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吗?
他不知道,他只是觉得项焯跟那些暗中心仪他的全都不一样,不管是家世相当还是家世比他差,或者是比他更好的皇族成员,他们心仪他,或多或少都带着别的目的,而项焯没有,他就是单纯的喜欢他这个人,这让他感觉从未有过的舒心,元冽曾警告他,不想回应就别招惹人家,他听了,却发现有点难,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无意识就逗他了,根本没经过思考,这就是喜欢吗?
“抱歉,我……”
抬手附上他的后脑勺,景熙然决定敞开跟他说自己的心里话,可……
“不,不用抱歉,是我唐突了,我先走了……”
听到抱歉两个字,项焯下意识的理解成了拒绝,再也没办法在他的面前多待哪怕一秒,转身跑出去之际,眼泪也滚出了眼眶,其中一滴泪水飘落在景熙然的手背上,明明不该有任何份量,景熙然却没来由的感觉重逾千金。
“等等!”
没工夫去想那到底代表着什么,景熙然只觉心里一慌,立即就拔腿追了上去。
你不要追我啊,让我一个人哭好不好?
跑在前面的项焯再度会错意,以为他天性温柔,是要安慰他,可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安慰,是以,跑动的速度越来越快,逼得景熙然不得不使用轻功飞身上前,强行挡住他的去路。
“碰!”
刹不住车的项焯猛然撞在他的怀里,抬首,已是泪流满面:“你干什么?让开啦!”
他已经够狼狈了,能不能不要让他更狼狈?
“你……哭什么?”
见他竟脾气见长了,景熙然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未免他再拔腿就跑,一只手牢牢的掌握着他的后腰,另一只手抽出他随便塞在他腰间的手帕,轻柔的替他擦拭眼泪。
“不要你管,走开!”
此时此刻的项焯满脑子都是被拒绝的不堪,想都没想就抬手挥开他的手,身子作势也要退出他的怀抱,可景熙然却抢先一步抱住他的后腰将他拉了回来,两人的身体隔着衣服紧紧的贴在一起,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空隙。
“原来兔子急了真的会咬人。”
低头看着怀里激烈挣扎的小兔子,景熙然不禁失笑,一直以来,项焯在他的面前都小心翼翼的,话都说不利索,何况是发火?
“乱说,我没咬你,不是,我不是兔子,你放开我啦!”
项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两手抵在他的胸口上用力的推拒,他现在只想逃离他一个人安静的待着,可他看起来瘦高瘦高的,手臂的力量却非常大,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撼动他分毫。
“对,你不是兔子,你都变身小狼狗了。”
不知道为什么,景熙然就是想逗他,钳着他的手不自觉的又收紧了几分。
“谁是小狼狗了?景熙然你混蛋,放开……唔……”
这一次,项焯的话没有说完的机会,嚷嚷的嘴被直接堵住了,而堵住他的则是……景熙然的唇瓣,意识到这一点,项焯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脑袋瞬间停止运作,挣扎的身体也僵硬得跟石头一样,时间仿佛是在这一刻停止了。
“小……”
两人谁都没有发现,他们就站在西跨院的出入口,不远处,同样在跟付云溪月下漫步的谢言发现了他们,在他差点叫出来的时候,付云溪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到一旁的花丛里。
“嘘!”
竖起手指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付云溪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人,悄悄呼出一口气。
“我……”
谢言满脑子都是景熙然主动吻小焯子的画面,刻意压低的声音依然有些不稳,付云溪拉起他的手,沉默的比了个先离开再说的手势,带他猫着身体慢慢离开花丛。
“呼……吓死我了,景世子和小焯子竟……”
到了应该安全的地带后,谢言有些夸张的拍拍胸口,话说到一半又意识到旁边的人是付云溪,亲吻两个字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虽然他们都是男人,但他是双儿,有些话还是不好说得太**。
“小焯子一直暗中心仪景世子,你不是应该为他感到高兴吗?”
扭头看他一眼,付云溪迈步走向不远处的凉亭,谢言跟在他的身后有些开心又有些担忧的说道:“是该为他感到开心,但他们还没成亲……会不会不太好?”
从小就熟读四书五经,谢言在某些时候是有些老古板,不过未婚的双儿与人亲吻,传出去的确会被人诟病。
“两情相悦,没什么好不好的,只要景世子最后会负责就好。”
付云溪倒是有不同的见解,或许是跟沈凉接触得最早,也或许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缘故吧,他的很多想法与从前相比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时候跟沈凉倒是会不谋而合,就拿情侣之间的相处来说,他就觉得只要是认定了彼此,适当的亲密行为也不无不可。
“也对,可景世子表面上看来的确是温润儒雅,风度翩翩,骨子里却是相当冷情的,他真的会像小焯子重视他一样重视小焯子吗?”
在他们之间没有进展的时候,他要担心,如今他们看来似乎已经有大进展了,他还是忍不住会担心,别看他们平时个个都喜欢调侃小焯子,埋汰他太怂,私心里他们比谁都关心他的感情进展,怕他受到伤害。
“这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谢言,作为朋友,你可以给予他鼓励,也可以在他受到伤害的时候给予陪伴安慰,但你不能插手他们之间的感情,这种事情,外人是不会明白的,你越插手只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混乱。”
这一点他是在凉凉身上学到的,他清楚谢言对他的感情,也清楚他对谢言的好感,但他从没有过问过他们之间的进展,偶尔碰面提及,他也只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他爹有多担心什么的,他觉得这样很好,如果凉凉问得太多,他难免会想,是不是谢言让他来问的,心里多多少少会有压力。
第247章 景熙然的态度(上)
“就你一个人?怎么没看到小焯子?刚才咱们闹了那么一出,我还以为他会跑你房里叽叽喳喳的讨论呢。”
清平王府东跨院厢房,洗漱好的魏潭披散着及腰长发摸到了隔壁杨天宇的房间,今晚他们的确是太出格了一点,不过怎么说呢,或许他们从小到大都过得太拘谨了吧,这种体验于他们而言好像还挺新奇的,搞得他到现在都还不想睡觉。
“谢言也不在,似乎真跟云溪去月下吟诗了,魏潭,你说小焯子该不会也跟景世子在一起吧?”
同样披散着长发的杨天宇叉开腿反坐在椅子上,脸上闪烁着浓浓的兴味,显然是还没从刚才听墙角的出格行为中抽离出来。
魏潭走过去坐在他的旁边,自动自发的提起茶壶给两人倒了杯茶:“有可能,他们先前不是一起离开的?我觉得景世子应该也是心悦小焯子的,不然他怎么没拉我们离开,偏偏拉了小焯子?”
像他们这种出生的人,往往都有两张脸,人前人后各不相同,他们虽不可能完全了解景熙然,但至少都清楚,他绝对不止是外表看到的那么儒雅温柔,他的想法,也不可能是他们能轻易看穿的。
“嗯,不知道小焯子能不能抓住机会表明心意,我们都不小了,越拖下去越不好,万一皇上哪天真脑子一抽,给我们指婚了怎么办?早点确定下来,也好早做安排啊,只要他们俩都认定了彼此,要结合也不是不可能,你看王爷和凉凉,不也成亲了吗?”
杨天宇点头附和,言语间难掩担心,毕竟他们是最好的朋友,私心里来说,他们都希望彼此能幸福。
“小声点你,皇上的坏话你也敢说,不要命了?”
紧张兮兮的扭头看看,确定自己关了门的,魏潭才松口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管他们心里如何想,皇上始终是皇上,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
“怕什么,这里是清平王府,皇上的人进不来,要不是他喜欢乱点鸳鸯谱,我一大男人至于成天惦记着嫁人那点儿破事吗?搞得我好像多恨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