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兹心想:妖精、呃、还挺好看的……
挺好看的妖精穿上衣服,一屁股坐在他面前,撑在桌子上捧住脸,对他咧嘴笑出一口小牙牙,“喂。”
阿兹双手抱头:“(ΩДΩ)啊啊啊妖精说话啦!”
贝斯笑容一僵:“……喂,你有吃的吗?”
阿兹:“(ΩДΩ)啊啊啊妖精又说话啦!”
贝斯:“你放心我不伤害你,我……”
阿兹:“啊啊啊啊——”
贝斯:“就是想要吃的。”
阿兹:“啊啊啊——”
贝斯:“吃的……”
阿兹:“啊——!”
贝斯:“……”你他妈才是土拨鼠成精吧大爷的!
满头黑线的喵大爷没忍住猫脾气,受不了的嘴角抽搐,站起来一把捂住了阿兹的嘴,冲他怒吼:“我去你别叫唤了!我耳朵都快被你喊聋了!我就是饿了想要吃口饭,我又不吃你,面包牛奶——马铃薯都成啊大哥!”
阿兹怕怕地一动不敢动:“唔唔唔。”
贝斯听不明白:“懂?懂了就点头。”
“唔唔唔!”阿兹用力点头。
贝斯松口气,放开他。阿兹果然也没有叫,不过眼睛瞪得老大,惊恐紧盯贝斯,上交保命钱一样把他刚买的面包和吃食恭恭敬敬摆在了桌面上,还包括之前从他嘴里掉下来的那半拉面包。
贝斯看着神庙上供般的摆盘沉默了一会,这大哥,怕不是想给他送走。不过他确实饿了,抓起用荷叶包好的烤肉狼吞虎咽吃起来。
他太饿了。
真的太饿了……
一旁的阿兹本来是很害怕的,古埃及人信奉神明,对世界另一种存在深信不疑,恐惧与敬畏早已深深烙印在灵魂里。
不过,阿兹悄悄观察着面前猫耳少年堪称狼狈的进食模样,不知怎么,心中莫名就放松下来,甚至瞧他直接用手抓着面包和肉,一把把往自己嘴里怼,还琢磨出点可怜悲惨的凄凉味道。
“呃,……你慢点吃,一会旅馆老板还会提供晚餐。”阿兹挠挠头,给贝斯倒了杯水,放在离他手边稍远一些的位置,用跟动物讲话的口吻道:“你乖乖哦,别咬我哦……用喝点水吗,这烤肉一点都不好吃,太柴了,亏你能吃下。”
“谢谢。”贝斯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继续大口大口往胃里塞东西,当胃部有臌胀的感觉,他的心慌才得到缓解,口中不在分泌唾液,整个人活过来般。
贝斯舔了舔骨头棒,带刺的猫舌头往下刮肉,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嘀咕:“我被饿怕了,可能受心理因素影响,以后要得暴饮暴食的毛病了。”
阿兹听觉专门练过,闻言回想起捡到黑猫时的事情,扣扣指甲,干笑着不知道怎么回应,“那,那还挺惨的啊……”
贝斯:“你不怕我了?”
阿兹:“……还行,不是很怕。”他已经看出来,面前成精的黑猫并不打算伤害自己,而且自己是黑猫的救命恩人啊,如果他像传说故事里那样,黑猫会报恩,他岂不是要有比师父的黑狮还棒的帮手了?!
阿兹心里盘算着怎么在这只成精的猫嘴下探口风,而贝斯吃完了,也开始发愁接下来要去哪里,也不能赖在这里逮着面前的哥们坑啊。
“那个……”
“我说……”
都有心沟通的两人同时开口,最后看着对方忍不住乐了起来,粗糙的阿兹嘿嘿挠头,“我知道你也有想问的,我也有,我就先说吧。”
贝斯赞同地点头。
这边沟通的很好,但另一面,却有人焦头烂额,心情显然不是很美丽。
一百人左右的武装队伍骑着马疾驰而过,密集马蹄声汇聚成轰隆隆的雷鸣,马群踏飞的小石子混在灰尘中飞出好远。
带头的男人身穿过于显眼的黄金铠甲,猩红披风在急速下甩出波折弧度,王冠下铂金长发微微凌乱,拍打在冷白的脸颊和脖颈上。
他身后有人骑马追上来,迫于急急地速度下,一边吃风一边冲前方的男人大吼:“王!请您停下,再这样跑下去马匹会受不了,后面的队伍拉开很远,也容易遇到刺客,危险!请您停下!”
冲在最前面的黑色神驹速度逐渐减慢,虽然没有停下,但总归不是单枪匹马冲在前面了。后面的男人松口气,向后挥手催促队伍抓紧跟上。
不一会,坠在队伍最后面,连人带马比所有人都大一号的索克才赶上,绕过骑兵队来到阿贝琉他们身边。
索克的马为了是能吃重耐性好的马种,但速度却慢很多,他刚上前,阿贝琉就拽着缰绳使坐骑靠近了索克,低吼道:“该死的,王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他妈的那个盗贼带走了亡灵书就算了,反正我们早就知道乱党的计划,但他为什么要带走王的猫!?而且还他妈跑这么多城镇,我们一路追赶,连全部的兵力都无法带足!”
“我怎么知道!”索克闷闷不乐地阴沉着脸,同样吼回去:“但我挺高兴那个盗贼能带走贝斯特的,总比饿死强!干他娘的老城主,早知道他虐待贝斯特我一定拍扁他的脑袋,像拍木桩一样给他砸进土里!”
阿贝琉:“你高兴个屁,高兴我们被该死的盗贼遛?”
索克:“可他救了贝斯特!”
阿贝琉:“它不过是一只猫!王却这么冲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埃及的公主被绑走了呢。”
索克:“就算贝斯特是猫,它也是我朋友。”大块头索克眼看阿贝琉又要不高兴地说什么,聪明了一回的怼他,“有本事你到王的面前去讲啊!”
阿贝琉:“……”好吧,他还真没那个本事。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一匹马‘吁吁’嘶鸣挤开两人,插在中间。
索克与阿贝琉齐齐扭头,发现是布雷顿。
“好了好了,吵什么,也不嫌吃风。”在这速度下交流只能靠吼,布雷顿连着吃了两嘴灰,疲惫让他没力气在辩论谁对谁错,只说:“我们已经搜过所有城镇,现在只剩最后一个,我们的人说刚才山上有几波人在盯着,恐怕乱党马上要动手,比起你们讨论的内容,还是想想王到了以后,我们怎么脱身吧!”
阿贝琉“哼”了声,扭头骑马,又跟紧约法尔些。
索克马匹不快,憨厚的脸上露出焦急地神色。
后面发生的事情,走在前面的约法尔不去理会,他冰蓝双眸眯着,看着远方逐渐露出的建筑物,有什么,在被血丝纠结的眼球上显现,却一闪而过。
没人能透过这人冷漠的皮囊,看见真正的约法尔·孟菲斯。
作为众所周知法老王的心腹,阿贝琉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王累不累,饿不饿渴不渴,有没有到极限,亦或是他的极限究竟在什么地方?他们只能看见前方的背影,永远地挺直,仿若神明之躯,钢筋铁骨,永远不会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