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郭靖等人回归,浩浩荡荡的蒙古大军也如同浪潮奔涌一般追杀了过来。
列阵在外的守城士兵和蒙古铁骑相撞,当即便是一番好杀。
尘土飞扬,杀声震天,士兵们挥刀就砍,挺枪前刺,金戈铁马闪烁着冰冷至极的光芒,一时之间,血液纷飞,尸体成片倒下,交战的双方没有一人后退,每一个人都忘却了恐惧,悍不畏死的向敌人发起攻击,目光中流露出便是战死也要将敌人拖入地狱的意志。
然而,死者最多的却不是士兵,而是没能及时逃入城内的难民们,守城的士兵们没有余力去保护他们,在这惨烈的战场上,手无寸铁的难民是最先死去的那一批人。
即便是郭靖,此时此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拼尽全力去和蒙古士兵厮杀,为受到重伤的武林同道争取回到城里的时间。
城下的厮杀持续了半个时辰,中原的高手战到精疲力尽,只能靠意志力硬撑,蒙古一方才鸣金收兵。
留下了遍地的尸骸,蒙古大军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撤离,襄阳的士兵们互相倚着,避免因为脱力而倒下,引来蒙古的再次进攻。
直到蒙古大军撤到十几公里之外,以武林高手的眼力也看不清身影之际,士兵们才互相搀扶着走进城门。
这一天的战争,实在是惨烈无比。
蒙古大军的死伤者不下五万,襄阳一方也损失了几千名军士,更是损了几十名一流高手,连周伯通也身受重伤,接受了治疗之后,也需要几天的休养才能恢复全力。
轮回者们虽然无一人死亡,但也伤得不轻,尤其是郑吒、詹岚、理查德,必须休养三到七天,才能回到全盛状态。
回到定居的大宅,齐腾一焦急的向萧宏律问道:“楚轩呢?问问楚轩在哪里?温烈不在,光靠我们几个,根本顶不住蒙古大军的进攻,今天蒙古大军和天神队还没有倾尽全力,只是损失了一部分兵力就退走了,下一次再战……战不了,只能防守。”
目前能联络上楚轩的只有萧宏律,但是面对齐腾一的要求,萧宏律的表情非常沉重,他摇了摇头,冷静地说道:“不用指望楚轩他们了,朝廷也有强人,他的那支活命军正在受到朝廷军队的征讨,至少一个月内,没办法分出兵力来支援我们。”
詹岚眉头紧锁,不安地问道:“怎么会这样?楚轩带走的资源和队友,打造出的军队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一支军队,怎么可能会被拖住?”
萧宏律摇了摇头,深叹一声:“毕竟朝廷才是正统,两百多年的底蕴,能拿出的兵力和强者就算比蒙古大军差一些,也不会差太多,否则也没办法撑到几十年之后,楚轩自称能在一个月内打垮朝廷,已经很有效率了。”
昊天也跟着抱怨了起来:“所以说啊,楚轩带人跑去跟朝廷斗什么啊,咱们的对头不是蒙古大军和天神队吗?他这一分兵,咱们就危险了,要是任务失败,后悔都来不及。”
萧宏律扭过头,冷冷地看着这个少年。
感受到萧宏律眼中的冷意,昊天吓了一跳,有些慌张地问道:“怎么了?啊!我也不是有什么不满,就是有点害怕,队长不见了,楚轩他们也回不来,再这样下去,任务真的有可能失败,光靠我们也撑不了多久啊。”
第331章 程啸:我懒得跟你讲道理,你不配听
“温烈和楚轩他们不在,中洲队确实缺了很多战斗力,不过……如果某人拿出全力,而不是划水的话,大家的压力应该能减轻很多吧?”
萧宏律意有所指,就差报出昊天的名字。
今天的大战,昊天只在战场的边缘杀了几十名蒙古士兵,在萧宏律的感知中,比自己更强的念动力,根本没有拿出应有的水平。
昊天忍不住叫屈:“我吗?我只是一个新人诶!让我一个生在和平年代的高中生在战场上大杀四方,是不是太为难人了?”
萧宏律冷笑了起来:“神仙盗贼团的仙之皇昊天,说这种话未免也太自谦了。”
昊天的表情僵在脸上,脸色逐渐变得冰冷。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念动力向周围一扫,附近也没几个强人,中洲队残余的这些战力,也就只有齐腾一的骷髅比较棘手。
昊天语气不善,詹岚、齐腾一、铭烟薇、张恒等人也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隐约感受到从昊天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萧宏律冷静地说道:“国安局第九处有你的档案,别忘了,中洲队有官方的人。”
“有权限看见我的档案,那可不是简单一句官方的人能概括的,算了……”昊天摇了摇头,一副认真的表情,向萧宏律说道,“既然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像过去那样给我安排任务吧,我会尽全力去完成。”
昊天的转变太快,詹岚和张恒等人不由得愣了愣,而后露出了几分喜意。
昊天的态度,分明是在表示,从前我不信任你们,所以出工不出力,但是如今你们证明了自己的官方高级权限身份,那我身为官方的秘密行动成员,就会接受你们的指令。
“没什么特定的任务,事到如今,我们的使命只有一个,守住襄阳城,直到温烈回来,或者楚轩带兵过来支援。”
萧宏律揪下一根黑发,缠绕在食指上,淡淡地说道。
他头也不抬,并没有把目光放在昊天的身上。
昊天皱起眉头:“守住襄阳城也要有一个方案,硬守的话,以蒙古大军的兵力,最多十天时间就能杀进来,在那之前,咱们三支轮回小队都要死不少人。”
尼奥斯咬着巧克力,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昊天,也赞同昊天的意见。
“他说的没错,除非我们能确认温烈的回归时间,否则的话,还不如让楚轩他们放弃活命军,先带一支少量的精锐部队过来支援。”
萧宏律冷淡地说道:“如果楚轩能脱身,他早就告诉我了,温烈的处境未知,也不能指望,至于守城的方案,纸上谈兵没有意义,今天先休息,明天上了城楼,再和黄药师、黄蓉、郭靖他们根据现状讨论战术。”
“也是,总不能跟赵括似的,战场形势千变万化,现在商量再多,到时候处境一变,也就没了用处。”
昊天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
这人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
詹岚叹了一口气,疲惫地说道:“那今天就这样吧,监控的任务就交给索菲娜和雪玲儿,你们两队的精神力者轮流监视蒙古大军和天神队的动静,我伤得太重,需要时间恢复精力,三天之后才能长时间使用精神力扫描。”
岗尼尔默默点头,尼奥斯看了看詹岚的神态,没有表示异议。
三队的众人各自散开,养伤的养伤,休息的休息,都在养精蓄锐,为蒙古大军下一次攻城做准备。
这边的大战刚刚告一段落,在万里之外的广南东路,另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南海县县令,纵容管家强买民女陈氏,将陈氏之父打成重伤而死,烧死陈氏未婚夫江大一家,纵容家丁马三刀强占毛家10亩田地,勒索袁掌柜三百两白银,打断袁掌柜次子右手……”
南海县内,菜市口搭起了一座高台。
几十名男女老小被绳索缚住双手和双脚,狼狈地跪在台上,十名穿着活命军制服的刀斧手站在四周,手持一把长刀,将这些打扮富贵的县令一家围在中间,目光中流露出冰冷的杀意,就像是在看待宰的猪狗一样。
活命军的军官面色冷酷,将收集而来的罪证一一念出,洪亮的声音回荡在菜市口四方的大街小巷。
成千上万的当地百姓围在菜市口,望着那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县令一家跪在处刑台上瑟瑟发抖,激动而又炽烈的心情在人们的心中跳跃,有人担心、有人害怕、有人喜极而泣、有人怒不可遏、有人满怀期待。
没有一个人舍得离开菜市口,没有一个人把目光从处刑台上移开,大家都在等待,军官念完县令一家的罪状之后,将县令满门斩首示众。
念完了县令一家的罪行,活命军的军官抬起双手,向聚集在菜市口的百姓做了个鞠,大声说道:“父老乡亲,大家都知道,当今大宋,皇帝荒淫无度,宦官专权误国,百官昏庸无能,各地县令也是以土皇帝自居,贪赃枉法、欺压良善、收刮钱财、祸害乡里,做了那么多坏事,让咱们南海县的老百姓苦不堪言,不叫乡亲们安安稳稳的活下去,大家说,县令这一家子,该不该杀?”
人群产生了一阵骚乱,众人面上满是认同,却不敢轻易开腔。
“该杀!”
“该杀!”
“该杀!”
安排在人群里的几个活命军士兵纷纷叫了起来。
“该杀!该杀!该杀!该杀!该杀!”
有人起了带头作用,当地百姓的怒意也渐渐压过了对县令和朝廷的敬畏,握着拳头齐声高呼。
一时间,菜市口杀声震天。
民众的怒吼让台上的县令及家眷面色惨白,悬在高处的大刀仿佛随时都会响应百姓的呼唤而落下的那种恐怖,令这些南海县的人上人感受到强烈的恐惧。
“哇!爹爹!爹爹!”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老爷救我啊,老爷!”
“军爷饶命啊,我愿献出藏起来的万两白银,只求放我一马!”
“军爷,我向活命世尊发誓,这辈子绝不再做恶事了,发发慈悲绕了我吧,我一定日行一善为过去恕罪!若有违誓,天打五雷轰!”
县令的妻妾和子女已经承受不住压力哭嚎了起来,家丁和管家瘫在地上,从胯下漏出来的尿液把地面浸湿,县令和师爷仓皇求饶,许以重利,发出毒誓,废尽了口舌。
无论是周围的刀斧手还是后方的军官,都是一脸的漠然。
类似的求饶声他们听过了太多,往日还会可怜一些女流之辈和小衙内,但是见识过那些县令豪绅做过的恶事有多么惨无人道之后,渐渐也就学会了对求饶声视若无睹。
“杀!杀!杀!杀!杀!杀!杀!”
而围住菜市口的百姓则是兴奋的手舞足蹈,见到这些平常把他们当成蝼蚁践踏的大人物露出丑态,喊杀声越发的高亢,人们红着眼,振臂高呼,催促着刀斧手把县令一家的脑袋砍下来。
“斩!”
军官挺起胸膛,威武地下了命令。
刀斧手纷纷走向罪人的身后,将大刀高高举起,用足了力气,一斩而下。
“砰!”
就在这时,一支箭矢破空袭来,射穿了即将斩在县令脖子上的大刀,箭头穿过刀身,刺入了刀斧手的胸口。
“啊!”
刀斧手惨叫一声,大刀从手中掉下,身子摇摇晃晃的向后退了几步,摔在木板上。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一箭飞过,又是九箭。
九支箭矢在天空中划出了一道道掠影,几乎在一秒钟之内,分别射中了九名刀斧手的大刀,穿刀而过的箭矢阻止了刀斧手将罪人斩杀,也将刀斧手射倒在地。
“什么人?”
军官大惊失色,连忙拔出佩剑横在身前,周围的活命军士兵纷纷举起步枪,拔出刀剑,警惕四方。
台下百姓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慌乱了起来,惊叫声连连,人们纷纷向外逃散。
这时,一个青面獠牙的瘦子脚踏风火双轮,手持双鞭,从高处飞了过来,大声笑道:“哈哈!好叫你知道,爷爷姓唐括名杰,乃大宋游骑将军,特来平叛!”
又有一名女将纵马而来,骏马踏在人群之中高高跃起,几次连跳,便落在处刑台前,冷冷地望着台上的活命军军官,举起一柄长枪,将枪头指了过去,讥讽斥骂:“尔等反贼,在此满口荒唐言。贪官污吏干你甚事?刑赏黜陟,天子之职也;弹劾奏闻,台臣之职也;廉访科察,司道之职也。你现居何职,乃思越俎而谋?”
军官横眉竖眼,张口向女将骂道:“你又是什么人?来放这么臭的狗屁!”
女将揪起眉头,怒道:“粗鄙匹夫,不明道理,用你这等无知愚昧之徒,什么活命军,以我观之,只能猖狂一时。”
军官直接骂道:“你的狗眼和屁眼有什么区别?能看到什么?”
“住口!去死!”
连着被骂了两次,女将不由得火冒三丈,纵马又是一跃,从县令一家的头顶跳了过去,挺枪向军官刺去。
虽是女将,但她的枪势却无比凶猛,枪头如同奔雷般轰出,便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见了这一枪也要退避三舍。
然而,那军官却浑然不惧,剑势如风似浪,剑刃闪烁,眨眼之间斩出了四招,刚猛至极的剑压震得女将手臂发麻,枪头偏转,准头全失,还露出了胸前破绽。
军官立刻追击,长剑一晃,斩出凶悍的剑气,一头墨龙张牙舞爪的向女将扑去。
女将慌忙收枪回防,长枪盘旋,抖出朵朵梨花,笼罩了那头墨龙。
墨龙被女将的枪法刺得遍体鳞伤,那双利爪却顶着女将的枪法抓在她的胸前。
顿时,女将的胸甲破裂,几道狰狞的剑痕落在她的身上,其中蕴含的力道将她从马上轰了出去。
而战马却没有女将那么好运,在激涌的剑气中碎成了肉块。
军官讥笑一声,运起轻功向女将追去,自称唐括杰的游骑将军吓了一跳,急忙挥舞着双鞭砸下,挡住军官的攻势,也让女将有了喘息之机,举起长枪重整旗鼓。
“阁下有漂亮的剑法,若身在江湖,定是开宗立派的一代宗师,绝非凡夫俗子,粗鄙莽夫,不知尊姓大名?”
这时,又有一名负剑道人踏空而行,云雾缥缈之间,道人身形闪烁,落在了高台之上,向军官拱了拱手。
“老子叫程啸,你他妈的又是谁?”
军官报上大名,正是中洲队排名前列的近战强者,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本该保护朱雯的他不在临安皇宫,反而到了这里批斗县令。
“剑乃君子之器,阁下有这么高强的剑法,想来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何必这般做派,自甘堕落。”
老道叹息着摇了摇头,看似在为程啸遗憾,但眉间也蕴着几分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