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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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城之外。
北匈奴的大军已经逼近,漫天的风雪刮得人脸生疼,寒气刺骨,仿佛连皮肤都会被冻裂。冰冷的空气弥漫在辽阔的草原上,寒风如刀,吹得草原上早已覆盖的积雪发出轻微的哀鸣。随着阊尉延的指挥,匈奴精骑逐渐分列成阵,准备发动袭击。天际逐渐沉重,灰云低垂,黑压压的天幕仿佛要压塌整个世界,唯一能听见的,只有那北风呼啸的声音。
正在万马齐喑、马蹄踏雪的声音震天而起时,前方的雪原却忽然泛起异动。雪花漫天飞舞,原本平静的雪原开始剧烈波动。一股无法忽视的气流从远处席卷而来,猛地撕裂了四周的沉寂。风中的雪花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推开了一条通道,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令人心悸的压力,模模糊糊风雪里似乎有一个庞然大物即将出现。
什么情况?”阊尉延眼神一凝,迅速勒住战马,脊背一阵寒意涌起。他的视线在雪花飞舞的空隙中扫过前方,忽然间,空气中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撕裂声,仿佛天地间的时间与空间都在瞬间扭曲。那声音,穿越了无数的时空,忽远忽近,天地为之一静。
突兀的,伴随着一声爆鸣和冲击波,一列巨大无比的列车骤然现身,带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力量,突破时空间的界限,直接降临到他们面前。
这列车的外形古朴而厚重且充满力量感,红黑交织的车身上,赫然铭刻着巨大的“漢”字和“复兴号”的字样,仿佛传达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车轮没有与地面接触,而是在空中旋转,车身前方,时空乱流凝聚成一道道光波,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为其开道。
“给我……停下!”阊尉延突然一声怒吼,试图指挥大军前进,但心中却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眼前这庞大的列车阵仿佛无坚不摧,四下散发着一种可怕的威胁,有些超出了他的认知。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原本因为速度到了极致所以仿佛静止的列车继续动了起来。
只是一瞬间,列车的前端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仿佛某种无形的能量释放出来,扭曲了周围的时空。雪花在空中忽然停止了飘落,四周的空气变得极为沉重,空间似乎被强行压缩,时间的流速开始变得不稳定。刹那间,宛如天地崩碎的伟力冲击而来。
无数匈奴精锐仿佛被风吹散的沙尘一般,消失在了空中。那些铁骑与勇士们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纸糊的玩物,毫无抵抗之力,无数人神形俱灭,唯有作为一流猛将的阊尉延苟延残喘,身躯如同破布一般被击飞,思绪却飘远了起来。
他无法理解,这种超乎想象的力量,完全超出了他过往的认知。从西域到北方,从天山之战到鲜卑吞并,阊尉延一路征战,见识过无数残酷与震撼的场面,但此时的景象,仍然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颤栗。那些曾经令他引以为傲的铁骑与勇士们,在这列车前,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时光如电,思绪如潮,阊尉延的脑海中闪过一段往事。
时光仿佛凝固,阊尉延的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往事。年轻时,他曾是部落中一个注定要继承荣耀的首领之子。
可是父亲在一场内乱中惨死,带着他部落的命运一起消逝。在他出生的那一晚,父亲曾经的部下、叛逃的乌奇哈欧毕透带着大军回归,攻伐而来,甚至在这些年里驯服了一只堪比数千精锐的恐怖凶兽。
他的父亲在与那股强敌的战斗中死去,但在死前,他用一种古老的巫术将一只凶兽的灵魂封印在了刚刚出生的他体内。
他的父亲在那一战战死,那凶兽被杀死后竟然灵魂不死,仍要将整个部落夷灭,而为了保护部族,他父亲选择牺牲自己,施展北匈奴曾经的一项巫术,将那凶兽的灵魂封印在当时刚出生的阊尉延的体内。
在他父亲战死后,下一任首领接替了他,从小他历经了孤独以及一直被打压。
直到上任单于呼延储上位,天赋出众的他也开始崭露头角。
在那时,他跟随北匈奴单于,纵横西域,与诸部大战。西域的寒风刺骨,硝烟弥漫,阊尉延带领的匈奴铁骑屡次突破敌阵,屠戮四方,赢得了无数战功。
甚至在这期间和他体内的那狼魂达成了和解,使他能够吞噬猛兽,强化自身,攻击强横无比。
而前不久,多少年他魂牵梦绕的草场终于又回来了,他们是草原最强的势力,就算只剩下百余万人,他们依旧是草原雄鹰。
他发誓要夺回匈奴的荣誉,他也一直认为在单于的领导下,他们能够击败汉室。
直到现在。
身躯上剧烈的疼痛将他拉回来现实,现实只过去的一瞬,列车仍然在朝前,仿佛极其缓慢的突进。
难道我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我们匈奴铁骑在汉室目前难道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身为草原上的雄鹰,长生天的孩子,你怎么可能在这里击败我!我注定要为单于为匈奴带回荣耀!怎么可以在这里倒下!”
胸口如破烂的风机一般剧烈起伏,寒风灌入内脏,奇异的力量使阊尉延身体竟然无法恢复,但是他并没有在意,只是有些癫狂的大吼。
阊尉延脑海中浮现出许多东西。身为匈奴的荣耀,在他印象中无所不能的大单于,和他亦敌亦友的匈奴丁零王尉庶俜,对他寄予厚望只活在他记忆里的父亲,教导他成为匈奴一步之王的老师,体内和他和解的狼魂。
还有那些和他手足相依的亲卫军。
他们仿佛都出现在这里,呼喊着他的名字,期待的看向他。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还有强敌未收拾,眼下大军已灭,我若再倒下,单于必定独木难支。
我怎可以倒下,我不能倒下!匈奴需要我!单于需要我!需要我都腾王阊尉延!我都腾王啊,也绝不能倒下!我要站起来,我要——再战!
“我不能死!我不能输!我必须要活着!把胜利带回匈奴!”
刹那间,阊尉延整个人好像满血复活了一般。
喊着什么友情啊,羁绊啊什么的,握紧手中长矛,嘶声怒吼的要冲向前方。
然而下一刻。
轰!!!
恐怖的冲击波裹挟着时空乱流,直接将这战场中心化为虚无。
首当其冲的必然是处于最前方的他,最后时刻,阊尉延微微回头,便见他带来的大军尽皆化作飞灰,消失不见。
而列车产生的恐怖力量仅仅只是开头。尚未完全爆发出来。
紧接着,恐怖的威势完全宣泄出来。这数万大军彻底消失不见。
“咦?孔明,你有没有听到什么玩意儿?我好像听到有人喊的什么友情啊,羁绊啊,就冲上来了。”
车厢中韦恩挠挠头,看向一旁慢条斯理喝茶的诸葛亮,而诸葛亮闻言却是白了韦恩一眼,嘴角一撇没有搭理他。
只是静静的看着车窗外的场景。
在那恐怖的冲击下,外界地形被彻底改变,当初徐州之战要恐怖的多的多,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看着前方空气中的黑色裂隙,诸葛亮又是微微摇头,茶水入喉,捏起一块点心不再理会。
大道都被磨灭了.JPG
第251章 就让此火,再兴炎汉国祚
嘭!
看着眼前战报,呼延储满眼震撼,气愤之余又是浓浓的惊骇。此时竟也保持不住冷静,一拳将面前的几案拍成齑粉。
实际上这一次的北匈奴南下和其他时代最大的不同在于,这一次的单于呼延储和以前单于相比更为冷静。
这一次的北匈奴有明确的目的性,和历史上其他时期的北匈奴相比,这一次的北匈奴的脑子并没有完全被仇恨所蒙蔽,呼延储清楚的知道自己每一步是在做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呼延储没有率领所有的北匈奴南下,反倒只派了阊尉延先行试探的原因。
对于呼延储来说,他回到东方草原是为了给匈奴死中求生的,而不是为了复仇,从根本目的上就是和前代不同的。
原本他还要再派两拨人带着大量鲜卑杂胡和一万匈奴本部前去试探,结果这封战报给他带来的冲击还是太大了。
在这种情况下,阊尉延居然全军覆没,他的忿怒也可想而知。毕竟他的每一步算计都是围绕着保护本部而去的,结果阊尉延居然折损了这么多的匈奴勇士。
鲜卑等杂胡的死亡在他看来完全没有事儿,但是这死了五千本族精锐就让他有点儿接受不了了。
还是以这种完全谈不上荣耀的方法死去,就连自己的心腹大将之一都折损在了那里。
不过不管如何愤怒,作为在天山之战后最艰难时期接手北匈奴并且发展壮大的单于,清楚的知道,这时候再愤怒也是于事无补的。
只有尽可能多的了解对面,才能在之后的战争中取得更大的利益。
让他现在感觉最为可惜的就是这次居然全军覆没,没有一个人回来报个信。
信息居然只能靠后来的探子和鹰来了解。而没有第一手的情报。
而这其实也让他在惊骇和愤怒后感觉到了一丝庆幸。
得亏是他有脑子,要换成前几任单于,说不定直接就莽上去了。
要这样那就彻底完犊子了。
现在居然连对面儿是怎么样全歼这几万大军的都搞不明白。
深思片刻,呼延储索性差人把如今匈奴的高层都集中了起来。
不多时,一众人影鱼贯而入,而之后更是来了一个浑身被黑袍笼罩在其间的男子。
“格,你来了,请。”跟一众心腹商议了一下,呼延储派人又找过来一人,见这个人进来便递过去一样东西。
而那人口称单于行礼过后,接过他递来的一个类似于印绶的东西就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而在这个大帐之外一处,放这祭坛的地方,数百杂胡被直接捅死,鲜血在地上竟然蜿蜒流动。
这是他们如今北匈奴的大巫,格。
不过根据北匈奴的习俗来说,也可以叫他格格巫。
这个格格巫可不纯是骗子,他这个巫是真会点儿巫术的。
包括但不限于占卜诅咒等等。
而且他这个巫说来其实更像是所谓的萨满。嗜血之类的增益法术,他这一道也挺精通。
不过最精通的还是占卜。
在拿着都腾王阊尉延的遗物,也是他的身份的象征后,在献祭了数百杂胡后,随着喷出一口老血,这仪式便也进行到了终点。
格开始低声念起古老的咒语,双手快速舞动,一堆古怪的兽骨与草药粉末被他撒向地面。片刻后,空气中的粉末开始漂浮,在这大帐之中,那些粉末居然构成了一幅画面。
然而画面却模糊不清,只能看到阊尉延率大军前往蓟城,而蓟城处从中杀出一个身骑白马,看不清面目却给人感觉十分帅气的将军,手持长枪,带着铺天满地的白马义从在大军之中杀了个七进七出。
而阊尉延带领的精锐则是身上都出现了半兽化的特征,指挥着鲜卑精锐炮灰和杂胡炮灰进行牵制,拖慢白马的速度将其限制住,然后带领着匈奴本部找机会直接突入其中。
到此为止,一切都正常,没有什么特别意外的,阊尉延做的一切指挥都没什么毛病。
然而,下一刻,天空中的画面却突然开始变得扭曲,像是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干扰,整个幻象瞬间崩裂,犹如破碎的镜子四散开来。
格格巫面色骤变,浑身一震,猛地吐出一口老血,仿佛所有的力量都被抽空,跌倒在地,痛苦不堪,似乎是被某种力量所反噬了。
“!”×N
命格格巫的学徒带着他师傅去进行救治,呼延储面色却沉了下来,眸中神光暗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先前那个白马小将虽然厉害,但在他看来也就那么回事儿。那个水平应该就是中原顶级武将了,比阊尉延强也强不到哪去,战力全开的话,对面哪怕再强,外族炮灰都折损了,五千精锐精锐起码能带回来一大半吧。
而且对面也得折损和匈奴精骑差不多的数量。
重要的是那画面竟然炸了。
而作为曾经见证过这一幕的呼延储,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这代表着是有人强行逆转过去,或者说强行扭转既定的未来。
未来是不确定的,现在的任何举动都会改变未来,而有人强行改变过去和既定的未来的话……
那就说明这一场战役正常的战果是对面不能接受的,所以要付出大代价来改变。
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阊尉延很可能取得了很大的战果,甚至他们匈奴最后真的赢了夺取了中原吗?
如果他推测的没错的话,眼下他们还是大有可为啊,而且自己的谨慎确实做对了。
既然对面不惜大代价来整这一出,那就说明他们确实衰弱了,如今虽然断了一臂,不过他们昆仑神可不是一头二臂,而是三头六臂,身为单于的他自然也不是只有一条胳膊。
想到这里,呼延储眼中精光一闪而逝,眼中惊怒随之而来的却还有一股子兴奋。
“果然,机会还有很多……”
看着眼前众人,呼延储心中再度有了决断。
……
半个时辰后,随着呼延储一声令下,整个北方的胡人都开始动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南边儿也开始热闹了起来。
“嘿,那边的,别打了,别打了,过来吃饭。”
看了一眼那边儿切磋的几人,韦恩当即嚷嚷他起来,招呼他们过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