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难过的,你们忙吧,我有点头疼,回屋躺躺。”
牵唇绽开一抹淡淡的笑痕,沈凉说完后就转身进了屋子,齐越没好气的敲敲齐轩的头:“以后别在凉凉面前说那些话,侯爷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说是不难过,哪能真的不难过?侯爷也是迷了心了,怎么就看不到凉凉的好呢。”
“或许,我们该从别的方面入手。”
眸光深远的直视前方,付璎凝声道,既然症结在已故的侯夫人身上,那就该对症下药,凉凉聪慧,不可能想不到,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心里有怨,根本不打算与侯爷化解父子间的误会。
“这事儿交给我。”
摇光话一说完人就消失了,三人都忍不住有些震惊,沈凉并未详细说明他的身份,他们还以为他就是会点拳脚功夫,没想到武功竟然这么高。
话分两头说,得知沈睿廷一回府就直奔重临院去了,刘舒涵心里咯嘣一声,上次沈凉当着他的面就敢胡乱造谣,他没在不是更会可劲儿的往他身上泼脏水?几乎是立即的,刘舒涵招呼上两个大丫头就急匆匆的往重临院赶,可他却在半路上遇到了阴沉着一张脸的沈睿廷。
“侯爷,你回来怎么……”
见他面色不好看,刘舒涵强压下满腔的慌乱,脸上扬起笑容,可沈睿廷却一个箭步冲到他的面前:“本侯问你,重临院被毁,可是沈蔷所为?”
“这,侯爷,蔷儿还是孩子,她是气不过那天小五打我……”
果然坏事儿了!
刘舒涵连忙解释,沈睿廷又一次逼近:“昨日刘文锦带兵拦小五的马车,让那些粗野的士兵羞辱他,可有此事?”
“……妾,妾身也不清楚啊……”
知道什么都兜不住了,刘舒涵也有点慌乱了,她是真没想到兄长去试探沈凉的事情会闹得这么大,不止是她,兄长也后悔得很。
“好,好你个刘氏,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连嫡亲兄长的院子都敢砸,你娘家的胞兄更是敢当众侮辱我侯府嫡子,当日本侯扶正你的时候,你答应过本侯什么?”
沈睿廷气得头顶冒烟,步步紧逼,盛满怒火的双眼仿佛是要燃尽视线所及的一切生物,狠辣又决绝,不带一丝感情,二十年的夫妻情份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妾,妾身不敢忘,可是侯爷,兄长真的无意中拦下小五的马车,蔷儿也是因为年纪尚小不懂事……”
要说不怕是骗人的,但刘舒涵却不能怕,夫妻二十年,她清楚的知道,沈睿廷对他没有感情,随时能让她多年的谋划付诸一炬。
闻言,沈睿廷冷笑:“大街上那么多人,小五不过出门一次,恰恰好就被他拦下来了,你当本侯是傻的吗?沈蔷马上就及笄,可以嫁人了,你还好意思说她小?刘氏,看来本侯这些年是太纵着你了,从今日起,你就给我留在正院,哪儿都不准去,母亲那里也不用去请安了,中馈就交给二弟妹打理,本侯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招惹沈凉,他就算再不堪,也是我侯府嫡子,是我沈睿廷的亲生儿子!”
撂下警告,沈睿廷再丢给他一个严厉的眼神,直接越过他离开侯府。
“夫人!”
刘舒涵双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幸好两个丫鬟及时的扶住了他。
“沈凉,又是沈凉,本夫人不弄死你誓不为人!”
在丫鬟的搀扶下,刘舒涵满腔的不甘化作浓浓的怨恨,狠毒的双眼直指重临院的方向!
荷香院
“娘,大哥又走了,听下人说大嫂被禁足了。”
早已收到消息的赵岚吕央聚集在老夫人的暖阁内,如今他们夺得了中馈权,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不过他们却不敢太过放松,说到底他们始终是名不正言不顺,而且刘舒涵掌管中馈十数年,根基极深,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他反咬一口。
“活该,一个远房落魄户而已,真当自己是高门嫡女了?”
吕央毫不留情的鄙视,妯娌三人,虽然刘舒涵是侯夫人,出生却是最低的,她们这种真正的高门嫡女打从心底里就瞧不上她,何况还有长房与二房三房的事情搅和在里面。
“三弟妹!”
赵岚不赞同的摇摇头,如今她是掌家夫人了,自然更注重言行。
“难道我说错了?”
“好了,你们俩都少说两句,吵得我头疼。”
老夫人扶额打断他,突然又正色道:“你们只盯着刘氏,却忽略了最关键的人物,侯府今日会变成这样,一切都是因小五,别看他才十五岁,心眼儿多得很,从今日起,你们可得提防着点儿。”
“不至于吧?大哥根本不管他,沈达又在西北,他一个人能干啥?”
赵岚是精明的,经老夫人一说,果断琢磨了起来,吕央却是满脸的不在乎,在她的心目中,沈凉始终是当初那个只会躲在沈达背后的小男孩儿,即便这次回来后接连戳中了刘舒涵的要害,应该也是运气和赌气的成份居多,根本不足为惧。
“蠢!”
没好气的横他一眼,老夫人细说道:“你也不仔细想想,他才回来几天,侯府就闹出多少事情了?若说一切都是巧合,那巧合未免也太多了点,老身更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他精心设计的,老三媳妇儿,你可别不当回事,沈凉不是好欺负的,小心栽在他手上。”
老夫人浸淫后宅数十年,自问也是个中高手了,即便是这样,她也感觉有点看不透沈凉,经过中馈权的事情后,直觉告诉她,沈凉怕是比刘舒涵更加危险。
“母亲所言极是,我也觉得沈凉不简单,前几天侨儿还在他手上吃了亏。”
这事儿他们虽然没有追究,但并不代表他们就忘记了,赵岚一直都暗暗记着,找到机会肯定会回报一二。
“瞧你们说得,不知道的人怕是还以为我们怕了他,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他又没得罪我,我没事招惹他干嘛?”
受不了两人轮番说教,吕央不耐烦的摆摆手,内心深处始终没拿沈凉当回事儿。
“你啊。”
清楚他的性子,赵岚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转头看向老夫人:“娘,继续放任沈凉始终是个隐患,你看我们要不要……”
剩下的话赵岚没有说,但是个人都知道她的意思。
老夫人抬手道:“暂时别急,刘氏母女俩连续在沈凉面前栽了跟头,以他们的性子,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我们只要坐山观虎斗就行了,适当的时候,你们也不妨添把火,让他们的关系更紧张一些。”
“可是娘,沈凉是个牙尖嘴利的,放任他们去斗法,侯府的颜面怕是要丢尽了。”
可以的话,谁愿意接手一个声名狼藉的侯府?
三房没有嫡子,只有一个嫡女沈璟,将来爵位要是夺过来了,肯定是要落在二房头上的,赵岚不得不为此谋算。
“唉……”
闻言,老夫人深深的叹了口气:“老身仔细想了想,沈睿廷的名声不臭,我们又怎么可能夺回爵位?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庆幸的是,现在外界所有的流言都是针对长房的,与二房三房没有关系,以后我们夺回了爵位,再以二房三房的名义谴责长房,应该能挽回侯府的声誉,所以你们记住了,现在千万别把自己搅进长房的浑水里,即便要动手,也不要与沈凉正面冲突,老身可以用长辈的身份管住他的人,却没法管住他那张嘴。”
在沈凉回来之前,她也很在乎侯府的名声,哪怕再想夺回爵位,也不敢让侯府的名声沾染半点污言秽语,可自从长房的名声越来越臭之后,她的想法有了改变,作为沈睿廷的嫡母,哪怕不愿意承认,她也不得不承认,单就侯府的颜面而言,这些年他做得很好,几乎挑不出错处,想要夺回爵位谈何容易?毕竟爵位这种东西可不是烂大街的白菜啊。
“娘说得是,儿媳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