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他妈不慌啊,连根枪都没有,李子往前跑,你瞎迷糊眼的往左边跑干啥?”
李子回道:“我去取麻雷子!”
“取你爹篮子……”
老魏一把抓住李子的胳膊,骂道:“赶紧往17楞场跑啊!”
这时,身后一个中年脚下一滑,一个前扑趴在了地上,下巴刚好磕到一块小石头,顿时下巴颏被卡了个小口子,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中年抬起手摸了摸,低头一瞅,当即昏死。
“……老范?”
老魏以为他摔了一跤摔死了,喊他的时候语气都发颤了。
李子回头道:“他晕血!”
“啥玩应?艹,我真是走他妈背字了!”
眼瞅着黑瞎子已经到老范后身10多米,老魏捡起地上的树枝就扔了过去,叫骂道:“杂艹滴,你过来!咱俩玩玩……”
黑瞎子被树枝挠了痒痒,只打个喷嚏,便掠过地上的老范,径直朝着老魏追去。
老魏见黑瞎子朝他追来转身就跑,还没忘拽了把李子,“你搁这杵着干j毛啊?快跑啊!”
李子指着不远处一棵红松树下,说道:“我周哥从树上掉下来了!”
“啥……”
老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棵红松树下躺着一个人,这人脸色煞白双手抱着腿,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我真他妈服了……”
老魏的心情很糟糕,他没成想碰着个黑瞎子,居然能出现这么多状况。
“你快去17楞场喊人啊!愣着干j毛,快去!”
“啊,啊啊!好……”李子转身就朝着17楞场的方向奔去。
老魏则是躲在树后用小石头往黑瞎子身上扔,黑瞎子被折磨的很不耐烦,原本想回头舔舔血腥味,但却不得不先处理眼前这人,便拔腿朝着老魏追去。
“杂艹滴,我真多余整这事……自个偷摸打点松塔多好,何必呢!”
老魏回头对着黑瞎子一顿狂骂,黑瞎子越追越紧,他紧忙躲到树后,企图用树作为掩体与黑瞎子周旋。
虽然黑瞎子身体笨重,但它并不傻,所以见到老魏一直左右跑,便转身朝着晕死的老范扑去。
老魏一瞅急忙破口大骂,奈何黑瞎子就像是没听着似的,充耳不闻。
“别跑!回来!”
老魏急的直跳脚,因为黑瞎子一旦返回去,必然会对老范下口,到时候可就生死难料了。
这时,树上有人喊:“魏哥!有人过来了!他们手里有家伙什!”
“仨人!有仨人过来啦!”
老魏心中一喜,问道:“离的远么?”
“不远!五六十米……”
黑瞎子即将扑到老范身上时,老魏捡起地上的松塔,一颗接着一颗的扔了过去。
原本黑瞎子不想理会,但是老魏一直没完没了,它四肢着地朝着老魏的方向大吼。
待声音消散后,黑瞎子抬头蠕动鼻子,似乎感觉到了危险,便急忙朝着东边狂奔……
老魏瞅见黑瞎子跑了,便立刻跑到从树上掉下来的小周跟前,问道:“咋样?”
“腿…腿折了。”
“诶我艹,告诉你别下来,你哆嗦啥啊?……裤裆咋还湿了,不是你……”
老魏属实有些无语,他在树上居然能被吓的尿裤子,而在地上的人却有逃命的劲儿,他真不知道该说啥了。
小周咬牙说道:“我哪知道能碰着黑瞎子啊!都给我吓懵逼了。”
刚爬到树上五六米的俩人缓慢下树,站在地上就立刻把脚扎子解开了。
“魏哥,老范没啥事吧?”
“李子说他晕血,我真服了,还能有人晕血?我长这么大就没碰着这种人!你俩赶紧过去给他招唤起来。”
“好……李子他们四个跑哪去了?”
老魏说道:“李子去17楞场喊人了,他们仨不知道,待会应该能回来。”
说话的工夫,徐宁和李福强、王虎奔到了近前,见到是老魏明显一愣。
“魏叔?你咋搁这打松塔呢?”
“啊,诶妈呀!我就寻思应该是你们仨,刚才有头黑瞎子朝我们扑过来了,现在往那边跑了。”
徐宁问道:“地上俩人是被黑瞎子扑了?”
“没有,搁树上掉下来的,那人是自个摔了一跤,见着血晕死了。”
李福强嘟囔道:“见着血还能晕?头一回听说……”
徐宁扫了眼问道:“黑瞎子往哪边跑了?”
“东边!这黑瞎子得有400多斤,你赶紧给它整死,刚才把我吓的差点揦揦尿!”
一旁,那人指着断腿的小周,说道:“小周不就被吓尿了,一打滑就掉下来了。”
“诶呀,你别哔哔没用的,赶紧背着小周下山。”
第646章 打半截赶杖 追猎黑瞎子
徐宁低头瞅着小周,只见到他脸色煞白,裤裆有些湿润,虽说他腿折了,但只是骨折罢了,骨头断裂的不是很严重。
这小周年龄应该不大,瞅着比王虎都稚嫩,而一旁趴在地上的老范被俩人扶起,这老范满脸是血,下巴颏有浓重的胡须,得有五十多岁了。
徐宁觉着老魏的命是真不好,原本打松塔是个能挣钱的活,却因种种事情频繁出错,让老魏感到相当艰难。
老魏只能以消灭黑瞎子泄愤,除此之外还能咋办?他也不能打骂这帮人,毕竟这帮人和他都挺熟悉,像李子和小周就是他媳妇家那边的亲戚,老范是他大舅哥的表叔……
徐宁瞅见老魏的脸色不对劲,提醒道:“直接给他送17楞场去,让杨军送他去太平屯找老邓。”
“诶!……二宁,你快去撵那头黑瞎子,今个必须得整死它。”
“成,等把黑瞎子整死,给你送两块肉嗷,他们也都有份儿。”
一旁中年爷们竖起大拇指:“讲究!”
徐宁摆手,便和李福强、王虎朝着黑瞎子消失的方向奔去。
老魏望着离开的三人,再瞅见小周的惨样,以及老范昏死的模样,他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怨气。
“你们赶紧下来啊,寻思j毛呢?黑瞎子都跑了,还不下来等啥呢!”
站在树冠上打松塔的四人闻言缓慢下树,他们之前打松塔都没啥经验,所以动作很慢,这不免让老魏焦急万分,好歹跑到远处的三人回来了,没再给他添乱。
“老范醒了么?”
“刚才醒了,见着血又晕过去了。”
老魏摸着脸蛋,无可奈何道:“诶我艹,你倒是给他擦擦血啊!赶紧整醒,直接去17楞场,正好离的近便……”
随即,两人将老范喊醒,这回他没再晕,因为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拭干净了,中年爷们背着小周,众人朝着17楞场奔去。
一路无言,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们心里很慌乱,为啥?这年头能在家闲着的人,而且还是庆安家属屯的居民,他们既然没有进入林场工作,也没找别的活干,那就说明他们的身体和心理素质都有点毛病。
换句话说,老魏组织的打松塔团队可以用四个字形容-乌合之众!
这么说兴许有点伤人心,但事实就是如此,若是他们身强体壮,早就被安排进楞场干活了。
就比如庆安屯的人,老牛家哥俩没有正经工作,但他俩一直干零活,也就是老徐家开楞场了,把他俩安排到了25-2号楞场,另外有个闲散人员叫王长海,他搁家也不闲着,组织牌局抽水,哪天不得抽个五六毛钱?
常大年、于开河等人是在家闲着,可他俩都多大岁数了,如果不是腿脚有毛病,他俩也得成天进山溜达。
这帮人跑到17楞场外围一里地的时候,正好碰着杨军和老杨大爷、马六、赵生民,以及领道的李子。
“诶妈呀,魏叔,咋碰着黑瞎子啦?搁哪碰着的!找我兄弟给它干喽啊?”
刚见面,杨军就没有丝毫生疏的说道,他和老魏喝过酒,现在又住王家老房,与老魏家就隔着徐家老房,关系算是熟人。
老魏说道:“不知道咋碰着的,突然就瞅着了!诶呀,这家伙给我整的心直突突……不用找二宁,我刚才碰着他仨了,现在他们已经去撵了。”
马六点头道:“他咋滴啦?”
老魏说:“搁树上掉下来腿摔折了,二宁说让军儿开车送我们去太平屯找老邓。”
“那快走吧,别给孩子耽误了。”马六挥着手道。
马六和赵生民闲着没事就聚在一块喝酒,后来得知杨军有个大爷孤苦伶仃,老哥俩就经常过来找老杨大爷唠嗑,然后就在17楞场开火,做好饭菜让杨军开车送到28楞场和25-2号楞场。
仨人做饭比较快,忙忙叨叨一会儿就做完了,等到傍晚再跟杨军的车回到各楞场巡夜。
以17楞场为中心点,向东南延伸七里地,这里位于石咀沟的东北部,左侧有座海拔百米的山名叫鹰咀子,右侧则是连着红松林,跑山人都管这块地儿叫花瓣棱子。
前言有说过石咀沟这片地势陡峭,极度不平缓,坑坑洼洼全是沟,也就有一片长势较好的红松林,这也是为啥林场没有开发这片山的原因,就是不方便运输……
花瓣棱子顾名思义,从高处俯视,这片地势像是花瓣似的,拢共有八道塄坎,所以又叫八道梁!
徐宁和李福强、王虎捋着黑瞎子的浅踪来到八道梁的下段沟,两侧是陡峭高坡,长有柞树和众多灌木,下脚比较艰难,但为了熊胆,仨人不得不铤而走险。
“兄弟,熊踪到这就没了,咱还往里扎么?”
“都到这了,还能往回走啊?干就完了,咱俩慢点进山,不着急打。”
王虎说道:“二哥,咱要是进去了,一时半会可出不来,就算打着黑瞎子,也不好往外拽啊。”
“笨!把黑瞎子撵出八道梁不就行了么,让他往北边跑,到时候直接给它整死,再喊杨军开车过来拉,不就方便了么。”
“诶呀,可不咋滴!死黑瞎子整不动,但能整动活的啊。”
李福强呲牙笑道:“那还说啥了,直接往里干,我打头!”
说罢,李福强拔步就要往山里钻,却被徐宁一把拽住,说道:“把脸巾戴上,护着点脖子,否则树枝子容易划破皮。”
“诶……”
三人在原地整备完毕,便朝着山里钻去,这山很是陡峭,在攀爬的过程中必须得多加小心,否则一个不慎就会从山坡滚下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搁这呢!踪搁这呢!”李福强指着湿润地面的浅踪说道。
徐宁撵上来扫了眼,点头:“是它!往山头去了,它备不住在沟里边有窝。”
“兄弟,我这有麻雷子,要是瞅见他放两响?”
徐宁说道:“你给我俩整五个,待会瞅见它,咱仨从东南俩方向撵它去北边。”
“好嘞!”李福强从布兜里掏出麻雷子。
王虎接过来就从胯兜掏出煤油打火机,递给徐宁道:“二哥,你使唤这个打火机。”
“诶呦,啥时候买的啊?”
王虎呲牙乐道:“上回花儿去市里给我买的,我也不抽烟,就进山拢个火能用上。”
“那你自个用吧,我待会点根烟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