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不抽烟的老娘们,也会主动的讨上一根,小心翼翼的藏在兜里面,准备带回去给自己家男人尝尝。
陆阳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殷明月身前。
两个年轻人眼神对视,一瞬间就像已经拉丝。
终于,陆阳拦腰将其给抱了起来:“走,我们回家。”
以至于,连旁边的丈母娘都被他给忽略了。
???
马秀兰:我的天啊!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她慌慌张张的向四周看,深怕有人看到了自己女儿女婿的这一幕,被人说有伤风化。
还好,还好,大家都没有注意。
都在围著陆有仁,陆大军,还有另外两个陆家小子讨烟吃呢。
第36章 陆有义
舒舒服服的在家里面待了两天。
陆阳哪也没去,就在家里面陪著媳妇,把这一趟出远门丢下来的功课,补了又补。
直到老丈人看不过去,踢他出门,说是他该去看看他大伯了,自入了冬,尤其是前几日出了那档子事,两个儿子都被抓进去蹲局子,他大伯的病又加重了。
陆阳这才带上媳妇,让媳妇换上自己在申城给她新买的漂亮羽绒服,又拿了两条大前门,顺了老丈人两瓶酒。
在乡下去看望生病的长辈,一般在礼节上都会割上一条肉,有条件的用红纸再包上一块红糖,再有条件一点,提上个猪蹄去也行。
但是今天显然老丈人提醒的有些晚了,村里面可没有肉摊,要买肉,还得去镇里,红糖倒是马老六家胖媳妇开的小卖部里有卖,陆阳待会准备顺道的时候买一点。
就这样。
骑上自行车,带上媳妇,很快就到了村口的小卖部。
“哟,阳哥儿带媳妇出门,这是要去看你大伯吧?”
老远站在门口晒太阳的马老六家胖媳妇就已经挥手打起了招呼。
“嫂子在晒太阳呢。”
“是去看我大伯,你家有红糖吗?给我秤几块,麻烦再用红纸包起来。”
马老六家胖媳妇:“行,你等著。”
欢欢喜喜的跑回了屋。
陆阳把自行车停好,又看著媳妇安全的下了后座,把自行车支起来。
殷明月冲着他甜甜一笑。
她现在在外人面前尽量很少说话,不是急眼了,哪怕是和陆阳单独相处,她也是一个字当一句话的说,这也是陆阳教她的。
当然,除了补功课的时候,那个时候已经由不得她。
陆阳有些心疼道:“媳妇你不用紧张,老是憋著也不是事,想要说话你就说,有我在呢,没人会笑话你的。”
但殷明月还是摇头。
这一趟出门,陆阳除了给她带了漂亮的衣服,手表,小发夹之类这样的礼物,还给她带了几本书籍,其中有两本她最喜欢:《口吃者的自助手册》《深度倾听》(没有能找到这本书的最初出版时间,这里只好默认它已经有了,问就是平行时空)。
前一本书教你如何勇敢面对自己的口吃,提供一系列的自助技巧和方法,帮助减少口吃的影响,并逐步恢复流利的口语发音。
另一本书通过心理的层面,深度剖析人与人交流,说话多的不一定就显得热情,无效口语太多,反之容易招到别人的反感,而倾听不一样,它是最有效的沟通方式。
这两本书一拿到手,殷明月就爱极了它们,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捧著它们细细品读。
这几日除了吃饭和睡觉,与陆阳贴贴,这几本书她就没有离过手。
见到陆阳已经皱起眉头,好像确实很担心她。
殷明月这才又甜甜一笑,重重点了点头:“嗯。”
陆阳开心道:“这才对了嘛。”
殷明月嘻嘻道:“嗯嗯。”
陆阳:“能说点别的吗?”
殷明月歪著小脑袋,假装在思考,然后像是在小鸡吃米一样,点了点头:“好。”
把陆阳都逗乐了。
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调皮了吧,行了,你爱怎么样说,就怎么样说,我不会勉强你,只要你能高兴就行。”
小两口正逗著闷子。
小卖部里马老六家胖媳妇已经提著包好的红糖走了出来。
算好价钱。
陆阳又看上她屋檐下的鸡笼子里的几只老母鸡,想到上一次的有酒无肉,便就指著道:“嫂子,你这鸡能卖吗?”
马老六家胖媳妇毫不犹豫的爽快道:“卖啊,怎么不卖,阳哥儿你要今天不提,明天我都准备把它们提到镇上我爷家,让我爷把它们都帮我卖了,省的放在这里,我还得花功夫养著它们,客人又都嫌臭,晚上关进笼子里面,不搬进店里,放得远一点,又怕丢了,烦都烦死了。”
她娘家人是杀猪的,在镇里集市上有个肉摊。
陆阳点了点头,玩笑道:“那我买了,你家老六和你那婆婆不会找我麻烦吧?”
马老六家胖媳妇拔高音量:“他们敢。”
陆阳大乐:“行,那给我来两只,一只我现在就带走,一只我留著下午等回去的时候带回家去,行吗?”
马老六家胖媳妇麻溜的爽快道:“行,就依你。”
说完就去抓鸡。
殷明月拉了拉陆阳的袖子,抬起头来,眼神略有询问,好似在说:“为什么要买两只?多浪费钱。”
陆阳道:“小傻瓜,另一只当然是买来给你补身体的,你这几天累坏了吧?放心,不用你来做,我会做,晚上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包你喝了香喷喷的鸡汤以后,下次还想让我再煲给你喝。”
说罢,伸出手指头,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殷明月顿时很嫌弃的躲开,咬著小虎牙,冲着他示威似的挥舞著小拳头。
“走喽。”
“媳妇赶紧上车。”
这时陆阳已经接过了马老六家胖媳妇手里捆好的老母鸡,放进前面的筐里面,麻溜的付过钱,推著自行车一只脚跨过去,另外一只踏上了脚踏板。
殷明月见到了外人,这才放弃了继续挥舞著小拳头找陆阳报仇。
冲着旁边看著眼热的马老六家胖媳妇歉意一笑,追上前几步,两只小手抓住陆阳腰间的衣服,侧著身子坐上了自行车。
“叮铃铃”
很快就到了陆阳他大伯家的池塘对面。
这里是村里唯一的砂石路的断头处,再前面一点,也是前几日陆家两兄弟与马三立一伙村里二溜子发生冲突的地方。
但是陆阳可没有什么心思去关心这些。
他把目光落在了砂石路的一侧,自己从大伯手上换回来的那块地里,一个弯腰正在劳作的影子。
三堂哥陆有义?
陆阳把停下来,冲后座有些不解的媳妇摇了摇头:“我去看看。”
下了砂石路。
陆阳的脚步声惊动了埋头正干活的影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实际年龄只有二十七,但是看著又超过三十好几岁的一张充满风霜的脸来:“回来了?”
从陆有义的脸上看不出来喜乐。
陆阳瞄了一眼四周,这个三堂哥活干的很仔细,树苗被挪走了,小土坡也被铲平了,疙瘩菱角也被收拾的利落,点了点头:“三哥辛苦了,我给大伯带了两条申城烟,还有酒,整了一只老母鸡,回去让大伯母炖上,然后喝点?”
感谢的话留在心里面,还是来点实际的。
陆有义也没矫情,沉默的点了点头。
两兄弟走到半路,陆阳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取下了手腕上的上海牌钢表,递给了堂哥陆有义道:“没带什么礼物,刚好家里还多出几块表,这块给你。”
第37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求追读】
这位三堂兄自瘸了一条腿就开始变得性子有些执拗,可谓既敏感,又自卑,给他钱,说不定还在以为陆阳是在羞辱他。
当初和大伯交易时,说好的是包括把树苗挪走,把小土坡挖掉,但不包括把地也整平,还有,一直来干活的就只有这位三堂兄,可谓兢兢业业,即便陆阳不在,也一点都没有敷衍。
陆阳心里面多少也有些感激。
想到自家兄弟,给钱不合适,便又刚好看到手上所戴著的这块手表,当初买它的时候也是花了大100出头,和送给大堂哥陆有仁,大军两人手上所带的手表一个型号,都是大上海牌金表,卖相极佳。
九成九新。
用来送给这位三堂兄,感谢这位三堂兄这几个月来的辛苦,帮忙把地找平,倒也正好合适。
陆有义下意识的接过手表。
心里有些激动。
但又很快觉得不妥,这种金表他见过,自己大哥手上就带了一块,跟个宝贝一样藏著,多看几眼都不行,摸一摸,也生怕把它给摸坏了,据说很贵,买新的要接近大两百。
大哥辛辛苦苦给堂弟干活半年,放下怀孕的嫂嫂,离家这么远,跑了好几千公里,磨破了几双鞋,才有了这么一块金表。
而自己在家什么也没做,只是帮忙干完农活后来铲了铲土,除了除草,完全就不值得以这么一块金表相送。
一旦有了这个念头。
他又下意识的觉得,陆阳这是在可怜他,可怜他是个瘸子。
一时间,握住手表的手,青筋直冒,仿佛是拿著一个有几百斤重的秤砣,很是艰难的准备递还给陆阳。
张了张嘴。
而也就是在此时,在陆阳的眼神示意下,殷明月打开了陆阳挂在自行车前面的手提包,从包里面掏出来又另一块金表,转过身来给陆阳带上。
陆阳举起手来,在太阳下微微晃了晃,而后转过身来对著他这个堂哥道:“劳力士,外国货,比你手上的这块价值高十倍以上,三哥,你要再跟我客气,那可就是看不起我了。”
太对味了。
恰到好处的暴发户嘴脸。
终于,让陆有义的话到嘴边,咬著牙又只能把它给咽下去。
这个时候,再来说,东西太珍贵,不能收,还有意义吗?
摆明了,人家就根本看不上这百来块钱的东西,也只有自己,才会去矫情,还为了它,上升到了尊严。
真是可笑啊!
陆有义苦涩的心里面摇了摇头。
罢了。
东西他收下。
感激的话他也不会说,但是人情他记下了,以后纵然,即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这个人情,也总有还回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