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做这些,就去做好了,又对我没什么坏处。
所以,那次祁曜让他离开,大概是突然良心发现了,或者是觉得看他这么傻,没意思了。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陪着他好起来,不会不告而别。担心走了,没人照顾他。还以为,祁曜的反常是自责,是有心理负担了。
许觅,你都多久没这么天真了?
脑子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可能只要看到他,就无法平静吧。
许觅苦笑着,甜甜的牛奶喝进嘴里,也觉得发涩。
这里,已经不需要自己了。他们是一伙的,许觅只是个不被欢迎的人。
留在这里多一秒,都让许觅觉得难堪。明明,他一直很能容忍的啊。
静默着喝完牛奶,胃里有了些热意,许觅拿出手机,输入一串数字。
这次终于通了。
“觅觅,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孟皆温声问到,呼吸有些急促。
和孟皆说是从小认识,但许觅不是原主,和他没有多少情分。然而,现在听到他的声音,眼眶热热的。
“皆哥,你能,能来带我离开吗?”
长时间联系不上,孟皆那边肯定是出事了,许觅觉得自己的请求,可能有些过分了。
可是,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人可以求助了。
平时不刻意去想不会觉得,脆弱的时候,情绪也变得敏感。这个世界,除了思想和灵魂属于自己,其他的原本都不是他的,亲情、友情,都是“许觅”的。他无耻地享受着,又守护不了它们。
可笑,自以为知道剧情走向,就可以避开危险,改变命运。然而,一切都糟透了。
颓丧的情绪一下子将许觅吞噬,他垂着眸子,静静等待孟皆的回复。
没有怎么犹豫,孟皆就应了下来,“你还在千山县?把位置发给我,我派人去接你。我暂时脱不开身。”
“谢谢你,皆哥。”
许觅轻声说到,提起的心,放下了些。
如果,孟皆不答应,许觅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说走不了,就是走了能去哪?S市暂时回不去了。
“觅觅,安心等我去接你,不会太久。不管发生了什么,保护好自己。”
孟皆温声说到。
“知道,皆哥,你也保护好自己。现在打扰你,太不好意思。”
听着他急促的呼吸声,许觅猜测他正在做紧急或者危险的事。
挂断电话,许觅静坐了一会儿,开始收拾东西。
仔细看,短短的十几天,这个房间就满是他和祁曜生活的痕迹。
架子上,两人的衣服挂在一起,紧贴着;地上,两人的鞋子摆成一排;桌上是杂七杂八的物品,有讲题的草稿,有画着格子用来下棋的纸张,有共用的耳机……房间里淡淡的药味,也是他留下的。
要离开,就要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不然被误会成别有用心,又是他活该了。
收拾得很仔细,连角落都没有放过。许觅认真仔细地检查着,确认房间里自己的东西都被收起来了。
气喘吁吁地在床边坐下,伤口隐隐作疼,抬手揩掉脑门的汗,眼睛扫到手腕上的一点亮光。
是啊,还忘了这个。祁曜给他的,生日礼物。
生日那晚宿醉,在他床上醒来,尴尬地谈话离开后,就发现手上多了这个。一直也没摘下来。
那天,收到了两份礼物,和很多的祝福,许觅很开心,很开心。
许觅以为,祁曜心里还是把他当朋友的,才会精心准备礼物,虽然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记着。
现在想想,未必吧。他那时,可能已经在谋划了。
不想把他想得那样坏,许觅飞快地把手链摘下,放在桌子上,用本子盖住。
又点开手机,按着日期,一张张删除。从祁曜第一次下床,第一次对他笑,还有他皱眉头、呆愣的样子,还有很多很多,过去的记忆。
许觅都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
手机备忘录里,也大多是关于他的。他喜欢的食物,不喜欢的食物,喜欢的颜色,不想被提的事,注意事项等等很多。
许觅都为自己的细致耐心吃惊。
弄完这些,许觅想起来,老中医说要下去喝药。
用纸巾擦擦眼睛,整理好衣服,许觅拉开门,愣住了。
门口站着一个面容冷硬的男子,是祁曜的手下之一。
他在这里做什么?监视吗?
难道祁曜是担心他跑回S市,暴露他?
扯扯唇,笑意有些冷,“让一让,我要出去。”
男人没说话,让开一条道。
许觅往外走,又觉得是不是误会了,也许,也许祁曜只是留个人,怕他出事呢?
听着距离自己很近的脚步声,许觅把那愚蠢的想法清出脑子。
男人跟着许觅,始终和他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不妨碍许觅的活动。
“祁少爷,你的人跟着我,不会为了保护我吧?”