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起航诉说的时候，马继纯一直在认真的倾听、思考，时不时的还就自己关心或者不了解的问题问几句，等张说完，马继纯这才颔首道：“难怪你打算对之前制定的策略进行调整，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再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如果在前期加一个半自动变速箱过度一下确实是更妥帖一些，也让咱们的目标消费群体有个接受和缓冲的时间。”
张起航应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完，张起航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调整归调整，该走的程序还是不能少，一方面要等赵毅同志的文件递上来，另一方面，该做的市场调研也绝对不能少。”
“是这个道理。”
马继纯点点头，对张起航的话表示赞同：“不过话说回来，半自动变速箱现在确实挺火的，很多小姑娘买车都选半自动挡，我闺女她们好几个同学买车，也都是选的半自动挡……说起来啊，这个半自动变速箱能火起来还真的谢谢你们华腾汽车。”
与前世那个一直没怎么火起来、只有五菱汽车试探着推过一段时间、之活跃在后期改装市场的半自动变速箱不同，这个时空，随着华腾汽车在国内私人汽车市场刚刚起步、手动变速箱是绝对的销售主力的阶段就开始推半自动变速箱，结果就是凭借着“新手也不用担心油离配合，起步再也不用担心熄火，同时还带有升档和降档提示”以及“只比手动挡贵一点点、远比自动挡便宜的多”的特点，半自动变速箱很快就随着私家汽车的普及走进了千家万户，不但技术和控制逻辑越来越成熟，也迅速得到了大家的喜爱，很多刚刚拿到驾照的女孩子也不再畏惧驾驶搭载手动变速箱的车子，如此一来，也连带着整个社会都对半自动变速箱有了极高的接受度和认可度。
哪怕是那些自诩“老司机”的卡车司机，虽然觉得半自动变速箱是“傻子都会使的变速箱”，但如果自己周围亲戚朋友家的孩子要买车，尤其是给女孩子买车，他们通常也会给出“要不就买个半自动挡的吧，适合女孩子开，还比自动挡省钱”的建议，而这一切落在马继纯的眼里，自然就成了华腾集团在大力推广半自动变速箱。
“您这话我可不敢应，”张起航连连摆手道：“只能说我们当初力推半自动变速箱的决定是符合当前咱们国内消费者的需求的，可不能将这个功劳都给我们，事实上我认为半自动变速箱只是一个过渡，未来的主流还是自动挡，就像我坚定的认为即便是在卡车上，自动变速箱也逐渐会成为主流一样。”
因为半自动变速箱的出现和大规模的推广、普及，在这个时空，国内乘用车的销售情况与张起航曾经熟悉的那个时空出现了不小的变化，最典型的特征就是自动挡车型的占比小了不少，而搭载半自动变速箱和手动手动变速箱的车型占据了总销量的八成还要多。
毕竟对于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国人来说，购车的初衷还是“买一辆车来满足家庭的代步和出行需求”，家里能有辆外观和内饰都不错、空间也够用的车就可以了，还没到“买一辆各方面都符合我要求的车”的程度，在这种情况下，半自动变速箱的出现，堪称是“神器”一般的存在。
“你竟然是这么看半自动变速箱的？”张起航对半自动变速箱未来的看法，让马继纯有点惊讶：“我之前还认为半自动变速箱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内会与自动变速箱共存呢。”
在这之前，马继纯对自动变速箱的看法其实与社会大众的看法差不多，觉得半自动变速箱虽然还不能自己换挡，但却已经实现了自动变速箱最核心的功能之一，所以在未来，手动变速箱可能会逐渐没落，但半自动变速箱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会与自动变速箱共同存在、一起平分天下。
但现在，张起航明确的表示半自动变速箱只是未来向自动变速箱的一个过渡，这让他心里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华腾集团是力推半自动变速箱的，可以说华腾集团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占据国内乘用车行业大哥的地位，半自动变速箱功不可没。
在马继纯想来，张起航乃至整个华腾集团都应该是围绕着半自动变速箱继续大作文章、深挖潜力才对，可让人没想到的是，他对半自动变速箱的未来的看法竟然这么不乐观？
这有些颠覆马继纯的想象了。
张起航应道：“接下来的十几二十年里，半自动变速箱肯定会与自动变速箱长期共存的，但在未来，必然是混动乃至纯电动的天下，这是发展的大趋势，不会以某个人的看法而改变的。”
马继纯若有所思：“这样的么……”
对于张起航的话，马继纯不会怀疑，张起航已经用过去这些年来的成功证明了自己的目光有多么敏锐和深邃，既然不会怀疑张起航的话，那么马继纯就要认真思考一下张起航这番观点对于重汽集团未来发展的指导意义了。
(本章完)
第1239章 不知死活
“张总，这是我搜集整理的最新关于钟鸣同志的一些资料，”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张起航，杨志军的表情有些沉重：“您看看吧，情况……可能比咱们之前预测的更加严重。”
距离上次张起航交代杨志军多了解一些钟鸣的情况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来搜集和整理到的一些情况，让杨志军的心情越发的沉重。
情况比之前还要严重？
听了杨志军的话，再看看杨志军的表情，张起航的心不禁往下一沉：比之前预测的还要更加严重？钟鸣这家伙腐化堕落的竟然这么快吗？吸了一口气，张起航沉声问道：“你先给我大致的说一下情况。”
“好的，”杨志军应了一声，说道：“是这样，在这之前，咱们初步了解到的情况，钟鸣同志只是做了一些任人唯亲、排除异己、拉拢集团纪检监察部门的事情，总体来说，情况虽然有点严重，但……怎么说呢，不至于进去。”
“嗯。”
张起航应了一声，点点头，算是认可杨志军的说法。
钟鸣之前的一些做法，其实要从两个方面来看，要说任人唯亲，但只要他将集团的客车业务做大做强了，那就是唯才是举，作为一个领导，手下必须要有能用的人，这个时候不用自己知根知底的人，还能用什么人？
至于排除异己这种事情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你的理念跟我都不一样，我怎么用你？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伱成功了，只要你取得了成功，那就什么都好说，但如果你不成功，那就什么都别说了。
钟鸣之前犯的一些错误，要说对那肯定是不对，但要说严重到必须进去，那也不至于，免去他现在担任的职务，重新给他安排一个不那么重要的岗位，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甚至于如在事情还没被闹起来的情况下，果钟鸣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及时改正过来，继续让他担任集团客车公司的总经理也不是完全没机会。
可杨志军刚刚的这番话，却让张起航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钟鸣到底犯了多大错，竟然会让老杨说出这番话？
实话实说，尽管此前已经决定了，如果钟鸣的错误真的很严重，那就从严处理，但对于钟鸣的堕落腐化，张起航和冯国庆老爷子虽然确实很痛心，但想法还是“能挽救一下的还是尽量挽救一下”，可此刻，看到杨志军严肃的表情，张起航立刻意识到，恐怕情况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的多。
“这次我们将调查了解情况的范围扩大到了集团的上下游，也就是供应商和经销商这两个群体……”
杨志军的话还没说完，张起航就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嗡……”的一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钟鸣啊钟鸣，你真是胆大包天！
杨志军则是继续说道：“我沟通一开始跟经销商和供应商沟通的时候，他们虽然支支吾吾的不肯说，但听上去就像是有事的样子，后来我隐约透露了一点口风，这才知道，钟鸣竟然强行向经销商以及供应商强行索要巨额回扣！”
张起航听的忍不住抿了抿嘴：这个钟鸣，真的肆无忌惮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虽然杨志军没说如果不满足钟鸣的要求，他会怎么做，但用脚后跟也能想的出来，谁敢不给，钟鸣就会想方设法的刁难对方。不过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怒气：“如果不给呢？会有什么后果？还有，咱们开经销商会议和供应商会议的时候不是再三给大家强调么，如果遇到有人向他们索贿，可以直接向你、向我甚至是向冯老爷子举报，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接到一起举报的……”
说到这，看到杨志军脸上满是苦笑，张起航猛然间想到了一点什么，一个不可能的想法猛然间在他心里升起，眼睛顿时瞪的溜圆，难以置信的道：“难道说钟鸣那个混蛋在向这些经销商、供应商们索贿的时候，还打了我的名义？！”
除了这个可能，张起航委实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原因会让那些经销商、供应商们对钟鸣的做法闭口不言了。
杨志军苦笑着道：“他倒是没有这么直白的跟咱们的供应商和经销商们这么说，不过也差不多吧，根据我打听到的情况，他安排的人在向这些经销商、供应商们索贿的时候，通常的说法就是‘你们可能都已经知道了，冯老书记马上就要退休了，省里对我们张总也有其他的安排，所以你们不会以为这些好处全都我们老板一个人拿了吧？’。”
“……”
这一刻，张起航心里很想骂娘，很想摔点什么东西：合着老子很是替他钟鸣背了一段时间的黑锅？
不用想也知道，当经销商、供应商们听到这番话之后，他们会怎么想？
肯定是下意识的以为其实钟鸣只是一个被推出来的代表，而索贿的其实是整个华腾集团的核心高层，自然也就不会来向自己、向冯老爷子举报了，那不是明摆着找不自在么？
至于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就像是哪个代表钟鸣去跟他们谈的人所说的那样，冯国庆冯老爷子马上就要退休了，总经理张起航再过几年之后要将华腾集团交给后来者，完成新老过度，大家都知道的，越是这个时候，现在的这些人就越是要捞一把，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嘛，在官场内这种情况太正常了，屡见不鲜。
至于钟鸣安排人代表他去跟供应商、经销商去谈，那也正常，这种事情总不能让他钟鸣亲自出面？当然是安排个够份量的代表去跟大家谈。
可自己是真的冤枉啊，莫名其妙的就背了这么大的一口黑锅，这一刻，张起航是真的有种想要掐死钟鸣的冲动——杨志军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显然，他心中对钟鸣的做法的恼火一点也不比张起航少。
好一会儿，张起航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个家伙，他是怎么敢的？”
(本章完)
第1240章 他应该没有这么深的心机
看着一脸恼火的张起航，杨志军连忙劝道：“您别生气……”
“我怎么能不生气？”不等杨志军说完，张起航就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那些经销商、供应商们会怎么看我们？他们会不会觉得这一切其实根本就不是钟鸣的个人行为，而是咱们这个班子的集体行为？”
“这……不可能吧？”
张起航的话登时把杨志军吓了一跳：如果是这样，那问题就真的严重了。
“怎么不可能？”张起航叹了口气，对杨志军说道：“老杨，这会儿咱们必须摒弃任何‘不可能吧？’、‘也许问题没有那么严重？’之类的想法，把情况尽可能的往严重里估计……我问你，如果你是咱们的供应商，面对这种情况，你会不会怀疑？”
“这个……”杨志军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道：“仔细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杨志军也反应过来了。
钟鸣担任华腾汽车客车公司总经理的职务一事多少存在一点争议，他的资格原本是比其他几位竞争者差点，最后是冯国庆冯老书记的力挺才成功上位，或许当初大家并不会多想，觉得可能是冯老爷子爱才、肯提拔年轻人，但当钟鸣安排人与供应商、经销商们进行“接触”，这些供应商、经销商们当中肯定会有聪明人，只要他们将钟鸣的上位与冯国庆老书记即将退休、张起航在几年后也会离开华腾工业集团这个情况联系在一起，这件事就开始变了味道，供应商和经销商们很容易就会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
整个华腾工业集团第一代核心管理层趁着自己“站最后一班岗”的机会，为自己捞好处，至于钟鸣只不过是被他们推到前台来的而已。
伱要说他们是胡思乱想吧，偏偏这一切从逻辑上都还能说的通。
而这件事更恶心的地方就在于，当这些经销商、供应商们心里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想法之后，哪怕你在这件事之后主动跟他们沟通，他们也只会在心里来一句“还真会演戏，演的还挺像的”，而不会认为这一切其实与以张起航、冯国庆为首的整个华腾工业集团的领导班子无关，而对于张起航与他们的沟通，也会认为这是张起航在试探他们有没有“默契”，值不值得“合作”。
再联想到自己此前与经销商和供应商们沟通的时候，那些供应商和经销商们奇怪的反应，杨志军倒吸了一口气：“这……这不会是钟鸣他早就算计好的吧？”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吓人了。
“这个……说不太好，”张起航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个人更加倾向于这都是无意中的巧合。”
巧合么……
杨志军琢磨了一下，最后终于点头，认可了张起航的说法：也是，如果钟鸣当真有这么厉害的心机，他也不至于处于华腾集团核心管理层的第二梯队，早就混进集团的核心管理层了。
“听您这么一说，这件事还真不是个小事，”杨志军正色道：“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经销商、供应商的心里打着问号呢，咱们得尽快将这件事处理好才行，否则我怕接下来要出大问题。”
会出什么大问题？
太多了。
比如对于供应商来说，好处你不能白拿吧，既然你拿了我的好处，那在零配件的品质方面是不是可以稍稍松松手？就算品质方面不放松，但在开发新产品时候，原本应该三个月完成的开发工作我没能如期完成，此前，按照合同的规定，这个时候要给与罚款XXX万的处罚，但现在，你钟鸣是不是要帮我们说说话？否则这钱我们不是白“上贡”了么；
一家供应商这么做倒是问题不大，但两家呢？三家呢？
直接影响的就是华腾工业集团的新产品开发速度。
除此之外，你拿了供应商的好处，是不是就相当于变相的被他们拿捏到了你的弱点？如果他们借此机会要求你做点什么过分的事，比如提前给他们透漏点集团的内部情况之类的，你能怎么办？
总之，坏处多多。
除了会在供应商那里造成糟糕的后果之外，经销商的钱也不好拿，同样的例子，年初的时候给经销商下达的销售任务是第一季度销售汽车200辆，如果任务完成，根据差额分别给与不同程度的处罚，比如罚款、降低提成比例等等，但现在你钟鸣既然从经销商那里拿了好处，如果我完不成销售任务，你是不是帮我讲讲请、说说话，原本合同当中规定的处罚措施就算了？毕竟法律还不外乎人情么。
而其他此前没“上贡”、同时也没完成销售任务的经销商们正在懊恼呢，忽然看到这家经销商竟然不用受到任何惩罚措施，你猜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可以说，钟鸣的做法根本就是在掘华腾工业集团的根！
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犹豫和迟疑，处理的速度越快越好。
“嗯，”张起航点点头，他心里也是这个看法：“另外尽快与各家经销商、供应商以及合作伙伴们进行沟通、消除误会，如果需要我做点什么，尽管开口。”
“我明白，我一定尽力，不过……”杨志军苦笑着道：“恐怕这工作不太好做。”
“……”
张起航闻言，也不由的捏了捏眉心：事情确实很棘手啊。
这件事棘手就棘手在如果各家经销商、供应商真的误会了，以为钟鸣的举动并不是他个人的举动，而是整个华腾工业集团核心管理团队的集体行为，那么当杨志军与他们沟通的时候，他们会怎么看杨志军的这番举动？
他们真的会认为杨志军的这番举动是代表华腾工业集团在反腐、钟鸣之前的行为也只是他个人的行为，不代表任何人么？
恐怕够呛！
可能他们还是会认为这只不过是华腾工业集团在走过场。
甚至于就算这些供应商、经销商当真确认了钟鸣的做法与华腾工业集团以及张起航、冯国庆等人无关，完全是钟鸣的个人行为，也不排除个别经销商、供应商会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问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
其实很简单，只要理解行贿这种行为为什么从古至今都层出不穷就明白了，因为行贿这个事情从本质上来说其实是一种“投入小、见效大”的事情：我可能花了100块钱去行贿，但我最终得到看可能超过1000块钱的好处。
如此的投入回报比，也就不怪从古至今有那么多的人削减了脑袋去干行贿这件事了，实在是回报太诱人，而既然回报如此诱人，谁又敢保证会不会有人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好一会儿，张起航终于开口道：“我知道不好做，但不好做也得做……嗯，看来得跟老爷子商量一下，调整一下这件事的处理办法了。”
调整？
怎么调整？
当然是调整处理钟鸣的办法，用更加强硬的手段和更加坚决的态度来向此前误会了这件事的、乃至试图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供应商和经销商们传递出更加明确和清晰的信号：钟鸣此前的做法，就是他个人的做法，不代表任何人！不给一些人故意模糊的空间。
杨志军立刻明白了张起航话里面的意思，当即点头：“嗯，如果能够跟老爷子商量一下，那就再好不过了。”
…………………………
兹事体大，张起航也不敢怠慢，在送走杨志军后，立刻就去了冯老爷子的办公室。
饶是冯老爷子此前已经尽可能的把这件事的后果往严重里估计，但听张起航介绍过情况之后，他还是气的不得了：“这个钟鸣……竟然给集团惹出多少麻烦？！”
如果说冯老爷子之前还有从轻处罚钟鸣的想法的话，那么在得知这家伙竟然主动向供应商、经销商们索贿之后，他对钟鸣的最后一丝惜才之意也没了，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太过分了，必须从严从重处理了这个混蛋！”
也不怪冯老爷子这么生气，实在是钟鸣这次搞出来的事对整个集团的影响太大了，直接影响到了集团以及集团核心管理层在供应商和经销商那里的口碑！
这让供应商、经销商们怎么看待华腾工业集团的前景和未来？
经销商与供应商们纷纷下掉对华腾工业集团的评价以及对未来的预估，更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张起航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我的意思，也别想着咱们集团内部自己处理了，还是直接向上面汇报吧，当务之急，是尽快用霹雳手段来向领导们、向咱们的经销商、供应商以及合作伙伴们彰显出集团领导班子的态度和意志，更是让所有人都明白，这就是钟鸣的个人行为，与集团的其他管理人员不沾边。”
说到这，张起航再次叹了口气：“老爷子，你知道我现在最庆幸的是什么不？”
冯老爷子闻言，有些惊讶：“你还有庆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