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起来,在厕所里趴着不嫌味啊?”
“有啥话坐下说。”
撂下这句话,姜年便不由分说的将高园儿从地上拉起来,带着她来到客厅。
将房间里的灯都打开。
那明亮的白炽灯仿佛重若千钧,压得高园儿低下头,呼吸急促。
她现在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站的笔直,等待着家长的处罚。
“傻站着干什么?坐啊。”
发现高园儿半天都没有动静,姜年皱着眉道。
闻言,高园儿这才连忙点头,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沙发上。
姜年则走到一旁,烧水泡茶。
他把茶倒进碗里,一杯推到高园儿面前,一杯端起,轻抿一口:“说说吧,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那个.我要说我这是梦游了,您信吗?”
高园儿眼神躲闪的问道。
“梦游?”姜年轻咦一声,放下茶杯,满脸无语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在梦游期间,迷迷糊糊就离开了自己的房间,来到我的门口,从走换成爬,期间路过我的卧室,往里面看了一眼不说,甚至还想进来,结果被门发出的动静给吓到,跑到了卫生间,并找到了我的内裤是吗?”
你自己想想这合理吗?
咋不再去厨房给他炒俩菜呢?
闻言,高园儿一脸愕然:“你你都知道?”
姜年顿时翻了个白眼:“废话,你以为我睡的很死吗?早在你刚进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就是不知道是你而已。”
此话一出,高园儿顿时沉默了。
亏她还以为自己这事做的天衣无缝,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瞒过所有人。
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一开始就被发现了。
她拿起茶杯,想要喝一口缓缓神。
但她才刚刚拿起,下一秒,姜年说的话,却吓得她好悬没把手里的茶杯给甩出去。
“对了,我今天回来的时候,闻到有人在我屋子里喷了凝神助眠的效果的香水,这是你做的吗?”
姜年看着高园儿,目光灼灼。
高园儿心底顿时一颤。
她努力深呼吸数次,这才堪堪将那不平静的内心给平复下来。
随后就看着桌子,强壮镇定道:“香水?不.不知道啊。”
“真的吗?”
那原本还坐在她对面的姜年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侧,眼神幽幽。
在高园儿的万般紧张之中,他凑到了高园儿的身边,鼻子轻轻耸动,眉头顿时皱起。
“但我怎么从你身上,闻到了说谎的味道?”
这并不是在故弄玄虚,无的放矢。
而是姜年,的的确确闻出来了。
众所周知,生物的一切行为都是由激素控制的,就像是女性在排卵期间繁衍欲望会大幅加强,在怀孕期间会遏制不住的想要去保护自己肚子里那素未谋面的孩子。
如果把人比作机器,人的意识是操控者,那么激素就是写在底层代码中,不可忤逆,不可违背的指令。
不管是繁衍还是狩猎,不管是作恶还是行善,都是它在作祟,并做出了决定。
而人在说谎时,身体会不受控制的释放出一股名为‘儿茶酚胺’的物质。
这会使人血管收缩,血压上升。
从而在体表产生一股淡淡的热气。
这也是有些人为什么在说谎之后,会面红耳赤,耳朵炽热,心脏狂跳的原因。
姜年刚才就是敏锐捕捉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无比确信高园儿骗了自己。
对此,高园儿不言,只是一昧沉默。
好似这样,她就能够蒙混过关一般。
而见她现在铁了心要当只鸵鸟。
姜年眼睛眯了眯。
他现在其实有很多办法能逼迫高园儿,让她说出事实。
比如最俗套,也是最好用的找家长。
又或者是威胁。
但姜年觉得这些都太没意思了。
于是站起身来,走到一旁,拎过一箱啤酒放到桌子上。
在高园儿那不明所以的注视下,姜年将啤酒拆开,在高园儿面前放了一瓶。
自己则徒手扣下瓶起子。
饮了一口,道:
“圆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
“但我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
“这些原因你可能有些难以启齿。”
“所以你可以不说。”
“但”
“圆儿,有一件事你不能瞒我。”
“那就是你最近,心里压力是不是很大?”
姜年目光灼灼的看着高园儿。
而听到他话头突然一变,关心起了自己的心理情况。
高园儿微微一愣。
她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姜年:“姜老师您为什么这么问?”
“你说为什么?你以为你最近的情况,我没有看在眼里吗?”
姜年反问一句,他歪着身子,把手肘放在腿上,伸出五指,道:
“几天前的失眠,这段时间的心不在焉,甚至吃饭的时候都经常走神,说实话,我早就感觉你有些不太对劲了,但是因为之前你一直不愿意和我说话,我也没有找到机会去问,正好,咱们今天坐在这儿,你老实给我交代,是不是工作上的压力太大了?”
一番炮语连珠下来。
高园儿直接被姜年给问懵逼了。
要不是这个屋子里现在就只有她们两个人。
她都要以为姜年现在说的是别人。
等一下,压力大?她?
回想着自己这几天的所作所为。
高园儿的脸色有些古怪。
因为这几天,她不是在暗中视奸姜年,就是趁着姜年不在家,偷偷跑到姜年的房间来找刺激。
玩的要多嗨就有多嗨。
一点压力和烦恼都没有。
但现在,姜年既然都这么说了.
高园儿直接点头,道:
“姜老师,事到如今我也不瞒您了,我这段时间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虽然您一直跟我说,让我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您。”
“可这种事我不能一直问啊!”
“您照顾的了我一时,照顾不了我一世。”
“我总有一天要去独自面对这些事情,如果我一直习惯性的依赖您,那我永远都无法得到成长。”
“这也是我这段时间为什么一直躲着您的缘故。”
“您帮我太多了,我不想再麻烦您。”
“更不用说您平日里也很忙,难得休息一下,我要是来打扰您,让您休息不好,您第二天也会没有状态。”
“我不能因为我而拖累了您啊。”
高园儿说道,满脸诚恳,令人动容。
见她这般,姜年眼皮一跳。
好家伙,他直接就那个好家伙。
常威,你还说你不会武功?
不是,高园儿,你还说你不会演戏?
这特么不是章口就莱?
看看这神态,看看这语气。
要是放到老谋子哪儿,高低得拍出十集《老谋子震惊,这才是老戏骨》。
姜年的心中很是无语。
但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现在要做的是温水煮青蛙。
要是水太烫了,把青蛙给吓跑了,那可就不好了。
于是他顺着高园儿的话,佯装出一副愤怒的神色:
“圆儿,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是我把你带进的这个剧组,而且我还是你的临时监护人。”
“你有了问题,就应该来找我。”
“我再忙难道连这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吗?”
“还是说你觉得我不配教你?”
这个高帽一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