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林盛基到底怎么了?!
他猜不到。
姜世诚脸色阴沉,眼神不含情绪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跨过他的身体进了咨询室。
张伟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惟一的想法就是姜世诚好长的腿。
“检察官,我们刚进来就看到嫌疑人瘫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停抽搐,估计是中毒了!”一名搜查官大声汇报。
瘫倒在地?口吐白沫?中毒?
张伟的脑子里一下子就将这些词串联了起来,顺带着再加上了那句“我们刚进来。”
作为律师的他脑子绝对灵活,他瞬间就想明白了其中原委。
有人要陷害他!
他妈的他才刚到地检不到一个小时,那个要陷害他的人都已经完成了一整套流程了?!
简直恐怖如斯!
“到底怎么回事!”姜世诚的声音也从里面传来,似乎非常惊讶和愤怒。
也对,他刚把林盛基抓到地检就接到林盛基快死的消息,他肯定也吓了一跳吧。
不对啊,那这样最大的嫌疑人不就是他自己了么?毕竟他才刚接触过林盛基。
反应过来的张伟瞬间惊出一身冷汗,他终于开始扭动身躯喊叫了起来。
“阿西巴,不是我干的!有人要栽赃我!放手,你们放手!!”
他只是来帮林盛基隐藏证据的,家里还有个身材火辣容貌妖媚的未婚妻,他不能就这么被搞掉。
他红着眼死死瞪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那名搜查官,剧烈的动作差点把人给甩了下去。
可没人搭理他。
很快,一队医护人员提着大大小小的器械百米冲刺地赶了过来,纷纷从他脸上跨过。
蓝色,还是蓝色。
这是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在自己灰暗的这一小时中看到的唯一一抹色彩。
“赶快抢救!救不活你们也别想活了!”
里面传来姜世诚愤怒的声音,不过很快声音就到了他耳边。
“张律师,你好大的胆子!”姜世诚走到张伟的面前,蹲在他面前冷着脸问道:“这么快,你什么手段!”
“不是我!我没有做这些事!!”张伟一丢刚才从容不迫的态度,神情慌乱地朝着姜世诚求饶:“姜检察官,是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啊!”
“害你?”姜世诚不屑地笑道:“你什么身份?为什么会觉得有人要害你?”
嘲讽完后,他一改神色,厉声喝问道:“说!谁派你干这件事的!有什么目的!”
“呜呜呜,我真不知道啊姜检察官,我是冤枉的!”
张伟下巴抵着地面,勉强仰起头看着姜世诚的膝盖哭着哀求,但似乎没有一点作用。
并且咨询室内传来了医护人员的喊声,姜世诚直接起身往室内走去,只丢下了一句话。
“侦讯室雅座一位,给我带走!”
“不!不要啊!”张伟疯狂挣扎想要挣脱两人的拘束。
他上次听到这种格式的话还是在西冰库时期,那时候的人们总说“西冰库雅座一位”。
姜世诚的话简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他是真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可他被左右为男地架着两边胳膊,只能被拖着去往侦讯室雅座。
咨询室内,姜世诚看着平躺在地上还在微微抽搐的林盛基,不动声色地抹平了裤子口袋上的褶皱。
“嫌疑人情况怎么样了!”他大声问道。
一众医护人员纷纷停下手上动作,你看我我看你,仿佛在找发言人。
最终,一名带着口罩的秃头中年男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道:“病人的状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但短时间内依旧没法苏醒,初步推测为被注射了某种药物所导致的中毒。”
“短时间内是多久?”姜世诚皱眉问道。
“最少三天内。”中年秃头医生回道。
“有没有生命危险?”姜世诚又问道。
“基本没有生命危险,因为注射的剂量应该较少,制造成了中毒反应。”医生想了想后继续说道:“不过急需送往医院救治,不然还是会影响生命。”
说完这些他就乖乖地闭上了嘴,在地检工作多年的他深知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且不知这个人和这名检察官是什么关系,就看他对这个病人并不怎么关心的态度,秃头医生就知道其实死了或许会更好。
所以他还是提醒了最后一句。
“既然这样......”姜世诚最终下了决定:“你们把他送往xx医院,我后续会把地检出具的声明送过去。”
他说的医院是安在旭和崔大友去的医院,也是安在旭尸体摆放的那家政府人员专享医院。
在那里他可以让林盛基完全处于检方的控制之下。
临走前他又看了眼林盛基,早上还在跟他耀武扬威精神百倍的林盛基现在却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这一切都要拜“张伟”所赐。
至于谁是“张伟”,并不那么重要。
转身来到侦讯室,张伟已经被锁在了铁椅上,虽然依旧在挣扎,但无济于事。
见姜世诚进来,他便继续开口哀嚎,大喊冤枉。
但姜世诚却拿着他的公文包坐在了他的对面,随后打开卡扣,将公文包倒了过来。
一堆文件和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叮呤哐啷地掉在了桌面,甚至还有些女生用的小用品,估计是他未婚妻的。
但其中有一样东西显得格格不入,非常醒目。
一支空了的注射器。
“不可能!”张伟连连摇头,难以置信地大喊:“我的包里怎么可能会有这东西,一定是有人放进去的!”
但到底是谁他根本想不出来,他基本没怀疑姜世诚,因为姜世诚没必要让自己陷入麻烦。
可到底是谁?!
第182章 张律师,你也不想你的未婚妻......
“这不是我的!姜检察官你要明鉴!”张伟死死地盯着桌上那支空着的注射器,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手铐的束缚。
“可它出现在了你的包里。”姜世诚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胸,低垂着眼帘。
“那肯定是有人在诬陷我!我没有谋害林会长的道理!”张伟快要崩溃了,他现在根本冷静不下来,只想着让姜世诚相信他。
“我们检方不在乎这些。”姜世诚指了指桌上的注射器,微微颔首道:“既然你找不出是谁要陷害你,那我们就只能将拥有最大嫌疑的你假设为谋害林盛基的凶手了。”
“阿西巴!”张伟忍不住骂了一句,随后语气略带哀求的说道:“姜检,我来地检的时候被检查过包的,要是带着注射器我也进不来啊!”
在他看来,只要证明自己没有嫌疑就行了,找凶手那是检方应该做的事。
可姜世诚听到他这句话时眼睛突然瞪大,大声道:“好啊!你还收买了我们检方的搜查官?!”
他一巴掌拍在桌上,站起身来俯视着张伟厉声喝问道:“你收买了哪个,赶紧给我坦白!还是说收买了好几个?!”
张伟懵逼了。
姜世诚怎么能这么联想?难道不该觉得自己既然被搜查过了那就应该是清白的么?
为什么直接把他打成了早有准备、提前收买检方人员的犯罪分子了?
“我....”他张了张嘴,最终红着脸憋出了一句话:“你这是污蔑!!”
“污蔑?我一个在首尔中央地检任职的检察官需要污蔑你?”姜世诚眼神不屑地问道:“你有什么值得我污蔑?”
“你!”张伟被羞辱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姜世诚一下子重重的摔在了椅子上,一脸衰败。
“可...可我真的没有干这件事......”他双手抱着后脑,额头狠狠砸在桌面不停哀嚎。
他想不通,到底是谁要害他,还是说他只是某些人想要对付林盛基时顺手利用的无名小卒罢了。
可就在他脑海里幸福画面不断破裂时,姜世诚的话给了他新的希望。
“你虽然是涉嫌谋害嫌犯,毁灭证据的首要嫌疑人,但我们有更合适的人选。”
更合适的人选?
张伟在一瞬间就把握住了这句话的含义,他带着希冀的眼神盯着姜世诚问道:“那是不是我就没事了,我真的是冤枉的!”
“你有没有事,或者说有没有被冤枉,全看你的选择。”
姜世诚的话语仿佛带着古神般的诱惑,萦绕在张伟的耳边。
全看我的选择......
张伟很快就想明白了,他不可思议地对着姜世诚问道:“你让我做伪证?!”
合适的人选,那就意味着还不是,还需要人帮忙推上一把,而他的这次事件就是最好的推手。
只要他肯攀附姜世诚所指定的那个合适的人选。
但他陷入了犹豫。
帮林盛基处理法律事务,虽然会涉及到为坏人辩护无罪,但这是职业操守,和污蔑陷害别人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当一个合格的律师和当一个合格的坏人,他之前一直都是做前者。
姜世诚也看出了他的踌蹰不定,于是从内衬口袋掏出了张伟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名片,缓缓推到了张伟的面前。
“你自己说过,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姜世诚见他脸色难看,于是转变说法笑着说道:“哪怕是个同伙,不是么?”
“同伙......您还真是连装都懒得装啊。”张伟突然卸掉了气,瘫坐在了椅子上,脸上露出了释怀的笑容:“这个注射器是姜检察官放进我包里的吧。”
“现在就不用管注射器的事了。”姜世诚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它可以是任何人放的,可以是我,可以是你,也可以是林盛基自己!”
姜世诚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张伟,最终指着桌面说道:“全都在你。”
“我...”张伟似乎有松动,但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来。
姜世诚笑了笑,紧接着说道:“我记得你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吧,半个月后就是入冬了,似乎是在初雪之前?”
韩国的入冬是十二月一日,而初雪则是入冬后的第一场雪,一般在入冬后几天。
他们这边有初雪这一说法,说什么初雪这天结婚或者确认恋爱关系可以相爱一生。
虽然是纯纯的迷信,但也是个美好愿望的寄托。
“可张律师也不想你的未婚妻久久等不来丈夫,令堂苦苦等不来孙子吧。”姜世诚再次将选择权丢给了对面的张伟:
“是家庭和睦还是家庭合墓,你自己选。”
他话音落下,侦讯室内又重新恢复了安静,张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呼吸声是那么粗重,就像他在十年前参加高考时选择最后一个题目的答案时一样。
他又陷入了人生的选择之中。
这一次,他选择了B。
不管这个B是代表姜世诚,还是代表未婚妻的B,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选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