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方言提出“岭南文学”之后,不只是他,整个《花城》出版社都着了魔。
不出意外的话,当刊登着“岭南文学”观点的《花城》出版时,整个粤东文坛都会为之一震。
这已经不单是《花城》想进步的问题,而是整个文学粤军太想进步了!
“我会好好考虑的。”
方言既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毕竟,始终记得还欠小妹一篇武侠小说。
范汉生表示非常理解,毕竟方老师的事多,接下来要被粤东的领导们请去当座上宾。
一行人离开教室,来到出版社的食堂,菜肴丰盛,酒水管够,专门为方言准备的。
一个个上来敬酒,话里话外都充满着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不过,还没到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的程度。
毕竟,袁大头小站练兵,可是练了将近三年。
方小将在《花城》整军,才三天而已。
不过假以时日,这支文学粤军迟早连人带笔,都得姓“方”!
到那个时候,你们走谁的路?
方小将的路!
你们是谁的兵?
方小将的兵!
第200章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八月,人艺。
剧院外,狂风四起,大雨滂沱。
剧院内,《商鞅》进入走排阶段,排演得如火如荼,一楼和三楼的排练场,到处是人。
甚至,一楼排练场被掰开两半用。
台上排着这出戏,台下演着那出戏。
空气闷热,演员们素面朝天,满头大汗。
“停停停,朱菻,咱休息一会儿。”
姜闻抹了下额头,一手全是汗。
“这怎么行呢!”
朱菻皱了皱眉,自从看了宋旦旦、梁冠花这些人艺演员的表演,自愧不如,压力巨大。
“就一小会儿。”
姜闻道:“要是能特么有根冰棍就好了。”
“你想得倒挺美。”
朱菻左顾右看,提醒了一句,“赶紧再练练吧,英老师让我们多演,来找感觉。”
“没事,英老师他不会说什么。”
姜闻自信满满地说,英若诚可是他发小英答的爸爸,自个管英若诚叫“大爷”。
“我天赋差、没舞台经验、演技……”
朱菻底气不足。
毕竟,只上过北电的业余表演班,没有系统地学过正规的戏剧表演,表演状态跟蓝天夜等人很不一样,短时间之内,没法做到合槽。
“别说你了,我也一样!”
姜闻道:“就盼着哪一天灵光乍现,方老师能附体,助我入‘槽’。”
朱菻噗嗤一笑,“英老师不是说了嘛,只要你肯像道名一样努力,再把爱眨眼睛的毛病给改了,就能把‘秦惠文王’演得更好。”
“改不了,天生的!”
姜闻指着自己这张脸,“就跟这招风耳、小眼睛、扫帚眉一样。”
随后感慨道:“我发小总嘲笑我,这五官没有一个出挑,同学们都管我叫‘马猴’,可谁能想到,我能被方老师选中!”
“所以绝不能辜负了方老师的信任。”
朱菻眼里闪动着一丝光。
“这话说得没错。”
姜闻好奇不已,“不过说来也奇怪,方老师除了在试镜的那次露了回脸,都这么多天了,一次也没来过人艺,看看咱们的排练。”
朱菻摇了摇头,若有所思。
姜闻左顾右看,看到台下的于师之和蓝天夜、鲍国庵谈剧本,视线一转,就见万佳宝坐在后排,正在低声地和旁边的人议论着什么。
“小方在蛇口唱了出好戏。”
胡木桥露出满意的笑容。
万佳宝从老友口中,得知了方言在蛇口的所作所为,“他有时候总会有一些创造性思维,总能在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来一个惊喜。”
“是啊,周秦之变,古今之变。”
胡木桥笑着说,老人对方言这次讲座非常满意,已经要求《新华报》、《红旗》、《光明报》等报刊把演讲内容刊登出来,像《大秦之裂变》一样,在社会上再来一场大讨论。
万佳宝面露忧色,“我看让小方在羊城多呆段时间,避一避风头,你觉得怎么样?”
“放心吧,现在人还在粤东。”
胡木桥道:“据粤东的同志反映,他正在羊城、佛山等地,走访采风,搜集材料呢。”
“看来他又要写什么新作了。”
万佳宝眉毛舒展,松了口气。
胡木桥不无感慨道:“小方这创作的产量,放眼整个文坛而言,也是极其罕见的。”
“越是这样,我这把老骨头越要加把劲。”
万佳宝说:“可不能落后小辈了,现在小方已经打好了前站,搭好了台子,接下来就该我们登台,把改革|开放这出大戏唱起来。”
“他这回立了大功。”
胡木桥会心一笑,说老人给方言准备了一份特殊礼物,等他回来,就送过去。
……………
伴随着《文艺报》、《文学报》、《新华报》等主流报纸,转载和点评《羊城日报》关于方言的文学讲座的报道,一石惊起了千层浪。
理论界、经济界、史学界等各界人士,立刻围绕着“周秦之变”、“古今之变”、“改革”等话题,展开激烈地辩论,吵得不可开交。
场面,不亚于真li标准讨论。
朱菻通过报纸,才知道方言这些天之所以没来人艺,原来人在粤东,而且在粤东干出这么大的事,搅得满城风雨,风波越演越烈。
就在此时,最新一期的《花城》在全国发行,方言关于“纯文学”的浅谈,在文艺界里炸响了一道惊雷,作家、编辑、评论家、文艺理论家纷纷下场,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
划分两派,争论不休。
一场席卷全国的暴风雨,越来越猛烈。
就连《蒲公英》、《芳草地》、《枫叶》、《钟鼓楼》等燕京各区的馆办报纸,也掺合一脚。
大街上,到处都是拿着报纸杂志的路人。
叶晶摆着地摊,没好气道:“我说哥们,能不看杂志,过来搭把手嘛!”
“马上,马上。”
王硕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花城》。
“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写作嘛,还看这個干嘛。”叶晶白了眼,“再看,跟你也没关系。”
王硕道:“吗的,方老师真牛逼。”
叶晶刚要说话,就听到人堆里冒出一个尖叫声,“公安来了”,一时间,整条路上的摊主们都慌了神,一个个连忙收拾东西跑路。
“别看了!快跑!”
“要是被逮住了,咱俩都得交代在这儿!”
“诶,我的书!”
顷刻间,众人脚下抹油,四处逃窜。
《花城》这本期刊,也不小心地掉在地上。
但很快地,就被路过的人捡了起来,这期的《花城》可抢手得很,报刊亭早就售罄了。
余桦虽然没有抢到,但好在医院里订阅了一堆文学杂志,此时此刻,他把《花城》夹在腋下,优哉游哉地来到太平间,躺在床上。
每当酷暑炎炎,就会躲在这里纳凉。
“方老师说得太对了!”
“什么纯文学、严肃文学、通俗文学,只要能让我不拔牙、能不上班、能睡懒觉、稿费还能归自己的文学,就是特么的好文学。”
“唉,什么时候能过上没有闹钟的生活?”
“不知道我的稿子,《十月》收到了没有?”
看着,看着,余桦就在太平间里睡着了。
………………
就连海盐一个县城,都在因方言而议论纷纷,从江浙到沪市,整个华东,热议不休。
“总算让我抢到《花城》了!”
“爸爸,小樰,快瞧瞧,快来瞧瞧!”
龚除手上拿着《沪市日报》、《文汇报》、《花城》几份报刊,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龚樰听到动静,立马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就见龚父戴上老花镜,细看起《花城》。
“没有想到方老师年纪轻轻,对历史和文学的见地都这么高深,说得太好了……”
“那是,不然也写不出《大秦之裂变》。”
龚除翻阅着《沪市日报》。
“阿爸,能不能给我看看?”
龚樰急切的目光中充满期待。
龚父慈祥地递了过去,就听龚除问道:
“爸爸,您说方老师会不会有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