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强将黑星捡起来放进皮包,由小弟们搀扶着周闰发,离开剧组。
刚出大门口,就被一群人围住,一个个流里流气,手持钢管、片刀,就差把古惑仔三个字纹在身上了。
“大力强,你什么意思?你大佬刚刚当上和胜和的代理龙头,就想踩我们新记的场子,是不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今天我贵利曹就让你知道,捞过界的下场!”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贵利曹戴着大金链子,嘴里还镶了三颗金牙,说话时故意将其漏出来,显得有些别扭。
小弟们举起手中的武器,嚎叫着冲向陈国强等人。
没有阵型和纪律可言,谁跑的快,谁就是先锋。
“大头,你领着两个人护住周先生,我们的人估计也快到了。”
“兄弟们,我只说一句话,谁敢丢胜和的脸,丢豪哥的脸,家法伺候!”
说完,陈国强把西装的扣子全部解开,露出丰满的胸大肌,又从兜里拿出一对指虎,戴在手上。
这对指虎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些破烂,锈迹斑斑的同时,隐隐有些暗红色附着之上。
“扑街!穿的这么骚包!今天我就斩你上位!”
充当先锋的新记小弟十分勇猛,手持开山刀,直奔陈国强而来。
面对明晃晃的刀锋,陈国强丝毫不慌,摆出洪拳刚桥的架势。
脚下步伐迅捷,不避反进,左手在前似要出击,似为虚招,右手隐蔽蓄力,一拳打出,正中胸膛。
如果有行家在场,定能看出,陈国强使的正是洪拳大名鼎鼎的工字伏虎拳。
洪拳最重硬桥硬马,加上陈国强双臂气力本就大,再配合指虎,后果可想而知。
只一拳,新记小弟的胸骨隐隐传出断裂声,口吐鲜血,呼吸困难,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陈国强师承朱愚斋,是其晚年收的关门弟子,学的是正宗的南洪拳。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朱愚斋是谁,但他的师傅和师爷可是大名鼎鼎。
朱愚斋师承林世荣,江湖人称猪肉荣,师爷就是大名鼎鼎的佛山黄飞鸿。
早年朱愚斋的《华侨日报》工作,期间发表了很多篇文章,宣扬林世荣和黄飞鸿,由此才被港岛人民知晓。
黄飞鸿的故事之所以能被港岛娱乐圈知晓,并且拍了这么多的影视作品,朱愚斋功不可没。
不仅陈国强勇猛,胜和其他的小弟们也不差,手持钢管、片刀,将新记的人打的节节败退。
“贵利曹,你也敢跟我动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陈国强甩了甩指虎上的鲜血,大喝一声,狂奔向贵利曹。
看着仿佛人形暴熊的陈国强,贵利曹吓得双腿发软,差点跪下,好在有小弟搀扶,才不至于出丑。
很快,陈国强就到了近前。
在贵利曹的视线中,一只锈迹斑斑的指虎,愈来愈大,甚至都闻到了阵阵的血腥气。
就在他六神无主之际,一个声音响起。
“大力强,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乖乖站好,绝对不会乱来。”
第19章 两条路,你选吧
一个吊角眼,留着小胡子,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站在贵利曹的身后,手上还拿着一把黑星,枪口正对准陈国强。
身后还跟着最少几十名小弟,个个身穿黑色无袖皮马甲,手持开山刀,颇有种精锐的既视感。
“飞龙哥!”
新记小弟们响起整齐的声音,表明来人身份。
正是位列新记十杰之一的,尖沙咀飞龙!
“飞龙,没想到你也来了。”
陈国强停下脚步,指虎离贵利曹的脑门只有三公分。
贵利曹甚至能感受到指虎传来的冰凉触感,双腿控制不住的打着摆子,哪怕有小弟的搀扶,还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贵利曹平时就知道打牌、玩女人,一点本事也无,这样的废物,也值得你飞龙大老远的过来帮他出头?”
陈国强努努嘴,言语中满是不屑。
看着面对着黑洞洞枪口的陈国强,仍然没有露出任何惧怕之色。
两者一对比,飞龙就忍不住火大,对着一旁的小弟喊道:“赶快把他带走,别在这丢人现眼。”
转过头,对陈国强道:“大力强,我的人如何,还轮不到你来管,倒是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你明知道这里是新记的地盘,我罩的,还是来劫走周闰发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这样做,搞得我不好交差啊!”
剧组能来社团的地盘拍戏,那肯定是拜过码头,给过保护费的。
在此时的港岛,这是基本操作。
既然收了钱,社团自然也会保护剧组,负责摆事儿,不然以后谁还给你交钱?
混社团,也是要讲口碑的。
飞龙能做到新记十杰,自然不是没脑子的,开口就拿江湖规矩压人。
陈国强明白其中关节,自然不会傻乎乎的承认,摊手道:“飞龙,你可要注意措辞,我可没有劫走周先生,我是来请周先生去饮茶,全程都是周先生自愿的。”
“是不是呀,周先生?”
这个时候,周闰发已经完全被吓傻了。
虽然平时他拍了不少社团性质的戏,但真实火并还是第一次见。
看着躺在地上,哀嚎不止的古惑仔,周闰发只觉得遍体发凉,头脑发蒙。
况且,从现在的场面看去,应该是陈国强处于下风,他哪里敢随便站队。
所以,面对陈国强的询问,周闰发根本就做不出任何应答。
飞龙踱着步,把玩着黑星,指着陈国强大声说道:“大力强,你以为你是谁?跟我耍嘴皮子,你还不够格!”
“论资历,你才刚跟威龙豪几年?”
“论职位,你手下才管多少地盘,也配跟我对话?”
“就连你的大佬威龙豪见了我,也得叫一声飞龙哥啊!”
飞龙鼻孔朝天,脸上写满嚣张二字。
“现在你不仅踩进我的场子,还打伤了我这么多小弟,我只给你两条路。”
“第一,拿二十万医药费出来,另外给我敬茶赔罪,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第二,你和你的马仔,一人留下一只手,并且以后再也不能踏入新记的地盘一步!”
“两条路,你选吧!”
话音刚落,陈国强就破口大骂:“扑你阿母,这两条路我都不选,有本事你就开枪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直接开枪打死我,你敢吗?”
这两条路,无论选择哪一条,陈国强以后都没办法混了。
根本就是飞龙故意刁难,借口想要动手罢了。
飞龙咬着腮帮子,凶狠无比,手中黑星顶在陈国强的头上。
“扑街,你以为我不敢啊?”
“这里都是我的人,哪怕把你们都干掉,也没人站出来作证,就算是O记也拿我没办法!”
“现在,你给我跪下,磕头认错,或许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大头咬咬牙,刚要冲上去替自家老大解围,就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吗?飞龙哥?我说你不敢。”
林泽豪穿着一身中山装,在小弟的簇拥下,缓步走来。
虽然语气平淡,但给人的感觉,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手下接到大头搬救兵的电话,他就知道要出事,连忙带着小弟们赶了过来。
“威龙豪!”看清楚来人,飞龙瞪着眼睛,咬牙切齿道。
“点样,你带这么多人过来,你们和胜和是想要跟我们新记开战吗?”
之前与林泽豪的数次交锋,飞龙都没有占到便宜,还损失不少,都快给他整出心理阴影了。
导致他现在一看见林泽豪,是又恨又怕。
林泽豪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飞龙,你也配跟我讲数?”
“我能代表和胜和,你能代表新记吗?”
“我不仅是双花红棍,更是胜和的龙头,你只不过是新记的地区话事人,还不够格,让向言出来谈还差不多。”
林泽豪摆足了龙头的架子,几句话就怼的飞龙哑口无言。
混社团的人为什么都想要往上爬?
不单单是为了权力,也为了江湖地位。
“飞龙,我今天不是来插旗的,如果你识相就乖乖放下枪,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果你不识抬举的话,可以试试我的手段。”
林泽豪丝毫不慌,话里话外根本就没有将飞龙放在眼里。
他现在是龙头,插旗这种事情自然轮不到他亲自出面。
和胜和作为港岛四大社团之一,就算再怎么落寞,这种事情,也用不着龙头出面来做。
而且,对于地盘,林泽豪看得没有老一辈人那么重。
在他看来,赚钱的方式有很多种,占地盘只是最简单粗暴的那种而已。
现在港岛社团的模式,无非就是打下地盘之后,收保护费、代客泊车、开马栏、赌档、字花档、再加上散粉等等,干得大一点的就自己走粉。
十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没什么新鲜花样。
无论什么行业,都要创新,一成不变早晚要被时代淘汰。
林泽豪要用自身的远见卓识,打造新的模式,更符合时代的模式。
精华留下,糟粕丢掉。
不仅要带着兄弟们上岸,更要做大做强,再创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