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纽约市政厅，大会议室，重量级的官员齐聚一堂，打扮庄重的温烈坐在次座。
几名牧师和修女站在温烈的座位后面，神情肃穆。
市政厅的官员们互相交流眼神，目光主要集中在投影于幕布的图像上。
幕布闪烁着光芒，投影出了一段段视频。
某人走在路边，一脚踹翻了开过来的巴士，倒下的巴士横在公路上，引发了一场连环车祸。
某人从火灾现场走出，熊熊燃烧的火海，一道道身影哀嚎着挣扎求生。
晴空中突然炸开一道闪电，劈在某人的头顶，某人身子一晃，闪电只劈在他的肩上，接着以数倍音速逃离现场。
某人走进一栋大厦的十几分钟之后，二十层高的大厦突然塌陷，最终只有某人从大厦的废墟里面走了出来。
一架波音飞机莫名失控，向城市的地面滑翔而来，撞向一座钟点酒店，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在几分钟之后，本来居住在钟点酒店的某人出现在坠机现场的边缘。
那个跟灾星一样的某人正是郑吒，投影在幕布的视频便是这几天内这关键区域拍下过郑吒的监控录像。
“上帝保佑。”
官员们满头大汗，在身上画出十字圣号。
温烈握着十字架，叹息了一声：“那个恶魔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身后的牧师应和道：“是啊，之前他还只是小范围的收割灵魂，自从避开了主教施展的神罚之后，他制造的灾难更大了。”
“这已经不是能用巧合概括的了，”市长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举起来的手臂却抖个不停，“恶魔在人间吗？”
有恶魔就有地狱，也就有了天堂，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教会还有没有赎罪劵能买，天堂又认不认赎罪劵。
“尊敬的主教阁下，有需要我做的，请尽管吩咐，为了至仁至善的天主，为了天主的羔羊，我很荣幸付出我的全部钱财。”
一名老年议员站起来向温烈鞠躬，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第一次对旁人这么毕恭毕敬。
“是的，我也愿意将全部的家产贡献出来，为驱逐恶魔这份伟大的事业献上一份功劳。”
让老年议员抢了先，其他人纷纷起身表忠心。
“我要钱有什么用呢？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都不会流通人间的货币。”
温烈摇了摇头，点出这些人如此大方的理由。
官员们难免尴尬，温烈也懒得跟他们叽歪，用自己编的那套唬住了官员们，他也便开始提出自己的要求。
“明天中午12点，我要去处刑那只吸血鬼，你们和本地的教会配合我，制造出有利于我的战场……以马内利。”
“以马内利！”
室内众人肃然起立，祈祷上帝与他们同在。
次日上午十一点左右，一辆汽车向布朗克斯区北部疾驰，郑吒坐在后座，面色又是期待，又是担忧。
“第三天就出现了雷击、楼塌、坠机，不知道今天死神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他收服的小弟告诉他，在布朗克斯区北部见到了温烈和张杰他们。
如果是之前听到这个消息，他会很高兴，但是死神越来越凶狠，他不确定现在应不应该把张杰他们抓出来。
“今天怎么这么多消防车？”
开车的小弟感到奇怪地喃喃自语。
郑吒的目光透过车窗，向外面的公路望去，只见两辆红色的消防车一前一后，行驶在前方的公路上。
郑吒的大脑拉响警笛，向开车的小弟问道：“今天的消防车很多吗？”
小弟回答道：“到现在已经见到三辆了。”
郑吒皱眉苦思。
死神来了世界，任何事情都可以视为死神到来的前兆。
那么，消防车会代表什么危险？
火灾？车祸？
没这么简单吧？
郑吒揉了揉太阳穴。
还是不太聪明，如果我是温烈的话……
恍惚间，这个念头沉入郑吒的大脑。
“如果我是温烈……波纹气功的最佳导体是水……郑吒在明，我在暗，他控制小混混寻找我们的踪影瞒不过我们，但是正面战斗，我不会是他的对手，我克制他，他也知道我克制他，他会扬长避短，用内力来战斗，我要制造出有利于我的环境，放出风声把他引过来……”
郑吒喃喃自语，一段话说完，才猛地回过神来，眼神瞬间变得警惕。
布朗克斯区是陷阱！
第68章 温烈的布置
在二十一世纪的发达国家，水并不是多么稀有的资源，郑吒可以选择破坏消防车，温烈也可以选择改变战场。
所以郑吒不打算撤退，也不打算攻击消防车，任由消防车从视线中离开。
水而已，红炎的高温足以把水蒸发。
他的硬实力是中洲队最强，就算是让温烈得到了地利，也胜不过他。
郑吒有信心。
身为强者，他必须有这个信心。
身为中洲队的队长，不能在队友占据地利的情况下将其击败，又凭什么当这个队长？
郑吒的眼神变得坚定。
在主神空间那场虎头蛇尾的切磋，从他的大脑中闪过。
那一次，温烈只用了波纹气功，他也只用了血族能量，最后以平局结束。
今天，或许可以给那天的战斗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布朗克斯区北边，正爆发着一场黑帮的火拼。
“该死的白皮猪！”
“法克！干掉这群黑鬼！”
黑人帮派和白人帮派的黑帮成员躲在街道的两边，端着冲锋枪向对面的敌人扫射。
整条街道不断响起窗户玻璃的破碎声和惨叫痛骂声，每一个分钟都有人倒下死去，两百多名黑帮成员以街道两边的建筑物为根据地，疯狂地攻击敌对帮派。
隔了几百米的附近街道，10辆消防车停在路边，听到远处的枪声，这些消防员互相对视，面色古怪。
他们接到了莫名其妙的任务，又遇到了莫名其妙的事情。
难道那些渣子准备了很多燃烧弹，所以才要他们在这里待命？
距离最近的一座教堂，曾经和温烈一起前往市政厅的牧师站在门口，听见那微弱却连绵不断的枪声，面色沉重中又透出几分期待。
身边的修女说道：“恶魔又在制造死亡了。”
牧师认同地点了点头。
“和主教预见的一样，今天上午，恶魔会在布朗克斯区北边引起两个黑帮的火拼。”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那位来自隐修会《埋葬机关》的猎魔主教，牧师不禁感慨了起来。
“我驱魔了几十次，如今总算是见到真正拥有驱魔力量的牧师是什么样的了。”
三天前，穿着华丽的男人走进他主持的教堂。
那个男人自称是上帝的代行者，为了追捕恶魔才来到纽约，他的同工——基督教教牧人员之间的互相称呼，在追杀恶魔的过程中死亡，但也将恶魔重伤。
那个恶魔为了养伤，会在纽约大开杀戒，收割大量的灵魂，他也需要有人顶上他已经升上天堂的同工，协助他狩猎恶魔。
那个男人是这样说的，牧师却完全不信。
正经牧师谁会穿成那种样子？教皇穿的都没那么昂贵。
但是，那个男人表演了枯木开花，水流静止，病人痊愈等等神迹，牧师怎么能再有一丝丝的质疑？
之后的两天，牧师给那个男人引荐了纽约的其他教堂和市政厅。
正因如此，全纽约的神父、牧师、修女才会聚集在这间教堂。
市政厅，市长和议员们早已接到布朗克斯区发生黑帮火拼的消息，同样也接到了温烈的通知。
“不用管。”
“不用管？”
官员们惊疑不定。
虽然那些狗屎没的越多越好，但是至少样子要做一下吧？
往常就是这样，先让警察开车到附近等着，火拼结束之后再去处理。
“恶魔总会引发混乱和死亡，不在那里，就会在别处。”
温烈的回答非常符合官员们的认知，在布朗克斯区死点人，总好过在曼哈顿区死人。
然而，没有人知道，布朗克斯区的火拼同样是温烈一手导演。
官方、宗教、黑道，包括郑吒收服的混混，全部都是温烈指下的棋子。
十一点四十分左右，郑吒乘坐的汽车来到布朗克斯区的北部入口，察觉到还没有结束的黑帮火拼，开车的司机把汽车停在布朗克斯区之外。
司机看了看几百米外的那条街道，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大哥，今天要不要先撤？”
郑吒把车窗摇下，便能闻到枪械和子弹的硝烟味，还有浓郁的血腥味。
郑吒吸了一口气，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冷静地说道：“你可以先离开了。”
血液的味道，让这具血族伯爵之体的细胞有些活跃。
司机向布朗克斯区看了一眼，刚好看到一名黑帮成员在窗口遭到爆头，从二楼摔了下来。
这种世界不是他这种小混混能触及的。
退缩之意更盛，司机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大哥，那我，就，就到那边的路口等你？”
没有回应，郑吒已经向布朗克斯区走了过去。
地面的黑帮在交火，地下的黑帮在举行仪式。
交火区域的下方，阴暗潮湿的下水道，污水滴答滴答的落在祭坛上。
岩石和木头搭建而成的简陋祭坛，用血液绘画出了大量的亵渎图案。
“康达艾斯翠达……爱曼托斯……伊尔奎……盖特……诺斯……佛拉托斯……康达……爱曼托斯康达……”
黑人帮派的老大捧着死灵之书，把咒语念出了说唱的风格。
在咒语响起的同时，祭坛上的图案也闪烁起了晦暗难明的光芒。
“恶魔，我召唤你，黑人帮的吉米老大召唤你，我要把灵魂献给你，我要把生命献给你，我的手下，我的手下杀死的白人，我把他们全部献给你，快回应我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