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是这么说,但心中却乐开了花,老儿子有这份心,她就心满意足了。
一旁,徐老蔫闻言挑理了,“你咋不领我去省城呢?”
徐宁余光都没扫他,目光注视前方,说:“你不是会开车么,自个开车去呗。”
“诶……珍呐,你瞅瞅这小瘪犊子,这话多丧良心。”
“我老儿子说的对,你乐意去就自个开车去。”
这话将徐老蔫噎的默不吭声了,王虎笑道:“大爷,你跟我爸正好凑一对,但开车必须注意,可不能再扎沟里了。”
“哈哈哈……”
徐宁和刘丽珍大笑,徐老蔫黑著脸嘟囔道:“以前瞅虎子挺老实的,现在这嘴像刀子,直戳我心窝子!”
刘丽珍说:“现在虎子算是成材了,往后自个就能出去办事了,二利和娇儿都说比去年强多了。”
“强不少,以前都不会撒谎,现在谁知道了。”徐老蔫连捧带贬的说道。
徐宁说:“撒谎得分人,跟自家人有啥说啥别装犊子,跟外人能装就装,明白不?”
“嗯呐……”
1点多钟,两台车终于拐进瞭望兴村,随即就直奔老柴家驶去。
此刻,老柴家人都坐在屋里等待著,外屋地的大锅中冒著热气,三嫂正在往里边扔柴火,二嫂将花生瓜子糖球盛到小筐里放在了炕上。
柴良玉盘腿坐在炕沿,时不时扭头向外张望,他已经做好了随时下地的准备,柴绍、柴锋和柴兵、柴宝童坐在凳子上,唠著徐宁他们啥时候能到……
其实柴良玉早就算好了,拢共四百多里地,早晨八点多钟走,晌午肯定就到了,最慢也不会超过1点半,因为中途道路难走,只能慢慢晃悠,再上个茅房啥的。
“老三呐,等二宁过来了,问问你在山上整的护栏行不行。”
“知道,上回二宁特意告诉我咋整了,我照葫芦画瓢整出来的,等吃完饭我带他去溜达一圈。”
柴良玉刚点头,院外就传来汽车的轰鸣了,两声喇叭响起,柴良玉咧嘴一笑,拍手挪动下地:“来了!”
众人集体起身朝著院门迎去,柴良玉肯定在前边,但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因为两台汽车刚停稳,当他瞅见徐宁跳下车才快步往院门走。
“二宁!”
柴良玉瞅见他就忍不住的笑,他真挺稀罕徐宁的,如果不是徐宁有了对象,他说啥都得拽著当孙女婿,这话也就是心里边念叨两句,肯定不能说出来,那不就成傻子了么。
徐宁绕过车头笑道:“大爷!大哥……”
众人咧嘴应声,刚走到门口站下,徐老蔫和刘丽珍、王虎就落地了,后边的孙连军、关磊和孙莲芳、关花也快步走了过来。
徐宁搂著爸妈的肩膀,道:“大爷,这是我爸徐老蔫……”
“滚犊子!招人烦……”
徐老蔫将小瘪犊子推到一旁,引得院门口的双方人发出嘎嘎笑声。
没见过他们父子的柴良玉和柴绍、柴锋、大嫂等人皆是心落了地,真如柴兵所说,这对父子的相处方式很舒服,令外人见了羡慕。
徐老蔫瞅著柴良玉笑说:“大哥,我大名叫徐春林,你喊我大林就成,这是我媳妇刘丽珍。”
第488章 羊粑粑蛋顿盆汤 如何防鸟
柴良玉都笑仰壳了,道:“好!咱刚见面一点都不生啊,瞅著就像认识挺多年似的,二宁这孩子我挺稀罕,你们不愧是父子啊。”
徐老蔫笑了两声:“哈哈,大哥,不瞒你说,往常我去哪都是提自个名,自打这小瘪犊子在我们庆安有点名气之后,旁人见著我就说:诶,这是小徐炮他爸。”
柴良玉说:“可不咋地!二宁搁哪都能混得开啊,有这样的儿子,你就偷著乐吧。”
“那必须的!”
话音落下,柴绍等人便和两人主动打招呼,然后关磊、关花和孙莲芳凑上前,也用不著徐宁费劲巴拉的介绍,他们自报家门就完事了,反正她们之间的关系都已经定下。
除了徐宁以外,连关磊都和老柴家沾点亲戚,所以谁都不能挑理。
“大林,你们快进屋,再有十多分钟饭菜就好了,咱今个不得好好喝点啊?”
“喝!必须喝透!让我家小犊子陪你多喝点。”
柴良玉闻言一愣,“啥玩应?二宁把酒捡起来啦?”
柴绍、柴兵等人的目光也扫了过来,刘丽珍笑说:“头些天不是去三道河山里打黑瞎子么,半夜遇著一场大雨,差点将他们拍山里,全身都浇透了,就喝了两口酒驱寒。”
徐老蔫接话道:“之前他妈就让他喝,他自个板著不喝,现在捡起来就捡起来吧,只要别变成以前那副德行就成。”
柴良玉点著头:“也是,他现在年轻喝点没毛病,再说他喝酒也不耍酒疯,不好的习惯都改掉了,啥事没有。诶,二宁,你们干啥去?”
徐宁等人正在朝著院外走,他闻言转头道:“搬点东西。”
柴良玉皱起眉头,道:“咋又拿东西啊,上回不是告诉你了么,再过来啥都别拿!”
“这可不是我给拿的,是我爸妈、二大爷、石头和莲芳、军儿给拿的,大爷,这我可管不了。”
柴良玉无声笑道:“你啊……行,赶紧搬屋去,我瞅瞅都拿啥了。”
待中老年进了屋,年轻人就去到车尾开始搬运东西,有两袋鱼和肉、菜、剩下四十多斤熊肉和鹿肉、以及烟和酒、罐头、饼干等……
柴良玉站在东屋门口,指著双份的鱼肉和菜,瞪眼道:“咋还给拿两袋啊?”
徐宁呲牙笑:“大爷,有一份是给我家拿的,我寻思放车上一天就得臭了,还是先在你这地窖存著吧,等我们走再拿著。”
“这熊肉和鹿肉割一半,那烟和酒是连军、莲芳拿来的,罐头、饼干是石头……”
基本上谁都没空著手,唯独王虎没买啥东西,他也不用买啥,因为他是跟著徐宁过来的,徐老蔫买烟酒了,当孩子得逞啥能啊。
“啊,哈哈哈,我说咋是两份……老三呐,把肉啥的扔地窖里去。”
柴兵在家里就是柴良玉的腿,有啥事都指使他,谁让老大成天坐在村部,老二守著小卖店呢。
此刻,进门才不到五分钟,孙莲芳已经和仨嫂子打成一片了,她得管徐宁的仨嫂子叫婶儿,而关磊和关花的称呼没变,还是喊嫂子。
她们在外屋地叽叽喳喳的唠嗑,徐宁和柴良玉进门后,发现柴绍和徐老蔫唠的也挺开心。
“二宁,今个多喝点?让你端酒杯可不易啊。”
徐宁瞅著柴锋道:“哈哈,二哥,这不是凑巧了么,原本我是寻思结完婚之后再端酒杯的,这样不是能避开结婚前儿喝酒么。”
“你瞅瞅这心眼,那就这么滴,今个多喝点,等你结婚那天,让你仨个哥少灌你点酒,但你得陪好啊,要是没陪好,我可不管喽。”
听完柴良玉的话,徐宁说:“必须滴!昨个我喝不到一斤就断片了,今个咋的都能超过一斤!”
“哈哈哈,有这话就行,喝多喝少无所谓,主要得高兴!”
柴良玉坐在炕沿,问道:“磊子和莲芳的日子定下了么?”
孙莲芳的耳朵很尖,在外屋地和仨嫂子唠嗑都听到了,她掀门帘眨著大眼睛,呲牙笑说:“柴爷,定下了!我俩阳历9月20号,农历八月廿五!到时候你们可一定要来捧场呀。”
“那能不去么,头些日子我有点著急,家里不少地都等著间苗,我就寻思早点去三道河,哪成想你还在庆安呢。”
“诶呀,也怨我,我早点回家就好了。柴爷,待会让小石头多敬你几杯酒嗷。”
“哈哈哈,好!这丫头真懂事。”柴良玉就乐意喝点小酒,孙莲芳的话说到他心坎了,哪能不高兴啊。
柴兵走进屋说道:“二宁,明个跟我去山上参地溜达一圈?我整了一圈护栏,还找人设了几个炸子和地枪……”
徐宁一口答应下来,道:“那得明个早晨去,我们上午就得往家走。”
柴良玉瞪眼道:“著啥急啊,你爸妈好不容易来一趟!”
刘丽珍说:“大哥,我们都出来三四天了,家里又盖著房子,不早点回去怕出岔子,心里也惦记。”
“可不咋滴,再说这不是认门了么,等啥时候有工夫,我们再过来呗。”
柴良玉抽口烟道:“那明个晌午吃完饭再走!正好你们到家的时候天还没黑透。”
徐宁瞅了眼爹妈,点头:“行,那就晌午走,大爷,明儿晌午给我整啥好吃的啊?”
“我给你用羊粑粑蛋炖盆汤。”
“哈哈哈……”
气氛松快些之后,三嫂就让柴宝童放桌了,孙莲芳相当积极的往桌面拿碗筷,这勤快劲儿比在老徐家都厉害,为啥?就因为回家的时候,听见她妈说:鸿雁这丫头真勤快,啥都会干。
其实像孙莲芳、柴鸿雁等人的年龄,现在还没有完全定性,性格比较跳脱是很正常的,随著年龄增长、阅历增加,再想起以前干出来的事,总会觉得幼稚,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又认为那时候确实很天真。
仨嫂子将菜摆上桌,柴良玉就将徐老蔫拉著坐下了,众人全部入座之后,便动起了筷子。
今个老柴家整得是家常菜,有六盘大菜和三盘凉菜,一盆排骨蘑菇汤!
肯定不能少了黄瓜拌猪耳朵,虽说徐宁连吃好几顿了,但他却没有感到反胃,反而越吃越有味。
开席之后,徐宁闷掉杯中酒,柴兵坐在他旁边,笑说:“二宁这酒量行啊。”
说罢,柴兵拿起酒瓶又给他满上了。
徐宁夹口菜,说:“行啥行啊,照比以前可差多了。三哥,你不是组了个巡山队么,咋样啊?”
柴兵闻言摇头:“一般般,他们都是小孩,还没定下性,又没啥经验,还没人领头带著,完全是没有章法的在山上瞎跑,有时候还能麻哒山……”
徐宁惊道:“啥,麻哒山?咱从小就在山边子长大,咋还能麻哒山呢?”
柴锋接话道:“这帮孩子一边巡山一边玩,有前儿忘了时间,天都快黑了,才知道往家走。”
“嗯呐,三天前有个叫海子的小伙,就因为半筐蘑菇差点饿死在山里,幸好他找著一条山道,有运输木材的车路过才把他捎回来,你猜他跑到哪去了?”
“哪啊?”
“都跑到东兴大沟了,诶我艹,再往前边走不远就到县里了!这孩子,真没法整。”
徐宁笑道:“能回来就行,他们从小没进过山,在山里边容易转向,特别是现在这个季节,抬头基本瞅不著太阳,周围全是树叶,没进过山的人很容易麻哒山。”
“诶,我是寻思今年先糊弄糊弄,等你秋天过来前儿,再帮我把山林参地整整,之前许叔不是来过么,他让我们定时放麻雷子,起初倒是挺管事,后来牲口都习惯了。”
“嗯呐,放双响子、麻雷子只能管一时。那你多准备点火药和玻璃、碎瓷片啥的,到时候多做点炸子。”
“行!我过两天就开始预备,等你秋天过来前儿正好能用上。”
柴锋瞅著徐宁点头,说:“之前有个人跟我说,在山里下炸子没啥用,牲口该来还是来,不如整俩稻草人。”
“二哥,不是我骂这个人哈,他纯粹是胡说八道,稻草人连鸟都防不住,能防得住牲口?有些野猪都敢伤人,稻草人算个啥啊?”
“那防鸟用啥啊?”
“大排夹网!这玩应是专门捕鸟的。”
徐宁的潜意思是鸟防不住,山牲口也防不住,唯一的方法就是诱捕,以进为退。
为啥这些年山鸡少了?还不是因为满山遍野都是山鸡套,这是硬生生将山鸡给吃少了。
桌前众人推杯换盏,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帮人都有点喝迷瞪了,徐宁直勾勾的盯著咬了半口的排骨,王虎已经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关磊和柴宝童唠的很欢实,他今个没咋喝,因为昨天在老孙家喝的太多,哪怕过了一宿也没缓过劲来。
徐老蔫和柴绍是同龄人,有很多共同语言,他俩的情商都挺高,唠起嗑来很舒服,将柴良玉捧的一直在咧嘴笑。
老娘们已经撤桌了,她们坐在炕上叽叽喳喳的唠著,还是唠孩子结婚该咋准备,找刘丽珍求经验来了。
直到五点多钟,徐老蔫和柴良玉、柴绍、徐宁等人都已经醒酒了,三嫂给他们把菜热了,待他们吃完饭就在桌前喝茶闲唠。
“今个二宁没少喝,整了能有一斤多吧?”
徐宁指著茶杯说:“得喝了六七杯,关键是酒杯刚见底,我三哥就给续上了,给我盯的死死滴!”
柴兵大笑:“哈哈哈,那能不给你看住么,你说以前你来这多少次,每回都寻思跟你少喝点,谁让你一直吵吵戒酒了呢。”
“再往后咱们喝好就行,可别整太多,今个这量就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