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专业户?不,是港岛无冕之王 第255节

  “她?”针孔明捕捉到了关键词。

  “一个女人。”

  “好嘞!”针孔明把信封塞进怀里,拍着胸脯保证,“瑞哥你等我消息。最多三天,我把她底裤是什么颜色都给你查出来!”

  打发了针孔明,郑丹瑞开着车,却没有直接回公司。

  他路过周凡在油麻地的那栋唐楼,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车。他看到排骨、通宵明和大旧辉三个人,正被过山虎罚在楼下扎马步。

  过山虎抱着臂,像一尊铁塔,嘴里叼着根牙签,训斥道:“同你们讲过几多次了?收数,最紧要系咩?系气势!你哋睇睇自己个样,一个瘦得像晾衫竹,一个头发乱得像鸡窝,还有一个,肥得走路都喘气!租客见到你哋,唔系惊,系想笑啊!”

  排骨欲哭无泪:“虎哥,我哋试过啦。上次学你,去一个租客门口,想学你那样瞪着他。结果我眼睛太干,瞪了不到十秒钟,眼泪就流出来了。那个租客以为我屋企人过身,还反过来安慰我,塞给我二十块钱……”

  通宵明也一脸委屈:“我学凡哥电影里那样,戴个墨镜,穿件风衣,结果出门被风一吹,假发都飞走了……”

  大旧辉最惨,瓮声瓮气地说:“虎哥让我练习用眼神杀人,我去街市猪肉档,对着一块猪肉练了半个钟头,结果猪肉佬以为我想偷他的肉,抄起斩骨刀追了我三条街……”

  郑丹瑞在车里听得嘴角抽搐,这几个活宝,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他摇摇头,发动车子离开。

  两天后,郑丹瑞将一份文件放在了周凡的办公桌上。

  “凡哥,查到了。”

  周凡正在看《金融大鳄》后续的剧本,闻言抬起头。

  “讲。”

  “那个女人,用的是一本葡萄牙护照入境,名字叫索菲亚。入住的是文华东方酒店的总统套房。”郑丹瑞的表情很严肃,“我让针孔明搞到了酒店的监控录像。她从入住开始,就几乎没有出过门。除了那天去马场。”

  “她很干净,干净得不正常。没有留下任何指纹,没有消费记录,房间里的东西几乎没有动过。酒店的服务员说,她就像一个幽灵。”

  “针孔明还查到一件事。”郑丹瑞顿了顿,“她入境之后,和记黄埔旗下的一个安保公司,有几个南美来的雇佣兵,也悄悄入了境。这些人,现在都失去了联系。”

  周凡的手指,在剧本上轻轻敲击着。

  和记黄埔,是英资。魏克多背后的主子,是伦敦的创世纪基金。

  而这个黑天鹅,是创世纪派来的。

  现在,她又和英资扯上了关系。

  看来,肥佬聪那只笑面虎,虽然是个废物,但他说的话,并非全是假的。

  英资真的请了海外的雇佣兵,只不过,现在这些雇佣兵,似乎已经换了主人。

  这个女人,不仅是个顶尖杀手,还是个整合资源的高手。

  她悄无声息地就接管了英资在港岛的地下武装力量。

  “有意思。”周凡笑了。

  他拿起那份资料,上面附着一张从监控录像里截取出来的、不太清晰的侧脸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轮廓冷冽,下颌线紧致,即使是模糊的像素,也挡不住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质。

  “凡哥,这个人很危险。”郑丹瑞提醒道,“她就像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我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咬人。”

  “蛇,只有在觉得有把握的时候,才会出击。”周凡将照片放下,眼神深邃,“她现在不动,说明她还在观察,在寻找我的弱点。”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中环的车水马龙。

  维多利亚港的海风,吹拂着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每个人都在为了生存和欲望而奔波,就像一个个精密的齿轮,推动着这个庞大机器的运转。

  而他,周凡,正在尝试成为那个制定规则、掌控机器的人。

  可现在,机器里,混进了一粒不属于这里的沙子。

  一粒坚硬、锋利,足以让整个机器崩溃的沙子。

  “镜中影……”周凡轻声念着这个名字。

  他现在是演员周凡,是九鼎集团主席周凡,是剧本里的金融大鳄霍景良,还是那个在油麻地吃牛杂面的普通市民。

  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或者,都只是镜子里的影子?

  而那个女人,她想看的,究竟是哪一个影子?

  “通知屠夫,让他盯紧林良那边,做好保护工作。

  还有,告诉林青玥那边剧组的安保,提高警戒级别。”周凡下达了指令。

  “是。”

  “另外……”周凡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让排骨他们三个,别扎马步了。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去文华东方,就住黑天鹅隔壁的套房。”

  郑丹瑞愣住了:“凡哥,你这是……?”

  “毒蛇的耐心再好,也经不住三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叫。”周凡笑道,“我倒想看看,是她的刀快,还是我们活宝的烦人功力更胜一筹。”

第268章 规矩与人情

  周凡的商业帝国,地基打得很快。

  运输、盒饭、垃圾处理、小巴站。

  这些外人看不上眼、油水却足得惊人的底层产业,在郑丹瑞的金钱攻势和过山虎的“物理说服”下,被迅速整合。

  九鼎集团的旗帜,插遍了港岛的每一个角落。

  但也遇到了钉子。

  钉子在观塘。

  观塘的码头,十几条货运线路的调度权,一直掌握在一个叫标叔的老人手里。

  标叔,大名林开标,七十多岁,无儿无女,一个人守着一间破旧的船务公司。

  他不属于任何社团,但在观塘一带,威望极高。

  从码头工人到运输公司老板,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地叫一声标叔。

  过山虎和蛇仔明等人去过三次。

  第一次,带了五十万现金。

  标叔正在喝早茶,看都没看一眼,只说了一句:“后生仔,我食盐多过你食米,钱呢种嘢,我见得多了。”

  第二次,过山虎暗示,如果标叔不合作,观塘码头的货,可能会“意外”地沉到海里去。

  标叔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说:“我条命都系捡返嚟嘅,烂命一条,你随时可以攞去。不过我保证,我死咗之后,观塘码头,一粒螺丝都唔会再郁。”

  第三次,过山虎等人没辙了,只好把郑丹瑞搬出来,说这是九鼎集团郑先生的意思。

  标叔听完,只是笑了笑:“郑先生?好大嘅名头。不过观塘有观塘嘅规矩,唔系边个名头大,就可以话事嘅。”

  三次拜访,三次被拒。过山虎等人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回来向周凡复命。

  “凡哥,这个老家伙,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要不,我……”

  “不行。”周凡打断了他,“这种人,是老港岛的镇地石,动了他,整个观塘的地基都会晃。暴力是最简单,也是最蠢的办法。”

  周凡沉思片刻,拿起桌上的车钥匙。

  “我去会会他。”

  他没有带保镳,也没开那辆惹眼的奔驰,而是换了一辆普通的丰田,一个人开去了观塘。

  他没有直接去船务公司,而是在观塘的老街区里转悠。

  这里的楼房又矮又旧,墙壁上布满了青苔和水渍,街道狭窄,头顶是密密麻麻、如同蜘蛛网般的电线和晾衣杆。空气中混杂着海水、油烟和药草的味道。

  这才是港岛的底色。

  周凡在一家叫永利的茶餐厅门口停下。他看到标叔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一个人,一壶普洱,一碟花生米,一份报纸,坐了很久。

  周凡推门走了进去。

  “老板,唔该,一碗沙爹牛肉面,一杯冻柠茶,少甜。”他点了单,然后径直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标叔从报纸后面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了周凡一眼,没有说话,又继续看报。

  周凡也不介意,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标叔,你这身子骨,还看马经啊?小心血压高。”周凡笑着开口。

  标叔这才放下报纸,慢条斯理地折好,放在一边。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周凡:“你就是九鼎的郑先生?”

  “不是,我叫周凡。”

  “无所谓...反正你是九鼎的人。你们已经来找过我三次了。”标叔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我知道,他们不懂规矩,冒犯了标叔,我代他们向你赔罪。”周凡说着,端起茶杯,敬了标叔一下,一饮而尽。

  标叔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

  他以为来的会是个盛气凌人的年轻人,没想到对方姿态放得这么低。

  “周先生,你想要我手上的货运线,无非是为了钱。

  我可以开个价,你把整个观塘码头买下来都行。

  但我这把老骨头,只想安安稳稳过几天日子,不想再理江湖事了。”标叔说道。

  “标叔,你误会了。”周凡摇了摇头,“我不是来跟你谈生意的。”

  这时,他的沙爹牛肉面送了上来。

  浓郁的沙爹酱包裹着嫩滑的牛肉,面条是港岛特有的碱水面,爽滑弹牙。

  周凡夹起一筷子面,吃得津津有味。

  “我今天来,是想请教标叔一件事。”周凡咽下面条,说道,“我听说,四十年前,港岛沦陷,是你带着一帮码头兄弟,偷偷用渔船,把几百个学生和文化名人,送出了港岛,送去了大后方?”

  标叔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眼中精光一闪。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怎么能不提?”周凡正色道,“那些人,是华夏的文脉。

  你救的,不是几百条人命,是这个民族的根。

  我们九鼎虽然是做生意的,但也知道,什么叫家国大义。

  这件事,值得我们这些后辈,敬你一辈子。”

  说完,他站起身,对着标叔,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茶餐厅里很嘈杂,伙计的叫喊声,食客的谈笑声,电视里播放着粤语长片。

  但这一刻,周凡和标叔的这张小桌子,仿佛与世隔绝。

  标叔沉默了很久。

  他浑浊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这张脸上,没有商人的狡诈,没有枭雄的狠戾,只有一片赤诚。

  “坐下吧。”标叔的声音,有些沙哑,“都过去了。当年一起的兄弟,死的死,散的散,现在还记得这件事的,没几个了。”

  “标叔,时代变了。”

  周凡重新坐下,“我知道,你看不起现在的社团,觉得他们只知道抢地盘,收保护费,没了以前那份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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