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79开始的文艺时代 第628节

  “但特别注重现实生活原生形态的还原,直面现实,直面人生……”

  “然而笔者以为,虽然从总体的文学精神来看,新写实小说仍划归为现实主义的大范畴,但无疑具有了一种新的开放性和包容性善于吸收、借鉴现代主义各种流派在艺术上的长处。”

  “显然在继‘幻觉现实主义’之后,方言再一次兼容并蓄,创造了一种新的文学创作现象。”

  “新写实主义这一种创作现象,有别于现实主义或现代主义作品的艺术风貌。”

  翻了一页又一页,很快地就发现有以《推理世界》名义发表的编辑部评论。

  “新写实主义在叙事上没有惊心动魄,也没有缠绵缱绻,都是挣扎于原生态的日常琐事之中,角色上在人格上既不崇高也不猥琐,在道德上既非大善也绝非大恶,在行为上既不蝇营狗苟也不超群绝伦,是一群身处善恶之间的普通人,这类人物的出现表征着‘文学造神时代’的终结。”

  “平常人、平常事成为了文学的主角,适应了大众的文学口味,也同时顺应了时代的需求!”

  “这一篇是……”

  方言把杂志摊开在众人面前。

  “那段时间方老师您不在香江嘛,《钟山》就找到我们,死缠烂打地要约新写实小说的稿。”王硕耸了耸肩说,“可您也知道,这稿子岂是能随随便便就能写成的?最后实在被缠得没辙,就以编辑部的名义给《钟山》写了篇对您跟‘新写实主义’的评论文章。”

  余桦点头说这个新写实小说研讨会也是看在《钟山》的主编三顾茅庐的份上,他们才答应参加。

  王硕弱弱道:“方老师,既然您回京了,那这个会要不……”

  “我就不去抢你们的风头了。”

  方言摆了摆手,“不过我有言在先,你们毕竟是以编辑部的名头去的,千万别丢我们的脸。”

  “放心吧,方老师!”

  余桦、王硕等人相视一笑。

  以前他们可是坐在台下,亲眼目睹方言在一场场研讨会上“人前显圣”,这回终于轮到他们了!

  正当众人讨论着该发表怎样语惊四座的言论时,石铁生扶了扶眼镜,低声说道:

  “那我就不跟他们去凑这个热闹了,比起新写实小说研讨会,我更想看《霸王别姬》的电影。”

  “好,到时候我来接你。”

  方言点了点头。

  “还有我!”

  陈西米语气急切。

  见方言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石铁生假装咳嗽了声,转移话题道:

  “对了,晋西、鲁东这些省电视台都想请我们写个电视剧剧本,已经推了好几次了。”

  “再这么推下去,只怕是不行。”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怕结缘没结上,反倒先结上仇了。”

  “对剧本都有什么要求没有?”

  “他们的要求都很简单,剧本只要跟《渴望》差不多就行。”

  “呵,这要求可真够‘简单’的。”

  方言不禁摇头。

  “得亏有你的《天下第一楼》,算是应付了中央电视台。”

  石铁生说:“但是其他电视台就难办了。”

  难办?

  方言扬起眉梢,并没有像乌鸦一样直接掀桌,而是摸了摸下巴,“别急,我来想想办法。”

第676章 戛纳电影节

  法国,戛纳。

  电影节选片委员会陆陆续续地收到来自全世界各地的参赛影片,简直是多如牛毛。

  而吉尔斯·雅各布,作为戛纳电影节的艺术总监以及选片主席,眼下最大的工作就是带领选片委员会各个单元的小组,筛选出值得入围本届戛纳电影节的作品,淘汰掉尚未达到标准的电影。

  当然,他本人对初选拥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对各参赛影片的入围与否具有决定性影响。

  此时此刻,正翻阅着一份份以国家或地区划分的电影作品清单,勾选今天要看的参赛片子。

  “咚咚咚。”

  门被轻轻地叩响,一下子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请进。”

  “咔。”

  蒂耶里·福茂推门而入,“组委会刚刚定下了评委会的人员名单,我觉得你一定希望马上看到?”

  “当然!”

  吉尔斯·雅各布接过文件,定睛一瞧。

  埃托尔·斯科拉、罗比·穆勒、威廉·戈德曼等等,基本上都是拿过一次甚至多次戛纳大奖的嫡系。

  而主席更是重量级,克劳德·贝里,堪称法国影坛制片第一人,常常被法国文艺界称作“法兰西电影教父”和“最后的王子”,作为法国电影的领军人物,他的代表作也成为法兰西第七艺术的标识。

  再加上被称为80年代欧洲影坛第一美女的娜塔莎·金斯基,整个评委阵容简直是众星璀璨。

  “对了,据工作人员说,他在通知金斯基当选评委的时候,从她口中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蒂耶里·福茂语气里透着一丝神秘。

  “什么?”

  吉尔斯·雅各布好奇不已。

  “你一定猜不到会是什么。”

  蒂耶里·福茂嘴角越来越上扬。

  “该不会是金斯基准备离婚,重返影坛,再次冲击好莱坞吧?”

  吉尔斯·雅各布开了个玩笑,娜塔莎·金斯基因《苔丝》而惊艳欧洲影坛,之后几次三番地闯荡好莱坞,但无一例外都没站住脚跟,于是心灰意冷之下嫁了人,并在今年宣布退出影坛,经营餐厅。

  “不,比这个还要劲爆还要惊喜!”

  蒂耶里·福茂仍然没说出口。

  “我猜不出来,你要是再不说的话,我干脆打电话到组委会去。”

  吉尔斯·雅各布显然被吊足了胃口,不禁笑骂。

  “不用这么麻烦。”

  蒂耶里·福茂说,“金斯基说科波拉会来这届电影节。”

  吉尔斯·雅各布脑袋嗡嗡作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哪个科波拉?”

  “还能是哪位科波拉,当然是弗朗西斯科波拉!”

  蒂耶里·福茂说出了《教父》的经典台词,“我会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上帝啊!”

  吉尔斯·雅各布先是一愣,然后惊喜交加,忍不住地拍了下桌子。

  两人都不怀疑娜塔莎·金斯基的消息有误,毕竟当年她拍完《苔丝》之后,接拍好莱坞的第一部电影,就是弗朗西斯科波拉的《心上人》,可以本以为能成为进军好莱坞的踏脚石,岂料《心上人》却是弗朗西斯科波拉毕生以来最不卖座的电影,所以娜塔莎·金斯基的这一开门红并未打响。

  “哈哈!”

  蒂耶里·福茂放声大笑,像弗朗西斯科波拉这样世界级的名导能来戛纳,简直给电影节增光添彩!

  “可惜了,评委名单出早了,要不然,未必不能尝试着邀请科波拉担任评委会的主席。”

  吉尔斯·雅各布叹了口气。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遗憾。”

  蒂耶里·福茂深以为然。

  一直以来,戛纳电影节都在想方设法地把影响力从法国扩展到欧洲,再从欧洲扩大到全世界。

  但奈何北美有奥斯卡以及诸多像金球奖一样的奥斯卡风向标奖,而欧洲又有柏林电影节和威尼斯电影节两大同一档次的电影节相互竞争,以致于戛纳电影节向全球进发的步伐被大大地拖慢了。

  特别是在今年年初,柏林电影节给《红高粱》颁发了金熊奖,把影响力和知名度带去了华夏。

  “不过有一点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吉尔斯·雅各布疑惑道:“科波拉之前一直都对戛纳电影节没有任何兴趣,我们不是没有给他发过邀请函,但每一次他都是委婉拒绝,怎么到了今年,他突然想要来戛纳电影节看看呢?”

  “这……”

  蒂耶里·福茂一时语塞。

  “肯定是这届电影节有什么东西吸引他来戛纳了,可到底是什么呢?”

  吉尔斯·雅各布皱了皱眉,“金斯基有没有透露科波拉究竟是为什么而来的吗?”

  蒂耶里·福茂建议道:“没有,不过也许我们给她打一个电话打听一下?”

  “你来打,我来问。”

  吉尔斯·雅各布这个提议,立马得到蒂耶里·福茂的同意。

  伴随着一阵“嘟嘟”声,电话终于被接通,听筒里传来娜塔莎·金斯基慵懒的声音。

  彼此寒暄客套了几句,吉尔斯·雅各布直入主题,询问弗朗西斯科波拉来戛纳电影节的目的。

  娜塔莎·金斯基道:“他并没有细说,只是说为了一部电影而来。”

  “什么电影?”

  吉尔斯·雅各布语气加快道。

  娜塔莎·金斯基回答:“倒是没说电影的名字,只说是一部来自华夏的电影。”

  “华夏?!”

  在旁偷听的蒂耶里·福茂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声。

  吉尔斯·雅各布捂住听筒,面色焦急道:“截至到现在,有报名参加戛纳电影节的华夏作品吗?”

  “我立刻去找!”

  蒂耶里·福茂一溜烟地跑向选片委员会亚洲区小组所在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吉尔斯·雅各布跟娜塔莎·金斯基打完电话,也急匆匆地跑到选片委员会。

  毕竟,这可是能让弗朗西斯科波拉劳师动众飞来法国,破例参加戛纳电影节的电影。

  更重要的是还是一部华夏电影,柏林电影节通过《红高粱》,把影响力和名气传到华夏,戛纳电影节自然也不愿意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众人把所有来自亚洲的参赛作品翻了个底朝天。

  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华夏的一部没看到,倒是日本、韩国的有那么一两部电影。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三天后,选片委员会收到了一个来自华夏的包裹。

  吉尔斯·雅各布激动地拆开,随包裹寄来的除了一应俱全的报名材料外,还有一封写着法语的信。

  尽管“龚樰”这个写信的作者,他一无所知,可她准备参赛的电影,却在欧洲赫赫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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