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去澳洲打点家族产业,不是要把你排除在外。
如果以后港岛的局势能稳定下来,希慎兴业的大旗,还是要交给你来扛的!”
“行了二姐,这些话你都不知道和我讲了多少遍了。
大晚上不睡觉过来找我,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利韵莲叹息一声:“元朗宝乐坊那边的丁屋征收项目,你是不是找号码帮的人去做事了?”
“就这事啊?”
利志凯不禁嗤笑一声,旋即答道:“以往在新界那边套丁,征地,不都是找的这些社团做事吗?
怎么这次忽然劳驾二姐你大半夜来过问了?”
利韵莲蹙眉,冷语道。
“你知不知道今晚我的电话,已经被各大报社的老板打爆了?”
“我知道,是不是号码帮找童党做事,元朗的那些童党被和联胜的人砍了?
二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交代胡须勇这么做事,就是为了搞烂恒耀置业和华盛地产的名声。
这两家在九龙城寨那边抢我们生意不够,还要拉着保良局出来,在报纸上抨击我们无良!
我不用一点非常手段,怎么……”
“你知不知道号码帮的童党在宝乐坊那边开了枪?!”
利志凯话音未落,就被利韵莲冷冷地打断了。
一时间利志凯一怔,旋即结结巴巴开口。
“我……我没有让号码帮的人去开枪啊?”
“现在的情况就是开枪的那伙飞仔,已经被和联胜给刮了出来。连带三个同伙被送到警署里头。
他们还请了报社记者过来采访,就在你睡觉的时候,我几乎把全港岛排得上号的报社、新闻部都打点了一遍,才把这起事件压了下来。”
利韵莲显得一脸的疲惫,最后把手搭在了利志凯的肩上。
“志凯,我们利氏起家不易,有些东西好不容易丢掉了,就不要再去捡回来。
我不希望看到有新闻报道,你勾结社团,请枪手在宝乐坊那边强行征地。
社团是个屎窟窿,你方便的时候用一下可以,但是不要跳到里边去搅合,这个道理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利志凯一时间傻了眼,猛地摇晃了下脑袋,旋即起身道。
“我马上去打电话问问胡须勇,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冚家铲,做事没轻没重,以后在新界的生意我都不钟意再交给他去做!”
“在你和那群落选港姐寻欢的时候,我就已经打过电话给潘志勇了。”
利韵莲语气平淡,但心力交瘁之意溢于言表。
“潘志勇答应把这件事情独自扛下来,不过现在最麻烦的是,被潘志勇派去宝乐坊点火的童党,落到了和联胜的手里。
不把这个人捞出来,到时候和联胜拿这件事情做文章,我们利家,以及希慎兴业的名声,会在港岛受到很大的损伤!”
利志凯听到这番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二姐,我们利家在港岛还有名声吗?
丢!也许再忍气吞声个二十几年,名声可能会比李家好点。
不过要我说名声这东西有什么打紧的?能换来真金白银?”
利韵莲微微摇头:“我们利家要想在港岛立足,名声这东西,就算不好,也不能太烂!
父亲生前就嘱咐我,让我一定要把这些东西教会你。
只可惜这些年我一直在打点生意上的事情,你又远在澳洲,是我疏于对你管教了!”
“行了二姐!”
利志凯不禁有些不耐烦。
他一甩手,把利韵莲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甩落下去。
而后开口道:“不就是要捞人出来嘛,一会我就再去和胡须勇打通电话。
恒耀置业那边要钱也好,要地也罢,总之我尽量把人先捞回来再说?”
“如果恒耀置业那边不卖潘志勇的面子,你要亲自出面,去与他们讲和!”
面对自家二姐的回应,利志凯一时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利韵莲,半晌才出声道。
“二姐?你让我去和一个社团仔讲和?
他何耀宗什么身份,也配我亲自出面去同他委曲求全?!”
眼见利志凯一如既往的固执,利韵莲更显无奈。
“志凯,当年祖父在濠江被人打了黑枪,遭此大辱,祖母仲能亲自登报,表示利家对濠江这起事件既往不咎,放弃濠江的烟牌。
你要知道家族的兴衰,是不能凭借个人喜好去意气用事的!
作为家里的男丁,家族名声,你必须站出来维护!”
“不能意气用事,那赚那么多钱还有什么用?
我只知道世人追捧金钱,有钱就有名声!”
“志凯!你要执意这样子的话,希慎兴业一辈子都轮不到你来掌权!”
眼见苦口婆心说服不了自己这个弟弟,利韵莲索性也不再劝了。
当即直指要害,语气放重,当即就震慑住了利志凯。
利志凯愣了愣神,而后挤出一个笑脸。
“二姐,你发什么火啊。
好啦好啦,我都听你安排,别为了一点小事气坏了身子,这样不值当!”
睇到利志凯松口,利韵莲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了点。
她起身道:“不要计较一得一失,我们利家百年底蕴,在港岛的基本盘还是稳的。
就算在九龙那边吃点亏也没关系,一个恒耀置业,加上一个华盛地产,在港岛翻不起什么风浪!
你切记不要因小失大,做那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情!”
“了解,我都了解了!”
利志凯只是出言敷衍,一心只想把自家二姐打发走再说。
葵涌七号货柜站。
冷气库里头,东莞仔握着个手提电话,贴在耳边,走了进来。
被挑断手筋的灰狗被捆缚在一处铁皮货架上,冰冷的冷气刺激他不断发抖,但饶是如此,他还是眼露凶光,恶狠狠地瞪着朝自己走来的东莞仔。
“龙头,我已经睇到了,这家伙还活的好好的,正在朝我龇牙呢!
好,一会我就打脱他一嘴牙。
放心,我有分寸的,好,晚点等龙头你回电话。”
东莞仔说着挂断了电话,随后一声不吭走到铁架子旁边,一番摸索,从里边取出一根冻得发白的钢管。
咚——
用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握紧钢管,东莞仔直接在货架上敲了一下。
顿时货架上面冻结的冰块簌簌掉落,在灰狗的头上盖了一层白霜。
灰狗猛地甩头,瞪大眼珠子,刚想憋口痰吐在东莞仔脸上,冷不丁却睇到东莞仔挥舞着钢管,直直敲在了自己嘴上。
咯噔——
“唔——啊!!”
灰狗一张嘴顿时被敲瘪,上排门牙齐齐脱离,发出一声带着恸哭的哀嚎。
“以前在羊城的时候,就经常听人讲你喜欢挑人手筋脚筋。
原来你也怕痛啊?”
东莞仔拎着钢管,立在灰狗面前,面无表情地问道。
第127章 一个飞仔开枪不够利家低头,那就再加个胡须勇
灰狗嘴里包着颗牙齿,饶是痛楚难当,在东莞仔一番嘲讽之后,也是把那口牙,夹杂着嘴里的血水吐到了东莞仔的脸上。
东莞仔的脸色终于阴沉了下来。
扑通——
又是一钢管敲在了灰狗的下排牙上。
这一钢管没把控好力度,直接把灰狗的下唇都差点敲掉。
“说说看,宝乐坊的事情,是谁交代胡须勇搞出来的?”
灰狗嘴里却是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惨叫,东莞仔抹了把脸上的血沫,如同猫戏耗子般睇着面前的灰狗,冷笑道。
“忘记和你讲了,你大佬胡须勇,已经约我哋和联胜的龙头明早讲数。
听他的意思,是准备放弃掉你这颗弃子了。
你把宝乐坊那边的前因后果同我讲清楚,到时候我说不定会给你个痛快!”
灰狗已经痛到脸部筋肉抽筋,眼泪也止不住往下流。
听到东莞仔这番话,终于有了畏惧之意。
他口齿不清地说道:“不……不给我条活路吗?”
东莞仔只是冷漠地摇了摇头:“你当我傻?给你条活路,到时候你就要想方设法找我寻仇!”
“那……那我为什么……要……”
东莞仔只是再度扬起手中的钢管。
“你把事情原委讲清楚,我可以让你少受点苦!”
灰狗挤了挤眼睛,下意识赶紧把头扭向一旁。
……
翌日早上八点半,和泰茶楼。
胡须勇坐在芙蓉阁包厢里,已经等了快半个小时了。
和联胜这边连茶都没给他沏一壶,就让他坐在里边干等,一时间胡须勇心里也老大有些不爽。
他好歹也是毅字堆的话事人,虽然比不得和联胜人丁兴旺,但在港九大小也算得上是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