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地用染血的纱布重新包扎好伤口,最后打了个结,手上已经沾满了血迹。
项南方心疼地说道:“师兄,你受伤这么重,不用这么急着过来找我的。”
林渊摇摇头:“谢谢你师妹,现在扎紧之后感觉好多了,只是白白让你在食堂等了我那么久。”
这话一出,项南方更加感动了。
林渊攥住她沾血的手腕又放开,轻声说道:“把你的手都弄脏了,北大楼后面有个废鱼塘,之前施工挖的,我带你去洗洗吧。”
两人踩着碎石绕到楼后,塘水散发出青苔的味道。
他们蹲在水边,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泥地上,像两团摇晃的蝶。
林渊捧来凉水浇在项南方手上,轻轻搓洗她指尖的血迹。
项南方一时有些害羞。
林渊还在自说自话,“小时候,我带妹妹去河边钓鱼,也是这样给她洗的手,你手可比我妹白净多了。”
夜色中向南方根本看不清手上的血迹祛除了多少,只得任由林渊仔细地清洗着她的每根手指。
林渊突然闷笑出声:“别绷着,再绷手都要结冰了。”
这下子项南方更加娇羞了,把手缩了回去。
“手还没洗干净呢。”林渊的指尖追着她的手腕探过去。
项南方说道:“在这里都看不清了。”
刚刚两人坐着的地方,还伴有一些昏暗的夜灯,可这里黑乎乎一片,根本什么也看不清楚。
“你忘了我是射箭冠军了吗?我视力好,能看得清的。”
说完又捧起一汪水,开始搓洗着她纤细的手指。
项南方害羞的不行,心跳声甚至都盖过了远处不知名的虫儿的叫声。
作为黄花大闺女,被一次被异性这样攥着手指浸水搓洗,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师兄,你的腿受伤,会影响你跑步吗?”
“不仅不会,说不定因为你的包扎,我能跑的更快呢。”
项南方轻嗔道:“师兄!你又打趣我!”
过了一会儿,林渊终于放开了她的手。
“这下洗干净了。”
项南方忽然开口:“师兄,别人说你很高冷,可我相处下来觉得不是那样。”
“可能他们只看见我背光的样子。“林渊起身时带起一阵风,月光在他肩线勾勒出银边,“而你站在光里。“
他朝她伸出手,掌纹里还沾着未干的水渍。
项南方迟疑着将指尖搭上去,立刻被他整个攥住拉了起来。
“手表呢?”
她慌忙从口袋里摸出表。
下一秒,林渊直接扣住她的手腕,将表带穿过她指尖,为她戴好手表。
“你的饭今晚是吃不成了,我们下次再约。”
这算是定情信物吗?项南方心跳再次加速。
。。。
时间飞逝,接下来的一个月中,林渊来到学校的次数变少,主要便是周旋在两女之间。
当然,更多的时间还是用在常星宇身上。
两人食髓知味,林渊自然要花更多的力气来对待她。
林渊和项南方的关系也是越来越亲密,不过他倒是还没做出太过分的动作,维持在可控的暧昧之间。
全运会上,林渊这次火力全开。
他在决赛一骑绝尘,跑出了9秒99的成绩。
解说都在惊叹:林渊他简直是在飞!
这样的成绩已经超出国内记录太多,要知道短跑成绩每精进0.01秒,都是个艰难的突破,在此之前,国内最好的乘次还是10秒26,林渊这样的成绩毫无疑问地举国震惊。
原先质疑过林渊的报道媒体纷纷改口,称赞他英雄出少年。
第300章 项南方的初吻,新华书店孙小茉
那个曾经在奥运会赛场上掷地有声许下豪言的少年,如今似乎真的在将梦想一步步照进现实!
跑完比赛后,林渊喘着粗气,但眉眼却透着一股锐气,眼神明亮而坚定,整个人像是一柄刚刚出鞘、锋芒毕露的利刃。
面对潮水般涌来的记者,林渊很快平复呼吸,神色从容,耐心地接受各路媒体的采访。
林渊已经决定贯彻‘做人低调,做事高调’的理念,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所以林渊对于每一个采访都认真对待,来者不拒,这是他将自己的名字传遍五湖四海的绝佳机会。
“林渊!你跑进了十秒之内!打破全国纪录的瞬间你是什么感受?”
“你去年的成绩还是10秒51,请问为什么能进步这么快?”
“对亚洲纪录保持者的头衔你有什么看法?”
“有信心在明年奥运会的舞台上取得好名次吗?”
……
看着领奖台上意气风发的林渊,短跑队教练也没有想到,这个独自训练的少年居然真的练出来了。
如果从一开始就把人留在队里系统培养,那该有多好。
一想到这里他就痛心疾首。
倒不是惋惜这么个好苗子,更多的是叹息自己的前程,要是自己当初就坚决将他留在短跑队,那么这份荣光他也能享受到,体育局今年新设的人才挖掘奖励、外国交流名额,这些难得的资源就都能落在短跑队了。
不过好在林渊只要以后想参加奥运会,总归要加入短跑队,到时跑出好成绩来,他们整个团队同样是与有荣焉。
就连央视记者都前来专访林渊。
林渊端坐在采访椅上,腰背挺直,目光沉静而坚定。
面对镜头,他缓缓开口,诉说着自己日复一日的坚持与坚定不移的信念。
“年少时许下的誓言,令我一天都不敢懈怠。
我会严格按照每天制定的计划,翻看国外选手的录像,在跑道上练到体力一次次清空。
转型的一开始并非一帆风顺,细节的磨合,身体的适应……总会遇到各式各样的难题。
我也曾有过怀疑、彷徨和动摇,但既然已经选择这条路,再难我也要将它走完。
幸运的是,我的家人和朋友始终陪伴着我,是他们告诉我,我从来不是孤军奋战。
我还要感谢那些质疑声,有人说我好高骛远,有人说我心性不定,这些声音就像背后的发令枪,逼着我不断突破极限。
就像王阳明曾说的,此心光明,万事可成。
我的目标永远不止于奥运决赛,我会让全世界共同见证,什么叫中国速度!”
随着采访热潮渐渐退去,林渊在广州又停留了几日。
他终于有闲情漫步羊城街头。
岭南湿润的风掠过街巷,行人蓬松丰厚的长发随之轻扬,商铺前、茶餐厅到处都是热情洋溢的笑脸,伴随着爽朗的粤语交流声。
伴随着经济开放,西方文化思潮与本土文化碰撞,人们的衣着打扮愈发新潮大胆,目光所至,到处都是蓬勃生长的生命力。
这是一个万物竞发、充满无限可能的时代。
……
项南方风风火火回到家中,径直冲到正在摆弄收音机的项北方面前,掌心摊开在他眼前。
“我早说了,林渊他肯定能做到的!愿赌服输,你快点把生肖邮票给我。”
“他是打破了全国记录,可还没进奥运会呢,你急什么。”项北方撇撇嘴,忽然瞥到妹妹皓腕晃动的银光,定睛一看,是块崭新的上海牌女表,正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你什么时候买手表了?”
项南方像被烫着似的收回手,把手藏到背后,耳垂悄悄漫上一层红晕。
“谁送你的?”项北方往前凑了半步,语气带着探查。
项南方垂着眼皮盯着鞋尖,抿着唇不说话。
项北方扯开嗓子朝厨房喊道:“妈,你快来,小妹她谈恋爱了。”
项南方柳眉拧起:“你乱说什么呀?”
项母系着围裙走过来,疑惑道:“南方,你谈恋爱了?”
项南方急得跺脚,杏眼瞪着幸灾乐祸的哥哥,解释道:“妈,我没有,您别听他胡说,他就会打赌输了耍赖。”
“谁耍赖了?我和你赌的是林渊能不能进奥运会决赛,这八字还没一撇呢。”项北方梗着脖子反驳道。
项南方对林渊充满信心:“早给晚给都得给,你看着吧,人家肯定能进。”
“少转移话题。”项北方指着她手腕,“你还没交代你这手表哪来的?这可不便宜。”
项南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朋友送我的,你管得着吗?”
项北方眯起眼睛,闪过怀疑的神色:“哪个朋友能送这么贵的礼物?不会是宋清远那小子吧?”
项南方吐吐舌头:“你就慢慢猜吧,你就是猜一年都猜不出来。”
……
常星宇家。
常星宇正窝在沙发,吃着一颗又大又红的苹果,兰姨笑眯眯地坐过来。
“小林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你们俩最近感情还好吧?”
常星宇看向在床边读报的父亲一眼。
兰姨轻声说道:“你爸很开明的,再说他也听不到我们唠嗑。”
常星宇浅浅笑着:“挺好的。”
兰姨打趣道:“是不是已经认定他了?”
常星宇害羞地却又坚定地点点头。
兰姨心中明白,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这样的男孩子太优秀,身边围着的姑娘肯定多,平日里相处要多个心眼。不过你们认识这么久,感情深厚,真遇到那种情况,兰姨教你几个字。”
常星宇追问道:“哪几个字?”
“不争才是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