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扭头，看向了秦亮。
“亮子，你觉得星球大战计划如何？”
“这个计划很科幻。”秦亮说道：“把太空变成战场，这简直就是好莱坞大片里才有的。”
秦亮没有乱说，美国国内，也有不少人都是这样评价的。
“是啊，这个计划，要耗费相当庞大的经费，如果贵方愿意把其中的一些科研项目，委托给我们东方来研发的话，我们是可以帮忙的，只需要你们计划预算的一半，就能把项目研发出来。”张老说道。
“不，不，我们是邀请你们一起加入，你们得投入研发经费，你们负责一些子系统的研发，然后……这些项目都会整合到一起，建立一个完善的反导网络，你们东方可是全世界唯一一个承诺不首先使用核武器的，所以，你们是不是得拥有这种能力，才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美国佬当然不是想当甲方爸爸的，毕竟，他们自己也没打算花钱。
“是的，我们是承诺不首先使用核武器的，不过，也不一定要有反导能力，绝对的安全是不可能存在的，这些不过都是一厢情愿。”张老说道。
“那你们搞北斗导航，不就是星球大战的一环吗？”
“当然不是，我们是为了全人类服务！”秦亮回答。
不管自己表现得平庸还是出众，在美国佬的眼里，早就把西工大和国防联系到一起了。
现在，大家伙还是好朋友，美国佬是不会翻脸的，等以后，美国佬翻脸了，就该轮到咱们西工大制裁他们美国公司了，所以……现在秦亮就算是表现突出，也没什么。
既然来了，就得发挥自己的作用啊。
“哼，什么狗屁的为全人类服务，只有普林顿大学的那个奥尼尔教授，才会愚蠢地相信你们的北斗导航是为了人类服务的！”
这个声音，极度的不友好了！
看来，背后的那些家伙，已经按捺不住了啊！
秦亮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位先生，您是叫阿尔沃德吧？您这番话，说得很光明正大？您是否介意我把这番话传达给记者朋友？”
“哼，我们这种级别的会议，谈论的都是机密内容，你没有资格泄露会议内容，再说了，你就算是泄露了，会有几个人相信？”
“是吗？”
秦亮笑了笑，在自己记录的笔上，按动了一下。
于是，这支看着很普通的钢笔，突然就发出了声音。
“哼，什么狗屁的为了全人类服务……”
所有人都惊呆了。
“秦，这是什么高科技？”列席会议的斯坦因纳，忍不住开口询问。
“录音笔啊。”
这个时代，只有磁带录音机，个头都不小，九十年代的录音笔，有谁能见过？
现在的电子技术，还无法把拾音器、音频放大、编码、存储这些芯片，做得很小，做到一根笔里面去，但是，西工大可以！
这次过来，秦亮就知道这些家伙们要出幺蛾子，而且，这种会议一般都是纸质记录，不会有录音，所以，干脆就带了一根录音笔。
现在……
美国佬傻眼了。
“张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在谈判之前，说好了不带录音设备的。”卡斯帕-温伯格脸色阴沉下来。
“不是吧？我看过了咱们之前的会议协商内容，里面写的是不让带magnetic tape recorder，也就是不让带基于磁带记录原理的设备，没说不让带录音笔啊，我这里面没磁带，都是芯片。”
腾！
阿尔沃德站了起来：“我就说过，东方人不会带着诚意过来的，毕竟，几十年前，他们就干涉我们在远东的……”
“阿尔沃德，你闭嘴！”温伯格吼了一嗓子。
人家还录音呢！
对方掐头去尾，传出去了，记者们还以为是咱们的锅呢！
再说了，为全人类服务这种话，背地里可以骂，这当面的姿态还是要做足的！
自从越战之后，美国社会对军队的印象就不太好，现在，他们公然这样宣传，更是会败坏名声的！
除非现场夺了秦亮的录音笔，这样就闹僵了啊！
再说了，人家能把芯片装到录音笔上，就不能装到其他物品上吗？咱们还能扒了人家的衣服检查吗？
这个哑巴亏，只能吃，而且，接下来，一句难听的话都不能说！
“张先生，我们的谈判，都是绝密的，你们这里使用录音手段，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温伯格开口。
“当然是绝密的，不过，也有人记录啊，纸质记录和录音记录，都是记录，没什么不合适的。”张老说道：“不过，既然你们反对，那就算了，亮子！”
“哎！”
秦亮点头，随手抓起旁边的烟灰缸。
咣，咣，咣！
当着美国佬的面，这录音笔直接给砸了个稀巴烂。
这就和发现狗仔队拍照，要把对方的胶卷掏出来销毁了一样，现在，录音笔当场给砸了，你们……总该放心了吧？
里面那细长条的电路板也被砸烂了，集成电路使用的是最原始的COB封装方式，也就是把芯片直接固定在电路板上，上面使用环氧树脂等材料进行保护。
电子手表、计算器经常使用这种封装方式，对暴力破解的防护主要靠外壳。
现在，环氧树脂被砸坏了，芯片也被砸烂了，美国佬就算是要仿制，那也无从下手！
硅片内部，零点几微米的制程，这一砸，很多CMOS管就重合到一起了。
秦亮很大方地把录音笔的碎片扔进了垃圾桶，美国佬，你们想要高科技？那就翻垃圾桶好了！
美国佬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各位，请继续。”
这录音笔是砸烂了，但是……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录音设备？
阿尔沃德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当场质问东方来客的，现在……他也怂了。
逞口舌之快没有意义，只会被东方人给利用了，出去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抹黑己方呢！
“我们接着说星球大战……”温伯格突然发现，自己都忘记要说什么了，还得把自己的笔记本拿起来，翻开，看里面的内容，这才想起来。
“你们东方的微电子技术非常先进，所以，我们想要把末段的动能拦截任务交给你们来研发，你们需要让拦截弹的弹头，精确飞到目标前方，然后精确碰撞……考虑到你们没有相关的拦截技术储备，我们会派出一部分技术人员帮助你们……”
星球大战，大部分都是骗人的，但是也有一部分技术研发出来了，这种动能拦截碰撞就是其中之一，TMD和NMD，都得靠这个！
以现在美国佬的技术水平，根本就搞不定，还得求助东方！
他们要让东方出钱搞研发，还要共享技术，这算盘，打得很好啊！
张老再次看向秦亮。
“秦亮同志，你们西工大有这个技术吗？”
“没有。”秦亮直接摇头。
开啥玩笑，让你们美国获得单方面的安全性？
“秦先生，如果我们的情报没有错误的话，你们在帮苏联人开发类似的系统吧？”
温伯格这句话，让会议室里的气氛又冷了起来。
西工大的确在给老毛子开发，这是当初忽悠帮老毛子升级S-300系统之后的一个重要合作项目，非常绝密。
但是……事实证明，老毛子已经被渗透成了筛子！
这种机密，居然被美国佬给打听到了！
这种脚踩两条船的行为，是非常不友好的！
阿尔沃德的脸上，再次露出了讥笑来。
哼，你们倒是否认啊！
张老的心中也是咯噔一下，这次带秦亮过来，是不是不合适？
不过……要是秦亮不在，己方就更是解释不清了啊，有秦亮，秦亮还能……
“你们的意思是说，我们东方，帮助苏联人开发他们的星球大战系统？”秦亮看向对面：“温伯格先生，您觉得这可能吗？我们和老毛子，现在还没有恢复正常的外交关系，他们就把这种关乎国家安全的项目，交给我们了？”
秦亮的回答很简单，不承认！
哪怕你们从苏联人手里搞到了确实的证据，那也是苏联人伪造的，除非从我们西工大得到证据，但是……你们有啥资格到我们西工大搜查？
美国佬们脸上的表情，果然很精彩。
“今天你们提出让我们帮忙开发类似的系统，你们心中有多大的诚意，有多少算计，你们自己扪心自问一下，我们已经和美国有了多个合作项目，依旧如此，老毛子呢？老毛子的疑心难道会比你们小？他们会放心把这种系统交给我们开发？各位，脑子是个好东西！”
可惜你们没有！
美国佬们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秦先生，你的意思是……你们没有给苏联人开发类似的系统？”
“好吧，温伯格先生，我再换一个说法，如果我们在给苏联人开发类似的系统，有现成的技术，拿出来卖给你们，岂不是一举两得？我们何必要拒绝呢？从你们这里，要个五亿十亿的研发经费，他不香吗？”
这是美国佬的一个试探，看看东方人是否真的在这个领域里和他们合作！
如果西工大答应帮忙开发，还真有可能是两头通吃，而现在，西工大没答应！
“好吧，那可能是我们调查的情报有误。”温伯格说道：“你们西工大，真的不愿意开发这种系统？”
“恕我直言。”秦亮说道：“末段拦截没有任何意义，对面想要突防太简单了，比如说，在下落段，进行一次变轨操作，或者说，利用分导技术，释放出来十个弹头，你怎么拦截？”
美国佬的TMD和NMD在后世是研发成功了，也完成了拦截实验，不过……那些只是提前设计的精心碰撞而已，实际拦截效果差强人意。
比如咱们东方，那种能打水漂飞行的导弹，他们就拦截不到！
如果在拦截技术上，要花费一百亿美元来研发的话，那只要在突防技术上花费十亿，就能突破对方的拦截！
所以，咱们在很长时间里，都不搞什么拦截系统，因为从费效比上来看，根本就不划算。
现在，秦亮这样说，则是从第三个方向来解释己方不可能和苏联人合作的，因为这条技术路线，咱们就看不上！
“那你们西工大是想要……”
“我们西工大只是个大学，当然不会搞这些东西，不过……你们的情报系统还真是够白痴的，难道就找不到老毛子真正的研究方向吗？”
“什么方向？”
“当然是太空激光武器了！”秦亮说道：“你们提出了星球大战计划，是不是骗人的不知道，但是，老毛子可是认认真真地应对的，老毛子正在研发新一代的能源号运载火箭，近地轨道的运载能力超过一百吨。”
秦亮很喜欢欣赏美国佬现在的表情，弄巧成拙，自己给自己挖坑！
“同时，他们还在研制二氧化碳激光武器，功率两兆瓦，自身重量八十吨，预计在五年内就能送上太空，所以……各位，如果贵方的星球大战计划是骗人的，而老毛子却搞出来了实实在在的太空激光武器，到时候，你们就……”
地面发射的反导导弹，那已经是末段拦截了，就算是拦截成功，放射性尘埃依旧是要落到地面上的！
而太空激光武器就不一样了，可以在中段拦截，甚至能在对方刚刚发射导弹后就把导弹给打爆，这才是王道！
但是，这难度也是相当高的！
美国佬压根就没打算搞，只是想要拉着苏联人玩太空竞赛，把苏联人拖垮的。
现在，苏联人正在着手搞呢，如果真搞出来，你们美国就危险了！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