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默丁格又说。
“什么意思。”
凯特琳的心里咯噔一声。
她表面看起来还算是镇定，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能够触摸她的后背就会发现。
她的肢体有些颤抖，她不仅不会想到会被发现，也没想到黑默丁格居然会亲自来找到他们。
作为议会首席，也作为学院的校长，黑默丁格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而无暇顾及这件事情才对。
此刻黑默丁格的到来，无形之中给予了凯特琳庞大的压力。
“林宇，你这次的成绩，大概能够排到同年级的第二名，而凯特琳你的成绩，则应该是第一名。”
“你们的答卷内容高度相似，而且风格完全是林宇的答题方式。”
“甚至连字迹都很像。”
黑默丁格说。
“我没有想到的是，凯特琳你分明抄袭了林宇的试卷，但你的分数居然能在他之上，或许你天生就适合做查漏补缺这样的事情。”
黑默丁格伸出手来。
从怀里抽出两份试卷，分别放在林宇和凯特琳两个人的面前。
凯特琳到了这个时候终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只能低着头，无奈地承认这件事情。
而旁边的林宇则有一个问题想要弄清楚。
“为什么学院会对我的风格和笔记那么了解，学院对每个学生都负责到了这种地步吗？”
林宇忍不住问。
“当然不是，学院将就自主，从来不会强硬学生做任何事情，上一次我们在聊起杰斯的那件海克斯水晶问题之后。”
“我对你产生了一些兴趣，于是在私底下调查了一些关于你的资料，那些资料很厚重，每一个老师都承认你的天赋。”
“因此我才格外地关注你。”
黑默丁格注意到了他取出来放在桌面上的试卷对比没有人去看。
于是又重新收了起来。
“看来你们对于作弊这件事情没有异议对么。”
黑默丁格说。
“这件事情是我做的，我是主谋，林宇是在我的逼迫下才被迫妥协，他没有选择，如果非要处罚地话，处罚我一个人就好了。”
凯特琳忽然开口。
林宇猛地转过头去盯着凯特琳的侧脸，林宇觉得自己第一次认识凯特琳，也是第一次对凯特琳有了认知上的改变。
如果凯特琳被开除，她的人生几乎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而林宇一旦被开除。
那么或许他的人生就会走向另外的一条道路。
世界的分歧点由此在林宇的面前展开，他选择这一条路，那么另外的一条道路就会关闭，并且再也不会开启。
“你是说我们的学院里出了一个懦夫，在明知道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无法拒绝他人的威胁，无法向学院寻求帮助，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你是这个意思吗？”
黑默丁格的脸色忽然阴沉了下来。
“你们都应该接受处罚，皮城学院对于你们来说不是最好的归宿，你们从没把这里当做应有的归宿。”
黑默丁格攥紧了拳头。
“这……对不起”
凯特琳感到由衷的后悔，不是因为自己导致了无法估计的后果，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害了林宇。
她的内心愧疚，因为她的任性。
“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皮城学院也不过如此，这里不是学术的天堂，只是一群自私自利的人营造出来的游乐园。”
林宇伸出手按住了凯特琳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下来。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去追究之前的事情也就没有了意义。
如果结局无法改变，那不如就这样堂而皇之地面对。
“你说什么？”
黑默丁格猛地双手拍在桌子上，皮城学院是他的心血，是他这一生都在努力结晶，甚至比议会首席更加重要。
黑默丁格给整个皮城都输送了无数的人才。
这是他最骄傲的事情了。
“皮城学院最骄傲的事情是什么？是发明和创造吗？不，应该是歧视和偏见才对。”
“凯特琳有特殊的额外加分，她考试根本就不需要合格，可是这样的加分，祖安人是绝对无法拥有的对么。”
“即便那些从祖安考上来的学生们每天需要承受巨大的压力学习，甚至在放学之后还要去餐厅里打工以赚取生活费。”
“这些需要特殊关照的人却没能得到应该有的照顾。”
林宇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他的表情变得严肃，甚至不惜在这张桌子上和黑默丁格对峙。
“你说你看过我的资料，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在祖安寄人篱下，你就应该知道我每天的生活食宿水平。”
“你看见我参与作弊的想法，不是‘这孩子一定吃了很多苦’，而是‘祖安人果然就只能做这样的事情’。”
“可城市之间的变化和差异是怎么来的，祖安人又做错了什么。”
“我想我的确是错了，我错在不应该对皮城学院有那么大的滤镜和向往。”
林宇放缓了语速，好让黑默丁格听清楚他在接下来所说的每一个字。
“皮城学院没什么了不起，这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恶心。”
“你高高在上太久了，不知道下面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林宇微眯着眼睛，上下审视着眼前的这位议会首席。
“你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责任，开除！收拾你的行李，趁早给我滚蛋。”
黑默丁格咆哮起来，他不再打算继续在这里纠结对话下去，他转身离开。
并且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第559章 维克托的帮助
林宇和凯特琳只能目送着黑默丁格的离开。
凯特琳的身体一下子软了，她根本不会想到这件事情的后果居然会这么严重。
“抱歉，是我的问题，导致局面变得不可收拾，我会为此负责，即便无法在皮城学院里学习下去。”
“我也会尽量保证你的未来，凡是我能够做到的，我都可以补偿你，如果你想要继续学术方面的研究。”
“我可以为你聘请教师……”
凯特琳急切地说着各种各样的补偿方式。
可是林宇完全都没有放在心上。
“我承担了风险，也获得了收益，凯特琳。”
“我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你所需要付出的，只有最开始那一部份金额而已，现在我被学院开除，你只需要想办法折现给我就好了。”
林宇低声说。
“可离开了学院你能去哪，你的人生结束了，是我害的你的人生支离破碎。”
“那些钱可买不回一个科学家的远大前途。”
凯特琳伸出手捂着自己的额头。
“倒是也没有那么严重，我的人生也远没有那么脆弱。”
林宇没有时间跟凯特琳继续对话，他的确需要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没有必要真的要等待黑默丁格的命令甩到自己的脸上，林宇在那之前就会收拾好一切回到祖安。
不过在他即将离开学院的时候，有一个人找上了门。
维克托，这个仅在之前入学考试的时候打过招呼说过两句话的老乡，居然在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专门来到了林宇的面前。
他守在学院的大门口，而林宇正好过来。
他们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林宇很惊讶于他的到来。
“我听说了你的事情，你似乎不太走运。”
维克托轻声说。
“不走运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也不差我一个了。”
林宇耸了耸肩。
“黑默丁格校长就是那样的性格脾气，你不必太在意，”
“为什么来找我，我不相信你就只是为了说这个。”
林宇没有打算继续跟维克托闲聊。
“你被开除一定是短暂的，学院没有那么好，不是所有人都有一颗想要改变世界的心。”
“越是做的越多，就感受的越多。”
维克托叹息一声。
“如果我没有记错地话，你在私底下被认为是我们同期学生里最有前途的一个人。”
“但是看起来你过的并不好。”
林宇有些愕然。
“有的时候，和想象中的差别太大，反倒是一种折磨，不是你需要皮城学院，而是学院需要你。”
“剩下的只需要交给时间就好了。”
维克托摇了摇头。
他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是否满意，只有他自己才说得清楚。
“但即便是等待的时间，也不能白白浪费。”
“这个世界上或许会有一个适合你的老师。”
维克托递给林宇一张纸条。
那上面写着一个地址，一个祖安的地址。
“为什么帮我。”
林宇把纸条揣进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