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生,又是何伯那班人,今日又来示威。
我们已经比市价高出两成收购丁权,他们还要额外15%的项目股份,痴线!”
大D握着电话的手青筋暴起。
电话那头传来何耀宗沉稳的声音:“大D,冷静点,新界的事,我同你讲过,要用新界的方法解决。”
大D深吸一口气:“何生,我明。
但系班友真系贪得无厌!恒耀来做新界开发,本意系帮乡亲改善生活环境,点知佢地当恒耀系提款机!”
“升米恩,斗米仇啊!”
何耀宗轻叹一声,“大D,我信得过你,但新界居民的矛盾,就让他们自己解决,你明我意思?”
大D眼中精光一闪:“何生放心,我识做!”
挂断电话,大D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闹事的村民,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他转身对长毛说:“去查下何伯的背景,特别是同其他村民的关系。
我要知他同边个有过节,边个欠他人情,连他细佬哥读边间学校都要查清楚!”
招呼完长毛做事,大D双手插兜,笑吟吟朝着那老伯走去。
“喂何伯,你姓何,我哋老板也姓何,都是一家人,点解搞这么难堪啦!”
“你少来和我套近乎,我现在代表的是两百多村民的集体利益,不是你老板和谁姓就能解决的!”
望着何伯那副张扬的姿态,大D心中就忍不住一阵犯恶心。
“老东西,不是现在何生让我哋收敛,我现在就收咗你皮!”
大D低声骂了一声,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继续朝着何伯靠近。
“这样啊,那你们的丁权我们不收了行不行?
你们继续在新界那边养猪种菜,看看有没有其他地产公司给出更高的价码?”
“痴线!我都有听说你们恒耀要在屯门那边承建地铁线路,有本事别从我们地盘过啊!”
老东西依旧是肆无忌惮的喊叫,把无耻两个字算是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大D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扑街!你要搞清楚,地铁没得建,你得罪的是新界几十万的市民!”
“干我叉事,你哋要是有诚意,坐低再谈价格啦!”
“我谈你老母!”
这半年来一直以儒雅随和自诩的大D,也是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指着老头的鼻子就破口大骂:“你继续给我撑下去,冚家铲!”
……
三天后,长毛带来了关键情报。
“大佬,查到了!”
长毛兴奋地推门而入:“何伯同隔壁何家村嘅族长何永昌有仇!十年前争过地,最后法庭判何伯输,块地而家起咗何氏宗祠。”
大D眼睛一亮:“继续讲。”
“仲有,何伯个仔何志强,系元朗开装修公司,去年赌波输咗成百万,借咗贵利,而家日日被人追数。”
大D拍案而起:“好!难怪狮子大开口,原来是替仔还数,就由呢度落手!”
第二天一早,大D亲自拜访了何家村的族长何永昌。
何氏宗祠气派非凡,三进院落,青砖灰瓦,彰显着何家在新界的势力。
“何族长,久仰大名。”
大D恭敬地递上名片。
何永昌六十多岁,一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如鹰。
但睇见大D名片上的恒耀二字,还是肃然起敬:“恒耀嘅人?我同你公司冇来往。”
大D微笑:“今日唔系以恒耀身份来,而系为何族长带个消息。
何伯阻住新界北发展,连累成个区,包括何家村嘅利益。”
何永昌冷笑:“何伯个死老鬼,关我乜事?”
“何族长!”
大D压低声音,“政府规划,新界北发展后会修条新路直通何家村。
但如果项目拖落去,规划可能取消,而且……”
大D故意停顿:“我听闻何伯到处唱,话当年块地官司,系何族长用钱买通法官。”
何永昌脸色骤变,手中茶杯重重顿在桌上:“放他老母的屁!”
……
一周后,大D又约见了何伯的债主——元朗有名的财务公司老板“大口金”。
大口金系号码帮梅字堆门下,听闻大D过来,当即带着一众马仔,在茶楼门口恭敬迎接。
“大口金,久仰了。”
大D在茶楼包厢里给大口金斟茶。
大口金四十出头,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金牙:“大D哥真是折煞我也,恒耀嘅红人,点会识得我地呢种小角色?”
大D笑着摇头:“冇讲笑,今日来,系想同你倾单生意,听闻你手上有单数系何志强嘅?”
大口金眼中精光一闪:“大D哥消息灵通,系个死仔欠我百几个,拖咗半年。”
“我帮你追!”
大D推过去一个信封:“入面系本金加利息。条件系,你要同我演场戏。”
大口金眼皮一跳,脸色先是一忧,旋即又是狂喜。
“大D哥肯赏脸让我做事,我点解敢收你钱?
但求大D哥在何先生面前美言几句,以后新界有生意,也赏我一口食啦!”
大D浅笑一声:“就这点要求?”
“就……就这点要求!”
“好!我都不要替你去求何先生,现在就可以做主!
以后屯门北的渣土工程,就由你来负责喽。”
“多谢!多谢大D哥关照!”
当天下午,何志强正在元朗的装修公司里对账,三个彪形大汉突然闯了进来。
“何生,笔数拖咁耐,当我地流嘅?”
为首的大汉一脚踹翻了办公桌。
何志强脸色煞白:“大佬,宽限多几日……”
“宽限?我大佬话,今晚八点前见唔到钱,就收你层楼同架车!”
大汉一把揪住何志强的衣领:“仲有,你老豆阻住成个新界发展,连累街坊冇屋住,你知唔知几多人想食你地两仔爺嘅肉?“
何志强苦笑:“大佬,我老豆就是为了替我偿数,才搞这事的,你们少等一段时间,真的很快就有着落的!”
“着落你老母!先跟我回去,今番冇数,斩咗你左手先!”
消息很快传到何伯耳中。
当晚,大D接到何伯电话,声音明显慌了:“大D哥,我个仔……”
大D故作惊讶:“何伯?咁夜有乜事?”
“我知错啦!你帮我同大口金讲声,我即刻签同意书,股份我都唔要啦,只要我个仔平安……”
大D嘴角上扬:“你老母!你个仔被号码帮的人捆走,干我哋恒耀卵事?
怎么,你睇我哋像是打家劫舍的强盗?”
“大佬……”
“不过如果你求我,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你把人捞回来嘛!”
大D都懒得和这贱骨头废话,何伯当即应声。
“好,大佬你俾话,我该点做?”
“好说,明天我带合同过去,到时候再讲喽!”
第二天一早,何伯如约而至,却不知大D还安排了另一场戏。
当他正要签字时,何永昌带着十几个何家村村民突然出现。
“何伯!你个自私鬼!”
何永昌厉声喝道:“阻住成个新界发展,连累晒街坊!你知唔知几多人等住间新屋?知唔知几多后生仔等住份工?”
何伯脸色铁青:“何永昌,关你乜事?“
“关我事!“
人群中有一个泼辣妇女冲出来,指着何伯鼻子骂:“我个女等住间新屋结婚,因为你拖咗成半年!你个死老鬼!”
场面一度混乱,大D适时站出来:“各位冷静!何伯今日来,就系准备签约。“
何伯在众目睽睽之下,颤抖着签下了同意书。当晚,大D向何耀宗汇报:“何生,搞掂晒,最后28户全部签约,冇额外条件。”
何耀宗在电话那头轻笑:“做得好。用咗乜嘢方法?”
大D望着窗外的夜色:“何生教嘅,新界事,新界了。”
一周后,新界北安置工程正式动工。
奠基仪式上,何耀宗满面春风地接受媒体采访,称这是“恒耀集团回馈社会的又一力作”。
台下,何伯一家默默站在角落,而何永昌则被安排在前排就座。
长毛凑到大D耳边:“大佬,犀利!唔单止完成任务,仲帮何生搭通何家村条线。“
大D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长毛,记住,做生意最紧要系知人善用。
何伯要嘅系钱,何永昌要嘅系面子,大口金要嘅系关系。捉住呢点,冇搞唔掂嘅事。”
远处,推土机轰鸣着铲平了最后一栋旧屋,扬起漫天尘土。
大D眯起眼,仿佛已经看到了这片土地上即将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以及其中蕴含的巨大财富。
推土机的轰鸣声中,大D站在临时搭建的礼台上,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十八乡各村的代表、何氏宗族的头面人物、还有闻风而来的媒体记者,把奠基仪式的现场围得水泄不通。何耀宗刚刚剪完彩带,而后敷衍几句,便乘车离开,把现场交给了大D。
大D整了整西装领带,大步走向话筒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