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烈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他有一个计划。
说起来，可以用危险来形容的计划。
不过，既然主神把他们丢到惊情四百年、地狱之歌、恶魔城三合一的世界观，那他不管做什么，都可以得到谅解吧？
乔纳森站在温烈的身侧，期待地问道：“大师，我们要杀上恶魔城吗？”
12天的锻炼，在乔纳森的身上，效果非常显著。
消瘦的身体变得健壮，双眼炯炯有神，有规律的呼吸在他的血液中制造出能量，举手投足和过去判若两人。
时至今日，乔纳森还欠缺了两个环节。
温烈摇了摇头，冷静地说道：“不，只有我们两人，无法打败德古拉的军队，我们也需要军队。”
乔纳森疑惑地问道：“军队？是说梵蒂冈的骑士团吗？”
梵蒂冈虽然没有军队，但是不缺效忠于教皇的骑士团。
温烈摇了摇头：“梵蒂冈有点远了，先采取就近原则，德古拉生活在罗马尼……不，这个时代应该是奥匈帝国，既然如此，没有道理让奥匈帝国置身事外，我们去向奥匈帝国借兵。”
乔纳森迟疑着问道：“但是，奥匈帝国的军队能和德古拉对抗吗？奥匈帝国又愿意出兵吗？他们会相信德古拉的存在吗？”
乔纳森连着问出了很多问题，他实在想不到，这些问题要怎么解决。
温烈从容地说道：“放心吧，德古拉是黑暗的化身，在他复活之后，即便还没有袭击人类的国家，世界也会因为他的复活受到影响。”
说罢，温烈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手腕。
在那里，有一个古朴的手镯，散发出神圣而又恐怖的气息。
傍晚，太阳还未从远方的天空消失，夕阳的余晖在夜幕即将来临之前绽放出炫丽的光彩，波光粼粼的多瑙河倒映着血一样的美丽晚霞。
维也纳的妇女带着脏了的衣服，来到多瑙河河畔清洗。
突然间，有惨叫的声音响起。
“血！是血！”
一名维也纳妇女满脸惊恐地坐到了地上，放大的瞳孔死死盯着前面的多瑙河。
晚霞的余晖洒落河面，让河水的血色越来越浓。
然而，妇女在惊恐中丢到地上的衣服，却同样变成了红色，仿佛泡进了一桶红色的染料里面一样，滴落的液体也是一片血红。
浓郁的血腥味从多瑙河中散发了出来，河边的人们都发现了，多瑙河的红色并不是晚霞的余晖，而是真正的血液。
多瑙河上的船夫也震惊的发现，大量的死鱼从河里浮了起来，恐怖的一幕把他吓得摔进了河里。
多瑙河变成血河，这样的事情很快传入了美泉宫，而奥匈帝国皇帝约瑟夫一世，在消息传入之前就受到了惊吓，因为美泉宫的泉水同样变成了血水。
约瑟夫一世又惊又怒，正要召集官员进行调查，便得到了更坏的消息。
多瑙河变成血河，鱼类死亡，这个消息差点让约瑟夫一世疯掉。
“主啊，你为何要这样惩罚我？全善的天主，我恳求您，我祈求您收回您的惩罚！”
多瑙河上，站在船头，看着一望无际的血水，约瑟夫一世面色惨白，浑身无力的软倒了下去，趴在甲板上。
“耶和华晓谕摩西说，你对亚伦说：把你的杖伸在埃及所有的水以上，就是在他们的江、河、池、塘以上，叫水都变作血，在埃及遍地，无论在木器中、石器中都必有血。
摩西、亚伦就照耶和华所吩咐的行，亚伦在法老和臣仆眼前举杖击打河里的水，河里的水都变作血了，河里的鱼死了，河也腥臭了，埃及人就不能吃这河里的水，埃及遍地都有了血。”
大臣赫岑多夫浑身颤抖，他其实不信神，这都要到二十世纪了，谁还会相信天主的存在呢？
但是，眼前发生的一幕和圣经的记载完全吻合，这种事情绝不是人力可以造成，更不是什么自然现象，除了天主的惩罚之外，没有其他能解释的。
天主教维也纳总教区，一座座教堂已经被疯狂的市民围堵，尤其是圣斯德望主教座堂，更是被堵的水泄不通。
“神父！神父！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这是主的惩罚吗？是什么人触怒了主？”
“全知全能的主啊！求你慈悲，宽恕我们这些羔羊吧！”
“难道是皇帝叛教？！”
“杀了皇帝！向天主赎罪！”
“神父！请回答我们，究竟是不是皇帝的罪行激怒了天主！”
……
数以万计的市民在教堂的外面大声呼喊，多瑙河变成血河的现象，让很多人都想到了圣经里面耶和华惩罚埃及的故事。
人们或是惊慌，或是恐惧，或是狂热，或是喜悦，切实发生的神迹让维也纳变成了巨大的炸药桶，并且已经点燃，随时都会爆炸。
教堂门窗紧闭，聚集在教堂里面的神职人员们也是人心惶惶，互相对视，只看到彼此脸上无法掩饰的畏惧。
外面的喧嚣呐喊声传入教堂的内部，但是没有一名神父敢于去面对想要一个说法的信徒们。
他们很清楚，这次一个不慎，最好的结果，也会导致约瑟夫一世被愤怒的民众杀死。
一名神父忍耐不住，向主教问道：“主教，多瑙河变成血河，真的是天主的惩罚，而不是有邪恶的魔鬼在作乱吗？”
如果是恶魔的邪恶法力，那就好办多了，喊上贝尔蒙特一族的后裔杀过去就完事了。
但是，如果真的是天主把曾经施加给埃及的惩罚施加给了奥匈帝国，那问题就大了。
要知道，曾经做过这种事情的天主是旧约的天主，旧约的天主可称不上善神，想要祈求天主收回惩罚，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穿着紫色礼服的主教站在神座的下方，在他的面前摆放着圣水盆，往日内盛的圣水已经变成了猩红的血水。
紫衣主教的双眼死死盯着圣水盆里面的血色圣水，面色无比凝重。
听到神父的询问声，紫衣主教抬起头，嘴唇颤动了一下，面上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他摇了摇头，喃喃说道：“不是……”
神父急忙问道：“不是天主的惩罚？”
紫衣主教说道：“不是恶魔的法力……是真正的神迹！”
紫衣主教测试过很多次，将圣水变成血水的力量，和恶魔的法力无关，那确确实实是天主的力量。
神圣、威严、霸道，只有天主才能用这种性质的力量，实现那么残酷的神迹。
第175章 所谓神罚
麻烦大了！麻烦真的大了！
紫衣主教的嘴唇已经变得苍白，手指克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基层的神父们不知道，但是像他这样的主教却是知道的，他们这些神职人员虽然能利用天主的力量，却完全无法联系天主。
除了圣经的记载，天主从不干涉现实世界。
即便德古拉带领恶魔军队毁灭人类、摧毁教堂，打击基督的信仰，天主也没有插手过人间之事，这种事情不可避免的让天主教的威信在知情者的心目中下降了很多，否则的话，梵蒂冈也不至于被意大利王国吞并。
非要说有人受到天主的眷顾，应该就只有贝尔蒙特一族吧。
那一族每隔百年，就会诞生一名可以消灭德古拉的强者，没有天主的眷顾，人类怎么可能做到这种奇迹？
但是，这次降下神罚的是天主，贝尔蒙特一族也无能为力了，谁也无法违抗天主的意志。
他们能做的，就只是尽快找到触怒天主的原因。但是天主不理会他们的话，又如何找到触怒天主的原因？
“嘭！嘭！嘭！”
教堂的大门受到市民的冲撞，紫衣主教向大门看了过去，那扇大门很明显是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神父和修女们也露出了慌张的表情，齐齐向紫衣主教看了过去。
紫衣主教冷静了下来，立刻向众人吩咐道：“别慌！我们是天主的仆人，谁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先去开门，安抚民众。”
几名神父壮着胆子，走过去把门打开。
门刚开了一条缝，市民们便挤了进来，数以万计的市民一拥而入，把门口的几名神父撞倒在地。
紫衣主教急中生智，立刻喊道：“肃静！不许在教堂吵闹，你们想要触犯天主的威严吗？”
“教堂是天主在人间的府邸，你们想要在这里干什么？”
“全部安静！不准吵闹！”
神父们也连忙大声喊了起来。
因多瑙河变成血河，对天主的信仰和敬畏提升到了最高的市民们，在听到神父们的警告之后，不由得大惊失色，他们不仅迅速安静了下来，并且也开始自觉的帮助教堂维持秩序。
几名神父和修女也抓住机会，把摔倒的神父拖了出来，那些神父受到挤压和踩踏，都还受到了一点伤势，紫衣主教马上授意神父把伤员带出去进行治疗。
疯狂而又混乱的市民们也逐渐变得肃静，有序的站在教堂的大门内外，一双双火热的目光盯着紫衣主教，让紫衣主教压力山大。
一名市民忍不住问道：“主教阁下，发生在奥匈帝国的血水灾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触怒了天主？我们要怎么才能平息天主的愤怒？”
市民们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要是确认了人选，哪怕是奥匈帝国的皇室，他们也会把约瑟夫一世全家拖出来砍死。
紫衣主教却不敢乱说话，毕竟现在是真的出现了神迹，要是说错话的话，死了也会下地狱受罪。
紫衣主教一脸慈爱的表情，向前方的市民们说道：“孩子们，基督教导我们，不要与恶人作对，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
市民们却都是一副无法认同的表情，这已经不是打右脸的事情了，多瑙河变成血河，这是关系到维也纳人生活下去的大问题。
紫衣主教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你们听见有话说，当爱你的邻舍，恨你的仇敌。只是我告诉你们，要爱你们的仇敌，为那逼迫你们的祷告。你们若单爱那爱你们的人，有什么赏赐呢？就是税吏不也是这样行吗？”
市民们虽然认同不了这些话，但是神迹已经出现了，谁也不能表示自己反对主的教诲。
真有那样的人出现，恐怕会被当成触怒天主的罪人，绑到火刑架上。
紫衣主教悄悄松了一口气，以郑重其事的态度说道：“来，孩子们，让我们祈祷，让我们向天主祈祷，天主会救赎你的命脱离死亡，以仁爱和慈悲为你的冠冕。”
人们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只有一些脑子活泛的人眼睛亮了起来。
有人猜测道：“主教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虔诚的向天主祈祷，就能让天主收回惩罚？”
旁边的人听到，马上把这个猜测传开，人们自觉有了希望，纷纷开始跟着紫衣主教祈祷。
一时之间，有史以来最为虔诚的礼拜开展了起来。
多瑙河上，官员们收到消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也开始感谢天主，没有让暴民来干掉他们。
官员向约瑟夫一世问道：“陛下，接下来怎么办？按照约翰主教的传话，他也不确定祈祷能不能让天主收回神罚，这就相当于服下了慢性毒药，过几天多瑙河没有恢复，照样会有暴动发生。”
约瑟夫一世坐在甲板上，仔细思考了起来。
他的第一个想法是逃跑，逃出奥匈帝国就没问题了。但是马上又反应过来，涉及到货真价实的神迹，他逃到哪里，都会被抓回来。
“先向其他国家买一批食物和水，尽量先安抚民众，防止暴乱发生……”
在维也纳发生的事情，同样发生在布达佩斯、布拉格、特兰西瓦尼亚等区域。
多瑙河、莱茵河、易北河、摩尔多瓦河，奥匈帝国的国境内，四大河流全部变成了血水，甚至连在此之前从河流中打捞出来还没有用掉的河水，同样变成了腥臭的血液。
奥匈帝国陷入了一片混乱，民众陷入了深深的恐惧，几乎到处都有暴动事件发生。
乔纳森和温烈走在特兰西瓦尼亚的境内，自然无法忽视这可怕的一幕。
看着血红的河流，乔纳森遍体生寒，他下意识向温烈问道：“大师，河水变成血水，这就是德古拉存在这世界上造成的影响吗？”
温烈面不改色地说道：“没错，德古拉的存在是对天主的一种玷污，他曾经也是天主的信徒，却最终背叛了天主。只要他活着一天，他的黑暗力量就会引发出天主曾经在地面降下的神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