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走来的阿东视线对上，吩咐：“你出去看看，如果她真的走了你就上来告诉我。”
阿东听着眉一挑，问：“你想？”
高皓把视线放到外面，道：“去医院。”
步下大厅，凌娜觉得自己挺委屈。
她坐到沙发上，怀着复杂心情拿出盒子打开来看。
听闻脚步声，她抬头看大卫下楼来，马上又把盒子塞回手提袋里面。
“怎么？”
大卫原本是赶时间要出去happy的。
他看凌娜一个人坐在大厅里挺孤清的，走过来问她：“高皓送你这么深情的一份厚礼，你还坐在这里……”
他眼睛往上一瞄，说：“你不窝心，不打算上去体贴体贴，下点迷药？”
“早试过了。”凌娜颇怨道：“我说要帮他洗澡，结果他二话不说就叫人把我‘请’了出来，还要人马上把我送回去。”
大卫听着，嗤笑。
凌娜抬眼转头猛地往大卫脸上一瞪，大卫起手示意免战，道：“你这不是乱下药吗？”
“你想想，高皓半瘫，你知道吧？他那里已经不能用了，你知道吧？你还说要帮他洗澡？”大卫说着一指：“你到时候要是弄得浑身湿答答的，若隐若现，他情到浓时能看不能吃，在你面前‘站’不起来，多尴尬。嗻，你这想的什么体贴啊，你这不是企图对他男人尊严发起最大侮辱吗？”
凌娜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她第一反应是幸好，免到时候两人都尴尬。
但是她想深一层，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如果高皓肯让她洗，如果高皓再一次认清事实然后自卑了，那到时候她要变心，在那方面受到重激而深感无力的高皓也就无话可说啦。
她觉得自己没有坚决把握机会，亏了！
大卫走之后高赫从楼上下来了。
高赫看到凌娜坐在那，并不给反应。
他走近厨房那头，对那边大声：“幺婶，怎么还不行啊？”
“快了，快了，快了！”厨房传来一女声：“小祖宗诶，不进来帮忙就算了，你还一个劲地催。”
“好，不催。”高赫笑了。
他往沙发这头走来，边走边说：“最要紧你要弄得好吃。”
凌娜看高赫在另一张中长沙发上坐下，问他：“你打算待会到医院去送餐？”
“嗯。”
凌娜嘴角一扯：“我真不明白。”
“像他这么一个没姿色、没背景、唯唯诺诺、整天把男人系到自己裤腰带上的老男人，你连请个看护都不放心，出钱出力，整天奔来走去到医院报到，你不累吗？”凌娜摆出心疼体贴姿态，提醒他：“你清醒一点吧。他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啊？他哪里值得你为他这么做啊？”
凌娜说出那样的话，高赫一下斜眼瞥到了她脸上。
长长的睫毛轻微抖着，遮去了双眸中暗涌光色，他上下扫眼前这曾经被他深爱过的女人一眼，突然地，轻呵一笑。
“好与不好，值或是不值，有时候……”高赫站起身来，往厨房走去，抛下一句：“拿其他的来比一比，就知道。”
高赫是在讥讽她，凌娜一听，错愕。
她张嘴想辩，但是她清楚自己辩无可辩。
她看高赫进了厨房，恼怒负气，一拳重重砸到沙发上。
这不砸还好，一砸，她眼睛余光带出一人影，她转眸一看，一怔。
那人是高家的太太唐晴岚。
她站在楼梯半段，正面无表情看着凌娜。
凌娜看到她马上就站起身。
想开口解释又还没想到能说什么，凌娜很尴尬。
唐晴岚看凌娜这般，并没有说话。
她往厨房走了去，看高赫双爪攀着幺婶在那撒娇作怪，淡淡一笑，说：“又在这里烦着幺婶了？”
“不烦，不烦。”幺婶笑得好开心，把煮好的甜豆浆装进保温壶里，说：“小少爷能在这里陪我聊聊天，我心里啊，不知道多甜。”
唐晴岚似是被幺婶感染了，笑容渐渐变大。
她对高赫示意，和高赫一起坐到厨房正中间的橱台旁，低声问：“你今晚那份礼物真的是皓皓要送给凌娜的吗？”
一丝什么在高赫眼中闪过，高赫扯嘴一笑，说：“东西的确是哥买的，不信的话你可以上去问问他啊。”
唐晴岚当然想上去问他。
但是高皓不是她亲生的，一向独行自主，他的事她不大好管。
“你真的没有什么在骗我吗？”
唐晴岚很担心地看着高赫，高赫眉一挑：“为什么这么说？”
还有什么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们两兄弟在饭桌上那一出无言对峙。
“赫赫……”
“小少爷。”幺婶突然开口打断了唐晴岚的话。
她顿了顿，问唐晴岚：“你刚才想说什么，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