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南方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出来时抹过花露水了。”
每次约会，林渊都会带她去学校最僻静最黑暗的角落，虽然安静没人打扰，可是蚊虫也特别多。
所以到了夏天，她都会提前往身上多抹一抹花露水，省得被蚊虫叮咬。
“我说怎么闻着这么香。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林渊拍了拍她浑圆的豚儿，示意她起身。
项南方理正衣服，挽着林渊的胳膊，一起往宿舍楼走去。
宿舍楼下，项南方怀抱着整套的琼瑶小说，仰起脸望着林渊，轻声说道：“师兄，加油！你一定能做到的，我会一直守着电视，眼睛都不眨地看着你。”
林渊笑着刮了刮她鼻尖：“冲你这话，我说什么都要拿个冠军回来，否则我只有去跳玄武湖了。”
“你要是跳玄武湖，我就跳进去把师兄你捞上来。师兄，你在这等我一下。”
项南方说完后，突然转身小跑向宿舍楼，白色裙摆扬起轻快的弧度。
过了一小会，她又跑了回来，额头上还沾着细密的汗珠，她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绣着的并蒂莲栩栩如生，塞到林渊手里：“这是我亲手绣的，带着它，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
林渊不得不感叹，这个年代的女孩子，淳朴，真挚，心灵手巧。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会为自己是个渣男而感到心痛。
不过下一秒，集邮的想法终究胜过了一切。
林渊捧着那方手帕，目光温柔地看向项南方，柔声说道：“好师妹，我会每天都带着它的。”
项南方笑着挥了挥手：“师兄，那我上去了。”
“嗯。”林渊笑着点头，看着她走进楼门，直至背影消失不见。
……
林渊回到家中。
一岁的林忻正扶着沙发跌跌撞撞学步，肉乎乎的小脸泛着健康的红晕，模样憨态可掬。
马素芹则是坐在一旁，眼神温柔，含笑地看着儿子努力迈步的样子。
“儿子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林渊蹲下身子张开双臂，小家伙便咿咿呀呀地扑进他怀里。
马素芹笑着说道：“下午睡足了，现在精神着呢。”
林渊点点头，逗弄着儿子乱挥的小手，随后看向马素芹：“我后天去燕京，公司这边的事情你多盯着，我得空就会多打电话回来的。”
马素芹点点头，应道：“家里有我，你就放心吧。”
林渊突然想起昨天的事，神色变得认真：“哦，对了，我昨天在书店遇到一个叫孙小茉的姑娘。你跟下面人说一声，她要是来我们公司，就给她安排个好工作。”
马素芹好奇地问道：“你看上人家啦？”
林渊放下儿子，将马素芹按在沙发上，拍了拍屁股，一脸义正言辞：“当着儿子的面说什么呢？”
马素芹很是委屈，一岁的小宝宝又不懂得什么，再说了，林渊平时也没当着宝宝的面欺压自己。
林渊继续解释道：“这个姑娘患有癫痫，昨天在书店突然发病晕倒了，我看到了，就把她送去了医院，就这么认识了。这个姑娘不容易，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马素芹眼底闪过狡黠的笑意，打趣道：“那这个女孩一定很漂亮吧？有没有你下午带回来的那个女孩漂亮？”
林渊一时哑然，佯作凶狠地瞪着她：“等儿子睡觉，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你最好牙关咬紧点。”
刚刚被项南方引诱出的火气，正好都撒到马素芹身上去。
马素芹却是丝毫不慌，还不忘抛个娇嗔的眼神给他，其实她最怕的反而是得不到林渊的滋润。
这明目张胆的挑衅林渊哪能忍，今晚说什么也要拉她通宵双排一晚上。
车门焊死，谁也不准下车！
……
次日。
纱帽巷。
林渊上午回到家中时，屋内空空荡荡，吴秀兰和乔三丽母女都不在家中。
今天不是周日，一个要上班，一个要上学。
林渊开始收拾屋子，将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家中的物品也摆放得井然有序。
快到中午的时候，吴秀兰带着菜先行回到家里。
刚迈进院里，就看到林渊在灶台前忙碌，锅里正飘出阵阵香气。
吴秀兰看到儿子回来很高兴，连忙走上前来：“我来做我来做，你快歇一歇。”
林渊笑着摇头道：“没事，做饭又累不着我。”
吴秀兰拗不过林渊，便在一旁帮忙打着下手。
这时，院外传来清脆的自行车铃声。
乔三丽推着那辆凤凰牌女式自行车进了院子，看到厨房里的林渊，眼睛一亮，小跑着喊道：“哥！”
“诶！”林渊应声回头。
乔三丽把自行车停好，来到厨房，疑惑道：“你怎么中午回来了呀？”
她都已经有两三天没见到林渊了，而且林渊一般回来都是在晚上回来多。
“回来和你们说点事，先去洗手吧，饭菜都好了。”
林渊边说边将最后一道菜装盘。
一家人将饭菜端到饭桌上，林渊坐在主位。
“我明天早上七点的火车，去燕京，短跑代表队让我过去集训。”
吴秀兰轻轻点头，她向来尊重林渊的决定。
乔三丽忙问道：“哥，你中间都不回来了吗？”
林渊点点头，“等我再回来，恐怕得等奥运会结束了。”
“哥你在那边集训，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乔三丽满脸不舍，“要是想我和妈，就给我们打电话。”
“嗯，哥知道呢。”林渊笑着夹了块红烧肉到她碗里，“你也快升高二了，想好选文科还是理科没有？或许以后有什么想做的职业，哥帮你分析分析。”
乔三丽抿了抿嘴：“哥，我还没想好呢，我就想着毕业后能帮着你做事。”
林渊想了想，说道：“那就选理科吧，将来能选择的方向多一些。”
乔三丽果断点头：“那我就选理科！”
“快吃吧，吃完睡一会。”
午饭过后，母女在家中小憩了片刻。
吴秀兰便走去工厂上班去了，林渊则是冲乔三丽招手：“上来，哥送你去学校。”
乔三丽笑着跳上后座，双手环住林渊的腰部，感受着风拂过耳畔，她腻声说道：“哥，你今晚带我去抓萤火虫吧。”
“好啊。”
等到晚上晚自习结束，乔三丽走出校门，坐上自行车的后座。
林渊准备好了玻璃瓶子，带着乔三丽骑车去了公园。
夜色中的草丛里，点点荧光忽隐忽现。
偶尔有一只萤火虫从指缝间溜走时，乔三丽清澈的笑声回荡在夜色里，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小时候。
玻璃瓶里的萤火虫明明灭灭，乔三丽却有些走神。
乔三丽现在确实有些小忧虑，因为随着年纪增长，她逐渐意识到，林渊是自己的哥哥。
儿时那些亲昵的举动，被哥哥高高抱起、脸蛋被轻轻揉捏、脑袋被温柔抚摸，随着自己长大，好像变得越来越少了。
林渊摊开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三丽，想什么呢？”
“啊，哥。”乔三丽回过神来，突然问道，“你会不会一直喜欢我啊？”
“当然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林渊笑着回答。
“可是你都好久没碰我的头，我的脸蛋了。”她小声嘟囔着。
林渊失笑，伸手揉乱她的头发：“这下行了吧。”
“哥，我也想揉你的！”乔三丽踮起脚尖突然伸手，试图‘偷袭’林渊的头发。
林渊假装嫌弃地躲开，两人笑着追逐起来，林渊握玻璃瓶的手不经意间松开，倒是让瓶中的萤火虫扑棱棱飞了出来，在空中划出点点的绿光。
乔三丽一时怔住。
林渊安慰道：“这里萤火虫多着呢，我们再重新捉些。”
“哥，你看，好美啊！”乔三丽望着漫天飞舞的萤火，眼中满是惊喜。
林渊宠溺地笑笑：“那我们再捉些，等过两天你再放掉。”
两人又在草丛间忙活了一阵，直到玻璃瓶再次装满闪烁的光点，才踏着月光回家。
第二天清晨，林渊在吴秀兰和乔三丽的相送下，坐上了前往燕京的火车。
抵达燕京时已经是接近傍晚六点。
出火车站后，他按照文雪给的地址，准备去往她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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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再见文雪文居岸 师妹，见字如面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将燕京城的大街小巷染成墨色。
林渊在公共电话亭打了几个电话，给自己的女人们报过平安后，坐上了一辆吱呀作响的人力三轮车，车轱辘碾过燕京纵横交错的街巷，最终停在文雪居住的单元楼下。
文雪在心桦社工作，单位分配的九十平米的三居室，就在这栋灰扑扑的楼房里。
林渊抬手敲响房门，只听屋内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似乎是有人在洗澡，紧接着便传来文雪带着水汽的询问：“谁啊？”
“我！”林渊洪亮的声音穿过门板，清晰有力。
“你等一等。”文雪的话音里带着手忙脚乱的急切。
她早从电话里知道林渊最近会来燕京，只是不知晓具体时间而已。
浴室蒸腾的热气里，花洒喷出细密的温水，将文雪周身的白色泡沫冲刷成蜿蜒的溪流，顺着瓷砖缝隙汩汩而下。
文雪修长的手指掠过肩背，沾着水珠的皮肤泛着珍珠光泽，玲珑浮凸的曲线在氤氲水汽中勾勒出柔美动人的轮廓。
她抓过一旁挂着的毛巾，迅速擦拭着身上的水珠，湿发随意地拢成松散的发髻，匆匆套上鹅黄色碎花连衣裙，踩着凉鞋快步走到门口。
打开门时，文雪的发梢垂落几缕湿漉漉的发丝，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胸口上晕开细小的水珠，微微起伏的胸脯泛着沐浴后的淡粉，一下子攫住了林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