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陆山还是根据实际情况调整了一些内容，增加客户的粘性，什么都不做也不好。
与此同时，两边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郑恺歌这边肝IOS的系统特性，根据特性改造极越浏览器，预计五天后就能上线，谈判的事情由张东在准备，他有藤校留学的经历，IDG那边的也有相应的渠道，估计问题不大。
马丽娟这边已经动身，一家一家的找，一家一家的看，情况让马丽娟吃惊不已。
在诺基亚，摩托罗拉和三星的围剿之下，国产手机的日子非常艰难，小小的厂区比小作坊大不了多少。
技术工人一个个年纪偏大，那是附近的村民耕种之余过来贴补家用，技术就不用多说了。
厂区基本上都在偏远地区，周围杂草丛生，说是工业园，其实都快成种植园了。
做的手机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买芯片买主板自己组装，然后在大电池和跑马灯、大喇叭上搞创新。
这不是一家手机的问题，基本都这样。
马丽娟也是个有心气的人，一开始还在嫌弃为啥不找那些国际手机厂，现在她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
要是弄好了，极越和这些国产手机都迎来快速发展的机会，然后国产手机就会慢慢走上国际舞台。
今天来的是酷派手机的公司，考察过程中老板的神色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极越获得融资的事情在科技界那真是大新闻，自己本来就想去谈合作都没好意思去，没想到人家极越先过来考察了。
大家在办公室里坐下来商量了，酷派负责人满怀期待但又觉得没有多大的机会，非常的佛系，他干脆让马丽娟先提条件，然后自己增加一点就行，如果不同意就全盘接受，反正自己也没啥好失去的了。
“我们不就搞拉扯的事情了，极越打算成为贵公司手机的预安装浏览器。贵公司这边有什么想法吗？”
负责人苦笑一声：“我们可没多少钱支付合作金……”
“您误会了，我们不收钱，想问的是伱们对于这件事有没有比较好的想法，比如通过一些设计让浏览器更加的显眼……”
“不收钱？”酷派负责人一下子就打了个激灵。其实按照市场规则来说，应该是程序方给手机方一些钱作为推广的报酬。但市场是现实的，谁强谁就有收钱的权利，酷派显然没有这个权利。
马丽娟叹了口气，国产手机就是如此卑微，索性换了个话题：“按照目前贵公司的手机情况来看，系统有点跟不上极越浏览器，希望你们能升级一下。”
负责人再次苦笑：“技术人员都跑了，剩下的程序员搞不定程序的升级，找人做又没有钱。这里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每一天都过得提心吊胆。”
说话间，外面喧哗起来，众人非常紧张，负责人淡定的走出去，所有人也就跟了出去，因为办公室直接就能看到外面来了一圈人，不出去的话局面都不怎么好控制了。
只见负责人器宇轩昂，腰杆笔挺的走到这些人面前，接着用最快的速度弯腰：“对不起各位！货款还没收回来！有钱回来一定尽快给诸位结账！”
“……”
马丽娟直接无语了，这么熟练的操作，是上演了多少次？熟练到让人心疼。
来的人一通乱喷，骂得负责人狗血淋头不断道歉，有的人脾气急躁，甚至抓住了他的衣服，但依旧没能拿到钱。
“诸位，诸位，钱回来后我先支付工资，有多少就还多少，我自己除了吃饭不会多拿一点点。”
这一番话让来要账的人更加生气：“你倒是个聪明的，欠了工人的钱你在这里寸步难行，欠我们的钱我们就鞭长莫及是吗？啊？”
负责人一脸认真：“国家大力抓欠薪行为，我要是因为这个被弄进监狱，你们的钱就更回不来了。对吧？只要我还在，就能组织生产，大家的钱就能还上。我这是为你们着想啊！”
来要债的供应商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个负责人没跑路他们起码还有念想呢。
到了后面，负责人给来要债的人倒水，有的气不过直接泼了上去，负责人也没生气。
“真是个人才啊！”马丽娟彻底服了，要债的人走了之后，负责人没事一般坐下继续谈判，这操作谁能不服？
“我也不啰嗦了，你们没有技术，我们帮着升级系统，你这里缺钱的话，我会跟公司申请一些资金给你，低息的。”
“销售方面，我们和几家通讯公司的关系都比较好，可以让牵线你们通过通讯公司那边销售，当然前提是手机的质量和售后要有保障。”
负责人这一下真愣住了，这来的人是脑子有病吗？自家这边都这个情况了还要帮着升级系统，给钱生产，还牵线帮忙销售？
“那就真的是太感谢了！”负责人很快反应过来，这时候他无法淡定。
“好好生产好好经营，你的系统本身很不错，手机也是非常有想法，就是受限于条件没能完全发挥出来。”
马丽娟走访了这些国产手机，给出了相同的条件，股权，分红什么的都没有要。
陆山说挣钱就挣有钱人的，尤其是挣外国人的，这几家国产手机厂商日子不好过，就暂时不要鸡脚杆上刮油了，建立良好的关系这是以后最大的财富。
陆山的格局是大了，到处扶持国产企业，可是IDG的皮特就慌了，自己顶住压力注资，陆山就这么搞？
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联系一下陆山了解情况。
第168章 不好意思，我退出
皮特跟陆山迅速通了电话，提了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极越为何一直联系夏国山寨手机公司，不仅帮他们升级软件，还给资金扶持，10万，20万米刀不等给了好几家。
甚至还为这些山寨公司做经营规划，让他们变得正规，规避专利上的问题。
这不仅是资金的问题，还有精力上的付出。
第二个问题就是极越为何不尽快联系摩托罗拉，诺基亚这些市场霸主，它们的销量一直在高位，市场份额极高，难道极越就这样放弃它们了？
皮特最后承诺：“如果极越这边联系不上，IDG可以出面搭桥谈判。”
陆山语气不变：“我们不会去找摩托罗拉这些公司的，它们开出的条件我们接受不了。作为一家起步不久的公司，钱务必要花在恰当的地方。跟摩托罗拉它们谈判还不如扶持自己的手机合作者。”
“可是现在极越浏览器的市场份额在下降，长期下去该怎么办？”
“市场份额下降是因为阿理在发力，它打通了诺基亚，摩托罗拉他们的市场。即便我去争取也没用，我们开不出阿理的条件。
但这是暂时性的，能买得起这些品牌的人是少数，我们有更大的客户群体，就是那些目前还在用山寨手机的人。”
“那摩托罗拉这部分客户群体就不管了？”皮特心有不甘。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这部分用户很快就得换手机了，届时都得用极越浏览器。”陆山非常自信。
皮特短暂思考了下，自己不懂技术甚至不懂市场，但他懂投资人：“那好，我就不过问了，相信你的判断！”
“谢谢信任。”
皮特是做过市场调查的，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极越倒不下，到了那时候自己都回本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如今的极越人虽然多了起来，但气氛很好，都是有上进心的年轻人，朝气蓬勃，没有大公司那种勾心斗角的暮气。
最妙的是，都是同学，除了欧萍和张东，都是江州大学的学生，有这么一层关系在，谁看谁都顺眼。
上班一起去公司，下班一起回学校，等到毕业典礼结束，那时候就真的彻底步入社会了。在步入社会前有这么多同学作伴，复杂的社会也就显得不那么残酷了。
这天，日常视察了之后，陆山打算回学校，却被员工喊着去聚餐。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员工们算是摸清楚了这个老板的秉性，虽然严肃话少，但是心肠很热不怎么直接表达。
本来陆山想拒绝的，但是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实在是没法拒绝。
聚餐的地方也不怎么高大上，但是这群年轻人非常愉快，陆山感到自己也年轻了起来，虽然他现在身体十九岁，可是他已经活了两辈子，心态老得很。
这样的氛围让陆山感叹不已，自己上一世没有得到过，这一世让年青一代如此成长，也算是弥补了自己的缺憾吧。
公司的凝聚力肉眼可见的强，对比一下材化学院团队的氛围，陆山真的很无奈。
庞加莱与图灵不断完善着实验的模型，越是完善就余越是发现材化学院的研究方向错误得离谱，并且经过数次开会讨论，这个错误慢慢变成了主要的研究方向，陆山想开口提醒，可是人家根本不通知自己参加会议，他是通过材化团队提交过来的数学问题发现了这一点。
再这么下去的话，实验将会变成浪费资源的行为，陆山终于在一次例行进度会议上表达出了自己的观点。
不出所料，陆山提出问题就被立马否定。
团队负责人谭明拿出文件，数据给出理由：“通过观察ＦｅＳｎ２的磁阻效应———大非饱和磁阻、大角磁阻和ｓｄＨ振荡现象为了进一步研究ＦｅＳｎ２的磁阻（磁阻定义为ＭＲ＝｛ρｘｘ（Ｂ）－ρｘｘ（０）｝／ρｘｘ（０））效应，我们首先研究了不同温度下磁阻和磁场的关系。”
“可见磁阻随温度的增加而减小，当温度升高到５０Ｋ以上时，磁阻的变化减缓，且磁阻在图中的磁场范围内（±６．４×１０６Ａ／ｍ）均小于１％。需要特别注意的是：在低温度区间（２Ｋ，１０Ｋ）可观察到明显的ｓｄＨ震荡，这是拓扑半金属的一个重要特征。”
“就如我这张图（图4a）是磁场与电流的夹角不同时磁阻和磁场的关系。可见磁阻随着夹角减小而减小，且左右呈对称分布，表明ＦｅＳｎ２单晶的载流子具各向同性。”
“同时可见，任一角度下磁阻与磁场呈现线性正相关，这是因为磁场能阻碍材料中的载流子运动，使得电阻率增加，进而导致磁阻的增加。从图４（ａ）和图４（ｂ）我们还可以观察到ＦｅＳｎ２的正磁阻随着磁场的增强呈现无饱和趋势，这是典型的半金属特性。”
说到这里，谭明还意味深长的看着陆山说到：“这都是实际操作中得到的结果，你根据数学模型也未必能推导出全部吧？”
陆山没有退缩：“实验结果对不意味着真的对。你的实验过程中有太多的地方不符合模型的定义，实验结果更像凑巧配合而成的。”
“就如同，有一天伱不小心在路上捡到了十块钱，不意味着你每天走这里都会捡到十块钱。”
这里陆山就不说了，这群人肯定明白自己说什么。
这就好比一块金属在高温下达到了某种强度，另一块金属在回火后达到了相应的强度，但如果要达到人家的标准还得继续加工，显而易见，前者还有加工的空间，而后者非常容易坏掉。
“你还是做好你的工作，如果实验过程不符合模型还得出了正确的材料，那就意味着你的模型本身就不完善。”谭明神色不悦。
话已至此，陆山再也没法跟他们共事了。
回头陆山就向材化学院院长沈言春提出了退出的申请。
这个项目就是夏国科学院夏光明邀请自己加入的，陆山其实也很珍惜这个研究的机会。
但是如果自己的建议不被重视，那么还真的没有必要继续留在实验室。
沈言春看到陆山的退出申请当即就被吓了一跳，这个项目是陆山带来的，如果他退出了，夏光明肯定也会取消材化学院的参与资格，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要留下陆山，哪怕让他做个吉祥物也不能让他走。
所以沈言春没有同意陆山的退出申请，还跟陈启仪谈了这件事，希望陈启仪从整个大学发展的角度出发，想办法留下陆山。
陈启仪知道沈言春不方便出面，也明白大学发展的需求，但他还是非常不满：“不是我说你，你们这样做也太不合适了吧。”
“这只是学术上的分歧，不是个人恩怨。陆山终归不是材化专业的，所以项目最终结果出来之前，我实在不敢保证谁是对的。”
陈启仪想了一会，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于是就给陆山做工作。
“我知道你的委屈，但我从学术的角度来说，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一定是对的。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争的，要证明就用结果证明。我其实更愿意相信你是对的，所以材化团队那边你就应付一下就算了。想做什么就自己做，有什么需要就跟我提，我会尽量安排，你也早点做出成果，好好地给他们上一课！”
陈启仪坚定的站在陆山这边，但又不想让陆山太过于骄傲，就来了这么一段话敲打。
陆山显然也考虑过了这个问题，虽然自己有庞加莱和图灵的帮助，但是自己的模型只是从基础理论看上去更可行而已，想要证明自己是对的就得搞出正确的结果，不然怎么服众？
从这时候起，陆山开始两手打算，一方面继续配合材化团队的研究，顺着他们的思路寻找错误，另一反面自己开始搞拓扑半金属实验。
这个决定容易做，但是不容易实施，因为陆山需要用到材化学院的实验设备，要用设备的话得等设备空闲下来。
并且使用时有限制的，资源就这么多，不可能为陆山重新开启完整的实验。
所以陆山决定拆分实验过程，绝大部分在模型进行演算，然后关键节点部分就用一下实验室检验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事已至此，沈言春痛快的答应了这个要求，他也担心材化团队的方向是错的，现在有个天才说自己能用极少的资源就能验证另外一条路是否正确，何乐而不为？
对于陆山的做法，材化团队的人冷眼旁观，他们才不信陆山能用这点资源就把拓扑半金属给弄出来。
每次看着陆山操作闲置的实验设备，谭明都希望陆山的实验失败，这样才好让陆山专心帮助这边做研究。
可是陆山每次实验都没有太大的表情，记录了数据就离开。
实验室要数学模型运算，陆山就给。
“多半是发现错了，但他就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我也是这么觉得，哪有实验过程那么快的，一个测试就可能持续一整天。”
“别让他这么弄了，好浪费资源啊。”
材化团队里面的非议不断响起，谭明冷笑一声：“别管他，我们快点出结果就行了。”
第169章 真理掌握在我的手中
陆山不知道材化团队的人怎么评价自己，他没这个闲心去猜测，就算知道了也没有心思去想，要做的事情太多。
这段时间内，陆山频繁进出图书馆和实验室，基本上就等于住在外面了一般，如果研究得太晚，他干脆就在学校外的酒店休息，毕竟会公司有距离，回宿舍又怕打扰到其他人。
宿舍里面肯定有夜猫子，但肯定也有人睡着了。
长时间密集性的研究，让陆山的整体模型更加的完善，庞加莱和图灵的配合越来越默契，渐渐地互相包容了对方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