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他奶奶的!”
粗暴的低咒一声,小焯子一跃而起,谢言哪儿招惹他们?谢阁老做错什么了?不过是为国为民说了一句公道话而已,他们居然就想要谢家满门的命,太不是东西了。
难得的,没有任何人呵斥小焯子,因为,他们也想骂人。
“把上次我让郑邯扣押下来的人送到刑部去交给杨伯父,请他务必立即结案上呈皇帝,云溪那边再去一封信催催。”
片刻后,沈凉冷静的吩咐,他们早已做好了准备,倒是不怕他们的动作,他只是没想到曾阁老和秦云天如此丧心病狂,自身的官司都还没有了结,北国又来势汹汹的时候,他们还有闲工夫对付谢阁老,这些人太自私了,他们的心里,根本就没有百姓,江山若是交到他们的手中,定会加速大秦的灭亡。
“凉凉,现在我们怎么办?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谢家啊,否则以后谢言回来,我们有何脸面面对他?”
等到雷真离去后,项焯扭身抓住沈凉的手臂。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会没事的。”
拍拍他的手背,沈凉安抚性的笑了笑,不过,这次救谢家的人,不是他。
“那就好,那就好……”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就肯定没问题了,项焯松开他的手,两道俊秀的剑眉还是紧紧的皱成一团,对面的魏潭疑惑的问道:“凉凉,你将此事告诉谢言了?”
先前他没听错的话,他是让雷真去信催催云溪吧?
“谢家的事情,他难道不该知道?”
淡淡的扫他一眼,沈凉并未多说,很快,曾阁老和秦云天就会知道,想靠这件事击溃谢家,做梦!
第397章 谢家入狱,魏国三皇子到!
沈凉让雷真送到杨万里那里的人就是两宗案件的直接受害人亲属,杨万里在简单审问过后,悄悄将他们带进了宫里,让皇帝亲自审问,并汇报了他们在查案的过程中,人证物证接连消失的事实,在这方面皇帝似乎特别敏锐,立即就意识到了什么,二话不说直接下旨将勒令不准出府的秦云天抓进了大牢里。
等曾阁老接到消息的时候,秦云天已经进了刑部大牢,堂堂阁老亲自前往探监,却被杨万里以陛下有令,谁也不能探视唯由挡了回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曾阁老马上询问宫里的探子,得知杨万里竟找到了两只漏网之鱼送进宫里,气得差点砸了书房。
在此期间,曾经的六首之主乃魏国三皇子,多年前被谢家逐出家门的谢言早就是三皇子妃的事情在皇城内传得沸沸扬扬,百姓感念谢言曾对他们的好,也曾见过付云溪常到铺子里帮忙,在混入百姓的幽冥暗卫的刻意引导下,倒是没闹出什么不好的传闻,可几日后的早朝,王御史突然拿出几封所谓的谢阁老亲笔书信,指他早已魏国暗中勾结多年,旨在谋夺大秦江山,顿时,朝野内外一片哗然,谢阁老矢口否认,他的门生亦破口大骂,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皇帝本就跟谢阁老离了心,如沈凉他们预料的那般,当朝摘了谢阁老的顶戴,将他打入天牢待审,谢家上上下下全部被押入了牢中。
此事传出之后,谢阁老的门生因为有他提前打过招呼,倒是没有乱来,但天下文人数之不尽,拜服谢阁老的大有人在,得知此事之后,那些人集结到宫门口请命,要求皇帝还谢阁老清白,勿要轻信奸臣构陷,冤枉一代良臣。
“朕竟不知,谢阁老还有如此号召力!”
御书房内,听闻御林军的汇报,皇帝面色阴沉,他最在意的就是别人都深得民心,偏偏他这个皇帝好像什么都不是,百姓就没有一个是称赞他的,简而言之,他就是嫉妒,外面为谢阁老请命的人越多,他就越不愿意放过他。
“陛下,谢阁老为官素来清廉,刚正不阿,文人皆有气节,仰慕他也无可厚非。”
曾阁老躬身笑语嫣嫣,看似是在帮谢阁老说话,实则却是在火上浇油,同样留在御书房中的赵阁老几不可查的皱眉,不动声色的扫了他一眼,像他们这种历经了三任皇帝的老狐狸,如果看到这里还看不出是怎么回事,那就真是白活一辈子了,不过他也并未站出来为谢阁老说话,一是现在的时机不适合,他越说情可能越会害了老谢,再来就是,人都是自私的,他并不愿意卷入那些是非之中,眼看着朝廷越来越**,曾经为国为民的阁老已经没有努力的动力了,只想保住家人得过且过。
“哼,迂腐!”
果不其然,皇帝冷哼一声,就在这个时候,杨万里求见,皇帝令杨安宣他觐见,曾阁老见状退到一边,心里也暗暗揣测着杨万里是为何事而来,如今他的手上就两宗最紧要的案子,一件是谢阁老勾结魏国,另一件就是秦云天圈地等事,两件都与他们密切相关。
“臣杨万里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万里很快就大步走了进来,皇帝摆摆手:“平身,爱卿此时求见,可是有事?”
“回禀陛下,臣追查谢阁老勾结魏国一案时无意中发现,那几封谢阁老亲笔写给魏国国主的书信与谢阁老常与人往来的书信落笔稍有不同,根据这点线索,微臣怀疑怕是有人想借助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恶意陷害谢阁老,顺着这点线索,微臣果然查到了蛛丝马迹,逮到一个极善于模仿笔迹雕刻私印的男子,未免男子巧舌如簧,微臣写了一封书信并盖上私章,令他当场临摹并雕刻私印盖上,皇上,这就是微臣与他二人,以及谢阁老与友人和那几封检举他的书信,你仔细对比一下落笔处,再看看私印就可明白。”
语毕,杨万里掏出几封信呈上,一旁听到他说了什么的曾阁老面上没有反应,心里却是一震,怎么可能?临摹书信雕刻私章的都是他府上的人,他怎么可能在外面抓到?那几封书信他亲自检查过,与老谢以往跟人来往的书信并无不同,又怎么可能被他发现异状,同朝为官数十年,这一点他还是极为肯定的。
可,杨万里不可能无的放矢,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皇帝也极为疑惑,接过几封书信后仔细比对,果然发现了其中的异样,首先是落笔处,不管最后一个为何,谢阁老都有将那个字写得稍微长瘦一点的习惯,而临摹他的人,似乎并未发现这一点,哪怕是两两对比,没有人刻意提点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再来就是私印,谢阁老的私印使用多年,纹理比较淡,而构陷他的印章因为是新做的,哪怕已经尽可能的做旧了,纹理依然更深,这两点都不是一般人会注意到的,只有极为认真的比对才能发现其中的不同,因此也足以说明,谢阁老是被冤枉的,那几封书信乃有人故意陷害伪造。
“碰!”
半响后,皇帝一巴掌拍在龙案上,瞪大眼嗖的一声站起:“临摹书信的人何在?他可有交代是谁令他构陷朝廷重臣的?”
事已至此,哪怕皇帝心里还是因为那些流言猜忌谢阁老,也不得不做出回应,毕竟谢阁老乃三朝元老,是先帝留给他的辅政大臣,没有实锤的证据,哪怕他是皇帝也不能动他。
“就在殿外,微臣已经先审问过了,他拒不交代是谁让他构陷谢阁老的,不过……”
说到这里,杨万里突然停了下来,视线几不可查的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曾阁老,注意到这一点的曾阁老心里咯嘣一声,怎么回事?难道那个人真是从他府中抓去的?
“不过什么?说!”
皇帝怒不可歇,也没有注意到杨万里扫视,后者稍作沉吟之后说道:“根据臣在京兆府衙门查到的卷宗,此人乃曾阁老府上客卿。”
“什么?!”
“不可能!”
皇帝与曾阁老几乎同时大喊出来,前者是怀疑,后者则是否认。
“曾阁老,下官不敢诬陷于你,根据京兆府的户籍卷宗显示,此人名叫万贵,乃多年前落榜的书生,由于屡考不中,只能落魄到以临摹名家书画为生,因你怜惜他的才华,不忍他落魄至此,才将他召入府中做了客卿,协助你处理一些不紧要的公文捐抄,不知曾阁老可有印象?”
没有搭理皇帝,杨万里抬头望着曾阁老,事实上,他今日所说的一切,全都是沈凉安排好的,书信的不同是幽冥暗卫中极为擅长临摹之人发现的,万贵也是他们抓来送到刑部的,如今杨家与清平王府可以说相互依存的关系,既然清平王妃要保住谢阁老,他自然也要尽力而为。
“本官府中确有一个叫万贵的客卿,也极为擅长临摹他人字画,至于他会不会雕刻私印,本官就不清楚了,但阁老府的客卿因为平时也有可能接触一些机密文件,也不允许随便出府,不知杨尚书是如何抓到他的?以及,你如何确定,他就是万贵本人?”
哪怕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曾阁老面上依然平静,看不出半点异常。
“是不是本人曾阁老一看便知。”
暂时忽略他的前一个问题,杨万里面向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皇帝:“陛下,万贵此人就在殿外,请陛下恩准,宣他入内。”
“宣。”
皇帝两眼阴沉的看一眼曾阁老,近乎咬牙切齿的蹦出一个字,他昏庸归昏庸,还不至于蠢到不可救药的地步,看到这里,差不多也猜到点什么了。
与此同时,清平王府。
“主君,他们来了。”
未免谢阁老年纪大了,经受不住牢狱之苦,沈凉这两天安排了一系列的事情,既想早点救出谢阁老,也想顺势扳倒曾阁老,即便不能一蹴而就,也定要让皇帝更加猜忌他,将来他若再爆出点什么,皇帝可就不会再想那么多,定会以雷霆万钧的手段立即收拾了他。
“还有多久入城?”
听闻雷真的汇报,正在练习书法的沈凉笔锋一顿,唇畔露出释然的笑容,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