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吃不准程南到底想干什么,他不敢动了。
程南拿着衣服进浴室里头去了。
向南等了一会,末了,坐到了沙发上。
过了不久,程南裸着上身,头发湿答答地从浴室里钻了出来。
他拿着一条大毛巾正站在浴室门口擦着头发,宿舍的电话突然响了。
坐在电话旁的向南看向了他。
程南走过来拿起电话,听那头开口,程南说:“你还没睡吗?”
听那头说着,程南开口:“知道了,我会敷药的,我自己能行。”
向南的头抬起来了。
他关心程南的伤势。
程南进了厨房,在冰箱里拿了一个碗出来,碗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他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了。
他出来瞥了向南一眼,进了房间里。
向南听到了吹风机的声音。
他进了厨房。
他等着微波炉加热完了,带上厚手套把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碗青绿色带黑的糨糊,有着很浓重的伤药味道。
向南眉头微微一蹙,把东西拿进房里去了。
“这药你平时是怎么上的?”
向南进房来问程南,程南眉头一蹙,转过身来,末了,他关掉吹风机丢到了一旁,拿过毛巾把向南手上的碗接了进了浴室。
程南背对着镜子回头看了好久,手试着碗里的东西已经不是那么烫了,便弄起了一点,想抹到自己背后,无奈,非常地不方便。
“还是我来吧。”
向南在那看他不方便,进来了。
程南也没说什么,侧身站在了镜前,向南洗过了手,拿起那碗药站到了程南背后,弄到了手上,沿着程南背后的那些伤一点点地轻轻抹了开来。
程南看到了。
向南看着这些一条条纵横交错的伤,眼中满是内疚。
这些伤会在程南背上留下一辈子都无法褪去的印记。
事情发展成这样,向南觉得那天或许是自己任性了。
“不会留下痕迹的。”
一直都不曾对向南说过话的程南突然开口。
向南微怔。
如果不是程南言语中带着冷意,向南以为程南在对自己安慰。
药在程南背上细细涂开了,一遍又一遍。
透明的深青色铺开渐浓,变成了带着淡淡透亮的黑,向南看着,眉头蹙起来了。
“你这药是要敷着睡的吧?要拿东西包着吗?”
向南担心程南要是就这么睡了,要么弄脏被子,要么盖不到被子。
程南伸手把一旁挂着的东西扯给他了。
一层薄薄的棉制纱布,外加一块大块的长型塑料薄膜纸。
他拿过了自己洗澡时放在浴室里没有穿出去的T恤,向南一看,明白过来了。
向南把那块纱布展平披到程南背后了。
湿黏黏的膏状药一下黏住了纱布。
向南细细弄好了,又把塑料薄膜纸盖到了程南的背上,向南手扶着纸帮程南把T恤套上,他从程南T恤后面的领子处抽出了一点薄膜纸往后对折了去,薄膜纸被固定,隔开了T恤和药纱的接触,这样,不会弄脏T恤,更不怕睡觉时弄脏被子了。
“睡了。”
程南的话让向南又是微怔,向南眨了眨眼睛,点头:“哦……”
向南在程南那里过的夜,两人睡一张床上,程南趴在那里,睡着睡着,不知道怎么地就半趴在向南身上了。
向南被他压着,想要推开他怕他会翻个身压到背上的伤,想要叫醒他又怕他被吵醒会生气,向南无奈之下只得任由他压着,慢慢地,向南也睡着了。
睡到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向南醒过来了。
向南伸手摸来床头柜上的闹钟看了一下时间,觉得是时候起来了,便挣扎了两下。
他起不来,但是把程南弄醒了。
程南还想再睡会儿,也没有放手,脸埋进了向南的颈窝里蹭了蹭,向南正欲开口叫醒他,不想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向南看到站在房门前的邓妈便是一怔。
邓妈老早就来了,在他们熟睡的时候已经开门看过他俩,所以对眼前向南在房里的事并不惊讶。
但是她的脸色不好看。
四小狼跟莫扬起了冲突的细节她并不大清楚,但是程南被打,她知道跟向南有关。
程家的家法向来很严,眼看求情不得,自己从小带大的小程南被程爸打成这样,邓妈没有说不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