牛马驴骡,连鸡鸭猪狗都没带,只有三只用来捉老鼠的狸猫,既然此处的因纽特人蓄养家犬,不如趁机买上几只,到时候留给他们当作家畜,不论是看家护院也好,养大了吃肉也罢,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吧。”

  “原来如此,使君还挺为他们着想的。”士卒这才明白汪大渊的用意。

  “也不光是为了他们着想,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这里的土人也没什么让人看得上眼的方物,唯有这艾思奇犬,与中原犬种不同,带回去也能给陛下瞧个新鲜不是。”

  “也对,不过就连这地方都是陛下告诉咱们的,陛下不可能没见过吧?”那士卒又疑惑道。

  “这可不一定,陛下的海图也是祖上传下来的,谁知陛下自己有没有来过。”

  士卒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们还买人吗?”

  汪大渊瞅了瞅这群土人,见他们长相与汉人和蒙古人基本没什么差别,身高也不像阿伊努人那么矮,也没阿伊努人那么浓密的毛发,更相信这群人是蚩尤九黎后裔的说法了,想了想才说道,“还是带一两个回去吧。”

  然后他便再次跟那个首领乌玛克交涉起来,表示要带两个人走,每个人给一口铁锅,一把匕首,一把乌卢刀,一柄铁斧,一把剪刀还有几根钢针,乌玛克皱了皱眉,回去和族人商量一番,最终他们还是给出了两个半大孩子,一个叫希瓦,一个叫洛辰。

  两个孩子都只有十一二岁,见到要被爹妈卖给这些外来人,顿时嚎啕大哭,最后也不知道那个乌玛克跟他们说了什么,两个小孩这才依依不舍的跟着汪大渊他们离开。

  汪大渊都按谐音给两人取了汉人名字,改成习瓦和罗琛,然后将他们带回了自己的营地。

  另一边,等到正午时分,张潮也用日晷测出了当地的时间,然后再用航海钟的南京时间进行比较,算出两地的时间差,最后得出所在地的大致经度,发现他们果然就在阿留申群岛中间,众人这才吃了颗定心丸。

  当天二十一日下午,告别了埃达克岛,远望号带上换来的两个小孩和12只哈士奇小狗,再次扬帆起航,朝着阿拉斯加的方向驶去。

  船只复行一日,航行一千五百多里,再次遇一大岛,该岛还有天然的大型港湾,可供海船停泊,只是他们没有找到淡水,不过还好船上的淡水带的多。

  汪大渊决定停留一日,在岛上测得精确的经纬度,然后才向众人宣布道,“幸不辱命,我们已经到黎洲了。”

  “这就到黎洲了?这么容易?我还以为有多难。”陈友谅闻言顿时惊奇道。

  纳哈出则是看了看周边,“这里鸟不拉屎,了无人烟,肯定不是陛下说的那什么玛雅国吧?咱们现在这是在黎洲的哪里?距离那玛雅国还有多远?”

  汪大渊当即往地球仪上阿拉斯加下面的离岛一指,“咱们现在在这,陛下将此处命名为顺帆港(科迪亚克),继续往东,就可以抵达黎洲大陆的西海岸,然后顺着西海岸一路南下,即可抵达玛雅国。”

  纳哈出看了看地球仪,这才皱眉道,“那岂不是说,咱们现在才走了一半?”

  “差不多吧。”

  陈友谅也问道,“那我们下一站去哪?”

  汪大渊往阿拉斯加州的朱诺一指,“如果想省时间,我们可以直接去这,然后抵达岸边后,继续往南,再下一站就是陛下说的常春(温哥华/西雅图)。

  “但是现在时间还早,咱们五月初八出发,现在才五月二十三日,还不到一个月,我想先去东北面的上林(安克雷奇)看看,然后再继续南下,你们以为如何?”

  杨惠和纳哈出都是要留在黎洲的,他们早几天晚几天倒是无所谓,只有陈友谅皱眉道,“咱们就不能早点去那什么玛雅国,取完种子早点回去吗?”

  汪大渊当即道,“太平洋中南部,六到十月有飓风,咱们就算提前到了玛雅国,十月之前也不能走,必须等到十月以后回程,路上才更安全,想快也快不了。”

  陈友谅这才无奈道,“既然快不了,那就去看看,不过陛下为何给此地取名上林?”

  汪大渊闻言猜测道,“有两种可能,或许是此地林木颇多之意,又或许是陛下有意将此地划为上林苑。”

  “上林苑?不可思议!”一直没说话的杨惠当即震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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