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位当地的所长,就更是好比牛嚼牡丹,喝茶如同饮水一般,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面灌,完了还打一个饱嗝。
亮杯底。
喝酒呢,这是?
陆阳亲眼见证,有些哭笑不得。
索性时间也不长,不用一直干坐著,嗯,两壶茶喝下去也还没多久,陆阳才只上了一次厕所,这位所长上了三五次厕所的亚子。
“咚咚咚。”
整理好的嫌疑人口供与受害者笔录已经送达。
和陆阳猜想的差不多。
进了审讯室,即使没有经过事先商量好,叫米米的女生,还有叫奇格的男生。
都选择了翻供。
比如这位叫米米的女生,她的口供中,不承认她是嫌疑人齐格的同伙。
只承认了她跟这个奇格确实有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而且已经持续了很多年。
事发当天晚上。
她因为太想秘密男友了,从出来半个月,因为每次都是和组长住同一个房子,他们二人已经很久没有亲热过。
所以,她大著胆子,偷偷摸摸的,把男友放进来。
即使到了这一步,她也不承认自己犯了法,也就是有点不道德,明明还有另一个女生睡在这个房子里面,而她却把自己的男友放了进来,而且还甚至准备与男友在这个房间里面干一些少儿不宜的羞羞的事情。
她哭了。
她想向组长道歉。
她准备忏悔,准备待会向公安同志说清楚了以后,就去给组长下跪,争取能够祈求到对方的原谅。
是不是,光只看口供的话,还挺好的?
而且也能自圆其说。
可惜,这案子已经被上面叮嘱了,必须的严格且认真的查清楚真相,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
这位叫米米的女生挺聪明,也很会甩锅,但是当审讯的公安同志一再的追问她。
那为什么嫌疑人齐格与会受害人发生如此激烈的冲突?
又是什么导致受害人逃进厕所,甚至还想跳楼?
嫌疑人为何要破坏受害人的手机,并阻止受害人接听电话?
而你作为嫌疑人的女朋友,作为亲自打开门,放嫌疑人进入房间的当事人,为何不去阻止嫌疑人?
还有,受害人的朋友,在楼下打不通电话,并找上楼来,受害人房间门打不开,踹开门时,为何会撞到房间里面的你?
足以证明你当时堵在门口,你的目的是什么?
以上,种种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
当审讯她的公安同志,每说出一个问题,她就会脸色惨白一分,最后直到面无血色。
怎么办?
怎么圆?
没办法了,只能两害相较取其轻。
而在她的心里,什么是重?什么又是轻?
每一个人的心里面都有一杆秤。
这位叫米米的女生,首先考虑的是她自己的安危,其次考虑的是她的齐哥的安慰,而如果一旦坐实了强奸或者入室猥亵的罪名,即使是未遂,那她的奇哥这一辈子也完了,而她作为从犯,即使是会判的不如主犯,但也恐怕免不了最低要进去几年,一辈子也差不多毁了。
那要怎么才能减轻罪名呢?
她想到了一个动词:偷。
不是有预谋的偷,而是临时起意的偷。
事发当晚,她与男朋友正偷偷摸摸亲热,就著窗外的月光,男朋友偶然间发现隔壁床上熟睡的组长的那只漂亮摩托罗拉手机,就摆放在一个很显眼的地方。
于是就起了歹意。
要怪就怪这东西太值钱,据说一个能值好几万,男朋友受不了这种诱惑,也压制不住心中的贪婪,于是就一时间想不开,铸成了大错,想去把它偷过来。
结果顿时不小心惊动了熟睡中的组长。
而组长醒来后,第一眼发现了光著膀子站在她床边的奇哥,于是也误会了他想强奸她。
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冲突中,手机被失手打碎,而组长也逃进了厕所。
她因为担心闹出动静来,会伤了彼此的和气,又让组长无法做人,传出了有损到组长一个女孩子的名节,她发誓,她真的是一片好心,所以才会去把门堵上。
而当公安同志又再继续追问她,既然是误会,而且已经偷窃不成,为何不劝说男朋友齐格放弃继续实施犯罪呢?
你一个大学生,难道不清楚,偷窃不成,反而被发现,如果还继续实施,那就是便偷窃为明抢,这是一种重罪吗?
她脸色苍白,嘴唇哆嗦,连咬破了下嘴唇都不自知,最后终于吐出一句实话来:“呜呜呜,我当时已经被猪油蒙瞎了眼,奇哥说他卖了手机会分我一半的钱,我错了,政府我真的错了,祈求政府能原谅我,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主动承认偷窃,并且在事发后,有一段时间的犹豫,也总好过预谋实施猥亵,强奸,入室谋杀,这里面的任何一项指控,一旦成立,即使是从犯,那她这一辈子也毁了。
“公安同志,我愿意赔偿手机的钱,即使这手机不是我摔的,但我也有错,求求你了公安同志,你能帮我去找我们组长说说情吗?她人很好的,我赔偿她手机的钱,你让她放过我,好不好?”
直到这个时候。
她还天真的以为,只要砸锅卖铁,赔偿了被摔坏的手机的钱,然后今晚就能够出去了。
搞笑,这是手机的事情吗?
第340章 落幕【求全订】
“这当然不是单纯的只损坏了一个手机的问题。”
“这是一次极为严重的有预谋的入室抢劫案,必须得从严从重处理,否则,便刹不住这股歪风邪气。”
“陆老板,您觉得呢?”
所长手握两份嫌疑人的口供,斟酌一会儿后,然后转头冲着正坐在沙发前喝茶的陆阳道。
陆阳端著茶杯谦虚的道:“这不关我的事情,我只是一名吃瓜群众,恰逢其会,当了一回见义勇为的好人,至于案子该怎么结,该怎么往上报,这可是李所长您自己的事情。”
说著。
话风又一转。
“当然啦,作为一名守法的公民,既然李所长您问起来,那我还是有话说,榕城我很喜欢,未来也可能会在榕城投资,而榕城的治安环境,我所看到的,也是比较满意的,不管是出警速度,还是针对坏人的毫不容情的打击,尤其是还有像李所长您这样的公正不阿的基层领导在,所以我相信您,您肯定会秉公处理,让坏人最终能得到应有的惩罚,莫伸手,伸手必被抓,李所长,您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对对对,莫伸手,伸手必被抓,陆老板放心,我一定争取把案子做实了,做成铁案,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也给受了委屈的许小姐一个满意的交代。”
所长脸上像长了一朵菊花一样的笑道。
足以可见,眼前这个身份背景,全部都很神秘的年轻富豪,对他的吹捧与肯定,让他很受用,心态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但陆阳不玩虚的。
“那多谢所长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告辞了。”
陆阳起身道。
“有消息我再通知陆老板您。”
所长也起身站起来送他。
“行,没问题。”
陆阳点了点头。
双方又紧接著握了握手。
“还有一件事情,关于许小姐包里的现金,我们这边需要有一个调查,另外这笔现金许小姐暂时还不能拿走,作为证据链的一环,它还需要暂时留在我们所里几天,但您放心,只要案子一结,有了眉目,我立马通知许小姐来把这笔钱领走,陆老板,您看?”
借著握手的机会,所长小心翼翼的,提了这样一个要求。
不用去调查。
仅凭他这几十年的办案经验,很容易就能猜的出来,这笔钱到底是谁的。
又是谁放进包里的。
只能说心照不宣,而且还不好明言。
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也是委婉的提醒眼前这个年轻的富豪,若是真想坐实两名嫌疑犯入室抢劫的罪名,把案子往重里判,就最好把这笔钱的来龙去脉,全部都弄成有一个清晰的脉搏可查。
而不是冲着这笔钱。
这笔钱先暂时放所里,也就最多让他们公安民警来替受害者先保管几天,等到案子查清楚了,这笔钱,还是要迟早还给受害人的。
陆阳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钱的事情是小问题,既然需要它留下来作为证物,我们无条件配合,相信许小姐也绝对不会有意见。”
说完这句话。
陆阳又笑著冲这位所长道:“至于钱的来路问题,李所长你放心,这包里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而且许小姐,也是完全有能力独自拥有这笔钱,李所长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去调查一下,看看我陆某人有没有说谎。”
事情发生后。
来的路上,许诗琪已经借陆阳的手机,分别给自己的爸,妈,大舅,小舅,还有小姨,都打去了电话,报了平安,也征求了家人的意见。
陆阳当时听的很清楚。
所以他也有这个底气。
“哈哈,那用不著,陆老板您说笑了,许小姐她可是受害者,我们公安民警,哪能无缘无故的,去调查受害者的家庭背景。”
所长连忙打了个哈哈,掩饰自己脸上的尴尬。
但其实这笔钱,来龙去脉会不会有人去调查,他还真说不上来。
他也没有这个权利。
他一个小小的所长,最多也就只能把案件如实往上报。
上面会怎么做,怎么处理,那都是上面的事情。
陆阳于是又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李所长您秉公处理,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情,待我回去以后,好好再想想,离开榕城前,必有好消息奉上,李所长不必再送,就此留步吧。”
出了办公室。
陆阳快人快语,留下一句让人满头雾水的话。
然后招呼两名手下的退伍兵,又招呼眼睛通红,一看就是做笔录的过程中有哭过的许思琪,四个人一起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上了车。
陆阳见这姑娘一直低著头,不说话,于是笑道:“怎么,还在想之前的事情?”
说著,视线下移:“我看你这样子,你也应该没吃亏吧?”
许思琪摇了摇头,紧了紧身上陆阳给她披上了西装,尤其是重点宽敞的睡衣敞开的领子,虽然是小馒头,但小馒头就可以随意给人看的吗?
“我没事,我只是在替他们两个可惜,明明有大好前程,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忍不住落泪道:“我刚才在里面的时候,想过很多理由,去说服自己,不要落井下石,要说真话,包里面没钱就是没钱,没有必要去额外给他们两人另外添加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