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三辆警车已经将这栋楼给围了起来。
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从警车上下来后便直接朝大楼入口处跑去,很显然是要上楼。
“可能这栋楼里发生了什么案子吧。”他随口解释了一句,紧接着说道:“我们还是不要瞎凑热闹,还是待在画室里比较安全。”
说着他便朝自己平时摆放绘画工具的地方走去,趁张映秀不注意,他把藏在一处抽屉里的匕首给偷偷取了出来,反向收在手腕里。
路铭蜚在赌。
他赌那些警察不是来找他的。
毕竟他已经干了那么多次,没有一次被警察找上过门。
就算有警察来找,也是周围发生了其他的案子。
他相信这次还是和之前一样。
可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明显。
他离张映秀也靠得越来越近。
最终,脚步声停在了画室门外。
而路铭蜚离张映秀也就只有半步之遥。
他的视线从大门处转移到了张映秀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拦住了张映秀的脖子,一手将刀架在了她的喉咙处。
张映秀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当脖子上那冰凉凉的触感传到大脑中后,她这才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啊!!!”
她爆发出一声尖叫,声音在画室中经久不绝。
“阿西吧,给我闭嘴!”路铭蜚伤害的匕首往下按了一分,低吼着威胁道。
“李嘉图,你、你干什么!你是什么人!”
张映秀被吓得身体微微颤抖,双手扒拉着路铭蜚的手臂,一脸惊恐的颤声道。
“张小姐,抱歉了,谁让你正好在这儿呢。”路铭蜚在张映秀耳边咧嘴道,声音里仿佛没有任何对这个行为的愧疚或是不忍。
反倒听起来有种残忍的兴奋。
“你最好别乱,不然这刀刃一不小心滑进你的动脉那就不好了。”
见张映秀还在挣扎,路铭蜚继续残忍地说道。
而就在他话音刚刚落下时,画室的大门直接被一脚踹开。
几名警察端着手枪冲了进来,朝着已经快要缩到墙边的路铭蜚大喊道:“别动!放下武器!放弃抵抗!”
“滚!都给我滚出去!不然我一刀就要了她的命!”路铭蜚弓着身子缩在张映秀身后,大声的朝着挤进画室的警察们怒吼。
说着,右手用力地将匕首往下压了压。
张映秀顿时被吓得再次尖声大叫。
“闭嘴!”路铭蜚再次低声怒喝。
此时,金夏权也从警察堆里挤了出来。
他一看到张映秀的脸就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掉出来,并且心中顿时暗骂一声。
阿西八,你一个高官子弟,富家小姐,为什么一个人跑到这来!
还他妈的正好被歹徒给挟持住了。
真操蛋!
不过也算身经百战的他很快就稳住了情绪,脸色严肃地盯着张映秀身后的那个男人。
“路铭蜚,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停止抵抗还能从轻发落!负隅顽抗就只有死路一条!”
金夏权站在最前方大声喊道。
“别说这些废话!”路铭蜚依旧缩在张映秀身后,不漏一点身位朝着门口喊道:“你们这些警察莫名其妙踹我的门,还让我放弃抵抗,我到底犯了什么法!”
“你现在不就是在犯法么。”金夏权脱口而出。
路铭蜚沉默了,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不过很快,他就又开口叫嚣道:
“我不管,你们都给我退出去,不然我就要了她的小命!你们应该都知道她是谁,知道自己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第384章 张灿勋,你脑子进水了?
他这么一喊,金夏权和好几名挤在门口的警察顿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不过金夏权毕竟当了将近二十年的警察,短暂的慌乱后还是稳住了场面。
“你不要乱来,真要是伤到她,你也没法活着出这个门。”
先跟路铭蜚给出了自己的底线,以免路铭蜚真的发狂给张映秀脖子抹上一刀。
真要发生那种事,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只要人不受伤,那什么都好谈。
“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我这边可以酌情考虑答应你。”
“我要你们全部退到楼下,然后准备一辆车停在这栋楼的后门,车门朝着后门打开,等我离开后我自然会把她给放了!”路铭蜚给出了自己的条件。
“不行,我们不能让人质离开我们的视野范围!”金夏权想都没想当场拒绝。
开玩笑。
让你单独把张映秀带走,如果出了什么事拿我人头去送给张灿勋么!
“这是我给出的最低条件,如果满足不了那我不介意和她同归于尽!”路铭蜚缩在墙角大声吼道。
说着,手上的刀往张映秀白嫩的肌肤下更深了一分。
吓得张映秀再次尖叫。
肌肉鼓动间甚至将娇嫩的皮肤在刀刃上轻轻掸过,流出了一抹血丝。
“阿西八!住手!”
金夏权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大喊让路铭蜚住手。
“你等我向上头申报对话!很快就会给你答复!”他掏出手机,一个转身就从人群里挤到了楼梯间。
他打的是张灿勋的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
“什么事?”张灿勋沉声问道。
咽了下口水,金夏权才语气严肃地说道:“张正监,我们刚刚出警准备抓捕一个连环杀人犯,可他却挟持了人质躲在墙角,我们无从下手!”
“狙击手呢?没有进行谈判么?”张灿勋公式化地问道。
一般歹徒劫持人质,都是一边谈判一边安排狙击手,找到空隙直接击毙。
“挟持地点在室内,并且还被他缩到了墙角,就算安排狙击手也没有任何射击角度。”金夏权专业地回答道:“谈判倒是进行了一些,所以我这才来请示您。”
“说。”
金夏权将路铭蜚给出的条件复述了一遍。
“不可能。”张灿勋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这种歹徒绝不可能任由他离开,不然我们釜山警方岂不是都成了酒囊饭袋之辈!”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金夏权有些犹豫。
可张灿勋没等他话说完便再次拒绝道:“没什么可是的!让狙击手找射击角度,或者让现场射术精湛的警员直接射击歹徒持凶器的那只手,哪怕拼着人质受伤也必须得把歹徒留下!”
歹徒逃走可比人质死亡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更大,并且人质死亡,他们警方可以选择性地酌情汇报。
就说是歹徒先出手击杀,警员再击中歹徒致死。
民众们最多也就说两句釜山警方的职业水平不到位,不会像放走歹徒那般被他们各种阴谋论。
因为张灿勋清楚,在愚昧的民众心里放走歹徒=和歹徒狼狈为奸。
不过这下金夏权却犯难了。
他支支吾吾说道:“可是、可是人质......”
“人质怎么了?”张灿勋皱眉问道。
深呼吸一口气,金夏权如慷慨赴死般毅然决然地说道:“人质是您的女儿。”
“你、你说什么?”张灿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张正监,人质是您的女儿呀!”金夏权语气苦涩地重复了一遍。
短暂的沉默,紧接着便就是一声巨大的拍桌子的声音,和张灿勋蕴含着无尽怒火的臭骂。
“阿西八!操你妈的,你们这群人是吃干饭的么!竟然能让歹徒劫持我女儿!你们是不是都不想干了!”
“张正监,是您女儿自己跑到歹徒这里的,我们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被......”金夏权顿时感到十分委屈。
“混账!你还敢推卸责任?!”又是一句臭骂,又是一声拍桌,张灿勋紧接着低声嘶吼道:“千万不能让歹徒带着映秀离开!你们就算死也得给我死在门口!我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下电话就被挂断,嘟嘟嘟的忙音在金夏权耳边响起。
站了片刻,他收起手机,重新直起腰挤开人群重新走进了画室。
“我已经向领导汇报了,他亲自来跟你谈。”
说着,金夏权向后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都退出画室。
一众警员面面相觑,但还是有序地退了出去,挤在楼道里。
而金夏权则从一旁搬过一张板凳,靠着关上的大门坐了下来。
他不能任由张映秀和路铭蜚独处。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终于在金夏权快要不耐烦的时候,张灿勋冲了上来。
大门被一脚踹开,金夏权直接被撞得往前栽倒,鼻子砸在瓷砖上,鼻血瞬间就喷了出来。
“阿西八!哪个狗崽子腿不想要了!”他捂着鼻子扭头朝身后怒骂。
可在看到那张阴沉到快要滴下水来的脸时,却乖乖地闭上了嘴。
“放开我女儿!”
张灿勋看都没看金夏权一眼,一进门就直直地盯着已经哭成小花猫的张映秀和躲在她身后的路铭蜚。
一见到父亲,张映秀顿时就激动地喊了出来。
“爸爸,救我!我好怕!”
“放开她,什么条件都好谈!”张灿勋听不得这些,只能咬牙切齿对着路铭蜚说道。
一旁刚刚把纸塞进鼻孔的金夏权侧目看着这一幕,嘴角不禁撇了撇。
真尼玛双标。
不知道人质是谁的时候说什么‘就算人质死了也不能放歹徒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