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从养猪开始 第112节

  春城,这事你暂时多费心盯着点,明天一早跟着送肉的车一起过去。

  跟那几个摊主把关系维系好,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要求,及时反馈。”

  另一边,去保镇的吴磨贵回来得晚些,脸色也没那么好看,甚至衣服肩膀上还有一小块灰扑扑的印子,像是被人推搡过。

第139章 销路

  吴磨贵进门先灌了一大碗凉茶,抹了一把嘴,才喘着气说:“建安,保镇那边……有点难搞。”

  王建安给他拉了张凳子:“慢慢说,什么个情况?”

  吴磨贵坐下叹了口气:“他们自己那个屠宰场,叫“保镇肉联加工厂”,名字挺唬人,其实就比我们原来那个大一点。

  但那个老板周老幺,在本地影响力有点大。

  我去菜市场找了那几个肉贩子,刚表明来意说是高龙乡来送肉的,话还没说两句,人家就直摇头,摆手让我走。

  说一直在周老板那儿拿货,拿习惯了不想换。

  后来我磨了半天,有个摊主看左右没人,偷偷跟我嘀咕了几句。

  说不是不想换,也不是不眼馋更便宜的肉,是周老幺那人不好惹。

  谁要是敢从别处进肉被他知道了,轻则找人天天在你摊子前晃悠,找麻烦,骂骂咧咧影响生意。

  重则真敢掀摊子打人。

  以前就有过例子,大家都不敢得罪他。”

  王建安皱起了眉头:“这周老幺就是那个屠宰场老板?这么霸道?”

  吴磨贵点了点头:“对,听说他在保镇就是个滚刀肉,早年也是杀猪出身。

  后来靠着耍横斗狠,愣是把其他零散杀猪匠都挤兑走了,独占了镇上的屠宰生意。

  镇上这些肉贩子也是敢怒不敢言。

  我还特意去打听了下他们现在的批发价,比我们之前预估的还要稍微低一点。

  我估摸着是周老幺也晓得外面市场的价,故意压着点价,让点利给这些摊贩,就是为了拴住他们,不让别人插手。”

  王建安沉吟着:“如果是价钱问题,我们其实还可以再稍微让一点,只要量能起来,薄利多销也行。”

  吴磨贵苦笑着摇摇头:“我也这么想了,跟那个偷偷说话的摊主提了句,说只要我们量大,价钱还可以再商量。

  你猜他咋说?

  他说没用的,周老幺放过话,谁敢卖外地肉,他就敢立马把肉价降到赔本,看谁先扛不住。

  那些肉贩子都怕他这手,不敢为了省那几分一毛钱,去冒这个险,最后闹得都没钱赚。”

  这就有点棘手了。

  这周老幺看来还不是单纯靠蛮力的地头蛇,多少还有点商业头脑和手腕。

  这套“胡萝卜加大棒”的策略下来,确实能牢牢控制住本地的摊贩,让外人很难找到突破口。

  吴磨贵又补充了一个情况,脸色更凝重了些:“还有个事,建安,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我下午从保镇回来,骑到半路,感觉好像被人跟了。

  两个小年轻,骑着一辆破摩托车,也不超车,就不远不近地一直吊在我后面。

  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

  后来我拐进旁边一条岔路的小道,他们才没跟过来。

  我怀疑可能就是周老幺派的人,来摸我底的。”

  王建安的脸色严肃起来:“看来这保镇市场,比我们想的还麻烦。

  这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还带点黑恶性质了。

  这事你先放放,别再单独去了,安全第一。

  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从长计议。”

  过了两天,王建安手里的事稍微松快了点,他特意抽空,自己去了趟保镇。

  他没直接去菜市场,而是在镇子口找了个人气旺的茶馆坐下。

  要了杯最便宜的茉莉花茶,一边喝,一边竖起耳朵听周围的老茶客们闲聊。

  天南海北地胡扯,偶尔也会提到镇上的事。

  他不动声色地,侧面打听了一下周老幺和那个“保镇肉联加工厂”的情况。

  听到的传闻,果然和吴磨贵说的八九不离十。

  这周老幺在保镇确实是个混不吝的角色,名声不好,但也确实有些手段,把持着镇上的猪肉生意好几年了。

  镇上那些肉贩子对他是既恨又怕,敢怒不敢言。

  硬碰硬肯定不行,李家沟是去做正经生意的,不是去打架斗殴的。

  王建安琢磨着,能不能绕开这些被周老幺控制的肉贩子,直接跟镇上的单位食堂、学校、工厂的伙食团或者大点的饭馆谈谈。

  或者干脆在镇边上设个直销点,直接卖给居民。

  但想来想去,这些法子要么量起不来,要么太费人工,效率太低,难以快速打开局面。

  他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先把保镇市场暂时放一放。

  相比之下,张春城在施镇的开拓则顺利得多。

  几天下来,凭着肉好价低和李家沟养猪场的名声。

  固定的订货摊贩已经从最初的三家发展到了六家,几乎囊括了施镇菜市场所有猪肉零售摊子。

  送肉的活儿,王建安安排给了合作社一个叫张建军的年轻小伙。

  这人以前在公社开过拖拉机,人老实可靠,手脚也干净。

  每次轮到施镇赶场,凌晨四点多,天还漆黑一片,张建军就开着拖拉机,往施镇送三头猪的肉。

  确保在天亮开市前,把肉送到各个摊主手上。

  这拖拉机是王建安从尹祥平的二哥尹祥辉那里租来的。

  尹祥辉现在都跟着王建安搞大棚,那台以前用来跑运输的拖拉机就闲置了。

  王建安干脆以公司的名义,用不算高的价钱租了过来,专门用于送货,算是物尽其用。

  为了方便联系,提高效率,王建安还给屠宰场办公室和养猪场值班室各装了一部电话。

  这玩意儿在当时的农村可是绝对的稀罕物,初装费加话费,花了不少钱,但确实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施镇那边哪个摊主临时要加量或者有点什么事。

  一个电话就能打到屠宰场来,这边就能及时调整,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全靠人腿跑传话,耽误事了。

  施镇的市场初步稳住,并且有了稳步增长的势头,王建安就想着趁热打铁,再开发一个新的市场。

  他想了一圈,选了离高龙乡不算太远的另一个乡——河坝乡。

  这个乡规模和高龙乡差不多。

  这次他派了为人更沉稳些的张福德过去。

  没想到张福德去了才半天就回来了,而且脸色发白,像是受了惊吓,自行车把都歪了。

  “建安,河坝乡……我看,咱们还是算了吧。”

  张福德一屁股坐下来,声音还有点发颤,心有余悸的样子。

  王建安心里一沉。“福德舅舅,慢慢说,出啥子事了?”

  张福德摇摇头:“那边倒是真没有像样的屠宰场,但是有一家人。

  父子几个就是干这个的,算是垄断了河坝乡的杀猪卖肉生意。

  我刚开始不晓得嘛,就直接去菜市场找了个肉摊子,想跟老板打听打听情况,问问他们从哪里进货。

  结果还没说几句,旁边就冲出来几个壮汉,都是那家的儿子侄子,一下子就把我们围住了。

  凶神恶煞地问我们是干嘛的,哪来的,想找啥子事。”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说:“我说我是高龙乡的,想来问问你们要不要更便宜的猪肉。

  话没说完,就被人狠狠推搡了几下,自行车也给踹倒了。

  他们指着我鼻子骂,说河坝乡的肉摊子都是他们家的,让我滚远点,再敢来河坝乡抢生意,就打断我的腿。”

  说着张福德指着自己肩膀上的尘土:“你看,这就是推的。我看那架势,真不是开玩笑的,那一家子人估计也是横惯了的,惹不起。”

  得,又是一个硬钉子,而且还是家族式的暴力垄断。

  王建安叹了口气,这跑市场开拓业务,真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的事。

  看来周边这几个乡镇,情况各不相同,有的像施镇这样顺利,有的像保镇这样被有手段的地头蛇把持,还有像河坝乡这样直接家族垄断暴力排外的。

  王建安安抚惊魂未定的张福德:“行,福德舅舅,我晓得了。

  人没事就好,河坝乡这块骨头太硬,我们也先放放,不惹这麻烦。

  我们先从能打开的地方做起,把公司做起来再说。”

  张福德点了点头:“要的,我就先回去了。”

  市场开拓受挫让王建安心情有点闷。

  屠宰场的新房子还在盖着,砖墙也是一天天垒高。

  但他知道,光有场地不行,销路打不开,杀再多的猪也是白搭。

  晚上回家,尹祥平看他皱着眉头,问了几句。

  王建安把保镇和河坝乡的事说了。

  尹祥平想了想说道:“那个保镇的周老幺,不就是怕别人抢他生意吗?

  他这种人,最看重利。

  我们能不能想个办法,不直接跟他抢肉贩子,换个方式?”

  王建安看向她:“换个方式?”

  尹祥平试探着说道:“嗯……比如,我们不卖鲜肉,卖点别的?

  就去镇上找找他们的饭店,问问要不要猪下水这些东西?

  他们屠宰场小,这些东西肯定不够,说不定还愿意从外面进呢?”

  王建安眼睛一亮,对啊,周老幺把持的是鲜肉市场。

  但猪副产品这些,李家沟屠宰场以后规模大了,可以专门把这些东西收拾干净,批量卖。

  饭店、卤肉店、食堂肯定需要,这倒是个避开正面冲突的好办法。

  王建安有点兴奋:“祥平,你这话点醒我了!明天我就去保镇问问,看有没有饭店要这些东西!”

  第二天,王建安就去了保镇街上,找了几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饭馆和卤菜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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