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民点点头，走到了一旁的转角处，这才压低了声音对许大茂说道：“易中海让他徒弟，在院子里闹得南易不安生，一连好几天都没休息好，昨天南易晕倒的事情就是他给闹的。”
“我就知道这老家伙心脏，在院子里还人模狗样的，为了傻柱这么下作的手段都用上了。”
许大茂脸上满是厌恶，呲笑着继续说道：“算计来算计去，还被何大清给揍了，这报应来的可真快。”
“呵呵，他那是活该，何大清可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他。”
周卫民冷笑一声，平常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意。
许大茂看着他这个样子，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说道：“卫民，你打算怎么做，有用的上我的地方，说一声就行。”
周卫民目光深邃，平静的说道：“让南易日子过的安稳点，就易中海那个性子，他那些徒弟可不会给他卖命。”
“这事儿简单，交给我就好，就是这易中海要是知道了……”
听到只是对付易中海的那个徒弟，许大茂不由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犹豫的提醒了一句。
易中海在院子里当一大爷的时间太长了，这让院子里这些人都下意识的不想和他作对。
“这个你不用管，易中海现在可没空管一个小徒弟的事情，放心去做就是了。”
周卫民的声音很轻，但说出来之后却让许大茂格外的安心。
“卫民，我是担心卫兵，易中海可收拾不了我。”
许大茂干笑了两声，找了个理由挽回了一下自己的面子。
想到自己刚才那个想法，实在是太丢脸了一些。
“他不敢，行了。大茂哥，你先回去吧。”
周卫民摇摇头，说了一句后便转身离开了。
许大茂刚才的反应说明了很多东西，或许这就是为什么院子里的众人，明知道易中海偏向傻柱，却没有一个站出来的理由之一。
不想惹事是真的，常年把易中海当成是院子里的领头人也是真的。
只能说，易中海这些在院子里经营的很不错，需要一个大事把他从大家心里不可招惹的位置上给拉下来。
但凡被拉下来了，之后他不需要出手，院子里的众人都会给他好好上一课。
……
就在周卫民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了杨仕斌的秘书在办公室里等着他回来。
“韦秘书，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啊，我刚刚去食堂那边看了一圈，倒是让您久等了。”
周卫民微微一愣，但很快就露出了一个微笑，拿起暖水瓶就要给韦召军倒茶。
“我也是刚到。周副主任，不用忙了，厂长找你有事，我们这就过去吧。”
韦召军倒是没有摆脸色，看到人回来了，立刻就站了起来说明了情况。
周卫民闻言放下了手里的暖水瓶，给韦召军散了一根烟，笑着问道：“哦，好，我这就过去。不知道厂长找我，是什么事情？”
“我也不清楚，不过不是坏事，厂长今天还挺高兴的。”
对于周卫民这个新晋的食堂副主任，韦召军倒也不介意多说些。
左右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还能和人打好关系。
他虽说是厂长秘书，都说宰相门前三品官，但实际上杨仕斌做事的风格，让他并没有太多的权利。
“多谢韦秘书了，上次我发喜糖的时候，你和厂长都不在厂子里，这喜烟你拿着沾沾喜气。”
周卫民随便找了个理由，给韦召军塞了一包烟。
毕竟是杨仕斌面前的人，关系稍微好点，指不定什么时候的一句提醒，就能让他避开一些祸事。
韦召军随手把烟放进了口袋里，笑着多说了一句：“周副主任，客气了，最近厂长还挺忙的，我看这次找你过去应该是有任务，你不用想太多。”
周卫民点点头，接下来的路上都保持了沉默，没有再多说一句。
和人交往最忌讳交浅言深，韦召军已经说的够多的了，他再问什么只会图惹人厌恶。
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周卫民看到杨仕斌正在批改文件，便在韦召军的示意下，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第120章 可怕
待到韦召军离开，周卫民这才打量起了杨仕斌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布局和李怀德那边没什么太大的区别，那边有的这边一样不缺，甚至书架上还放着一些看着有些年头的摆件。
只这一点，周卫民就知道，杨仕斌可没厂里传闻的那么清廉。
或许做实事是真的，但享受肯定是享受了的。
就在周卫民思索着的时候，杨仕斌放下笔，把文件放进了文件袋中，舒展了一下身子，这才笑着开口：“卫民啊，我手上事情多，喊你过来又让你等我，真是不好意思啊。”
“厂长，您这说的哪里话，等您是应该的。要是让您等我，那才叫有问题。”
周卫民打趣了一句，倒是不像在李怀德那边神经紧绷。
他和杨仕斌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也并不想从杨仕斌这里拿到什么好处。
“你这叫是什么话，我们都是同志，只是工作分配不一样，我等你可没什么问题。”
杨仕斌指了指周卫民，旋即笑着说道：“你不用那么拘束。以后没人的时候，也不用喊我杨厂长，喊我一声杨叔就行了。”
“那怎么能行，叫你厂长是对您的尊重。”
周卫民笑着打了个哈哈。
杨仕斌不会无缘无故拉近关系，他也不可能喊杨仕斌杨叔。
亲戚可不能乱认，就说他现在是在李怀德手底下讨生活，也不能这么和杨仕斌拉关系。
起风的时候，死的最惨的就是两边都想讨好的。
没有足够的实力，就别想着两边周旋了，好处尽收了，哪儿那么好的事儿。
“那可真是巧了，今天找你过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问问你在食堂的工作上有没有遇上什么困难。食堂可是保障工人同志们生活的第一线，要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及时解决，千万不能捂被子。”
杨仕斌说着，面色变严肃了起来，屋内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凝重。
“没有遇到什么困难，这段时间食堂运行正常，经过一些小的调整，工人们对我们食堂的意见少了很多。我有在中午的时候在各个食堂吃饭，大家对我们食堂的工作还是很满意的。”
周卫民摸不准杨仕斌是什么意思，于是便一板一眼的汇报起了工作。
在杨仕斌展露想法之前，这么做是最不会出错的。
“诶~~不要那么严肃，食堂的改变我都看在眼里。其他厂的领导，对食堂的招待工作，也是非常满意的。”
杨仕斌摆摆手，脸上再次带上了笑容，就仿佛刚才忽然严肃的不是他一般。
起身从办公桌后走出，在周卫民身边坐下，这才和善的继续说道：“卫民，我听说最近食堂的招待都是南易师傅在做，昨天南易师傅还累倒去了医务室，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是的，最近厂里的招待都是南易师傅做的，关于他累倒的事情，和后厨的工作没有太大的关系。这个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南易师傅之所以会累倒，是因为他们院子里的某户邻居，每天晚上打扰南易师傅休息，这才会发生昨天的事情。”
周卫民点点头，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既然杨仕斌起了这个头，那就看看杨仕斌会怎么处理，也好多对杨仕斌多一些了解。
“还有这种事，卫民这个事情你可要处理好，炊事员是要和菜刀打交道的，精神不好可容易出事啊。”
杨仕斌皱了皱眉头，但也仅仅是叮嘱了一句，随后便话头一转说道：“其实今天找你过来，也是要和你说一说南易的事情。南易的手艺确实是出类拔萃，不管放在哪里都能让人眼前一亮，但……”
说到这里，杨仕斌停顿了一下，看向周卫民幽幽说道：“南易之前犯过错误，之前被开除出机修厂过，在调来我们厂几个月前，才重新当上了机修厂的大厨。卫民，你在让南易做招待时候，要多多留心，免得出现什么问题。这一次被邻居针对，就已经说明一些问题了。”
“杨厂长，我明白了，我会留意的，若是有必要，我会顶替南易来做一些重要的招待，防患于未然。”
周卫民这是第一次感受到成分在这个年代的重要性。
杨仕斌的这一番话，几乎是还没调查的情况下，就给南易定了性，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南易所谓的犯错，他不是没听南易说过。
完全就是因为成分问题，被之前的厂领导针对了，才被开除出厂。
之后能回到机修厂，还是因为工人们的不满，以及新领导的上任，这才把他找了回去。
但从杨仕斌嘴里说出来，那味道完全就变了。
周卫民不确定，这是因为南易的成份问题，还是因为南易是李怀德调过来的原因。
毕竟南易只是一个厨子，若是因为是李怀德的原因，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杨仕斌的眼皮子跳了跳，有些不确定问道：“你顶上？卫民，你是说，你的厨艺足够做招待了？”
要知道他去领导那里，时常会带上大厨和放映员，就为了给领导留个好印象。
放映员几乎都是油滑的性子，好不容易出来一个洪四海，今年也被调去纺织厂了，他就指望着厨子能带个自己人过去呢。
没成想，这周卫民居然说他来顶上，而且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大话，这让他还怎么带自己人。
“是的，厂长，我之前就做过招待，领导还挺满意的。食堂这一块您放心，绝对不会给您丢脸的。”
周卫民点点头，没有说是给段维宏做的招待，只是说做过了。
他现在可以确定，杨仕斌就是为了傻柱而来的，这让他心里对杨仕斌的印象跌到了谷底。
堂堂一个万人大厂的厂长，居然会因为一个伺候人的厨子出面，未免有些太上不得台面了。
“那我就放心了。卫民，老梁过几个月就退休了，你可要好好和他请教，之后食堂的事情可都要落在你身上了，好好干。”
杨仕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周卫民，最终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几乎确定的事情画了个饼。
“我会继续努力的。”
周卫民一脸认真的说着，心中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不清楚这一次有没有得罪杨仕斌，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好在自己的身份够硬，注定了杨仕斌不会因为这些小事来动他。
要真惹到他，他也不介意起风时也踩杨仕斌两脚。
“你先回去吧，我就不多留你了。”
杨仕斌温和的笑了笑，说着就朝着办公桌走去。
周卫民微微躬身告辞，旋即转身出了办公室。
……
第121章 气晕
与此同时，四合院内。
何大清提着两包下酒菜以及一只包成了四个油纸包的烤鸭从院外回来。
为了今天晚上请周卫民吃饭，他这也算是下了血本了，就这么一只烤鸭就得八块钱，稍微省一点都够两个人的一个月的口粮钱了。
“呦，老何，你这是花了多少钱啊，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阎大妈隐隐闻到油纸包里传出来的香味，下意识的和何大清搭了个话。
“也没多少钱，卫民之前帮了雨水不少，我请他吃饭总要弄点像样点的菜。”
何大清微微一笑，随意的敷衍了一句，便径直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