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到了一定层次，就得这么做。
其实这件事最好是在幼儿园做，其次是大学。
小学和中学反而是不适合的，那是个偏固定积累的阶段。
陆山去自然科学实验室的次数比他去上研究生课程的次数还多，拿个研究生学位已经没太大的意义了。
给自然科学实验室的学生上课，陆山还是相当快乐的，跟解放思维后的年轻人交流，有些时候会有不错的点子涌现。陆山把学生看成年轻人，其实他才是最年轻的。
不知不觉，石墨烯电池项目土地交接的手续审批了下来。
陆山暂时把这个项目划给了泽梦公司，因为超级计算机是放在泽梦的，涉及到大量的演算，这么划分容易管理。
陆山带着陶博亲自前往新材料产业研究生院搞手续，也就是把使用权合同什么的拿一下，两边签个使用权转让之类的合同。
虽然市里面已经同意把土地交给陆山，那只是个意向书，相当于陆山提交了个申请。申请下来后，法律上的形式不能少，一般来说也没人敢违背这种决定，尤其是刘宏明还当场答应了。
可是这一次陆山和陶博吃到了闭门羹，研究院的人说没有预约，所以先让陆山和陶博等着，等到这边处理完事情再谈地皮的事情。
陆山没说什么，坐下来也没事，大不了钻进奇点实验室搞实验，累了就出来休息休息，怎么都是一天。但是陶博不行啊，他扎扎实实的度过每一秒，还要想着公司的事情。
枯坐了一上午，还是没有进展，陶博问了两次，都说还没有处理完。
陶博不由得跟陆山吐槽一句：“都约好了时间，怎么这边的人做事这么没有时间观念？”
陆山这时候也多少察觉不太对劲了，那个办事员的神态实在不正常，哪有人这样一脸玩味的？语气还多有不耐烦。
于是陆山走上前去，坚定的问：“你们这边有空吗？”
“不都说了还在处理事情吗？等着！”接待员果然不耐烦。
“这是市里面的批复，约的时间就是今天，哪怕院长没有时间，也总会安排人经手这件事。现在我想问是不是就连经手的人都没有时间？”
“额……对，出去处理事情了。”接待员有点懵，这个问题有点出乎意料，他只是接到通知说尽量把人拖在这里，显然这两个人不受研究院的待见，可是其他的问题她真不知道答案。
“好！既然出去处理事情了，能问问去哪里了吗？我们直接过去找他。”
“不方便透露行程，涉及到……其他单位，人家也不一定让你进去。”接待员真想为自己的机智鼓掌，竟然想出了这么个理由。
“那你知道谁主管这件事吗？谁能把他的电话给我吗？”
“电话不能给你，你就安心等着，有时间自然会联系你。”
陆山盯着接待员的眼睛，平静的看了几秒，看得接待员都快发毛了。
“你干嘛？”
“一上午了，你也没有打过电话联系过人，你怎么知道别人的工作进度？你不知道是谁主管这件事的吧！”
“我……”
陶博这时候一脸的气愤，好家伙，把自己和陆山当傻子耍呢！
自己一直低头忙着处理泽梦的问题，没注意那么多。
而且他下意识的认为市里面都打招呼了，研究院不会搞事情，没想到就是研究院在搞鬼！
陶博气愤的刚要说什么，陆山摆摆手拦住了陶博，转而平静的对接待员说：“找其他人过来处理，这件事你就别掺和了。”
接待员这时候明白自己陷入了什么事情，能来这里办事的人也不会是一般人，更何况是上面点名要为难的人。
一般人能有这样的对待？
所以接待员被当枪使了，回头要是算账，第一个就跑不掉。
想到这里，接待员吓出了一身冷汗，立马将事情报告自己的主管，并且说自己要下班了，该谁来就谁来。
反正自个也多少有点人力，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被开除，倒不如走开一点看神仙打架，自己吃瓜。
前台拦不住陆山，刘宏明骂了声废物，就派了个中层过去应对。
中层大摇大摆的出现了，嘴里道歉：“不好意思啊，刚才才有了交代，确实是几个副职领导都出去了，我这边接一下资料。核实之后再联络您，您这边留个电话号码，好吗？”
到底是中层，说话办事就是不太一样，反正东西我先收下了，也没把人拒绝。但是核实资料这一块就难说了，核实资料需要时间，多长多短得看自己的心情。
“资料盖着市里面的章，实在不行你在这里打个电话，想必不会花费很久。”陆山没有被他搪塞，而是让他当场办理。
“这个……这个事情确实不小啊，我也没有对接的权限，所以还得等领导去对接。您稍等啊！”中层也差点被问住了，好在他以权力不够应付了过去，听起来倒也是合情合理。
级别够不上，自然也就没有知情权。
合理不？很合理。陆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慢悠悠的拉着差不多要爆发的陶博离开了这里，出去吃饭了。
“陆总！他们这是有意刁难！我要投诉他们！太可恶了，竟然让我们等了一上午！”陶博非常不爽。
“吃菜，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解决问题。”陆山用公筷给陶博夹菜，一脸的轻松，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做。
原本陆山打算让陶博回去工作，自己弄就行。
转念一想，这也是个难得的机会，让陶博知道事情并不总是一帆风顺。
吃了饭，就午休一会。
研究院是行政班，又是夏令时，下午三点才上班，跟自己这边差不多。
到了下午三点，陆山带着一脸不爽的陶博又出现在了新材料产业研究院，此时已经上班，都惊愕的看着陆山和陶博。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为什么又来了？
“领导回来没有？”陆山问的很平静，接待员把刚才的中层又喊了出来，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坐在招待的位置上悠闲的喝茶。
中午的时候，中层把情况汇报给了刘宏明，刘宏明咬着牙让手下继续拖着陆山，不让陆山解决问题。
刘宏明就是想让陆山开口求自己，年纪轻轻的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尊敬前辈，大喇喇的拿着批文就来办事。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两个单位办事前，连招呼都不打，面也不见，饭也不请着吃，没规矩！
刘宏明这一套办法也是过去几十年间都奉行的，甚至在陆山还没重生的那个年代依旧盛行，只不过没那么严重了而已。
但这一套行为准则是陆山极端厌恶的，办事就办事，按照章程流程不就行了？偏要搞那么多的事情，将分内该做的事情搞成了一种恩赐，一种特权。将办事双方的地位一下子就变得不平等起来。
再活一次，陆山不打算继续惯着这种风气，只会严重内耗，对社会的资源是一种极大的浪费。当一堆聪明人都在拼酒，找关系，钻研人情的时候，多少才智被浪费，效率降低了多少？
“陆山一直喝茶？什么都没说？”刘宏明非常奇怪。
“是的，他唯一的要求就是续水，”中层擦擦汗，他跑上跑下有点累，大厅有监控，但刘宏明的办公室看不到啊。
305.第305章 惹祸上身
305.
刘宏明眼神闪烁，咬着牙：“给他续水!不就是茶水而已嘛！研究院有的是，我看看他能喝多少！”
陶博跟陆山坐了一下午，火气越来越大，好几次都想打电话给其他部门投诉。
一看陆山悠闲的样子，也没有指示，就耐着性子熬在研究院。
好在陶博自己也有事情做，陆山还时不时的指点一番，倒也不感觉无聊。
不知不觉，到了下午五点半，陆山看看手表，伸了个懒腰，去问接待人员：“领导回来了吗？”
依旧得到否定的答案后，陆山点点头，笑呵呵的和陶博就这么走了。
他这一走不要紧，刘宏明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吃完饭都没意识到自己把食物吃了进去。
“不对劲！这个陆山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刘宏明只能得到这个结论，自己明显在使绊子，陆山不可能意识不到。
就算陆山意识不到，他手下总该有正常人吧？
没正常人的话，公司早就玩完了。
既然有正常人，就一定看得出自己在为难陆山。
如此尴尬的场面，陆山应该觉得受到羞辱上蹿下跳要告状，自己都做好了扯皮找理由的准备了。
上面问自己情况就说自己没空，出去调研什么的，上面的事情不能明来对着干，但是拖两三个月的总行吧？
刘宏明还在对不交地抱有希望。
为什么不交地，因为这块地，刘宏明和研究院的高层准备用来集资建家属区的，到时候每个人分一套房，这才是福利。
此外，现在自己的研究院承担了JUN方的一些实验项目，刘宏明已经找托词，说这块地是做项目的用地，并且把消息转达给了jun方，希望JUN方能够站出来为自己说话。
他陆山再牛，有上面牛？
反正着急的一定是陆山不是自己！
陶博跟陆山回到泽梦，验收了当天的技术开发进度后，陆山看到陶博的情绪不高，心中了然。
干脆把大家都召集在一起开个十分钟的小会。
陆山让陶博说说今天的事情，泽梦年轻人多，又是草创阶段，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个不错的学习机会。
陶博调整情绪开了口，说着说着情绪也上来了，员工们也都觉得非常郁闷和生气。
明明是市里面已经决定好的事情，自己还拿着手续正经过去办理的，研究院凭什么这样为难自己？
不办理就不办理，还把人晾一边耍着玩。
“那你们觉得该怎么办？都说说看，随便聊聊。”陆山平和的看向员工，鼓励他们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些员工是前期的核心，如果能成长起来就最好不过，知根知底。
想成长就得给机会，还要允许犯错。
员工当即议论开了，说得都很气愤。
“举报这家伙！我记得好像有个什么办理期限，过了这个期限可以投诉的。”
“对对对，找对监管部门就可以了。”
陆山笑笑：“如果研究院接受所有的处罚，但一直拖延怎么办？有些人打赢了官司，执行的时候也会遇到不小的困难，没钱，拖延，见不到人都是常事。”
“我们就去堵着他！不信他不上班，如果不上班就投诉他旷工！”
“要是说外出了呢？”
“就……去外地堵人？”
陶博都觉得不太妥了：“如果是这样，我们的成本太大，再者也不一定是真话，找不到人的概率很大。”
想了想，随后加了句：“就算找到了，我们也没办法把人强压着签字盖章，他装病就能再拖一阵子，我们拖不起。”陶博也看过听过一些老赖的手段，他也找不到办法应对。
员工们顿时就有点傻眼了，都是刚出社会的小年轻，那些老赖手段也听过，不过一般都是义愤填膺说要找帽子叔叔什么的，一旦自己面对上了，也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犹豫了下，终于有人说了个新的办法：“要不干脆别在江州了。”
这个说法立马得到了响应。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其他城市给出的条件也不错，我们直接过去。”
“听伴矽的学长们说过这件事，当初伴矽也是被哄抢的。”
“不受这个鸟气了！我们走！”
大家的意见逐渐统一起来，惹不起还躲不起？
看谁最后难绷，看谁先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