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从养猪开始 第96节

  王建安也跟着过去指导他们定植之后的施肥,保温保湿等事项。

  时间一晃就到了四月中旬。

  那些试验苗也长得非常好。

  那黄瓜苗,茎秆粗壮,叶片厚绿,抗病性明显比普通品种强,几乎没见白粉病的影子,黄瓜已经吊在藤上了。

  番茄更是不得了,花序坐果率奇高,一个个小番茄疙瘩挤挤挨挨,看着就让人欢喜。

  “建安哥,照这个长势,黄瓜起码能比普通品种早上市十天,产量估计能高三成不止!”小刘拿着测量数据,兴奋得脸发红,“番茄这坐果能力,太吓人了,就是得赶紧疏果,不然营养跟不上,果型长不大。”

  这批黄瓜和番茄确实很不错,比其他大棚的晚育苗了一个星期,现在长势基本一致。

  不过其他大棚的都是平时用的普通种子。

  王建安估算了一下产量,和从山东带回来的种子相比,农科院的这批种子产量要低大约一成。

  但是也有优点:早熟。

  生长时间比山东那批种子快了一个星期。

  春季的蔬菜,就是赶时间,哪家先上市,哪家就能赚大钱。

  随后王建安安排了合作社里最细心的几个妇女,专门负责给试验棚的番茄疏果,只留那些果型周正、位置好的。

  这天下午,王建安正带着家人和小刘在试验棚里采摘第一批黄瓜,张泽安领着一个人匆匆走了过来。

  是河对面1大队3小队的小队长,姓赵。

  “建安,忙着呢?”张泽安招呼道,“河对面的老赵,来找你取取经。”

  赵队长脸上带着些局促的笑,掏出烟递给王建安和小刘,开门见山的说道:

  “建安,打扰了,我们队上的人也想搞大棚种蔬菜,想请你去给我们指点指点,看看我们那地得不得行。”

  王建安接过烟,别在耳朵上。

  这种情况最近越来越多了,周边村社的干部和村民,明里暗里来打听参观的就没断过。

  王建安也将和5队7队的协议都和他们说了。

  最后真正打定主意的不多,有些小队就1、2户签了协议。

  王建安问道:“赵队长,你们队上大概能拿出多少地?大伙儿意见统一不?”

  赵队长连忙说道:“地有,就和对面那边一片地,加起来二十多亩是有的。就是人心……有十几户是想干的,还有一大半在观望。主要是怕投了钱,种不出来,卖不掉……”

  王建安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对赵队长说:“赵队长,这样,你回去跟想干的那十几户说清楚,搞大棚不是小事,投钱投工,还得精心伺候。

  如果决心定了,等你们夏收完了,地腾出来,我可以过去帮你们看看地,规划一下。

  种什么,怎么种,我可以提供技术指导,产出的菜,我们棚鲜生也可以按市价收。”

  赵队长一听喜出望外:“哎呀,那太好了,太感谢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回去我就跟他们说!”

  送走千恩万谢的赵队长,张泽安对王建安说:“建安,这周边村都动起来了,这是好事,也是压力啊。到时候菜一下子多起来,棚鲜生那边的收购价……”

  王建安回答道:“放心,不会低的,至少这两年还稳得住。”

  这两年蓉城周边的大棚基地就会慢慢多起来,而且随着农科院新种子的培育成功,他们的亩产量也会提升,到时候价格肯定就得降低。

  不过王建安倒是不慌,他还有棚鲜生。

  但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两年是他们的黄金时间,以后也能赚钱,但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最高溢价几十倍了。

第127章 夜半鬼影

  日子一天天热起来,地里的麦子开始泛黄。

  风一吹,麦浪翻滚,眼看着离夏收没多少天了。

  后边湾那片地,是李家沟最大的一块连片平地,也是合作社接下来规划要重点发展大棚的地方。

  这几天,合作社组织人手,开始做一些前期的清理工作。

  主要是把地边边角角的杂草、乱石清理一下,等麦子一收,就要大规模平田整地,搭棚架了。

  这活儿不算累,但耗时间,所以排了班,每天安排三四个人去干活。

  为了省来回跑的工夫,中午饭都是家里人送到地头吃的。

  张春城是个胆子大的,平时在养猪场值夜班,一个人守着一大片猪圈,也从来没见他怕过啥。

  这天轮到他去后边湾干活,和他一起的还有张福德和吴磨贵家的两个半大儿子。

  三人吭哧吭哧干了一上午,把靠近山脚的那片坡地的杂草灌木砍倒了一大片。

  “歇会儿歇会儿,喝口水,抽根烟。”张春城直起腰,捶了捶后背,走到田埂边一棵歪脖子树下坐下,掏出香烟。

  自从养猪搞大棚开始,大家的日子也是好起来了,现在都抽起了买的香烟。

  只有老一辈的和一些瘾大的还卷叶子烟抽。

  不过今年一过,烟叶子都没地方种了。

  两个小年轻也凑过来,接过张春城递过来的香烟,各自叼上。

  “春城叔,你看那边,”吴磨贵家的小子叫吴小军,指着后边湾最里面那座山的山顶,“我咋感觉刚才那儿好像亮了一下?”

  两人就比张春城小几岁,但按照辈分来喊,都得叫他叔伯。

  只有王建安仗着一起玩到大,一直都以名字称呼。

  张春城眯着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座山不高,但树密,尤其是山顶那一块,常年雾气缭绕的,看着就有点阴森。

  那是李家沟的老坟山,村里祖祖辈辈的人都埋在那儿。

  “眼花了吧?大太阳底下,兴许是露水反光?”张福德家的儿子张强说道。

  张春城没说话,盯着那边看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看到:“估计是,这太阳有点大,看啥子都晃眼。赶紧抽,抽完了再把那点草割了就能收工回家吃晌午饭了。”

  说完三人也没再多待,干完活就各自回家了。

  谁也没把吴小军那句话当回事。

  第三天轮到张华安和另外两个人去后边湾清理水沟。

  这水沟是从山上引水下来的,常年不用,里面堵满了淤泥和枯枝烂叶。

  干到快傍晚,日头西斜,天色开始有点擦黑了。

  张华安弯腰掏淤泥掏得腰酸背痛,站起身想活动活动筋骨,下意识地又朝坟山那边望了一眼。

  就这一眼,他浑身汗毛唰一下就立起来了。

  只见坟山半山腰,挨着老林子边缘的地方,一个模糊的白影子,一闪就没进树林里了,快得像阵风。

  “啥……啥子东西?”张华安声音都有点哆嗦。

  另外两人被他吓了一跳,赶紧问:“华安叔,爪子(怎么)了?”

  “那边好像有个白影影……晃了一下就没了……”张华安手指着半山腰,迟疑着说出了刚才的所见。

  那两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紧张地看了半天,除了越来越暗的树林子,什么也没看见。

  “华安叔,你是不是看花眼了?累了吧?”一个年轻点的后生说道,“这天快黑了,眼花正常。”

  “就是,估计是件旧衣服挂树上了,风一吹动的?”另一个也附和,但声音听着也有点虚。

  张华安心里直打鼓,他揉揉眼睛,再仔细看,确实啥也没有了。

  可他心里那股子恐惧却散不去。

  他觉得自己没看错,那白影移动的速度,不像衣服,倒像是个什么东西在跑。

  “走走走,不干了,天黑了,收工回家!”张华安心里发毛,也顾不上剩下的那点活了,捡起铁锹,催着两人赶紧走。

  三人收拾家伙,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后边湾。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但都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子,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张华安回到家,饭都没吃几口,脸色一直不太好看。

  他婆娘问他咋了,他支支吾吾也没说清楚,只说累了。

  夜里,张华安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眼就是那个一闪而过的白影子。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张春城。

  他今晚又在养猪场值夜。

  喂完最后一顿猪食,检查完猪圈,他走出猪圈打算围着养猪场转一圈,看看猪圈周围的环境。

  同时看看山脚下养猪场的抽水泵机房。

  这也是每个守夜人必须做的事。

  后边湾就在猪场背面的山下。

  张春城走到这里时也不禁看了看下面的土地。

  下半年这一大片土地就要盖上大棚了,到时候他家的大棚又能增加两亩。

  能增加几万块的收入呢,明年就能盖新房子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露出笑容。

  突然,坟山那个方向,靠近山顶的地方,又是一点光亮猛地闪了一下。

  绿幽幽的,有点像鬼火,但又比鬼火亮,而且就闪了一下,立刻又灭了。

  张春城猛地站定了身体,烟都忘了抽。

  他死死盯着那个方向,眼睛都不敢眨。

  过了大概一两分钟,那绿光又极快地闪了一下,位置好像挪动了一点儿。

  这下张春城看得真真切切,刚才他还以为是萤火虫,现在确定了。

  绝对不是萤火虫,萤火虫的光是飘忽的,没这么亮,也没这么短促。

  同时他也反应过来,这个季节也还没有萤火虫。

  但也不是手电筒,手电筒光是白的或者黄的。

  这他娘的是个啥玩意儿?

  张春城心里也有点发毛了。

  他想起来前几天吴小军也说看到亮光,今天下午张华安又说看到白影影……

  这坟山,怕不是真有点不干净?

  他壮起胆子,朝着那边吼了一嗓子:“哪个在那边?装神弄鬼的!”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惊起了远处林子里几只夜鸟,扑棱棱地飞走了。

  但坟山那边,一点回应都没有,那绿光也没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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